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2章 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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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她还没组织好一句比“有病”更有力的骂人的话，陆判就向她凑近了。
在男女这方面，陆判简直捏准了什桉脸硬心怯的性子——对她这样的，还真不能太规矩。
什桉脑中千人交战——他要做什么？这是要干嘛？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真的疯了吗？喂一口是吧？反正就是一口而已，好的她喂了！……她手忙脚乱地夹起一个细卷伸到他跟前。
陆判的手肘搭在前后桌上，身体微倾，理所应当地张嘴含了。目光锁着她，仿佛在说——“看吧，非得在外人这样才肯听话吗？”
钱松：“！！！”
陆判细嚼慢咽不够，还指使什桉夹了几个，才转过去向着她同班同学的方向道：“去吧，腿小心点。”
钱松全程呆若木鸡，沈悦还保持着良好的面部表情，笑了笑回位子拿东西就走了。
什桉站起来，镇定地落荒而逃。
要……解释吗？
她神情复杂地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个人，烦躁地把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都怪他！……都怪陆判。
**
闭幕式上校长讲话颁奖，一班果然拿了风采展示的特等奖，还有一个既出其不意又意料之内的精神文明奖。宣布运动会结束的话音刚落，满操场的人就跟出了圈的疯羊一样奔向教室和周末，这群没有高考压力的优等生们一早就约好要去哪里嗨了。
什桉被文静她们拉着一起，原本担心陆判还在她位子上，回去一看松了口气，马不停蹄地收拾了自己的书包离开教室。
下到一楼花坛前，后面传来个小小的声音，叫她名字。
她回过头，绊过她的5号眼眶红红的，垂着头怯懦懦地站在那里，怯懦懦地说：“李什桉，对、对不起……”刚说眼泪就往下掉，表情看起来像是想哭不敢哭又忍不住的样子，实在憋得狠了啜泣一下，胸口就跟着起伏一下。
什桉：“……”陆判他们这是把人怎么了……
她等5号不那么惨了，问她：“为什么绊我？”
5号抽噎着，“我、我、我也没办法……她、她们逼我的……”
“她们？”她眉宇一抬。
5号被她一问陡然清醒，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哭腔里带着害怕，求什桉：“……没有谁！都是我！真的对不起！我……我是一时脑热才犯规的！我真的知道错了，也接受处分了！你……你能原谅我吗？”她飞快地瞥了一眼什桉背后，然后用力把腰弯下去，盯着自己的鞋尖紧张地等什桉答复。
“给。”
面前递过来一包纸巾。
什桉扶起5号的肩，说：“努力消处分吧，为了别人不值得。”她声音又轻又快，把纸塞到她手里快步离开了。
5号愣愣地看着手里什桉给她的纸巾。
别人……明明是她做了那样的事，她却还在替她着想，李什桉为什么这么……这么不一样。和传言中的一点也不一样。
在旁边教室里监督的三个男生见任务完成也不逗留了，没人多看一眼5号，一面往外走一面叽叽喳喳地聊着。
周子游锁着门，问道：“这么着阿判是要公开了？”
“看吧看吧，当初爷说的你们不信，这才开学两个多月！早知道当初跟你们赌一学期的早饭了。”萧然搭着赵朝阳的肩膀一脸牛气。
赵朝阳一头雾水，“什么公开？公开什么？”
周子游转过身慈爱地看了他一眼，“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嘴。”
“我日你个……”
“你真傻，真的。”萧然给他抓重点，“阿判喜欢李什桉啊。不是我说老赵，我们聊天的时候你能不能长个心眼儿？成天吃吃吃、打游戏！”
“妈的，老子吃吃吃打游戏的时候你们在悬梁刺股吗！”赵朝阳先还嘴，接着又问，“阿判……真喜欢李什桉啊？”
“早说了么，就你没看出来，不然今天这出怎么说？”萧然回了回头，5号见他们没再找麻烦早就走了。
赵朝阳听完，原地站住琢磨起来，萧然和周子游叫了他两声他都没应。他表情纠结了会儿，突然笑了，高个儿的大男孩腼腆地说：“好吧，好像是的，阿判不可能有同学爱，那我失恋了。”
萧然、周子游：“？？？”俩人脸上懵逼，但心里电光石火的，就是知道了他在说什么。
赵朝阳摸了摸头，“我这么笨，李什桉一定不喜欢我这样的。再说了……”他一口大白牙，笑得阳光明朗，“阿判喜欢的，不能抢啊。”
