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算计聂晓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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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机向泰坦发送了停播请求，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小天天对此十分疑惑。按理说泰坦的管理者是不可能不注意到他们的到来，停泊在远方的大鹏级就像一个明晃晃的灯泡一样，就算不闪瞎泰坦中控的眼睛，至少也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但此时，泰坦没有丝毫反应，任何电磁波频段都静默着，不发送也不回应请求，像一座墓碑。
“难道那帮人走之前关掉了所有应答？”小天天望着沉默如山的泰坦，表情变得不太友善。
“只要没有输入输出，就不会被侵入。”张一一想到什么，有些紧张，“但我最怕他们关掉了里面的能源供给和其他设置，毕竟还有非机关的人生活在里面。”
“呵，他们不敢的，他们——”话说一半，小天天却沉默下来，眼神逐渐变得犀利。
他所认为不敢的事，已经发生过不止一起了。
穿梭机环绕泰坦公转了三圈，却依旧没有对接成功，这下小天天终于坐不住了。
“一一，你知道他们有暴露的气闸门么？”
“每个太空电梯处都有一个气闸门，不过我不知道外部能不能打开。”
“呵，怎么会打不开。”
小天天走回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便悬浮着飘了出来，腿腕处冒着两圈蓝色的幽光，一只手已经换成了爆破专用伽马射线枪。
“你们在此地不要走动，爷去给你们买几个橘子。”
说完这句骚话，他便朝着出口走去。
在座几位的十六年义务教育没学过《背影》，自然不知道这梗的威力。不过张一一却一把抓住小天天的手。
小天天回头看来，便看到张一一坚定的眼神。
“我跟你一起去。”
“很危险。”
“有你保护，我不怕，但那里可能需要我。”
小天天望着张一一，他看到了他眼神中闪烁着某些特别的光芒，他不知道这种光芒因何而闪烁，不过很显然，他无法拒绝。
“好。”
旁边的小芸眼睛一亮，“老师老师我也——”
“不行！！！”周围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小芸立刻瘪起了嘴，眼睛里逐渐蓄满泪水。
不过三人都知道小姑娘说跟着去玩只是说说而已，自身体调理完善后，她的性格活泼开朗很多，但是那份懂事却丝毫没有减少，让人心生怜爱。
张一一换上一身出舱服，和小天天一同离开了穿梭机。
刚出舱门，贸然失重的感觉让他手忙脚乱了一会儿，但很快，身后便传来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轻轻抱住他的腋下，推动着他向前飞去。
他逐渐放松下来，将身体的控制交给小天天。
“有一处破掉的房间和逃生舱，那是我逃出来的地方，远处两公里就是一个太空电梯。”
小天天利用体内雷达扫描四周，很快找到目标，便推着他向白色主环的一处节点飞去。
路上。
飞行中的小天天微微弯曲胳膊，将脑袋伸到张一一旁边，轻轻撞了撞他的头盔。
略沉闷的声音在张一一的耳边响起，他转头，隔着透明头盔看到小天天萌萌的笑脸，随后听到耳麦中传来他的声音。
“好了，现在就咱爷俩了，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吧。”
张一一并不意外他能看出自己的想法，他跟着小天天出来也有独处的意思。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避免地被卷入一个宏伟深邃的风暴漩涡里了，一切隐匿在银河深处的某些计划或者阴谋，都会在未来，产生出巨大的动能，推动银河围绕着所有人类旋转。
他不想连累启夜父女，他们理应得到普通人的生活。在前往新盟后，成为那里人类移民中的一员，并接受某种庇护。
任何强加在他们身上的道德和责任都是一种自我满足，他甚至不打算给予他们选择权，就将他们排除在外。
于是，他才跟着小天天离开穿梭机。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便开了口。
“天天，你想知道我这一路上，都经历了什么么？”
“嗯哼，你终于说了。”
“我不想让启夜父女知道。”
“可以理解。”
望着逐渐接近的乳白色泰坦主环，张一一打开了话匣子，从登上松子号穿梭机开始，将一路上的各种见闻，娓娓道来。
就这样，一个说着，一个听着。
当他说到接受北方军庇佑的时候，小天天推着他划过舷窗爆破的居住舱；当他叙述他们被边缘守卫捕获而消失了生命里的三天时，小天天望见了那破出一个大洞的逃生区；他的叙述逐渐到了被大鹏级捕获，被余尧博士抓住，小天天推着他来到了太空电梯的终端，望着张一一欲言又止；而漂浮在一旁阐述与余尧博士在穿梭机里的对话，伴随着小天天无声地爆破气闸门；当他们最终进入泰坦内部，感受主环的离心重力时，他又絮絮叨叨那孢子计划的前因后果和程程的身世。
他不是一个会说书的人，所说的东西有时候支离破碎，有时候又翻来倒去，时不时又回去补充遗漏的东西。
小天天时不时应和一声，大多数时沉默，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听众。
但他知道张一一知道自己在听，就如同张一一知道小天天在听一样。
讲述结束，走在白色弧度的走廊里，两人沉默着前行。
走着走着，张一一停在了一扇熟悉的大门前，仰起头来看着那一串未知的文字。小天天也停下脚步，目光随着张一一的视线看去，看到了那一串古语文字，随即翻译了出来。
“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
张一一转头，愣愣地看着他。
“出自刘慈欣的《三体》”小天天望着他，又望了望那扇门，问道：“这门后就是基因库吧？”
“是。”
“但是讲解员好像不在？”
“被机关关起来了。”
“那么，咱们先把她救出来咋样？”小天天笑了笑，“爷很期待她的激情讲解。”
张一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