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4章 不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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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者波吉奥作为提利尔地界上数一数二的人物，打心眼儿里看不上马格努斯。
他们相见时，无论是皇帝挂件的佣兵团，还是马格努斯.沃哈玛这个佣兵队长，都无法引起米拉格连诺亲王的注意。
佣兵团一番苦战下来损失惨重，数量锐减，仅能与一般的小佣兵团相比较。
虽然佣兵头子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但无论是虔诚者马格努斯还是别的马格努斯，都不会让他们的后代沦为一介佣兵，而沃哈玛这个姓氏更不在提利尔的贵族名号中。
这个源自“战锤”音译的姓氏在旧世界并不出名，至少现在还并不广为人知。
攻城者波吉奥在得知神眷女士已经被圣伊莎贝拉接走后，大为失望，对于马格努斯提出的“合作建议”连敷衍的心思都没有，直接拒绝了他。
但当阿尔佳利斯陷入饥饿状态，米拉格连诺的士兵同样因为补给车队频繁遭受洗劫而缺衣少食。
所以马格努斯再次找到攻城者波吉奥，并向其展示皇帝挂件团所拥有的充足物资，这位米拉格连诺亲王果断放开了一切阻碍，实力的悬殊和地位的差距不再是问题。
攻城者波吉奥想要控制“神眷女士”的意愿是如此强烈，所以他不想灰溜溜的离开阿尔佳利斯，将战争女神化身拱手让给海洋对面的异端。
在人为操控下，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城内的面包价格翻了六倍，而衣服、被褥这类东西更是翻了十倍。
埃斯塔利亚人的军队规模庞大，但这也意味着他们的补给消耗同样庞大。
在饥饿的威胁下，不少埃斯塔利亚人当起了逃兵、窃贼，以及强盗，而还留在城里的外乡佬不得不掏出身上的每一块硬币，用来购买补给品。
“马格努斯队长，这些钱都是你的。”
波吉奥让人把装硬币的钱箱抬了进来，故作大方地说：“我是个讲信用的好人，以米尔米迪亚的名义向你保证过，只要你愿意待在我这儿，钱都是你的。”
马格努斯手下的呆板士兵没法做买卖，更别说是这种带有坑蒙拐骗性质的“黑买卖”了，所以他只能找别人来做这件事。
他需要真正的人。
城里的普通人能在系统的农田或者织造房找到一份工作，但连手指头以内的加减法都算不清楚他们，要怎么计算各种成色不一硬币，以及不同种类硬币的兑换。
想要在这个世界做点生意也绝非易事。
马格努斯向攻城者波吉奥提出的建议是：皇帝挂件团出屋子，米拉格连诺出人手，赚的钱大家对半分。
“不用分，都给你！”但这位米拉格连诺亲王大手一挥如是说。不要钱，那么想要的东西自然比钱更重要。
“马格努斯队长，请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必须跟在我的身边，皇帝挂件团损失惨重，如果埃斯塔利亚人想对你不利，只有我们能保护你。”
“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待着，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问。钱会到你的手上，埃斯塔利亚人会被击败。”
“那么琳伊呢？神眷女士的结局……”马格努斯目前只能在心中探求这个问题。
他不能质问攻城者波吉奥，就像他无法拒接对方开出的条件，合作双方因为实力差距而处于不平等地位。
对于攻城者波吉奥的种种行为，马格努斯看破不说破，假装一副“我太高兴了”的样子，扒拉着钱箱里的硬币。
里面装的铜便士堆成小山，但银先令少得可怜，更别说他需要的是金克朗，系统只认黄金。
这倒是马格努斯错怪攻城者波吉奥了，对方身为米拉格连诺的亲王，不会在钱财上使用“克扣”这种卑劣的手段，至少不会因为这么点钱动手。
银先令和金克朗被贩卖物资的佣兵层层转手抽油水，怎么可能会给马格努斯剩下，这些佣兵的看家本领是敲诈勒索，但吃拿卡要同样是一把好手。
攻城者波吉奥转头看向女仆，面对这个年轻的女人，他用了一个自认为最和蔼可爱的表情。
“瑞瓦，你探听到了什么消息？”但那张满是横肉和伤疤的脸无论怎么努力，都表现不出善意。
女仆瑞瓦像是被眼前的亲王吓到了，一脸怯懦地看着马格努斯，最后带着哭腔说：
