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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反目成仇(二)

花辞秋 池燕安 3723 Aug 7, 2021 6:13: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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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
      这一年的冬末特别冷。
      快三月份的天儿了,晚风依旧夹裹着冰刀子,往每一个路人的脸上刮,恨不得捂得更严实些。
      刚从法餐厅走出来的女人却身着酒红吊带晚礼服,长腿若隐若现,娇嗔了句“好冷哦”,香肩一耸,拉高了雪白的水貂毛披肩,在服务生拉开车门后,立即钻进了宝马副驾里。
      “您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紧随其后的男伴听见这把清甜的嗓音,脚步微顿,回头打量说话的服务生。
      对方刚鞠完一个九十度的躬,恰好抬起头,视线碰撞,见客人看着自己,便没有直起身,保持着谦卑的弯腰姿态回视。
      一张很精致漂亮的脸。
      约莫十**岁,或许因为仰视的关系,黑亮的大眼睛很是天真清纯,笑起来也甜,可左眼角下方的小小泪痣,又生得勾人心魄。
      “您好,还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男人摸摸下巴,笑了笑,回头看了眼副驾的女伴,没注意这边。于是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掏出皮夹,随手抽出四五张百元大钞,以及一张自己的名片,拉开那服务生的制服马甲,塞进去。
      那服务生低低地惊呼一声,旋即咬住唇,不敢发出声响惊动周围人。
      男人见他不抵抗,手立即大胆地越了界,继续往里摸。
      衬衫单薄,挡不住年轻肌肤的温热与柔软,叫人上瘾。
      “先、先生……”服务生脸色泛红,“您别这样……”
      男人摸得尽兴了,抽出时狠掐了把胸膛,手感柔弹。
      “有机会,一起喝个酒?”
      服务生垂眸,似乎有些羞涩,轻声说:“欢迎您下次光临。”
      男人心满意足地上车离去,盘算着下一次如何讨新美人欢心。
      法餐厅的晚宴持续到十点。
      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后,努力维持优雅端庄的服务生们都吁出一口提着的气,歪七扭八地瘫倒在椅子上,短暂地休息几分钟。
      休息完,还得打扫餐厅。
      为了给自己一点动力爬起来继续干活,几个服务生掏出今晚得到的小费,清点数额。
      “一百,两百……靠,才三百五,今天这批客人质量不行啊,怎么这么抠。”
      “今天晚宴的举办方是中国人,外国人不多,我也差不多这个数。”
      “你说咱国家怎么就没有给小费的习惯呢,不然咱早就月入过万了。”
      “自己不行别怪国家,看看人家嘉月。”
      闻言,说话的一群人看向旁边唯一站着的青年。
      只有他没摘领结,制服依旧一丝不苟,手里握着一沓钞票,刚数完,看厚度,目测能上千。
      这些服务生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四五千,平时客人的服务费包含在账单里,全进了老板的口袋,只有趁餐厅偶尔办晚宴的时候,讨好客人捞点小费。
      虽然说各凭本事,但看一个新来的赚的比自己多,难免眼红。
      “我怎么能跟嘉月比,人家这么好看,对客人随便笑一笑,客人就乖乖为他掏钱了。”一服务生轻哼。
      其他人暗中窃笑。这话意思,等于说他是个卖笑的。
      安嘉月仿佛没听见,数完钱,摞成一沓,展颜一笑:“小陈哥,别笑话我了,我几个月前刚来的时候有多笨手笨脚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是你教得好。”
      这话很受用,陈兴脸色好转了些,半开玩笑半较真道:“那你怎么报答我啊?”
      “这还用说,请你吃饭,大家也一起来呗?挑个没排班的时间。”
      其他人一听有人请客,顿时喜笑颜开:“嘉月真大方。”
      “好呀,吃哪家?”
      “街对面那家果木烤鸭不错,早就想去了。”
      安嘉月嘴一噘:“哥哥姐姐,别坑我嘛,那家烤鸭人均五百,我这儿总共就一千二,哪儿够请你们吃的啊?每人一片鸭皮吗?”
      众人哈哈大笑,打趣着说再考虑考虑,先起身干活了,否则一会儿领班要骂他们懒了。
      晚上十一点半,所有打扫工作才全部完成。
      餐厅的乳白色大理石地砖光亮如镜,餐桌摆放回原位,整洁干净。明早再往花瓶里插上每日运来的鲜花,就能抹去所有昨夜纸醉金迷的痕迹。
      优雅,高贵,精致,是这家人均消费上千的Clairdelune餐厅的服务标准。每个服务生必须衣着得体,时刻保持微笑,语气恭敬,仿佛素质极高的私人管家。
      但脱下统一笔挺的制服三件套,这些服务生大多连餐厅名字的意思都不知道。
      “操,今天股票又跌了。”更衣室里,陈兴抽着烟骂骂咧咧,“还好就买了一万。”
      “早就说你买的那支不行。”
      “你买的啥啊?”
      “万纳影业,最近不是有部大片上映么,爆火,股票飞涨。”
      “真假,我现在买还来得及吗?”
