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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七章 传说中的中国赌王

美女的终极保镖 心在流浪 20544 Aug 6, 2021 4:48:3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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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开始,我的眼里只有你。”
    宁时修和许冬言去吃了午饭,又去看了一场电影。其实许冬言觉得电影内容还不错,但宁时修好像不以为然。
    她问他:“不好看?”
    “也不是,我看过原著,改编后的精彩程度只能达到原著的百分之六十吧。”
    “是吗?我觉得电影已经不错了,看来我得看看原著。”
    宁时修笑了:“就在我书柜上,同名小说,回头找给你。”
    说话间宁时修的手机响了,来电人还是“李青山(副总)”。他抬头看了一眼许冬言,许冬言把黑着屏的手机给他看,一脸无辜。
    宁时修无奈:“好吧,看来这回是真的。”
    宁时修真被叫去公司加班了,许冬言只好自己打车回家。她到家的时候闻静一家子已经离开了,宁志恒也不知去向,只有温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许冬言有些心虚,蹑手蹑脚地准备上楼,却听温琴悠悠地问了一句:“和时修玩得好吗?”
    许冬言收住脚步,干笑着说:“还……还……还行。”转念又觉得不对:“您怎么知道是和他?”
    温琴轻蔑地瞥了许冬言一眼:“你是我生的,一紧张、一撒谎就会结巴,我会不知道?”
    既然已经被拆穿,许冬言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干脆问温琴:“您想怎么着啊?是打算棒打鸳鸯还是棒打鸳鸯啊?”
    温琴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朝她招了招手。许冬言别别扭扭地坐到了她斜对面的沙发上等着她训话。
    没想到温琴却说:“我想清楚了,你要是真铁了心跟着时修,那你们就好好处。”
    许冬言愣了愣:“您不反对了?”
    “你们要是处得来,我有什么理由反对?再说,时修那么好的孩子,能看上你我也就偷着乐了,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瞎的。”
    温琴这反应是许冬言完全没有想到的,她之前早就做好了抵抗到底的准备,没想到老妈这么深明大义。许冬言一激动也忽略了老妈话里的刺儿,搂住她的脖子甜甜地说了一句:“谢谢妈!”
    温琴嫌恶地掰开她的胳膊:“快别肉麻了。对了,吃饭了吗?”
    “还没。”
    “哟,这约会还不管饭啊?”
    许冬言悻悻地说:“本来打算吃了晚饭回来的,结果他真被叫去加班了。”
    温琴幸灾乐祸地说:“男人靠不住,还得靠亲妈。得,我去给你下碗面条,你换个衣服就下来吧。”
    许冬言笑了:“终于有个亲妈的样了。”
    回房前,许冬言想起宁时修提起的那本原著小说,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索性找来看看。
    宁时修的房间里有个很大的书柜,占了整面的墙,书堆得满满当当的,一不小心能从上面掉下来几本。不过宁时修是个有条理的人,即便书这么多,但专业书、小说、工具书分类倒是很清楚,许冬言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她要找的那本书。
    书放得有点高,她踮起脚尖去够,一不小心把那附近的几本书都抽了出来。
    书哗啦啦地掉了一地,还好没砸到她。她耐着性子一本一本地捡起来,只留下她要找的那本书,其余的按照原样塞回书柜。临走时突然发现地上还落了一张相片,想必是刚才在某本书里夹着的。
    许冬言也没多想,走过去捡了起来,没想到竟是一张女孩子的照片。照片有点旧,看样子不是最近照的。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暗骂了一句:“不会这么狗血吧!”
    她仔细端详着照片上的女孩,完全看不清长相,因为这是一张侧脸照,还被围巾遮住了一半。
    她翻到照片背面,发现还有一行字,娟秀的笔迹写着“岁月静好”,落款处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大写的字母“L”。
    L是谁?许冬言不禁困惑。
    第二天,许冬言约了小陶一起吃晚饭,特意把那张照片拿给小陶看。小陶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是你吗?”
    许冬言白了小陶一眼:“什么眼神!”
    小陶仔细看了看:“你不说我还真以为是你呢。本来就剩半张脸了,你看这眼睛多像啊!”
    被小陶这么一说,许冬言不由得想到了过年时宁时修在内蒙古帮她拍的那组照片,角度跟L这张差不多,而且当时她也围着一条围巾,这么说来的确有那么几分神似。
    小陶继续说道:“一看这照片就有些年头了,如果一个男人一直保留着一张照片,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对照片上的人还念念不忘。”
    许冬言没好气地拿回照片:“能说点新鲜的吗?”
    “这种事就好比一加一只能等于二,要怎么新鲜?”
    这顿饭许冬言吃得食不知味,草草吃完,买单回家。
    回家的公交车上没什么人,她靠在车窗上思考着一个问题:要找他问清楚吗?要吗?要吗?
    想了许久,她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他。
    宁时修正在加班,手机突然振了振,他以为是许冬言,结果却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短信只有六个字:“时修,我回来了。”
    宁时修盯着那短信看了片刻,不禁有点感慨。他们真是好久没有联系过了,要不是刚从闻静那里听说了她的消息,他也不会一下子就想到是她。
    她这么一句,要他回什么呢?随意地寒暄几句,还是跟她说“我们见见吧”?
    助理过来时看到他正发呆,连叫了他两声:“头儿?头儿?”
    宁时修这才抬起头来:“什么事?”
    “图纸改得差不多了,您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宁时修点点头站起身来,手机又振了振,这一次是许冬言。
    他打开短信看了一眼,不禁皱眉。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了?是收到了什么风声,还是说这就是所谓的女人的第六感?
    许冬言问:“让你和陆江庭兄弟反目的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啊?”
    宁时修不自觉地动了动脖子,只觉得身后阴风阵阵。
    “头儿?怎么了?”
    “哦,没什么。”宁时修犹豫了片刻,没想好怎么回复,于是干脆先放着不回。
    宁时修本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没想到看完图纸回来,发现许冬言又追了个问号过来,看样子得不到他的回复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宁时修犯难,只好说:“我开会呢,回头说。”
    许冬言发完第二条短信后又等了半天,宁时修终于回复了,可是依旧没有答案。她心里瑟瑟的,有点失望地把手机丢进了包里。
    后来两人再见面时,许冬言也不想再追问那个L的事情,因为宁时修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不愿意说。宁时修自然也乐得如此,全当失忆。
    然而,这件事却成了许冬言心里的一个结。
    不爽的心情持续了一周,周末,许冬言想约小陶去逛街,不巧小陶中午约了个男人相亲,她只好在相亲地点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等着小陶那边结束。
    手上那本杂志不知道翻到第几遍的时候,许冬言听到有人叫她名字。一抬头,是闻静。闻静应该是正要离开时看到了许冬言。
    许冬言对闻静的印象不大好,她知道闻静对她的印象应该也不怎么样。这大概是因为女人天生就善于发现潜在的敌人吧。于是两人只打了个招呼,许冬言就低下头继续看杂志,闻静却朝她走了过来。
    “一个人吗?”闻静问。
    许冬言笑了笑:“在等一个朋友。”
    “不是时修吧?”闻静直接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许冬言微微挑眉:“不是,是我同事。”
    闻静点了点头说:“我来这儿也是刚见了一个发小,现在算是同事了。她刚走,你看到了吗?”
