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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叶凡谭诗韵 佚名 6482 Aug 6, 2021 7:50: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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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钗黛一体
    庚辰本第四十二回开篇有一段非常特别的回前评:
    “钗玉名虽两个,人却一身,此幻笔也。今书至三十八回时已过三分之一有余,故写是回使二人合而为一。请看黛玉逝后宝钗之文字便知余言不谬矣。”
    宝钗和黛玉是书中最势均力敌的两个女主角,一个端庄守礼,一个才情横溢,正是各擅胜场,难分轩轾,可说是“感性”与“理性”的两大极端代表。然而脂砚斋却偏偏说“名虽两个,人却一身”。
    这句话初看极其无理,细想却并非空穴来风。《金陵十二钗》册子中,正册首页上,便是两株枯木悬一玉带,旁边雪下埋着股金簪,诗云:“可叹停机德,应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将宝钗比乐羊子妻,极褒其德,而黛玉比谢道韫,仰重其才,却将两人命运系于一诗,正是“德才兼备”;而宝玉梦中所温存之可卿,又是“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的,果然“兼美”,可见其纠结难分,你中有我。
    世上果有如此兼美之人,堪称典范;而若能娶此二人为妻,更是遂心如愿,梦里才有的好事儿了。然而此书要极力写明的原是“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个字,“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
    整个前八十回,宝钗与黛玉的关系,便正是铺叙这“好事多魔”的过程,从对立到和谐,直至合二为一。
    本回之前,黛玉对宝钗是一直含有妒意,认作第一假想敌的。她一再地试探宝玉,跟他闹别扭,哭一阵好一阵的,直到第三十二回“诉肺腑”之时,才终于确定了宝玉的真心,再无疑忌,却对宝钗依然含酸,看到她哭红了眼睛,忍不住出言讥讽:“哭出两缸眼泪来,也医不好棒疮!”
    同时,宝玉捱打后,也的确是宝钗对宝玉的第一次真情流露,但她与黛玉的较量却绝不是旗鼓鲜明分庭抗理的,而是一直暗中较劲儿。在宝钗,本以为德才兼备,万口褒赞,品貌不输黛玉,德行更足自夸,而且又有元妃赏赐的暗示,“金玉姻缘”的风声,上有王夫人疼爱,下有袭人助力,中间还得到史湘云等的极力支持,远比黛玉人多势众,对于宝二奶奶之位原是稳操胜券的。
    种种心理暗示之下,薛宝钗渐渐已把自己看成了宝玉的“准未婚妻”,不但时时提点规劝,还不避嫌疑地替他绣起肚兜儿来,而且绣的是鸳鸯。偏偏宝玉不领情,这时候已经同黛玉互相倾心,誓同生死了,因此在梦中也叫出来:“什么是金玉姻缘,我偏说是木石姻缘。”
    书中说,宝钗听了这话,登时怔住了。显然,不论宝钗有多少优势,宝玉心中却只认定黛玉一个,这一点,却令宝钗情何以堪?
