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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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茂贞合上典籍，原地思忖。
　　其中些许言语，并不足以说明什么，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对于袁天罡此人评价，还有他自己对他本身的个人赞赏和自信，都足以看得出来大帅为人之强势霸道。
　　但正因如此，这里面的二圣临朝，不言不言，就显得颇为有意思，特别是那四个字不言不言，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或许是我想多了。”
　　“只是太宗之时，袁天罡与他关系甚好，尊道重道，往后武帝临君，却以佛为本，这袁天罡……”
　　“却又是如何？”李茂贞沉思间，眉心一动，陡然感受到了一股气息变化。
　　李茂贞抬起头，望向窗外，两只眼睛紧紧凝视那天空莫名的灰暗与苍白。
　　“好浓的血气。”
　　轻轻起身，沉吟中，刚要有所动作，冷不防一道身影落在外面，灰衫袍子，迎风而动，却是那宁瑛师傅。
　　她背对着李茂贞，定定的站在山间，视线眺望远方丛丛山林。
　　片刻，身影落下，往山间消失。
　　但除了她之外，在那观子之外，同样出现了情形，却是那个道士在晦暗的天色中，身影飘然，也跟着从观子里出现。
　　“出事了。”李茂贞紧紧看向深夜苍穹天色，月色如常，却黑云微红。
　　“红血漫月，兆生于夜，厄相。”
　　伴随声音，身后香风暗动，水云姬满面红润的缓缓走上来。也不知道刚睡醒还是怎么的，披头散发，脸蛋泛红。
　　苍穹此刻是一种怪异天相，对于他们一些人来说，普通的天色气候，还是能稍稍看懂一二。当然，对比全然研究这些的术士，异人，佛僧等来讲，自是多有不如，只能是可看不可解，半分懂半桶水。
　　熟称，一知半解。
　　“走，去看看。”李茂贞话落便身影腾出。
　　水云姬跟在后面，拢着长发，将满头铺发绑好，随后一脸若有所思。
　　“她功力竟还不低，我只知道宁瑛师太有些本事，却不知她能耐不小，这功力应该是至少中天位。”
　　这样的移动，自然是中天位。
　　见她说话间，声音绵柔，语气媚态，李茂贞一时担心，她会不会迷糊中内力不稳摔山沟沟里。
　　很快，李茂贞跟水云姬感受着血气的方向，二人几个身影便接近。都是大天位巅峰，在这岐国自然随意轻点，片刻便是可追上。
　　眨眼落在前面树梢之上，隐于丛丛之树叶。
　　随即目光一定，看到前方一条崎岖小路上，却有几道身影。
　　一道两佛。
　　其中那道士自然不用说了，另外二人则是宁瑛师傅还有一名身披袈裟的大师。
　　很明显这道佛几人能站在一起，应该也都是地位差不多，功力应该都是中天位以上。
　　“打仗的时候没见他们都出来。”李茂贞负着手，站在树梢上面，视线落下。
　　宋水云瞥了他一眼，“出家人修身养性隐于山，如今天下大乱，不知正主，能让他们相信的自然只有佛祖和三清。”
　　水云说得极有道理，毕竟也不是所有和尚道士都是袁天罡这种权倾朝野的国师。
　　李茂贞盯着下面小路，在那三人旁边，路上躺着十几具尸体，均是躺倒在地，死相凄惨，身上涌出的血流如注，和作夜雨水汇聚，漫天血气弥漫。
　　手脚不全者亦是有之，更甚者脑袋都坏了，真是一个字，惨。
　　见了这凄惨景象，水云姬眉头轻皱，饶是她这位岐王，都对于眼前情形有些看不下去，方才睡醒的那种柔媚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凌厉之意。
　　“好残忍的手法，这种手段，岂不是等同于屠杀。”水云姬脸色难看，目光几分严肃。
　　按理来说应该是江湖事，如果没看到也就算了，毕竟十几个人仇杀之类的水云姬也管不过来，岐国那么大，江湖厮杀仇怨遍地都有，自然有他们各自的江湖人处理，甚至于各种正道派系之类的。
　　岐国岐王，也不可能这种事亲力亲为。
　　但问题在于，他们看到了，而且情形确实几分诡异，特别是这种血气可不常见。
　　“再看看。”
　　李茂贞继续盯着那些死的尸体，那几个和尚道士也在观察谈论。
　　“这些死的人。”李茂贞忽而皱着眉头，神情流露出古怪神色道：“好像都是过路商户，但他们好像并非岐国人。”
　　水云姬看了几眼，点了点头。
　　“应该是外邦商户，看情况应该是盐州过去那边的。”
　　天下混乱，百姓之间却都有来往走动，有些外邦商户，并不奇怪。
　　甚至一些契丹人，南疆，南诏之类的百姓都有入中原做生意，诸侯也都放宽，只要不是军事入侵，自然对各自有益发展的生意往来不会排斥，大多也会备案。
　　但打仗敌对就没那么容易了，甚至有些外邦商户还会有性命危险。
　　“好像有活口。”李茂贞视线落在下方，看到宁瑛师傅站在一个服饰不同的女子旁边，两手把脉后，低下了头。
　　李茂贞右手一引，红虫飞出，
　　声音自然入耳。
　　“那，那人，无，无，无头……”
　　随后便是断气了。
　　宁瑛奇怪抬起头，声音凝重。
　　“她说杀他们的人无头。”
　　几个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意思？
　　“又是外邦百姓商户遭残杀，这已经是第三起了。”旁边的老和尚念了个佛号，看着道士，“赵兄以为如何？”
　　“这不是巧合。”赵老道蹙着眉头，“如果是巧合，就不会近些时候都是这外邦商户被残杀了。”
　　意思已经很清楚了，针对性质。
　　宁瑛师太沉吟间，直接道：“此事要不告诉岐王，告与他之，慧德方丈你觉得？”
　　不等那老和尚开口，老道士已经是轻叹一声，说道：“在这北城外，连这等小事，都处理不好，丢人的还是我们。”
　　老和尚并不说话，似乎认可……
　　李茂贞听他们谈论后，轻声说道。
　　“看情况近来北城外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听他们说，这出事的过路商户都是外邦生意百姓，也就是有人专门劫杀这些外邦人。”李茂贞一脸若有所思，“专门杀外邦之士的无头人……”
　　李茂贞皱眉间，继续道：“岐国往来外邦之人本来就不多，这番杀戮，以后谁还来做生意。”
　　水云姬听罢，眸子转而看着他。
　　“谁说不多，家里那位不就是异域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