    许冬言不明白闻静为什么跟她说这些,笑了笑说:“没看到。”
    “哦,好可惜啊,她和时修还是大学同学呢。不知道时修跟你提过没?”
    这话让许冬言更加不解了,宁时修的同学那么多,为什么要跟她提闻静的这个发小?许冬言摇了摇头。
    闻静笑了:“时修当年可喜欢她呢,对了,她叫刘玲。”
    许冬言愣了愣:“你是说你那朋友是宁时修的前女友?”
    “不是,他们没在一起,他们三人的关系当初蛮复杂的。”
    “三人?”
    “对,时修是很喜欢刘玲,不过刘玲当初跟时修的表哥关系不错,好像叫陆什么的。”
    许冬言的心跳兀地停顿了一下:“陆江庭?”
    “对对对,你应该也认得。”
    许冬言不说话了。刘玲,L,原来照片上那个女孩就是她,那个让陆江庭和宁时修反目的女孩子。
    闻静又说:“刘玲之前一直在国外,最近刚回来,听说已经跟时修联系过了。”
    这话让许冬言不禁想到了前些日子给宁时修发的那两条短信,心情有点微妙。
    她抬起头,发现闻静竟然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有点不大对劲。
    许冬言说:“好像他们如果能重修旧好你还挺高兴的,你不喜欢宁时修?”
    闻静无奈地耸了耸肩:“时修是不错,但感情这事强求不得,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其实一直惦记着刘玲。既然如此,我就不去蹚这浑水了。一个是我认为不错的男人,一个是我的好闺密,我也乐得他俩能走到一起。”
    闻静说了许多,许冬言却只听到了一句:他一直惦记着刘玲……心里那种微妙的情绪在渐渐扩大。
    见许冬言若有所思的样子,闻静笑着站起身来:“我还得赶回医院处理点事情,先走了。”
    许冬言这才想起来闻静是个医生,于是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闻医生在哪家医院?”
    “景山医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许冬言点了点头:“好……”
    晚上回到家,两人在家门前打了个照面,许冬言随口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一会儿。”说话间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还得出去一趟。”
    “什么事?”
    “哦……”宁时修顿了几秒才说,“公司的事情。”
    许冬言侧开身让出路。
    他这才发现她情绪有点不同寻常,去开门的手顿了顿:“你……怎么了?”
    许冬言移开目光看向别处:“没什么。”
    他看她两手空空,又问:“你不是去逛街了吗,怎么什么都没买?”
    “没合适的。”她转身走进屋内,“你快去吧。”
    宁时修看着她的背影,犹豫了片刻,叫住她说:“我想跟你谈一谈,等我回来,或者明天。”
    两人在一起之后,他很少这样一本正经地对她说话。许冬言心里陡然一跳,但她尽量做出无所谓的样子:“好……好啊。”
    宁时修低着头,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片刻后,他出了门。
    他到底要和她谈点什么呢?是父母反对的事情还是刘玲的事情?她心不在焉地走到沙发边坐下,这才发现宁时修的手机落在茶几上了。
    他应该没有走远,她也没多想,拿起手机就追下楼去。
    出了单元门,宁时修的车子已经开走,正巧有辆出租车在前面下客。她坐上车,叫司机跟着宁时修,一紧张老毛病又犯了:“追……追……追……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看了一眼前面的车,又从后视镜里打量了她一眼,然后露出一副“我懂”的神情:“还是要保持点距离,不然会被发现。”
    许冬言没心思揣测司机话中的深意,随口嗯了一声。
    晚上六点多钟的交通状况并不好,宁时修开得不算快,许冬言乘坐的出租车总是和他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
    许冬言有点着急:“您怎么不直接追上去啊?”
    司机像看傻瓜一样看着她:“那不就被发现了吗?”
    许冬言还是没明白司机的话,司机又说:“你们女人啊,有时候就是过于敏感,搞得男人压力也大,假的也会被逼成真的。而且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呢?现在这个社会,只要你有点地位、有点钱,这种事很常见啊。我看你老公开的车不错,十有**是真的。可如果是真的,你又何必追上去看呢?搞得自己心烦,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许冬言的目光一直不敢离开宁时修的车子,原本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师傅说话,直到听到某一句时,她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正想解释,就听司机师傅抱怨了一句:“这是要往景山医院那边走啊,现在过去堵得很,再出来可就太费劲了。”
    是啊,景山医院和宁时修的公司分明在两个相反的方向,他不是说要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吗?
    这个时候她手里宁时修的手机很配合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跃着的名字就是刘玲。
    只一瞬间,周遭仿佛都静了下来。她静静地坐着,任凭出租车继续跟着宁时修。她其实有点犹豫:要不要就这样,去看看他究竟要去见什么人呢?
    脑子里突然闪过很多片段:他几次去景山医院说是去探望某位朋友的母亲、他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的态度,还有闻静对她说的那些话……
    脑子里越来越乱,心有一点点刺痛。或许他对她从来都不是全然坦诚的,但是只要他没有对不住她就好。可是他有吗?她并不确定。
    缓了片刻,她对司机说:“回去吧,师傅。”
    “什么?”司机师傅不确定地问。
    许冬言突然提高嗓门:“我说回去,回我刚才来的那个小区!”说话间她觉得眼眶有点热。
    司机师傅犹豫着看了她一眼,很同情地点了点头:“哎!”
    半小时后,车子再度停在了小区楼下。许冬言看了一眼计价器,拿出钱包,司机师傅却说:“算了,就当我交个朋友。”
    许冬言微微一怔,勉强笑了笑。一个陌生人都可以这么体谅她,而那个最亲近的人却在伤害她。
    司机师傅又说:“姑娘啊,退一步海阔天空,要么咱就不和他计较,要么咱就干脆分了。”
    许冬言也不想再解释了,可她却突然觉得这司机师傅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有禅机似的在暗示着她什么。
    她把五十元钞票塞给司机师傅:“付了车钱,也可以交个朋友。”
    原本刘江红要晚几天才可以出院,但她吵着让陆江庭给她提前办了出院手续。傍晚时宁时修接到陆江庭的电话,也跟着过来帮忙。
    刘江红躺了大半个月,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加上刚做完手术,伤口怕撕扯,宁时修和陆江庭只能连人带着轮椅地搬上搬下。
    把刘江红送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他也没打算多留,但刘江红却有点舍不得:“坐会儿再走吧!”