    现在,摆在宝钗面前的有三条路:
    第一是撇开宝玉,斩断情根,别觅如意郎君。这显然不太现实,一则有损家族利益,上哪里再找贾府这样的大靠山呢?二则宝钗此时已对宝玉情根深种,也实在放不下;
    第二条路是与黛玉斗到底,非争出个你死我活不可。但是宝钗毕竟是温厚守礼的闺秀淑媛,而不是泼辣狠毒的王熙凤;且黛玉上有贾母疼爱,又得宝玉真情,绝非来历不明出身低微的尤二姐,真个斗下去,宝钗未必能赢。
    第三条路,则是化敌为友,接受黛玉跟宝玉的感情,二女同事一夫。
    显然,宝钗选了第三条路。
    这选择是被迫,但也是主动的,而且不只是对湘云、对袭人那样施以小恩小惠的收扰,不是帮忙做个针线活,赞助办个螃蟹宴这么简单,而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大手笔,是“攻心之术”。
    第四十二回“兰言解疑癖”,便是宝钗对黛玉的小试牛刀。
    这日在贾母处请安已毕,回园至分路处,宝钗叫住黛玉来至蘅芜苑中,先是出其不意地笑着来了句:“你跪下,我要审你。”因黛玉不解,便又冷笑道:“好个千金小姐!好个不出闺门的女孩儿!满嘴说的是什么?你只实说便罢。”谁知黛玉仍然不解,宝钗遂笑着说明:“你还装憨儿。昨儿行酒令你说的是什么?我竟不知那里来的。”
    将“好个不出闺门的女孩儿”与“昨儿行酒令你说的是什么”联系起来,罪名已经很清楚——读了邪书,移了性情,竟还公诸于人前——这在今天不算什么,但在传统礼教下,却的的确确不是一个闺秀的所言所行。
    因此黛玉回想清楚,也自知“昨儿失于检点,那《牡丹亭》《西厢记》说了两句,不觉红了脸”,主动说:“好姐姐,原是我不知道随口说的。你教给我,再不说了。”竟然乖乖上钩,主动受教了。
    于是宝钗安稳坐定,深入浅出,由己及人,说出了好长一番大道理来,“一席话,说的黛玉垂头吃茶,心下暗伏,只有答应‘是’的一字。”这是黛玉的第一次服软儿。
    此回回目名曰“兰言解疑癖”,“兰言”指宝钗,典出《易经》:“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后来骆宾王《上梁明府启》中有“挹兰言于断金”语,遂成固定名词,喻指心意相投之言。
    “疑癖”则指黛玉。颦儿原是有疑心病的,而宝钗的一番大度剖白让她彻底敞开了心扉,视宝钗如长姐,并在回末开玩笑时语带双关说:“好姐姐,饶了我罢!颦儿年纪小,只知说,不知道轻重,作姐姐的教导我。姐姐不饶我,还求谁去。”
    这是黛玉解除疑窦,心胸大畅,因信任而亲热,因亲热而戏谑。此前她与宝钗也常常互开玩笑,从未如此亲昵,可见是尽情释怀了。
    待宝钗放了她,颦儿又说:“到底是姐姐,要是我,再不饶人的。”这是真心话,也是黛玉解疑的根本原因。正如她在四十五回中说过的:“你素日待人,固然是极好的,然我最是个多心的人,只当你心里藏奸。从前日你说看杂书不好,又劝我那些好话,竟大感激你。往日竟是我错了,实在误到如今……比如若是你说了那个,我再不轻放过你的;你竟不介意,反对我说那些话,可知我竟自误了。”
    这是再三再四的道歉与剖白,倾心相与了。
    但凡钗黛之情,必由宝玉眼中鉴定,因此后宝钗为黛玉理鬓一节,“宝玉在旁看着,只觉更好,不觉后悔不该令他抿上鬓去,也该留着,此时叫他替他抿去。”
    到了第四十九回《琉璃世界白雪红梅脂粉香娃割腥啖膻》中,更是一语定评:“我只说‘是何时孟光接了梁鸿案?’原来是从‘小孩儿家嘴口没遮拦’上来的。
    只可惜,“钗黛合一”终究只是理想,这两人在《金陵十二钗》诗册中原是一体,到了《红楼梦仙曲十二支》中却已分作两支,各有归源了。黛与钗,无论怎么合契也好,到底不是一体。
    狱神庙在哪里
    《红楼梦》第四十二回开篇,因巧姐儿病了,刘姥姥提醒凤姐查祟书本子,平儿拿出《玉匣记》来,查明八月二十五日东南遇花神,令烧五色纸钱送之。
    所谓《玉匣记》一书,相传为东晋道人许真君所撰,记述各种邪祟异象以及教导趋吉避凶之法,与黄历相似,民间流传甚广。
    凤姐在大观园烧纸作法,容易惹人闲话,故而说“只怕老太太也是遇见了”,特地命人请两分纸钱来分头为贾母和大姐儿送祟。这是她的会做人处——拉扯上贾母健康大事,就没人敢说闲话了。
    姐儿果然睡安稳了,凤姐对刘姥姥的村言村语愈发信之不疑,遂又请姥姥为女儿取名。古人迷信贵子取贱名,才好瞒过各路神鬼勿加关注,让姥姥这个村妇给取名字,“压得住”,就好比很多人家喜欢把孩子唤作“狗剩儿”一个道理——狗都剩下了,神仙还唤他去做甚?