“伊莎贝拉那个老女人去找神眷女士了，她的军队在溃散，相当多的士兵不是逃亡就是被杀，他想要神眷女士下令……”
瑞瓦说到这儿，再次向马格努斯征求意见，但这让攻城者波吉奥感到烦恼，于是那张脸不再如此辛苦地伪装下去，露出本来的凶狠与狰狞。
“下令干什么？她想从神眷女士哪儿得到什么？快说！”
瑞瓦因为这些粗暴的话语，连话都说不清楚，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伊莎贝拉想要借助神眷女士的话语，以米尔米迪亚的名义压制手下逐渐不满的将军。
“看来这些埃斯塔利亚人短时间是不会走了。”攻城者波吉奥在心中想道。
门外的亲卫队长走了进来，向波吉奥报告说：“亲王阁下，我们在门边抓到了一些埃斯塔利亚人。”
“他们乔装打扮成我们的人，想要混进来，但我猜他们是被某些人带来的，尾随而来。”
攻城者波吉奥的卫队长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盯着仍然抱着马格努斯的女仆瑞瓦，跟着谁来的显然卫队长的心里非常有数。
“走吧，我们去见见那些别有心思的朋友。”
攻城者波吉奥说着，带着米拉格连诺人离开了房间，但门口的卫兵并没有撤走。
他们的职责不是保护攻城者波吉奥，而是“保护”马格努斯.沃哈玛的。
但当最后一个米拉格连诺人离开后，房间里仍有一个攻城者波吉奥的手下，那就是隐修士路德维奇。
“阁下，你不准备跟着亲王阁下离开吗？”马格努斯问。
此时已经改头换面的路德维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在原地跳了跳，然后在地砖上用力地踏着步子。
“马格努斯阁下，白天的响动要小一些，不然惊动到其他人我可又要费尽心思才能帮你掩盖过去。”
他的声音很小，距离最近的马格努斯只能隐隐约约地听见。
但这些话显然另有所指，马格努斯的内心狂跳不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但这应该是你想要的。”
路德维奇把什么东西交给马格努斯的动作引起了门口卫兵的注意。
他们走上前来夺下它一看，发现不过是一张的羊皮纸，上面写满了米尔米迪亚教派的神圣经文。
“在这种艰难的时刻，米尔米迪亚才是我们唯一的依靠，我想她的教诲应该能让你感到安心，马格努斯阁下。”
卫兵仔细检查了羊皮子并大致阅读了上面的文字，发现真的只是一张抄写传教文章的羊皮纸，但卫兵并没有把它还给了马格努斯，而是抢走羊皮纸护送着路德维奇离开。
看着离开的路德维奇，马格努斯没能认出来他是谁，但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这张抄写着神学文章的羊皮纸在人类的眼睛里再普通不过，可是当它被触碰的一瞬间，系统有所反应，马格努斯眼睛里的对话气泡展现了重要的东西。
那是一幅地图，阿尔佳利斯的地图。
米拉格连诺军队的所有信息都在上面，士兵的数量、驻扎的营地、装备武器的存储地，以及马格努斯心心念念最想知道一处地方——“炮兵队”佣兵团的武器库。
这里储藏着火炮还有火药。
“马格努斯大人，我的表现不错吧！”
瑞瓦抱着马格努斯，在他的身边轻声炫耀说：“现在那个老女人应该气急了，认定这一切都是这个什么亲王在背后操纵，他们迟早会打起来的。”
“是啊，我的瑞瓦表现得这么好，我该怎么奖励她呢？”
马格努斯心不在焉地调戏说。
可女仆瑞瓦既没有与他客气，也没有表现出普通女人的矜持，她再次抱住马格努斯，向他索吻。
短暂的情感放纵后，马格努斯拉开了瑞瓦缠着自己的手：“你该回去了，回去陪着琳伊，告诉她我一定会去接她的。”
“不问问琳伊女士的情况吗？”瑞瓦不想离开马格努斯，离开他的过程是一种酷刑，离开后就连时间都变成了一种煎熬。
所以瑞瓦主动说起琳伊的情况，以此拖延时间。
马格努斯摇了摇头，现在的琳伊好不到哪儿去，伤心、悲痛、生无可恋……
在这些词汇的描述下，马格努斯能够亲身感受到爱人的痛苦，内心愈发难受，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代替琳伊独自承受这些悲痛。
但现在无心悲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去吧，好好安慰琳伊，告诉她我马上就来了。”
马格努斯主动吻了吻瑞瓦的唇，算是认可了女仆的表现而给出的奖励。