    宁时修还想早点回家和许冬言谈谈,于是说:“医生说您要多休息。”怕刘江红多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改天再来。”
    陆江庭猜到宁时修可能还有别的事,也跟着劝母亲:“您是该休息了,再说时修忙了半天也累了,回去肯定也要休息一下。”
    刘江红这才松开手:“那你过两天可得再来。”
    宁时修虽然不习惯和刘江红亲近,但老人家这样他也只能配合着。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刘江红脸上立刻浮上了笑容。
    陆江庭对她说:“行了妈,时修也答应再来看您了,您是不是可以去休息了?”
    刘江红笑着点头:“嗯,那你去送送时修吧。”
    看着兄弟俩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刘江后幽幽地叹了口气:“老陆啊,你看他那眉眼、那神情,跟小妹实在是太像了。都说儿子像妈,我看到他,就忍不住去想他妈妈。”
    陆成刚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劝慰道:“多少年的事了,现在孩子也不计较了,你老提这干吗?”
    “我心里放不下这事啊,你也知道,他妈到死我都没见上一面……”说着,刘江红呜咽着哭出声来。
    陆成刚无奈:“你别又扯到伤口,注意控制情绪。”
    送宁时修到楼下,陆江庭说:“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宁时修早就忍了半天,这才摸出根烟点上:“没什么。”说完,见陆江庭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他吸了一口烟微微挑眉:“怎么,还有事?”
    陆江庭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了:“你和冬言还好吧?”
    “消息挺灵通啊。”宁时修吐了一口烟圈,笑答道,“挺好的。”
    陆江庭点了点头。
    宁时修并没有错过他神情中闪过的一丝落寞。他早就知道,许冬言对陆江庭而言是不同的,当年刘玲消失后,他没有问过一句,可他对许冬言的关怀却一点不比以前少。宁时修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费尽心思地怕许冬言听到“陆江庭”三个字的做法非常可笑。如果他们真的是两情相悦,那他又算是什么?
    他笑道:“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们的,谢谢了。”
    陆江庭也没再说什么:“我就送你到这儿了。”
    宁时修点点头,将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踩灭,摆了摆手,拉开车门上了车。
    一回到家,陆江庭就发现气氛不太对劲,再看母亲,眼圈红红的。他坐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这又是怎么了?”
    刘江红摇了摇头:“想起点往事,感慨一下。”
    陆江庭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没事多想点高兴的事,别老想不高兴的。”
    刘江红笑着点点头:“好。对了,你什么时候回S市?”
    “怎么这么急着赶我走?”
    一旁的陆成刚替刘江红解释说:“你妈就怕耽误你工作,你这都请了多少天假了?就算自己是老板,也不能这样。”
    “你们不用操心这个,我自己有分寸。”
    “那你出来谁照顾王璐?”陆成刚又问。
    刘江红连忙抬起头来:“王璐怎么了?”
    陆成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险些说漏了嘴,连忙找补道:“这女人嘛,总要男人照顾,就像我照顾你一样。”
    刘江红冷哼一声:“她的命倒是比我好,遇到我儿子这么好的男人。可江庭平时这么忙,谁又照顾他啊!”
    陆成刚无奈:“人家两个人肯定是互相照顾,这还用你操心?”
    “我就不相信她能照顾好江庭,不用猜也知道都是江庭惯着她!”
    陆江庭无奈:“璐璐挺懂事,不需要我照顾,倒是经常照顾我。”
    “你少替她说话,我生了这么大的病她也不来看看,还指望她会照顾你?”
    陆成刚有点不耐烦:“江庭不是说了吗?是他没让璐璐来。”
    刘江红说:“你们都别替她说话了,到底怎么回事,我心里清楚。”
    陆江庭只好说:“我不知道您这么在意,要是知道这样,我就叫她跟我一起来了。”
    “什么叫我这么在意?这不是应该的吗?她现在不来打算什么时候来,等我闭眼那天吗?”
    陆成刚无奈:“我说你是不是诚心给儿子添堵?”
    说着他把刘江红推进了房间:“没事少说点没用的,早点睡吧。”
    等父母进了房间,陆江庭轻轻叹了口气,也起身回了房间。
    时间刚过九点钟,王璐应该还没睡。他拨了个电话给她,电话很久才被接通。
    “干什么呢?”
    “刚洗完澡。”
    “有没有按时吃药?”
    “放心吧,你的那个监工非常尽职尽责。”
    陆江庭无声地笑了:“你没给陈姨脸色看吧?”
    “你还担心这个?”
    “再怎么说她也是长辈。”
    电话那边的王璐沉默了片刻:“江庭,你真是个好人,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陆江庭笑了笑,光可鉴人的玻璃窗上正好映出他疲惫的笑容:“那你就该好好珍惜我。”
    “但是你也有缺点。”
    “每个人都有缺点。”
    “你的缺点就是包袱太重,道德感太强了。”
    他故意逗她:“这听上去更像优点吧?”
    王璐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可你自己快乐吗?”
    陆江庭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璐说:“我累了,要休息了。”
    陆江庭深吸一口气:“好,早点休息吧。”
    他决定周五返回S市,正好还能陪着王璐过个周末。但是在那之前,他想先见见许冬言。见她的原因有很多:道歉、告别、看看她过得好不好……但最重要的原因也是他最不愿意承认的,那就是,他其实是想见到她的。
    这天晚上,许冬言正在房间里看电视剧,手机突然响了。看到屏幕上来电人的名字,她愣了一下才接通。
    “是我。”陆江庭说。
    “我……我……我知道。”
    陆江庭似乎笑了一下:“在看电视啊?”
    “嗯?哦。”许冬言这才连忙关掉电脑,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陆江庭问:“最近还好吗?”
    “挺……挺……挺好的。你……你……呢?”
    “我?也还好。”陆江庭顿了顿说,“对了,我后天就要回S市了,在这之前,我们……见个面吧?”
    许冬言第一个想到了宁时修,他大约不希望自己去见陆江庭吧?可是上次陆江庭是不辞而别,这次回来又约了她两次,再推托不去,多少有点驳了陆江庭的面子。许冬言的心里有点松动,可是见面要说些什么呢?
    她举着电话低着头,心里纠结着。
    从刘江红家赶回来,宁时修直奔许冬言的卧房。房门是虚掩着的,他直接推开门,正看到她低着头站在窗前打电话,看样子很专注,并没有听到他推门的声音。
    宁时修一愣,正想退出房间,却听到她说:“你周五什么时候的航班……那明天我下班过去……好,拜拜。”
    电话挂断后良久,许冬言都没有挪地方。她依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时修等了一会儿,清咳了一声。
    许冬言这才抬起头来,猛然看到玻璃窗上宁时修的影子,吓了一跳:“你……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宁时修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眼睛就如此刻的夜,让人望不到尽头。
    “刚刚。”他微微勾起嘴角,“你紧张什么?”
