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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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苏家似乎都陷入一股沉寂悲痛之中。
呼喊哀嚎声过去后，苏伯庸身为长子，便也只能忍着悲痛欲绝的心情，拿出长子以及昔日一家之主的风范，筹备安灵守夜之事。
苏家今夜灯火通明。
每个人都特别忙碌，着手操办着苏俞后事。
林轩一人站在假山池旁，犹如一个假人一样，来来往往无数人走过，林轩不叫住他们，他们也没有心思来顾及林轩。
林轩知道，苏家接下来这些天，有的忙。
按照江宁的习俗，老人过世之后，不能马上安葬，遗体放入棺中，不盖棺盖，子孙后人要时时刻刻轮流看守三天。
也就是俗称的守灵守夜。
三天后，抬棺下葬。
子孙后辈同样继续穿麻戴孝，灵堂内香火不断，持续到头七过去……
这期间也会有一场白事酒宴举办……
“……”
林轩不知道自己如今是该离去，还是该留在这里。
“发什么呆？”
然而这时，楼舒婉缓缓走近，突然出声。
林轩转头看向她，无奈长吁一口气，道：“只是在想，这时是该离开，还是……”
“如若没事，那就留下来吧，今夜，苏家每一个人注定沉浸在悲痛中，你留下来，开导开导檀儿她吧。”
林轩心烦意乱。“留下来吗，以什么身份？这种事，如今的我能掺和进去吗？”
楼舒婉看着林轩，随后道：“那你离开？”
林轩又摇头，“我知道苏家的情况，以前的檀儿和她父亲误会很深，是老太公一直力挺她，从未因性别从而让她受委屈过……”
楼舒婉点头：“是的，这些事我也知道，当初在霖安时，我常与檀儿妹妹通书信，她和我说起过这些。说实话，我很羡慕她，同样出身商贾之家，同样是女流之辈，但檀儿妹妹，活成了我想活的模样，这与苏家老太公的支持，有莫大关系……”
林轩点点头：“是啊，所以我怕檀儿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那就留下？”楼舒婉问。
“以什么身份留下？”
楼舒婉想给林轩一脚。
搁这儿绕圈儿？套娃？
“这些重要吗？哪怕你如今不是苏家人，但你扪心自问，这个时候你能走吗？哪怕不与苏家后辈一般守灵守夜，可你忍心见苏檀儿伤心，这等时刻不管不问？”
林轩沉默。
楼舒婉刚欲继续说些什么，却突然闭上嘴巴。
林轩也连忙抬起头，发现远处苏檀儿不知因何独自走出，然后依靠在一处凉亭漆柱旁，掩面哭泣。
楼舒婉轻声道：“我先回房了，她，交给你了……”
见楼舒婉离开了，林轩这才想了想，然后去往苏檀儿身边。
苏檀儿见到林轩，急忙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林公子，您还在呢，家中有大事，恕小女子招待……不周。”
林轩心里升起无名鬼火来。
这时候还要故意与自己拉开距离，说这些恶心话？
林轩也干脆不说话了，直接坐在凉亭里，与苏檀儿相距一两米，眯起眼睛。
苏檀儿脸上伤愁减少一分，多了些尴尬和疑惑。
好久，林轩这才道：“我在这儿，你没办法排解心中忧伤情绪？”
苏檀儿沉默，也不说话。
“劝你节哀这类无用之话，我也不说了。自霖安一别后，我们难得有如今这般独处机会，我想和你聊聊。”林轩突然道。
苏檀儿内心一紧，急忙起身，“我要去给爷爷守夜，父亲母亲也沉浸在悲痛之中，我也得过去劝导他们……林公子你请便，回去休息吧，把你找来，也属实是无奈之举……”
林轩干脆顺着她道：“行吧，我跟你一起过去，有些话，当着大家面聊，也无妨。”
苏檀儿一愣。
林轩看着她，干脆耍无赖了。“走啊？”
苏檀儿低下头叹气道：“林公子要说什么？”
林轩看着苏檀儿，本欲来一句“你现在不走了？不躲我了？”，但转念一想，这些刺激她的话没必要说，于是林轩直接道：“你想知道，你爷爷和我说了些什么吗？或者说，你想不想知道你爷爷临终前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苏檀儿抬起头：“是……什么……”
林轩直接把储物空间里，苏俞留下的那封书信递给苏檀儿。
林轩不想隐瞒。
苏檀儿接过，摊开看了看，随后捂着嘴巴。
“老人家一直在为你担忧……”
“所谓锦上添花，让你参与进酒楼生意，也只是为了让你能和我以打理生意为由，多些接触机会……”
“他希望我们破镜重圆，重归于好，续上前缘……”
“他不止在我面前说过一次，上次来他说过，刚刚他也说过……”
看着苏檀儿，林轩也变得心烦意乱：“我问你，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苏檀儿倔道：“既以和离，还谈什么再续前缘。”
“好好看看你爷爷留下的书信，为首的四个大字你认识不认识？”林轩突然说道：“你到底在钻什么牛角尖，如今情况当真是你愿意看到的？你苏檀儿难道就真的这般绝情，和我林轩说断就能断？”
苏檀儿咬牙：“我能。如今这种情况，挺好啊，刘姑娘比我更适合你，我知道苏家装不下你，哪怕整个江宁也是装不下，刘姑娘跟着你，陪着你，对你而言才是才是最好的……我苏檀儿，只会拖累你……”
林轩突然走近，抓住苏檀儿的手：“我从未觉得你拖累于我，相反，有你在身边，哪怕平时再忙，回来时见到你，我才能心安！”
苏檀儿愣住，随后咬牙甩开林轩得手：“林公子你别这样，你……你喝醉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林轩撇撇嘴。
滴酒未沾，醉尼玛。
泡酒缸里自己也不会醉！
“你继续逃避，我如今也想开了，只要你苏檀儿心中有我，我便会缠着你，直到你回心转意为止。”林轩道：“你始终是我的人，等苏家这些事过去后，我会上门来提亲！明！媒！再！娶！”
一字一句，林轩像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掷地有声！
“林公子你喝多了。”
“你敢说你心中已经没有我？”
“没有。”
“看着我眼睛说！”
苏檀儿沉默，而林轩却是继续道：“我也算是看明白了，想让你自己想开，从牛角尖里钻出来，怕是痴人说梦，你只用等着便好，一切我会来推动的！我先走了，你不用太过伤愁，生老病死无需太过放在心上，你可以换个角度想问题，老太公只是去到另一个世界享清福罢了，他会在天上看着你，盼望着你幸福快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