瑞瓦从议会宫的大门走出来，似乎一脸满足的她还在回味那个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身影，街道上好几个人的目光从未离开这个女仆。
而在阿尔佳利斯的地下，十几个矮人正在干着他们的老本行，挖掘隧道。
一个矮人狠狠地把十字镐落下，岩石与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怒火。
“先祖在上，俺想回家，想在矮人的山峰上战斗，杀死绿皮或者被绿皮杀死都无所谓，只要死后能安葬于先祖大厅。”
矮人的抱怨引发了一众矮人的共鸣。
“是啊，俺愿意在地下挖矿，泥土里藏着宝贝，要敲开岩石才能找到，但我们在干什么，毫无意义地挖土，浑身的味道像是吃土的蚯蚓。”
但矮人头领伯克利的话语压制了矮人们的抱怨。
“一座矮人要塞已经沦陷，距离英勇堡沦陷的日子还会远吗？”伯克利狠狠地给了眼前的泥土一镐子，显然他的心中同样苦闷：“俺们需要援兵，就当是为了我们的家。”
“俺们可以向北方的同族求援！”一个矮人放下铲子说。
“还可以向这里的其他人类求援！”这个矮人的语气带着强烈的不自信。
“甚至可以向卡拉扎.阿.卡拉克的矮人至高王求援，负怨者是一位伟大的君主，他不会对我们苦难坐视不理的。”
这个矮人用最崇敬的语气和最庄重的词汇念出了那个名字，引起了所有矮人的欢呼。
这些大嗓门念叨着同一个名字，那是矮人至高王的名号——索尔葛林.负怨者。
伯克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矮人是一个意志坚强的种族，即便是如此伤心的时刻也不会流眼泪。
北方的矮人要塞同样不好受，绿皮和斯卡文鼠人到处都是，整个世界都没有好过的矮人要塞，他们的同族不能离开自己的家园太远，不会他们会没有家的。
至于阿尔佳利斯的其他人类，除了轻蔑的目光和贪婪的心灵，伯克利什么也没得到，南方王国不是帝国，祖先和誓约在这儿都不好使。
人类总是在打着自己的算盘，毫不关心矮人的死活。
伯克利的痛苦远不止于此，他还因为欺骗了自己的矮人兄弟们而感到痛苦和愧疚。
马格努斯答应他阿尔佳利斯的战斗结束，便带领他的佣兵团进入群山救援矮人，但这个人类食言了！
哪怕理由找的再怎么冠冕堂皇，什么阿尔佳利斯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明显是谎言！
这个人类为了女人要向他的同族开战！
伯克利是一个长胡子矮人，长长的胡子记录着数不清的经验，所以他看得很透彻。
“我居然因为一个人类的花言巧语选择欺骗自己族人。”伯克利回想起来，觉得当时的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选择向队伍的同伴隐瞒马格努斯背信弃义的举动。
但现在的矮人别无选择。
他奋力挥舞着手上的矿镐，像是在战斗，要将敌人碎尸万段。在他的带领下矮人们继续挖掘地道。
这条地道长得看不到头，除了矮人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挖掘出这么长的地道呢。
“可是马格努斯要怎么利用这条通道运送军队呢？”
伯克利看着这里地道，矮人已经竭尽所能地拓展空间了，但地道的宽窄高度如果是供给人类士兵使用，他们仍然需要猫着腰，另外需要放弃长矛、大剑等武器，因为它们无法通过。
“除非他要运送的部队不是人类？”
伯克利头顶的地砖富有规律地响动着，他举起矿镐用敲打岩石，发出同样富有规律的响动。
地砖被掀开，一个熟悉的人类身影出现，他塞给伯克利一张图纸后说：
“伯克利师傅，我需要你按照这张图纸挖下去。”
在阿尔佳利斯城，时隔多日终于有一支埃斯塔利亚人的补给车队成功抵达城镇，负责运送篷车的士兵虽然精神疲惫，但身上没有伤痕，看上去没有遭遇袭击。
在圣伊莎贝拉.乔瓦娜的面前，两个军官正在向荣耀领袖汇报自己的所见所闻。
“米尔米迪亚啊，圣伊莎贝拉女士，我们发现了斯卡文鼠人的聚集地。”
这是某个佣兵团的队长，他的超长枪部队负责保护运输车队。
“以米尔米迪亚的名义，荣耀领袖阁下，我们遭遇了大队的绿皮，几百个甚至上千也有可能。”
这是个自由剑士，狼狈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神眷女士告诫我们，要保卫阿尔佳利斯！集结军队！”
“米尔米迪亚的意志必须得到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