      安嘉月靠着更衣柜,刷着近期的新片资讯,闻到烟味,转头厌恶地皱了皱鼻子。
      更衣室里的员工一个接着一个离开,直到没人了,他抬起头,环顾一圈后,打开柜门,开始脱制服。
      先从胸口马甲里取出那几张塞进去的钞票和名片,接着是衬衫袖子、西裤口袋、皮鞋里面……从头到脚换完自己的衣服后,更衣柜的隔层架上多了一沓新的钞票和几张购物卡。
      现金总计两千八,卡的面值总计一千五。
      四千三,这是他今天一天的小费收入。
      要不是有几笔小费是在其他服务生眼皮底下收的,瞒不过去,他原本还能多藏一点。
      “便宜他们了。”
      花一千二请这群嫉妒心作祟的同事吃饭,想想都觉得肉疼。
      “嘉月,你还没走啊?”更衣室又来了人。
      “嗯,正要走呢。”安嘉月迅速把钱塞进背包,转头微笑,“婷姐,我看这儿有点乱,稍微收拾了下,耽误关店时间了,不好意思啊,我马上就走。”
      孙婷婷是这家餐厅的领班,为人严苛能干,很受经理器重。
      “替他们收拾干什么,你啊,就是太善良,容易被人欺负……这什么味儿?有人抽烟?”
      餐厅没规定员工更衣室不能抽烟,但孙婷婷个人认为,这么高雅的餐厅里,不应该出现一丝烟味。
      “啊……我劝过,说婷姐你不喜欢烟味,但今天小陈哥实在太累了,就抽了一根,想放松放松,婷姐你也别怪他,我开窗通通风,保证明天没烟味了。”安嘉月说完,立刻去开了窗,冷风一吹,轻声打了个喷嚏。
      孙婷婷颦眉:“算了算了,你别冻着自己,关上吧,明天下了班我让他留下,把更衣室打扫干净再走,真是的……要抽不会走两步去后门那儿抽吗?谁不累啊?我看你比他勤快多了,他就是懒。”
      安嘉月摇头:“没有没有,都是我应该做的。那我先回去啦婷姐,明天一早有课。”
      孙婷婷颔首,语气放柔了:“辛苦了,回去早点休息,如果学校里的课有冲突,别不好意思说,姐给你调班,你才刚上大一,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嗯,谢谢婷姐。”安嘉月知道她只是说说,领导惯用的怀柔手段,真要请假,板起脸比谁都快,他没往心里去。
      要是钱够花,谁愿意出来打工。
      -
      出了餐厅,跨上自己的单车,安嘉月蹬下踏板,迎着夜风驶入昏暗月色。
      二月末的冬季深夜,路上几乎没人,市中心的街道还算灯火明亮,但过了十几条街,拐个弯,灯光数量便急剧下降。
      繁华奢靡被甩在身后,迎面而来的才是这个城市最真实的样貌。
      一片年代久远的老房子,最高不超过四层,青砖泥瓦,红窗木门。墙皮饱受风吹雨打,已经褪色脱落,铁制的楼栋号牌悬在每栋楼的门口,锈迹斑斑。
      无一不彰显着这地方的历史悠久,无一不透露着这里居民的经济水平。
      安嘉月骑车熟练地穿过狭窄的弄堂,在一栋三层老楼前停下,锁上自行车,往里走。
      房子太老了,楼梯间又暗又潮,积淀着腐朽的岁月。家里也好不到哪儿去,哪怕天天清扫,木地板依旧散发着一股霉味。
      尽管条件差、不方便,但住在家里能省下一学期五千的住宿费,也算值得。
      端着架子伺候了一晚上的客人,安嘉月累得腰酸背痛,只想早点洗澡睡觉,可惜天不遂人愿,刚躺下,来了个电话:
      “嘉月,这周末有空吗?带你去一家新评上的米其林。”
      来电人是他一位大四的学长,叫徐辉,典型花天酒地的富二代,新生入校的时候接待了他,以公事为由要了他的号码,据说家里在娱乐圈有点背景,跟影视界的大佬沾亲带故,他就给了。刚开学那阵子追他追得很猛,砸钱砸礼物,他照单全收,但没给对方尝到什么甜头,渐渐地就没声了,结果刚消停一个多月又来骚扰。
      安嘉月躺着回复:“徐哥,我周末要打工,哪像你这么潇洒呀。”
      “打什么工,浪费时间。”徐辉迅速转帐一千,“买你周六一天,够了吧?”
      就这点钱还想买他一天。
      安嘉月没点收款:“你这什么意思啊,搞得像交易一样,快收回去,我要生气了,我们之间还需要来这一套吗?”
      “哎哟别生气,不是交易,是我冒昧了,这钱就当给你赔礼道歉,还有你赏脸出来吃饭的报答,行吗?收下吧。”
      “那也不行,我这周末不一定有空,万一来不成呢?”
      “好吧,如果实在没空,就当你跟我聊天的报答,以后再约。”
      安嘉月惊讶:“徐哥,你也太大方了吧,一千块给着玩啊?跟我聊天哪儿值这么多。”
      徐辉的虚荣心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哥觉得值就值,你快收下。”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你啦徐哥。”
      收完款,安嘉月切出聊天界面,前往某宝购物车,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选中十几样商品,下单、付钱、等待发货。
      一千块转眼间花得一分不剩。
      这样的行为算骗人吗?或许吧,但第一次被骗,是骗子的不对。第二次被骗,就是受骗的人傻了。
      像徐辉这样被骗数十次还心甘情愿当冤大头的人该叫什么?
      安嘉月翻过身趴在床上,晃着腿想了会儿。
      大概叫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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