    刘姥姥也不推辞,因姐儿生于七月初七,遂道:“就叫他是巧哥儿。这叫作‘以毒攻毒,以火攻火’的法子。姑奶奶定要依我这名字,他必长命百岁。日后大了,各人成家立业,或一时有不遂心的事,必然是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却从这‘巧’字上来。”凤姐儿听了,自是欢喜,忙道谢,又笑道:“只保佑他应了你的话就好了。”
    甲戌本在此有侧批:
    “‘应了这话就好’,批书人焉能不心伤?狱庙相逢之日,始知‘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实伏线于千里,哀哉伤哉!此后文字不忍卒读。辛卯冬日。”
    此“狱庙”,在书中又作“狱神庙”,虽然在正文中不曾出现,脂批里却多次提及:
    “茜雪至‘狱神庙’方呈正文。袭人正文标目曰‘花袭人有始有终’,余只见有一次誊清时,与‘狱神庙慰宝玉’等五六稿,被借阅者迷失,叹叹!丁亥夏。畸笏叟。”(庚辰本第二十二回侧批)
    “‘狱神庙’有茜雪、红玉一大回文字,惜迷失无稿。”(甲戌本第二十六回眉批)
    “且系本心本意,‘狱神庙’回内方见。”(甲戌本第二十七回眉批)
    “此系未见‘抄没’、‘狱神庙’诸事,故有是批。丁亥夏。畸笏。”(庚辰本第二十七回眉批)
    以上诸批,俱显示在遗失的《红楼梦》佚稿中,有关于狱神庙的重头戏目,而在这回中出现过的人物应该有宝玉、红玉、茜雪和刘姥姥、凤姐、巧姐儿两组人。
    那茜雪和红玉曾经“狱神庙慰宝玉”,而刘姥姥则帮助巧姐儿在狱神庙演出了一幕“遇难成祥,逢凶化吉”。那么,这“狱神庙”到底是个什么所在呢?
    红学家们议论纷纭,大致给出几个答案:
    一是就字面解释,说是座破庙,名字叫“狱神庙”;
    二是说供奉着狱神的庙,或曰临时关押犯人的地方;
    三是说可能是通假字,通“岳神庙”……
    是否还有别的说法,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旧年往平遥古城游玩时,在县衙后院参观十王庙和监狱,却忽有所感,对狱神庙有了我自己的一点猜测。
    衙门是县官审案的地方,获罪之人当堂定案,直接就送到后院狱中关押了。
    衙中后院有十王庙,亦向普通县民开放,距离关押犯人的监狱很近。可以想象,倘若有犯人家属前来拜庙求神,若能疏通监管,或许可以准许犯人到庙中来与家属见上一面。
    不过更为可信的还是直接探监。
    平遥县衙大狱的建筑格局完全维持前清旧貌,也就是说与《红楼梦》成书是同一朝代的体制。狱中格局,乃是一面高墙,中有过道,另一边则是纵向排列的许多大小房间。进门第一间供奉着神像,捱次过去是几个单间,也就是“优等犯人”的住处,再往后才是通炕大房,群犯集聚之地。
    很明显,进门单间供着的神就是狱神了,而家属探监时,大概不会走过长长过道去监房见面,而是将犯人带到进门处供奉狱神的单间会谈,也就相当于今天监狱的接待室了。而如果作者要为这个场所起个特定的名字,那么最恰当的称呼莫过于“狱神庙”了。
    贾家“抄没”之后,众人关押入狱,刘姥姥、小红、茜雪等先后来探监,那红玉、茜雪想着的是“慰宝玉”,而刘姥姥探望的大概就是凤姐了。而凤姐或许就于此时托孤,请姥姥帮忙照顾自己的女儿巧姐。