    许冬言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被你吓死了。”
    “是你太专注了。”
    许冬言有点不自在,走到写字台前重新打开了电脑。
    宁时修看着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他问:“刚才听你说,你明天晚上要出去?”
    许冬言微微一愣:“嗯?哦。”
    哦完就没了?
    宁时修似乎随口问道:“约了谁啊?”
    许冬言顿了顿:“小……小……小陶。”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撒谎,只觉得被他问得心慌,一开口就骗了他。可是这时候要再改口,那岂不是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宁时修笑了笑。他当然知道陆江庭是周五晚上的航班,也猜得到她要见的人就是陆江庭。陆江庭刚刚才向他问起过许冬言,没想到一转身就约了她见面。
    这段时间宁时修一直没有告诉许冬言自己是因为陆江庭的母亲才常常进出医院,私心里就是不希望许冬言掺和陆江庭的事情。但陆江庭既然主动约她见面,宁时修虽然不喜欢,但也不至于因为这事生气。可是他没想到许冬言是这样遮遮掩掩的态度。这不是摆明了心里有事吗?
    宁时修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正要离开,又被许冬言叫住了,她问:“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宁时修回头冷声说:“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就是想看看你,想跟你待一会儿。”
    许冬言愣住了:“那……”
    “我突然想起还有点别的事得去处理下,你继续看电视剧吧。”说着他也不停留,出了许冬言的房间。
    坐在自己的电脑前时,宁时修才疲惫地叹了口气。原本回来的路上,他想了一大堆要对她说的话,可是刚才火气上涌,他突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第二天一下班,许冬言立刻赶往约定的地点,可是路上有点堵车,她还是迟到了。
    好在她到的时候陆江庭还没有来。她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杯饮料,静静地等着。店里的杂志不知翻到第几遍时,天彻底黑了下来。许冬言看了一眼时间,给陆江庭拨了个电话,可惜没人接听。联系不到他,她也不好离开,就只能继续等着。
    而陆江庭即将出门前,突然接到了S市的电话。陈姨在电话中哭天抢地、支支吾吾,完全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但不用说也知道是王璐出事了。
    陆江庭觉得额角的神经突突地跳着,他尽量安抚着陈姨:“您慢慢说。”
    陈姨又把下午的情况颠三倒四地说了几遍,陆江庭终于听明白了——王璐竟然不见了。
    她一个病人,在S市无依无靠的,能跑去哪儿呢?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她之前说过想去哪儿吗?”
    “没有,就留下一张字条。”
    “什么字条?”
    “我看样子是写给您的,也没说要去哪儿,好像就是告别。”陈姨又哭起来,“不会出事吧,陆先生?”
    陆江庭无奈地叹气:“您在家等我,我立刻赶回去。”
    “好的好的!”
    陆江庭出门打车直奔机场,路上打电话给陆成刚,告诉爸妈,不用等周五了,他现在就得提前回S市。
    陆成刚在电话中就听出了不对劲,这么着急,十有**与王璐有关,但他也知道此刻不是问的时候,只劝陆江庭遇事不要急,注意安全。
    挂了父亲的电话,陆江庭才想起要订回S市的机票。好在也不是旺季,机票不难订。只是时间很紧张,现在赶去机场不一定能赶得上登机。好歹一路风驰电掣,最后还是赶上了。
    这天晚上够紧张、够混乱,直到上了飞机坐在位置上,陆江庭才想起他今天晚上出门是要去见许冬言的,而此时,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他心里暗叫不好,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两个未接来电。
    陆江庭连忙趁着飞机起飞前回过去:“冬言,实在不好意思,我临时有点事,今晚要回S市了。”
    “这么急?”
    “嗯,没办法,对不起啊。”
    “哦,没事的。”
    陆江庭有点不好意思:“你……还在那儿吗?”
    “没……没……没……没有,我等了半个小时,看你没来就走了。”
    陆江庭松了口气:“没耽误你太多时间就好。实在是意外,以后我一定当面赔罪。”
    以后?还会有以后吗?她这次答应来见他,也是想着上次他匆匆离开两人连个告别都没有,这次见过,以后或许就不再见面了,毕竟他们各自都将有自己的生活。可是这次竟然也没见到。许冬言不禁笑了,或许她和他的缘分就是这么浅,浅到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许冬言说:“嗯,那先这样吧。”
    陆江庭沉默了片刻说:“冬言,好好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她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陆江庭连夜赶回S市,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
    他开着车,把王璐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却一无所获。他打电话给王璐在S市的朋友,朋友还在睡梦中,完全搞不清状况。他又给她父母家打电话,连续几个电话竟然都被拒接了。最后似乎实在是烦了,王璐母亲发了一条短信给陆江庭:“以后我们璐璐跟你没关系了。”
    陆江庭放下手机,沉思了一会儿。她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带走,但是那张字条却告诉他,她是真的走了,而且不会再回来了。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陈姨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看着他:“要不……我们去找她吧?”
    天已经大亮了。陆江庭叹了口气:“陈姨,您先回家吧。”
    “那您……”
    “我没事。”
    陆江庭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卧室,周遭还充斥着王璐的气息,可她怎么就走了。
    他闭了闭眼,满脑子都是字条上的那几句话——要他不要去找他,要他直视自己的心,说他才是她的病灶,离开他,她才能好起来。
    离开他,她才能好起来。陆江庭默默琢磨着这句话,心里五味杂陈。以前,她总说他是她的药,如今却成了她的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让她变得不幸了呢?或许就是这三年的时间,他自己都渐渐看不清自己的感情了,终究伤害到了她。
    “陆先生,要不要报警?”陈姨还是不放心。
    陆江庭叹了口气,想到王璐父母的态度,她应该是提前跟父母通过消息了:“不用了,她可能是躲起来了。”
    “那她的病……”
    “她的病?”陆江庭苦涩地笑,但愿她这么做,真的就能从此好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许冬言一直都很忙,忙得她都没注意到有好几天没见到关铭了。后来发现后跟同事一打听,才知道他请了一周的假。
    关铭是典型的工作狂,许冬言认识他这几年几乎从没见他请过假,这次是为什么?生病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事?
    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她给关铭打了个电话。关铭在电话里的声音中气十足,听起来不像是个病人。
    许冬言问:“怎么请假了?”
    关铭揶揄她:“这都几天了,你才想起我?”
    许冬言随口撒了个谎:“我……我……我……以为你就是临时有事,这两天就回来了,谁知道你请了这么久的假。”
    关铭嘿嘿笑着说:“怎么了,是不是公司里有什么事等着我去摆平啊?”
    “那倒是没有,就是问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关铭心里暖暖的:“是有点事,小事,过几天就回去了。”
    “哦,没事就好。”
    关铭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地说:“也可能有事,但也说不准。”
    许冬言听得迷糊:“什么说不准?”
