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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6章 要回去了

卧龙赘婿 太子饭 4311 Feb 28, 2022 12:09:3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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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宫   
    皇帝特意单独拨来的人, 那必定是要当大宫女的。
    云露几番思量,知道这事拒了肯定是她不知好歹, 且皇帝刚又给了她一个甜头吃。
    
    但是他举动突然, 里头究竟有怎样的深意?
    
    要说他当真在关怀自己……   
    那真是天大的玩笑。
    
    如果是朝局稳定的年代,又或者是摊上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那落在这个当口的关怀是真心的。
    但时局混乱, 皇帝有心智有抱负, 一心蛰伏,可以说几乎每件事背后多少都有深意。
    
    但是那些事多不关乎她, 费心猜到了也没意思, 她又不需要当百科全书。
    所以只当自己全都不知道, 存了些不被人陷害的小聪明而已。
    
    想到这儿, 她思绪豁然开朗。
    
    皇帝必定不会费心费力的来对付她, 最多是把她当棋子用一用, 她既然有好处拿,就无须计较太多。
    
    “良辰老实本分,向来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皇上赏下来的人定然不差, 让她替臣妾掌掌眼, 代为管教宫人一番也好。”
    
    且皇帝的人总不会忠于其她妃嫔, 不管皇帝打得什么主意, 她只管人尽其用就是了。
    
    皇帝满意, “过会儿就差人把她给你带过来,那名儿叫什么……你知道的, 朕给你指过, 画画的才艺极好。”
    后头是冲着李明胜说。
    
    “叫和乐。”
    李明胜接嘴。
    
    “和乐?”
    
    “怎么, 你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不知是不是重名, 只是记得原先是丹青馆的宫女,给臣妾化过妆容的。”
    
    “那就是她了,你们见过面正好,往后你用起来也方便。”
    
    云露听到这答案,暗自记在心里。
    表面上皇帝好像记不住那个宫女的名字,应该是随意提了她,但他却能记住这个宫女曾经在哪里当过差,可见不寻常。
    
    一个宫人能被帝王记住,不是官职高,就是有大用。
    
    心里怎么想只管藏着,面上她只笑应下来,又转而重新提起五石散的事。
    
    皇帝这会儿不知想着什么,人有些心不在焉,“有想法就说。”
    
    “臣妾只是想着,这里既然查不着了,倒不如从药的来源入手?
    这药虽然……”她脸微红了一下,接着道,“但听说可以治疗伤寒,想来太医院里是有存的。
    若然不是从外头带进来,只须瞧瞧,哪一宫的妃嫔近些时日讨过这药即可。”
    
    皇帝压下原先的思绪,按她的话琢磨了一会儿,笑道:“说得不错,就依你的主意查。”
    
    他见云露欢喜得意了,就又来掐她脸上的嘟嘟肉,到底没全长开,脸蛋儿虽小,捏起来却很有质感。
    “大本事没有,小聪明不断。”
    
    “大本事,由皇上施展着就好啦。”
    她璀璨一笑。
    
    这句话正正说到了皇帝心坎上,就算前面被她三言两语说得提了她父亲的官职,也觉得她既然在后宫里孤独无支,自己护着些也不值得追究了。
    
    ******   
    “皇上这主意……”方淮临时被叫到御前,只当是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却谁知何止修改,整个计划几乎要颠个个儿。
    
    皇帝虽然已经将计划诉诸于口,但脑子里仍在继续琢磨不妥当的地方。
    见他郑重迟疑,便道,“朕知道这么一来,比原先的计划更难施行。
    但若能成,后续就容易了。”
    
    “按原计划,趁着曲公公松懈不防备,着他身死便罢,这回却要留着他的命。
    即便事成,臣仍是担心他反咬一口,后患无穷啊。”
    
    皇帝笑:“朕就是要让他慌,不管他还有没有力气反咬,这一口,都得让他咬上去。”
    
    对明白里头门道的人来说,这话说得相当直白。
    方淮立刻明白,前面的事是前奏,唱得响亮,唱得热闹,把对方唱怕了,出昏招,才好唱到正曲儿,真真正正地定他的罪。
    
    方淮虽也认同这办法,到底苦笑:“皇上主意倒好,就是难为了臣,如何施展起来。”
    
    李明胜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眼下听到这里,知道事情议近尾声,对方不过吐吐苦水罢了。
    
    不由安慰笑道:“大人且想着,此事过后他自会被千万人唾弃,他选中提拔上来的人也会受连累之罪。
    那时候,才是大人真正施展拳脚的机会。”
    