见两人不敢说话，赵朝阳反过来催他们：“走了，不要上阿判家么。”
对着秒失恋的兄弟，萧然和周子游都难得地沉默下来。
赵朝阳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大大方方地承认，大大方方地宣布放弃。可他们都知道，这个在他们眼里最傻最好“欺负”的兄弟，其实还是……有点失落的吧？
可是……可是。
阿判喜欢的，不能抢啊。
都是兄弟来着的。
因为是最好的兄弟，所以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毫无怨言。
萧然蓦地上去压住赵朝阳一半肩膀，边走边说：“去个瘠薄！咱们今天不带他，去唱歌撸串儿！”
“就是就是，反正他刚也说不行了。”
“……”
**
周末收到JINGS’结算的薪水，什桉算了算卡里的余额，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才短暂地沾了地，忍不住笑了一下。
江月瞥见女儿的表情，以为有什么情况，“怎么，谈恋爱啦？”
什桉放下手机，拉长声调喊了句妈妈，说：“别的妈妈都不让这样，还说‘你敢早恋就打断你的腿’，你怎么反过来的呢。”不仅不反对，还天天盼着她谈恋爱。
自从天气冷了以后，江月整个人看起来都不是很有精神，唯独眼睛光采奕奕，她靠在枕头上看着什桉，怜爱地说道：“因为妈妈想要多个人照顾你啊，我的女儿这么乖，一定会遇到很好的男孩子的，这样我才能放心啊……”
妈妈这是什么意思？什桉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可江月脸上挂着笑，神色并没有异样，像是真的只是随口一提。
“嗡嗡——”
手机震了一下，她按下那股不安，点开收件箱，最新未读来自一串陌生号码——
[我是陆判。]
在这四个字上看了许久，什桉还是没办法忽略那份紧张的情绪，她回了个“嗯”，把手机放到一边，半认真半鼓励地对江月说：“我有妈妈就够了，你要快点好起来，等放了假我就带你去爬栎山。”
江月眼波柔和，低声应了句：“好，妈妈一定。”
她这才微微安心，“对了妈妈，下周三我们复诊，医生我约好了，下午的号，你还是先在家等我。”
江月点头。她看的专家周末不坐诊，什桉每次都是上半天课再回来带她。
母女俩说完话，什桉就出发去打工了。
这两天她都很注意涂药和防水防汗，伤口好得七七八八。有了景不渝的默许，陈经理看见她没再说什么，酒库的活儿越做越顺手，六个小时的兼职忙起来一晃就过。
站在门口，什桉轻轻呼出一口气。白色的热气在冷峭的空气中很快液化膨胀，又慢慢消散不见。
十一月了，冬天就要来了。工作，她的生活，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冬天她就能给江月买取暖器了。江月的手和脚不会再生冻疮，也不会总担心她着凉了……
望着广场的方向，她收敛思绪走下去，对等着她的那人说：“景总，现在接受你的医药费还来得及吗……”
第三天了。她的老板可能是有教养过了头，才这么对一个受伤跟他没半毛钱关系的员工。
“唔，资金周转不开。”景不渝真的想了一下，回答她。
什桉：……我信了。
他目光低下去，在她腿上转了一圈，打开门道：“看来明天我可以早点回家了。”
面对景不渝时什桉总有股莫名的感觉。带点忐忑，但又不由自主按照他说的去做的，那种从来没有过的被支配的感觉。
在他的面前她才时常会觉得自己真的只有十六岁。他身上无时不刻散发着的成年男人的气息，让她拘束而警惕，每一根神经都在不自觉地紧绷——仿佛不这么做，稍有不慎她就会露怯，而后显得更加被动。
明明他都没有一句重话。
什桉有点沮丧地上了车。
奇特的是，这几天他们在车上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几句，仅仅停留在下车前的“谢谢”和“晚安”。
景不渝开车的时候会戴上眼镜，车里放着SophieZalmani的民谣，和她手机里仅存的几首歌重复。浅斟低唱的女歌手在夜色中呢喃，轻柔得甚至掩盖不过车辆行驶的声音。
“你喜欢她么？”什桉忽然出声。
男人慢了几秒，大概没想到她会主动说话，过了会儿才意识到她是在问这张专辑的歌手。纤细的金属镜框被光稍稍一打，在他深隽的面容上翻腾起一条浅色的光影，优秀的外貌加上得体的举止，此刻他实在是个气质非常出众的男人。
景不渝嗯了一声，侧过脸来，“怎么？”
刚动，什桉立刻把脸扭向窗外。
他微愣。
糟糕，小姑娘记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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