    “算了,等定下来再跟你说。”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结束了通话。
    下午的时候,许冬言被张俪叫去办公室。她一进门,张俪便直接切入正题:“你看看你这两篇写的是什么?”
    张俪将几页纸扔到她面前。她低头看,是这两期专栏的稿子。有什么问题吗?
    张俪见她不解,一脸无可奈何,她站在办公桌前,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这种小项目报道了有意义吗?谁会有兴趣关心这个?人家是给你广告费了还是怎么的?”
    小项目当然没大项目更具吸引力,可是全国一年能有几个大项目?但是专栏却不能停。许冬言腹诽着,嘴上却什么也没说。
    张俪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冷笑一声说:“别说没有大项目跟,长宁的新项目马上就要动工了你不报道,却报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长宁的项目进展没人比许冬言更清楚,宁时修也是为了这个项目才刚出了差。可是许冬言最近实在没空去外场跟进:“最近杂志的事情都是我在跟,没什么时间出差。”
    许冬言说的是大实话,可是张俪却不以为然。张俪沉默了几秒,突然说:“我们之前没有过接触,你可能对我不太了解。我这人呢,总是喜欢把所有的事都想在前头,不像某些人会等到错误发生了再去补救,那还有什么意义?你以前的事情我也听说过,我一向不是什么会护短的上司,在我手底下干活,只有得力的和不得力的,没什么工作以外的人情。所以你能干就干,不能干自然会有人替你干,明白吗?”
    起初,许冬言还不明白张俪要说什么,听到后来,她总算是听明白了:有谁替她担过责任,在她出了错后会想办法替她补救,又有谁会一直护着她,并不只当她是自己的下属?除了陆江庭,没有别人。
    许冬言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张俪从到任开始就一直不喜欢她了,原来在张俪心里,她已经被烙上了大大的标签——她无非是个只会跟男上司攀交情、搞暧昧、一无是处的团队蛀虫而已。
    许冬言沉默着点了点头,然而这不代表她的任何态度,只代表她听明白了张俪的话。
    一个星期后,关铭依旧没有来上班,许冬言正好奇是怎么回事,就听说了他递了辞呈的消息。许冬言并不意外,关铭早就表现出了对张俪的不满,离开只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关铭辞职的消息刚传开,许冬言就接到了他的电话。听上去,关铭的心情很不错:“上次就想跟你说这件事的,但当时还没定下来。现在定下来了,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说了。”
    许冬言有点羡慕他:“看样子是找好下家了。怎么,到哪儿高就去了?”
    关铭嘿嘿笑了:“我现在的这家公司你可能没听过,刚成立没多久。”
    许冬言笑:“既然是跳去了新公司,不用说是要升职加薪了,啥时候请客?”
    “啥时候都没问题啊!不过我来这里也不全是为了待遇,主要是老板人好。”说着关铭还狡黠地笑了一下。
    许冬言幽幽地叹气:“你已经脱离苦海了,我还在里面熬着呢。”
    “我今天打电话来,就是想带你也脱离苦海。”
    许冬言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张俪那疯女人干不成啥,我看你早晚也得辞职走人,还不如早点走。”
    许冬言沉默了片刻。如果是以前,她不一定想要离开,然而现在的工作环境的确不是她喜欢的。
    见她不说话,关铭就知道有戏,继续游说道:“我已经跟老板商量过了,只要你愿意来,年薪涨百分之三十没问题,而且工作上给你绝对的自由,你自己负责的内容,你说了算。”
    其实卓华的待遇已经算是行业内不错的了,现在整个行业都在走下坡路,关铭说的条件让许冬言有点意外,于是问他:“哪家公司?”
    “公司名字叫中庭远,你可以百度看看。”关铭说。
    许冬言的电脑正好开着,她随手在搜索栏里输入了“中庭远”三个字,公司的百度百科就跳了出来,里面介绍得很详细。但是公司的成立时间还不到半年,真是够新的。
    “放心吧,大小姐,师兄不会坑你。只要你决定来了,一定不会后悔。”
    “行,我好好考虑一下。”
    “那好,考虑时间别太长啊。”挂电话前关铭又说,“哦,对了,这公司在S市,简介上你看到了吧?”
    在S市?她还真没注意……
    睡觉前,许冬言拿过手机看了看。又是一天过去了,宁时修连条短信都没发过来。
    许冬言默默回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从宁志恒的反对到刘玲的再度出现,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说破,但是她却能感觉到,他正在一点一点地离她远去。
    宁时修这回的出差地点是在库尔勒,工地离市区有近百公里,手机一直处于没信号的状态,晚上回到住的地方才会断断续续地有点信号,可是这种时候一般都已经很晚了。他想,她应该已经睡了。
    在库尔勒的这些日子要比任何时候都忙,一个项目要做起来不容易,跟当地政府沟通完还要跟投资方沟通,跟投资方沟通完还要跟施工方沟通……宁时修就这样忙了差不多半个月。
    而这半个月里,他和许冬言几乎就没联系过。期间有一次,他有机会去了一趟市区。车子快进市区的时候,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信号在来这里后终于第一次满格了。但碍于身边有人,他只发了一条短信给许冬言:“在干什么?”
    短信顺利发了出去,却一直没有回复。
    到了市区,同事们要去超市买日用品,他也没什么要买的,就找了个地方抽烟。
    等到人都走了,他拿出手机准备拨给许冬言。然而这时候手机进来一条短信,他以为是许冬言的回信,没想到却是刘玲发来的:“这都多少年了,学校里一点变化都没有,我差点以为那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
    宁时修默默地看了一遍,紧接着,又是一条:“当年我满脑子满眼都是他,如今回忆起那时候,才明白你为我做了什么。时修,我犯了个错,错了好多年,不知道迷途知返还来不来得及?”
    宁时修读完短信后并没有回复,他把手机揣回裤子口袋中,摸出打火机,把含在嘴里的烟点燃。
    初恋对一个男人而言算什么?他记得许冬言似乎问过他类似的问题。他当时说,初恋能让他看到当时的自己。事实的确如此,可也仅限于此。
    宁时修刚刚收起手机,就听有人叫他,一回头发现是山子。
    山子拎着一个购物袋走了过来。宁时修问他:“这么快?”
    山子说:“我们刚进去一会儿那边就来电话了,有个细节得您回去敲定一下。”
    宁时修展了展眉,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那俩人呢?”
    “马上过来了。”山子说,“你真的什么都不买?”
    宁时修顿了几秒说:“我过几天想回去一趟。”
    “院里叫您回去了?”