    这话说在了点子上,如果按原议,曲怀仁死了那也是意外身亡,他为国“奉献”了十几年,必然还要表彰追封,风光大葬,那底下的小鬼受他余荫,也就难缠了。
    如果他死得不光彩,树倒猢狲散,也就是圣上所说的,后续处理起来容易。
    
    皇帝笑觑他,淡然道:“朕等着,把你头上的‘副’字去掉。
    ”   
    方淮心里“噗通”一跳,嘿笑了下,随即抱拳,朗声领命。
    
    自己隐瞒真性情,伪装多年,除了为国家铲除奸佞之人,又何尝没有为自己筹谋打算的意思。
    不过皇上宽和,对他们这些属臣的小心思,向来能容。
    
    为国之君,除了才干非凡,洞悉人心。
    能有容乃大,不于琐事上斤斤计较,才是让他敬佩爱戴,继而效忠的理由。
    
    等方淮告退,外边就有人禀报,说淑妃娘娘在外等候。
    
    “淑妃?
    她来做什么。”
    
    李明胜成日家跟着皇帝,有些事他该心知肚明则明,却总不是件件都该明白。
    此时想了一遭儿没想出个究竟,便道:“奴才也不知道。”
    
    按理儿,后宫里近来发生的事,都和淑妃没有大干系才是。
    
    皇帝沉思着挥挥手,着人请她进来。
    
    淑妃风姿秀美,姿态温婉,却不过分柔弱,行事自有章法。
    这于世人来说,就是当家主母的料子。
    
    再加上她分位仅次于皇后,此时与皇帝议起后妃事来,毫不违和。
    
    “妙小仪的事不算小事,臣妾曾请过皇后娘娘示下,为她分担一二。
    娘娘也允准了。”
    她含笑请了安,开门见山地点出正题,“按皇上的意思,臣妾在太医院的支用明细上查出,只有永宁宫的沈芬仪,曾在一月前因宫女患伤害症,讨过五石散。”
    
    皇帝笑容微顿,意味深长地挑起眉。
    
    沈芬仪?
    
    淑妃此时已转成正经严肃的模样,语气说法很让人信服,“一宫主位却为区区一个宫女讨药,更何况那宫女并非她日夕相对的大宫女,并无多少情分。
    伤寒症又并非只有五石散一味药可解。
    事出反常必有妖,臣妾以为此事是沈芬仪所为。”
    
    “爱妃说来头头是道,但若是沈芬仪心善,照拂于宫人,朕又岂能冤枉了她?”
    
    “世间虽有巧事,但沈芬仪为宫女讨药后,妙小仪便出了事。
    太医不为宫女诊治自无脉案,既无脉案,便无人知她是否用下那药,是否好转。
    如何不可疑?”
    
    皇帝听出了几分淑妃话里的意思。
    
    如果他想保妙小仪,那沈芬仪这边可以做作文章,当然,也许真凶就是她。
    如果舍不得沈芬仪,那这药指不定就是妙小仪自己给自己下的。
    
    且查明来源的建议还是她给提的,换了另一种说法,就是她明知沈芬仪曾为宫女求药,才栽赃嫁祸于她。
    
    淑妃见皇帝沉吟,缓缓笑道:“臣妾还有一事不曾禀明。”
    
    “哦?”
    
    “沈芬仪为她求药的那个宫女,半月前因伤寒症加重,已殁。”
    
    她层层铺垫,不过让皇上尽情思索,提出疑问。
    如今最后一锤落下,皇上便觉是自己思虑而得的结果,结果便如板上钉钉,再无反转的可能。
    
    明明讨了药去,人却死了。
    
    那药,到底用到了哪里?
    
    这等消息传到皇后耳朵里,直把皇后气了个倒仰。
    
    箫氏这个贱/人,居然拿着她给的权利,越过她找上了皇上,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她的人!   
    自己是因为这几次和她联手对付怜妃才信任她,没想到她转眼就把这信任丢到地上,就差没踩上几脚了!   
    还有妙小仪,自己想保她,她却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到底安得什么心!   
    昨儿皇上的话她还不当回事,如今想来却膈应得很。
    独独是看着她有兴致不成?
    