    或许,此时巧姐儿也与凤姐一同关在狱中,而由刘姥姥求情带出甚至用青儿换出来,演了一出《赵氏孤儿》;又或许这时候巧姐儿已经卖入青楼,而凤姐求刘姥姥代为寻访;又或许仅仅就是几句话,是凤姐在临终前自叹薄命,将女儿终身许给刘姥姥,订下了口头姻缘,而刘姥姥一言九鼎,后来就为了这承诺不辞劳苦,走遍大江南北寻找巧姐儿下落,终将她搭救出火坑。
    无论上述哪一种,都可以称得上是“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完成了一段取名之谶。
    惜春作画
    熟读《红楼梦》最有趣的,不仅仅是领略宝黛爱情的幽微曲折,也不仅是猜谜探佚八十回后真相,又或是将群钗的心理手段引申到今天的世情职场,更还有那许许多多边缘的知识与情趣。比如坊妙玉烹茶,看她讲究茶器,茶水,与茶味,宛如分杯共饮,自得其乐;又如惜春作画,听宝钗高谈阔论,从画具到画法娓娓道来,亦有无限丘壑。
    曹雪芹平生擅画,中年潦倒之际,曾以绘画为生,这就难怪书中为什么会有那样详尽的绘画理论描写了,大抵是曹雪芹借惜春作画浇胸中块垒吧?
    其友张宜泉《题芹溪居士》中小序说“姓曹名霑,字梦阮,号芹溪居士,其人工诗善画。”又有诗云:
    爱将笔墨逞风流,庐结西郊别样幽。
    门外山川供绘画,堂前花鸟入吟讴。
    羹调未羡青莲宠,苑召难忘立本羞。
    借问古今谁得似,野心应被白云留。
    这首诗首联点明雪芹擅画,别居西郊;颈联铺陈其画技画风,多寄情山水;颔联用了事对,接连引用了李白奉召于沉香亭畔作《清平调》三首,和唐代大画家阎立本奉召在春苑池作画的典故,这让我们不禁猜测,很可能雪芹曾有过承蒙当权召唤作画的经历。
    有人根据傅恒曾奉命主持绘制《皇清职贡图》,又与曹家有亲,怀疑是傅恒曾推荐曹雪芹任内廷供奉,参与绘画。但也只是个猜测罢了,至于真伪始末,已经无从考据。
    但是此序此诗,已经足见曹雪芹擅画且曾以画为生。
    另外,敦诚诗《寄怀曹雪芹》亦云:
    少陵昔赠曹将军,曾曰魏武之子孙。
    君又无乃将军后,于今环堵蓬蒿屯。
    将曹雪芹比作唐代大画家曹霸之后,虽是溢美之辞,也可以看出曹雪芹画艺之高。
    敦敏的《题芹圃画石》诗更是最直接的证据:
    傲骨如君世已奇,嶙峋更见此支离。
    醉余奋扫如椽笔,写出胸中磈礧时。
    另有《赠芹圃》云:
    碧水青山曲径遐,薜萝门巷足烟霞。
    寻诗人去留僧舍,卖画钱来付酒家。
    这些宝贵的资料不但告诉我们曹雪芹擅画,而且喜欢画石,醉酒后可以一挥而就,笔墨酣畅画意嶙峋,最见雪芹傲视权贵的性格与抱负。然而同时也写出曹雪芹在“举家食粥酒常赊”之际,曾以卖画抵债。
    卖画,也是曹雪芹活命的营生之一。
    第四十二回中,惜春奉贾母命要请假画园子,群钗开会,对于绘画的工具、准备步骤,有过极详细的描写。
    宝钗道:“如今画这园子,非离了肚子里头有几幅丘壑的才能成画。这园子却是象画儿一般,山石树木,楼阁房屋,远近疏密,也不多,也不少,恰恰的是这样。你就照样儿往纸上一画,是必不能讨好的。这要看纸的地步远近,该多该少,分主分宾,该添的要添,该减的要减,该藏的要藏,该露的要露。这一起了稿子,再端详斟酌,方成一幅图样。第二件,这些楼台房舍,是必要用界划的。一点不留神,栏杆也歪了,柱子也塌了,门窗也倒竖过来,阶矶也离了缝,甚至于桌子挤到墙里去,花盆放在帘子上来,岂不倒成了一张笑话儿了。第三,要插人物,也要有疏密,有高低。衣折裙带,手指足步,最是要紧;一笔不细,不是肿了手就是跏了腿,染脸撕发倒是小事。”