    “不是,私事。”
    山子点点头。
    宁时修又说:“这边该谈的都差不多谈好了,我也不会回去很久,大概就三五天吧。”
    从新疆往返一趟不容易,他才回去三五天,时间基本都花在了路上,看来还真是火烧眉毛的急事。
    山子也不多问,咧嘴一笑:“那您就放心回去吧,这边我先顶着。”
    宁时修拍了拍山子的肩膀,远处的两个同事已经回来了。几个人什么也没说,先后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宁时修的手机又振了振。他私心希望是许冬言的回信,打开一看还是刘玲:“我想见你。”
    宁时修对着那短信看了几秒,回复说:“我在出差。”
    短信很快回了过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
    回复完这条短信,他锁了屏,将手机揣回口袋中,不再理会。
    一回到住处,宁时修就托人去买第二天回B市的票,可是一打听才知道,连日来天气不好,取消了几个班次,要等三天后才有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三天就三天,只要能让他尽早回去见到她就好。
    这天下午,许冬言收到了宁时修半个多月来的第一条信息,她打了回去,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本该最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却连说一句话都这么费劲。
    晚上的时候关铭又打电话来催她:“怎么样,决定了吗?最近公司也缺人,那位置也保留不了太久。”
    许冬言心里憋着一口气,也就没有想太多,回复说:“用不用我发简历给你?”
    听她这么一说,关铭就知道她是同意了。
    “那就发我一份吧,其实也就是最后的一个形式。你办理完辞职手续,这里就可以办入职了。住的地方也给你安排好了,我都替你看过,条件不错,拎包入住。回头你订好飞机票告诉我什么时候落地,我去接你。”
    还真是周到。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你撞得头破血流,或许只是因为你选了一条死胡同;如果可以后退一步,外面其实全是康庄大道。
    许冬言深吸了一口气:“好的。”
    第二天,许冬言将打印好的辞呈送到张俪办公室。张俪正在打电话,示意她等一会儿,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
    挂上电话,张俪坐到办公桌前开始看文件,头也不抬,懒懒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许冬言将手上的辞呈递了过去。看到辞呈两个字时,张俪才抬起头,有些诧异地问:“你要辞职?”
    许冬言点点头,张俪没好气地笑了笑:“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压力都承受不住。”说完笑完,她才注意到许冬言的神情似乎是真的要辞职。
    她懒懒地靠在皮椅上,将辞呈随手丢在桌子上:“说吧,想要提什么条件?”
    这让许冬言有些意外:“什么?”
    “我这人你接触接触就会知道,不熟悉的时候可能觉得我有点刻薄,但是熟悉后你会发现我其实就是不喜欢拐弯抹角,喜欢直来直去。”张俪顿了顿,继续说,“我知道,关铭走后你这边压力的确不小,不就是要加个人吗?我之前也考虑过,最近也在考察看谁合适……”
    “张总,”许冬言打断了她,“我不想提条件,我就是想辞职。”
    张俪微微一愣:“你找好下家了?”
    许冬言点点头:“算是吧。”
    张俪盯着她怔怔地看了片刻,笑了。这一次的笑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这一次笑得很体贴、很和煦、很有人情味。
    “冬言,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不这样,我放你两天假,你再好好想想?说不好听的,我们这行现在也是夕阳行业了,不比前几年的光景。你要是还干老本行,放眼行业内的公司,哪里能比卓华更好?再说工作就是这样,不管你去哪儿都会遇到跟现在类似的困难,与其去新的公司重新开始,还不如把这里的困难克服掉,这样你前几年积累的东西也不会浪费啊。”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张俪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多话,但许冬言并不为所动:“谢谢您,张总,我已经想好了。”
    张俪见许冬言已经下了决心,又换上了那副冰山脸:“好吧,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入职时那么繁琐,离职却非常简单。很快,许冬言的离职手续就办好了。可是她却迟迟没有订去S市的机票。工作可以不要,但如果她离开这座城市,她还是想要让他知道的。或许他会挽留、会不舍,而她也舍不得他,那么她可能就会改变主意决定不走了,留在B市再找个工作。
    想到这里,许冬言才意识到,她一直在等他的挽留。
    从公司出来,她打电话给宁时修,还是那个冷漠的女声,只是这次不再是无法接通,而是已经关机。
    许冬言看了一眼天空,连续数日都是灰蒙蒙的。她回想着和他在一起的过往,以前他出差时也能时常联系,怎么这次就这么难?
    或许,他其实根本就不想联系自己吧!想到这里,许冬言觉得真是心累。
    回到家,温琴也在,她从来没见过冬言这么早回家:“怎么了?被开了?”
    “差不多吧。”
    温琴随口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是真的。她连忙追问道:“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辞职而已。”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和家里商量一下!”
    许冬言挑眉看着她:“家里?和谁?”
    温琴咂了咂嘴。的确,这么多年来,在许冬言的学习和工作方面她的确没有参与过什么,所以许冬言比其他女孩子都要更独立一些。作为父母,一开始就没有干预人家,现在人家长大了、独立了,她就更没理由干预了。
    温琴只好问:“为什么辞职?”
    “不想干了。”
    “找到新工作了?”
    “嗯。”
    温琴松了口气:“跳槽嘛,也很正常,你自己权衡好就好。”说着,她往厨房走去。
    许冬言回过头看着她:“妈,新工作在S市。”
    “什么?”温琴立刻折了回来。
    许冬言似乎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轻轻耸了耸肩。
    温琴说:“B市找不到工作了?”
    许冬言依旧沉默地看着母亲。母女俩对视了片刻,温琴问:“你故意的吧?时修知道吗?”
    许冬言垂下眼:“不知道。”
    温琴叹了口气:“我就觉得你们俩最近不对劲,真的闹掰了?”
    许冬言转身上楼:“没闹,但掰了。”
    温琴还想问什么,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连忙去接,语气立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许冬言不用猜也知道是她们团里的那些老姐妹。
    温琴答应着:“好好,我这就过去。”
    许冬言站在楼梯瞥了一眼,这个妈,心还真大。
    温琴刚刚出门,家里电话又响了。许冬言懒得下楼,奈何电话响个没完,最后还得去接。
    打电话的是个陌生的女人,声音有点清冷,找宁时修。或许女人真有所谓的第六感,许冬言突然猜到了对方可能是谁。她尽量平静地说:“他出差了。”
    “还没回来啊?”原来对方知道。许冬言心里略有不快地嗯了一声。
    “那好吧,麻烦您见到他后帮我告诉一声,我找他。”
    许冬言刚想说打手机不行吗?这才想起来他的手机是经常接不通的。正想着,对方又说:“我叫刘玲。”
    许冬言握着听筒的手不禁顿了顿,还真的是她。
    去机场的路上信号依旧不好,到了机场过了安检,宁时修才想起拿出手机来看看,这才注意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均是来自同一个人:刘玲。
    刘玲说:“时修,我有事找你,现在去你家找你方便吗?”
    宁时修正在斟酌措辞,刘玲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我已经到了。”
    宁时修一看短信内容,只好拨了回去:“我真的在外面出差。”
    刘玲的声音比多年前略微沙哑了一些,但宁时修还是熟悉的。
    她抱歉地问他:“还没回来吗?我以为你已经回来了。不好意思啊,太唐突了。今天正好路过你家,就过来了。”
    宁时修一听头都大了:“你在我家?”