    皇后指尖掐紧掌心里,第一次对这个深受圣宠的女人起了忌惮心思。
    
    可别再养出一个淑妃来。
    
    “娘娘莫气。”
    茯苓一边儿帮皇后顺着气,一边儿无奈犹豫,不敢把这事的结果告诉皇后。
    
    但这会儿不说,过了两三刻,恐怕还要再气一回。
    
    “皇上还说了,沈芬仪做出这样的事不堪一宫主位,正好前些时日他答应了钱丽仪掌管一宫之事,娘娘彼时又说不得动工。
    今次就将二人宫殿对调,让钱丽仪搬至永宁宫,沈芬仪住去绮春阁便罢,其余的,念在她是初犯,也就不罚她了。”
    
    皇帝说得轻巧,这么一来,丢了掌宫权利不说,换宫之事从来没有过,如今开了这先例,那些看好戏的妃嫔真是笑都要笑死了。
    
    沈芬仪日久天长树立起的威信,顷刻就能崩塌。
    
    “但皇上不曾宣读旨意,可见是有过问娘娘,与娘娘商量的意思。”
    
    茯苓给皇后递去一盏茶,忖度着开口,让皇后稍微顺顺心。
    
    话虽如此,已经到了这个份上。
    皇后就是再“调查”出什么证据,也都抵不过针对沈芬仪的这一份死无对证。
    
    至于处罚结果,她前不久还为保沈芬仪让怜妃得意了一阵儿,也不过看在她最忠心自己的份上。
    
    又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的事买账?
    
    “和皇上说,此事就这样罢。”
    皇后端着茶盏的手微微用力,冷笑,“淑妃,当真会为自己人打算。
    经此一事,钱丽仪恐怕就真真正正效忠于她了。”
    
    茯苓低头。
    
    其实她也觉得,比起御人的手段,淑妃娘娘要更胜娘娘一筹。
    主子从来只施小恩小惠,不肯花大力气。
    诸如那回妙小仪出事,娘娘说丢就丢了,如果那时肯雪中送炭,妙小仪起复后,如何不感恩戴德,忠心以对?
    
    但娘娘的性格,说难听了,有些刚愎自用……   
    她是不敢劝,也劝不动的。
    
    ******   
    沈香萝煮茶品茗,一边听宫女蒹葭兴致勃勃地说端阳节的事。
    
    “皇上那边儿放出了风声来,说到时候除了赛龙舟,主子娘娘之间也有可玩的。
    奴婢听人说,彩头与晋位有关呢。”
    
    蒹葭才欢欢喜喜地劝着主子多多表现,就见祁祁走进来,附到主子身边轻声说了几句。
    
    主子那表情登时凝重起来。
    
    “什么事我听不得?”
    蒹葭冲祁祁嘟嘴。
    
    祁祁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看主子神情有些怔忡,便拉了她到一边,把沈芬仪的事说了。
    
    蒹葭捂嘴:“沈娘娘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因为她一贯是跳脱的性子,素日给主子解闷还好,正事祁祁也不敢都与她说。
    其实她心里知道,这次的事并非沈芬仪所为,而是主子向淑妃娘娘投诚后,对方交代下来的考验。
    
    主子行事一丝不苟,这件事做得很是谨慎,不留把柄。
    
    但谁知……   
    原先她们以为是淑妃忌惮妙小仪得宠,这般想来,淑妃竟是在为自己人谋划的同时,断了主子的后路。
    
    自己一手实行的计划,最终却让姐姐吞了苦果。
    主子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亲姐?
    
    淑妃,当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温婉可亲。
    
    然而无论她们有多怒火冲天,懊丧纳闷,后宫里都从来不缺幸灾乐祸的人。
    
    那些妃嫔先是看了妙小仪一通好戏,还没嘲笑过瘾,就被对方仗着皇上的恩宠,赤/裸/裸地嘲笑“连只猫儿也比不过,也好意思笑别人”,让她们好生挂不住脸面。
    紧跟着,汪婕妤收到了皇上送的一只木质小狗儿,一看就是精雕细琢的把玩之物。
    
    汪婕妤早先因得知皇帝特意让自己送去云岫阁的瓷器物件,都被妙小仪轻轻巧巧地砸了,心里气闷。
    如今得了这个,自然高兴非常,只当是皇上哄她开心来了。
    
    结果传旨的福禄道:“皇上本欲给汪婕妤加封号,但想来‘汪’之一字音形生动,最适合婕妤主子不过,就不另挑封号,只作汪婕妤即可。”
    
    不少妃嫔听了一揣摩那意思,险些笑岔了气。
    
    才骂了别人是宠物猫,转眼就发现自己竟是只汪汪叫的狗儿,谁还比谁尊贵些?
    这之后,再没人敢再招惹妙小仪,拿她的封号作笑料。
    
    也因此沈芬仪的事一出,大家转移了目标,嘲笑这位昔日的一宫主位去了。
    
    就这么着,日子过到了端阳节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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