    清人郭熙在《画论山水赋》中说:
    “凡画山水,意在笔先。丈山尺树,寸马豆人,此其格也;远人无目,远树无枝,远山无皴,高与云齐,远水无波,隐隐如眉,此其式也;山腰云塞,石壁泉塞,楼台树塞,道路人塞。石看三面,路看两蹊,树看顶脖,水看岸基,此其法也。”
    这番议论与宝钗所言十分相应。
    宝钗认为作画前先要分“地步远近,分主分宾”,先起了稿子再画楼台房舍,这就是定“格”;而后点明“楼台房会是必要用界划的”,可见宝钗打算的“式”是“界画”。
    界画是一种画技门类,作画时使用界尺划线,故名之。界画适于画建筑,其它景物用工笔技法配合,通称为“工笔界画”。
    明代陶宗仪《辍耕录》所载“画家十三科”中有“界画楼台”一科,指以宫室、楼台、屋宇等建筑物为题材,间以游鱼草虫,各种雀鸟花鸟。从画的形式或颜色上可分为:水墨、青绿、金碧、浅绛等。
    最后,宝钗提到了“法”:如何插人物,如何有疏密。且给了最具体实用的建议:
    “我教你一个法子。原先盖这园子,就有一张细致图样,虽是匠人描的,那地步方向是不错的。你和太太要了出来,也比着那纸大小,和凤丫头要一块重绢,叫相公矾了,叫他照着这图样删补着立了稿子,添了人物就是了。就是配这些青绿颜色并泥金泥银,也得叫他们配去。”
    古时做画以白色绢素为画布,比宣纸更加滋润、细腻。而且绢比纸结实,可以反复上色皴染,还可以清洗修改,更适合题材丰富的界画。
    古时作画讲究“三矾九染,就是将白矾研成细面用温水泡化再按比例调入胶水内,可使渲染后的色彩不混淆,有光泽。调配胶矾的比由于天气季节的关系各不相同,夏季六胶四矾,冬日八胶二矾秋日三胶七矾。绢素在画之前用薄薄的轻矾水刷一道,画时就好落墨了,画完后再刷一道轻矾水,裱后金笺就不会绷裂粘色。所以宝钗说“要一块重绢,叫相公矾了”;又说“配这些青绿颜色并泥金泥银,也得叫他们配去。”因为青绿金碧便是界画的主要用色。
    关于《红楼梦》图绘中最著名的清代孙温家族的绘画,便全是界画为主,翻开画册来,满眼青碧,宛如丛林。
    宝钗教惜春省笔之法,是按照匠人的园子图样先立了稿子,也就是“粉稿”,保证“地步方向不错”,可免树倾屋斜,门窗倒竖等弊端。
    西方绘画讲的是焦点透视,而中国画法则相对提出散点透视,就是在画卷中设置多个透视点,最简单的一条就是“近大远小”,而最典型的代表作就是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
    相较于寻常国画的泼墨山水,工笔仕女,花鸟人物而言,《清明上河图》场景开阔,人物丰富,尤其整个画面的山水楼台树木人物的布局之细密,令人叹为观止。
    曹雪芹令惜春画大观园图,很可能就是受到《清明上河图》的启发。倘若世上真有惜春其人,真有一幅完整的《大观园行乐图》,可真要惜春“慢慢儿地画”上一年半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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