    刘玲的声音很无辜:“我在你家楼下,正要上去,你的电话就来了。”
    宁时修松了一口气:“今天你先回去吧,等我回到B市联系……”
    话还没说完,广播里突然响起了某航班找人的声音,一下子盖过了宁时修的声音。等播音员播完,刘玲问:“你在机场?今天回来吗?”
    宁时修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嗯。”
    “那……明天方便见一下吗?”
    “成吧,不过换个地方见面吧。”
    “好,我明天下午有个手术,上午怎么样?还在老地方,学校解放楼前面。”
    那是刘玲和宁时修认识的地方。
    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许冬言也不觉得饿,脱了衣服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门外有响动,以为是温琴回来了,但转瞬又觉得不对,是对面的门有响动。她从床上跳起来,开门出去,就见对面宁时修风尘仆仆地刚刚将外衣脱掉,房间里的灯还没来得及开。
    原来她已经睡了这么久了,外面的天早已黑透了。两人谁也没有开灯,就着稀薄的月光,在黑暗中直视着彼此。
    末了还是宁时修先移开目光,他目光向下扫了一眼:“你……”
    许冬言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睡得太热,她只穿了吊带背心和短裤。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都有22天没有和他说过话了,其他都不重要。
    可是要从哪儿说起呢?她想都没想,竟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有没有骗过我?”
    宁时修顿了几秒说:“没有刻意骗过你。”
    许冬言的心开始下沉:“那就是有呗!”
    宁时修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他匆匆忙忙赶回来看她,没想到她见到他的第一句就是兴师问罪。他并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她面前问她:“那你呢?”
    许冬言愣了一下,委屈又理直气壮地说:“反正我没有对不起你。”
    宁时修勾起嘴角,缓缓说:“什么才叫对不起我?”
    见许冬言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他抬起手,手指轻轻按了按她左胸的位置,一字一顿地说:“当这里装着别人的时候,你就已经对不起我了。”
    这话让许冬言不由得一愣。她想反驳,但是又不确定,不确定宁时修说的是不是真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对不起他了。
    而就是这几秒钟的犹豫深深刺痛了宁时修。他的眼眸更加漆黑了,仿佛融入了此时的夜色中。他似乎笑了笑:“你还爱他,对吧?”
    不然晚上她怎么会在那家餐厅等了那么久?不知道陆江庭为什么没有出现,可是如果出现了呢?两人要互诉衷肠吗?那到时候,他宁时修对她而言又算是什么?
    许冬言没有立刻回答她,她脑子里只是千回百转地想着:不是他和刘玲藕断丝连对不住她吗?怎么搞得像她犯了错一样?
    宁时修等了一会儿,没有答案,默然走回了房间。
    长途的奔波再加上飞机晚点,宁时修很疲惫,可即便如此,这一夜他睡得并不怎么好,可以说几乎就没有睡着。一夜辗转反侧,到了清晨时才有了一点睡意。
    所以许冬言起来时,宁时修的房门依旧是紧闭的。家里没有其他人,她自己下楼去准备早点。这时候家里的固定电话突然响了。她以为又是温琴的那些老姐妹,可电话却是找宁时修的。
    对方的声音很熟悉,只是许冬言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是宁总家吗?”
    “是,你找他吗?”
    “是啊,麻烦您帮我叫一下他。”山子不确定接电话的人是宁时修的什么人,能在他家出现的女人想必应该是宁总的后妈,可是听声音,这个“后妈”又太年轻了,难道……他不确定,也不敢瞎叫,就避开了称呼。
    许冬言有些为难:“他好像还在睡觉。”
    “这样啊……”山子也犯难了。
    许冬言说:“要不等他醒了我让他给你回个电话?”
    山子一想到工地上那破信号,觉得实在不靠谱,他这通电话还是专门找到座机打的。
    他想了想说:“要不等他醒来您跟他说一声,十点我给他打电话,就打手机吧。”
    “现在都九点钟了,万一他十点没醒呢?干脆我去叫醒他吧。”
    “别别别!”山子连忙阻止她,“他这次回去的时间特别短,路上又奔波,肯定挺累的,就别打扰他休息了。”
    许冬言一愣,原来他在家里待不了几天啊,于是随口问了一句:“这么折腾还回来干什么?”
    “他之前说家里有急事要处理,昨天特意连夜回去的,应该挺累的。”
    家里的急事?不知为什么,许冬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昨天接的那通电话。他是要去见她,以至于着急得连夜从新疆赶回来?
    她的声音不禁喑哑了几分:“好吧,等他醒来我告诉他你找他。”
    “多谢多谢,我叫山子,您跟他说,他就知道了。”
    原来是山子,难怪声音这么熟悉。
    与此同时,挂上电话的山子也在凝眉琢磨着:对方的声音好熟悉,到底是谁呢?
    走出值班工房,他突然想起一个人:那不是许记者吗?可是她怎么跑到宁总家去了?难道……
    这事不能多想,想多了容易出事。山子嘿嘿笑着,走向工地。
    等了没多久,宁时修起来了,他穿戴整齐下了楼,看样子像是要出门。看到楼下的许冬言时,他停下脚步,想说什么,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毕竟昨晚的话题太不愉快也太沉重了。一时间,两人再见面都还觉得挺尴尬。
    许冬言先开了口:“山子找你,说你电话不通。”
    宁时修想起来,昨晚手机自动关机了,刚刚才开机。
    许冬言没有看他,继续说道:“他说十点要给你电话。”
    宁时修看了眼时间,还有一刻钟。他又看了看许冬言:“嗯,我知道了。”
    许冬言看他要走,又想到他可能是去见刘玲的,心里就不是滋味,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去哪儿呀?”
    宁时修顿了顿说:“去跟朋友谈点事。”
    许冬言缓缓勾起嘴角,阴阳怪气地问:“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宁时修看着她并没有回答。
    许冬言觉得眼睛发热,可是依旧维持着笑容:“你不觉得累吗,宁时修?”
    宁时修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感觉:“为什么这么说?”
    “两边都骗,还是只骗我?”许冬言笑着,眼睛却一点一点地湿润了。
    宁时修满心疲惫:“你别瞎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冬言不再继续追问,只是说:“我换工作了。”
    宁时修一愣,换工作这么大的事她提都没跟他提过:“原来的工作怎么了?”
    “不开心。”
    “就因为这个?”
    “不然呢?”
    宁时修又问:“那换到哪家公司了?”
    “一家新公司。”许冬言顿了顿,回头看着他说,“在S市。”
    听到这座城市,他突然就想通了。陆江庭也在S市,这不会只是巧合吧?两人静静对视了片刻,宁时修问:“打算去多久?”
    “没想过,可能几年。”
    此时,宁时修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吓人:“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许冬言微微挑眉:“你是我谁啊?”
    宁时修咬了咬牙,压低声音说:“你就作吧,许冬言!”
    一直在许冬言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像决堤了一样流了出来:“我换个工作就是我作?感情本来就不在距离,而在人心!承认吧!我们根本就没那么爱彼此,正好借此机会分了吧!”
    许冬言说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宁时修问:“你说真的吗?”
    许冬言扭过头不看他:“对,我说,分手吧!你走吧!”
    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失态,她不去看他,也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表情。等了许久,身后都静悄悄的。直到听到宁时修离开的声音,她才呜呜地哭出声来。
    宁时修本来就没什么心情跟刘玲叙旧,被许冬言这么一搅和就更没心情了。以至于见到刘玲时,他脸色也不太好。
    此时的校园里人并不多,宁时修开门见山地问:“找我有事?”
    刘玲坐在长条椅上转过头来朝他笑笑:“多年的老朋友了,没事就不能找你?”
    宁时修也笑了笑,可是表情并不到位,只是敷衍地牵动了一下嘴角。他习惯性地摸出烟来点上,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后才不置可否地说了句:“是啊。”
    刘玲看着他:“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
    “嗯,不过时间久了,很多事情都变了。”
    他说得含蓄,她也是聪明人,怎会听不出来?可是刘玲却并没有接这个话头,而是继续研究他抽烟的事情:“怎么想起抽烟了?”
    “要画图、要加班,慢慢就染上了。”
    “劝你最好少抽。”
    宁时修勾着嘴角笑了笑:“你的职业病犯了。”
    “你脸色不大好。”
    “继续。”
    “我说真的。”
    宁时修无奈地耸了耸肩,将半截烟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
    刘玲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声音柔缓了下来:“时修,你是不是还在为我当时的不告而别生气呢?”
    “你可别这么说。我知道,女孩子都要面子,你那时候心情不好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也很正常。”
    刘玲笑了:“谢谢你的理解。”
    宁时修至今仍然记得,众目睽睽之下,刘玲向陆江庭求婚,陆江庭周遭的那些人都好奇地问他刘玲是不是他的女朋友,怎么从来没见他提起过。陆江庭回答得言简意赅,四个字——普通朋友。
    宁时修当时多么希望,无论如何陆江庭能稍微考虑一下刘玲的感受,可是他只是说,普通朋友,而已。
    顿时,同学、朋友们那疑惑、同情、嘲讽的眼神都投向了刘玲,几千人的会场里,仿佛所有人都是空气,只有她一个人被众人的目光伤害着。
    那种场面,恐怕一般的女孩子都会受不了吧?所以对她后来的一切反应,除了自杀,宁时修都可以理解。
    那时候他心里还喜欢着刘玲,即便知道她喜欢的人不是自己。他去找陆江庭,希望陆江庭可以出面去安慰开导刘玲,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不好意思,我无能为力。”
    紧接着,宁时修就听说了刘玲自杀的消息。后来,她虽然被救回来了,没什么事,但是宁时修却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此刻。
    想起往事,宁时修叹了口气:“你当时真不应该那么傻啊,万一没救回来呢?或者留有后遗症呢?”
    刘玲笑了笑:“是啊,我现在想想也觉得后怕,不值。”
    宁时修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时间,笑着说:“早该想开了。”
    “嗯,所以我后来在美国也谈过两次恋爱。”
    这让宁时修有点意外:“那有没有合适的?”
    刘玲看着他,不无感慨地说:“生活中出现的人多了,到最后就只有两个人能在你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宁时修也没细想,随口问道:“哪两个?”
    “一个是对你最不好的,另一个就是对你最好的。所以时修,这两年我想起你的时候越来越多了,所以我才决定回来了。”
    上次闻静说刘玲喜欢自己的时候宁时修还只当是玩笑话,此刻刘玲亲口说出来,他便不由得愣住了。
    刘玲问他:“时修,我们还有可能吗?”
    宁时修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笑了:“开什么玩笑!”
    见对方的表情蓦然凝住,他又缓和了语气说:“你的话我听明白了,意思就是一个爱你的人和一个你爱的人,你会选择爱你的人。这选择没错,但是刘玲,那个人不应该是我。”
    刘玲缓和了表情笑了笑说:“我知道我一回来就找你说这个很唐突,但是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又是多年的好朋友,就开门见山地跟你说了——就算是现在没感情了,但是你当初那么喜欢我,而我对你也有好感,我们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
    宁时修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其实除了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还有一个选择就是相爱的人。我选择和相爱的人在一起。至于我们两个,如今是你不爱我、我不爱你,那就别硬往一块儿凑了。”
    这让刘玲很意外,因为她从闻静口中得到的消息是宁时修对自己应该是旧情难忘的,怎么就变成了“你不爱我、我不爱你”了?
    她正在出神,就听宁时修又说:“本来我还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这个,现在说清楚了也好——我有女朋友了,她好像还挺在意我和别的女孩子来往过密的,所以给我家里打电话或者去我家找我都不太合适,希望你谅解。”
    刘玲尴尬地扯出一个笑容:“这样啊……”
    宁时修如释重负地深吸一口气:“对不住了,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回头替你接风。”
    刘玲点了点头,虽然不甘心,但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道了别,宁时修转身离开,可刚走几步,他突然觉得呼吸困难,那种熟悉的憋闷感一瞬间席卷了他的周身。只一秒钟,他的额头便出了一层细细的汗,他艰难地捂着胸口停下了步子。
    刘玲这才注意到他的异样,追上来看,只见他脸色煞白,正捂着胸口,似乎很难受。
    “你心脏有问题?”
    宁时修咬了咬牙,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许冬言。他勉强说:“是啊,有心病。”
    刘玲恰巧是这方面的行家,对这些症状非常敏感:“你先坐着缓一缓,等我叫救护车。”
    宁时修想说不要小题大做了,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这种感觉持续了几分钟,比上次更久一点。直到刘玲刚挂上电话回到他身边时,他才感到那只抓着他心脏的手松开了。
    刘玲见他缓了过来,问他:“你经常这样吗?”
    宁时修深吸一口气:“偶尔吧。”
    她皱眉:“看样子不是小问题,你没去医院查过吗?”
    宁时修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我没事了,先回去了。”
    见他要起身,刘玲连忙上来扶他:“你再等一下吧,我已经叫救护车了,你现在最好去医院。”
    “谢谢,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刘玲见拦不住他只好说:“你开车来的吧?你这样也不能开车啊,万一开车中突然犯病撞到人了怎么办?”
    宁时修果然停下了步子,也有些犹豫。他拿出手机来:“那叫个代驾。”
    刘玲伸出手:“我在你眼里是空气吗?钥匙给我吧。”
    见宁时修还犹豫,刘玲又补充说:“我送你回去,不上楼,怎么?这样也不行?”
    宁时修讪讪地扯出个笑容,把车钥匙递给她:“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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