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二章 棺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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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元节，又被成为鬼节。
    无数的人通过这一天来祭祀已故之人，表示哀悼之情。
    每到这天，天气总是阴沉，雾蒙蒙的，一株株黄菊含着浓浓的思念，袅袅升起的纸烟似在述说着深情，片片飘扬的河灯寄托着美好的祝愿。
    楚衣本该在鸿胪寺禁足，可奈何敌不过羽裳的死缠烂打。
    晚上，拖着身心俱疲的张昭来到沂河边。
    看到早已等候他们多时的冷柒柒和王为，张昭连忙露出一丝警惕。
    精神状态都好了许多。
    “今天可是鬼节，说不定会有小鬼出来捣乱，你们还出来乱跑。”
    楚衣故意说道，想要增添几分节日的气氛。
    可他说完，完全没有人理会，皆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只有羽裳宠溺的摸着他的头。
    “王爷不怕怕，小鬼来的话，我帮你揍跑它。”
    “是啊，还有我呢。”张昭无情的嘲讽道。
    “你们真没情趣。”
    楚衣有些不服的撇撇嘴说道。
    只有一旁的冷柒柒脸色不怎么好看，紧紧的搂着羽裳的胳膊，似乎有些害怕。
    “柒柒，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没，没事。”
    楚衣用手肘戳戳张昭，示意他去守在冷柒柒身边。
    之前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提醒，张少卿都非常的自觉，现在不知道是何原因，变得迟钝的很，也不知道干什么，还要楚衣这个万年钢铁直男教他。
    不过冷柒柒都没用正眼看他，依旧紧紧的抓着羽裳。
    “我们去放河灯吧！”
    “你有什么纪念的人吗？”
    “我们一起纪念你父亲。”羽裳与冷柒柒手牵手，买了几个河灯回来。
    楚衣盯着手中的河灯，心中颇有几分感慨。
    这好像是自他父亲楚雄死亡以来，第一次为他放河灯。
    之前每一年的中元节都在边关，为那些戍边将士扫墓，祭酒，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的父亲。
    想到这里楚衣自嘲的一笑。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他这个儿子，似乎有些太不尽责了。
    “走吧！”
    几人将手中的河灯点燃来到沂河边。
    此时的沂河，早已经人满为患。
    有老人，小孩，甚至年轻的伴侣，他们将河灯放在沂河中，表达对已故之人的惦念，并且为故亡人祈祷，希望他们能够在另一边能够快乐的生活。
    盏盏河灯顺着水流漂泊而下，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
    忽明忽暗。
    “你说那些死去的人，最终会到什么地方呢？”
    “或许化为了天上的星辰。”
    “星辰？”
    几人抬头望去。
    由于天色灰蒙蒙的所以什么都没有看到，张昭忍不住说道。
    “灰蒙蒙一片，哪来的星星。”
    “这是意境，要用心体会。”楚衣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心……”
    张昭缓缓将头转向冷柒柒，只见后者用手舀水，让河灯尽可能的漂的远些，随后盯着河灯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啊？”
    “亲人。”
    “对不起，留你在上都这么长时间。”
    “是我自己愿意留下来的，与旁人无关，而且……”说着，冷柒柒站起身，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我也没什么亲人了。”
    冷柒柒说罢，感觉有一只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没错！
    正是羽裳。
    冷柒柒虽然从来没有提起过他家中的事情，可女孩子细腻的心思，长时间的与其接触。
    羽裳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几人默不作声，楚衣又买了几盏河灯放入水中。
    “就让这些河灯承载着我们的哀思，去送给远方的故人。”
    “是啊，我们继续放河灯吧。”
    冷柒柒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善意，向羽裳投去感激的目光。
    一行五人坐在沂河边的台阶上，肆意的谈笑风生。
    没有王爷，没有公主，没有少卿。
    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女，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刻，在享受节日的欢愉，在享受这刻的安宁。
    “你们看那边是什么？”
    “我怎么没看到。”
    “那边，河灯都被挡住了，有很多已经灭掉了。”
    “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人在河里放了什么东西。”
    “不会吧。”
    嘈杂声响起，十几人聚集在一起，指着河面上被拦下的河灯，议论纷纷。
    楚衣等人听到他们的议论，顺势望去。
    果然看到放出去的河灯被堵住很多。
    “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在沂河中乱丢东西。”
    挡住河灯的东西黑乎乎的一片，加之天色灰蒙暗沉，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去看看。”
    以张昭的轻功，很轻易便能够将其中的东西捞出来。
    他刚才没有注意到冷柒柒的情绪，现在帮她放走那些河灯，算是将功赎罪吧。
    不过，当他靠近，看清河里的东西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掉到河里，幸亏他及时稳住心神，轻点水面，几个瞬间落到楚衣身边。
    脸色难看的说道。
    “死人！”
    “什么！”
    “你去大理寺找人，王为去将京兆府的人喊来。”
    “是！”
    楚衣看着周围聚集越来越多的人，心中甚是担忧。
    今天是中元节，偏偏这个时候死了人，还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事情可不好交代。
    不一会，有人看到了河中漂浮着的死人，大喊着。
    “死人了！”
    周遭的百姓在听到后，作鸟兽散，乱成一团。
    还好张昭带着大理寺的人及时赶到，稳定了现场百姓的情绪，没有发生其他事件，不然的话，这么多人，很容易发生踩踏。
    到时候，可是不是死一个人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不一会，王为带着京兆尹府的人赶来。
    在众人的合力之下，将尸体打捞上来。
    死者身着一袭青绿色长袍，与楚衣第一次见到冷柒柒时的穿着一般无二，面部朝下，已经泡的有些发白了。
    沂河边灯光昏暗，看不清死者样貌。
    为了不引起恐慌，众人决定将其带回京兆府，再做打算。
    临走前，楚衣对张昭使了一个眼色，张昭心领神会，带着大理寺的人迅速对现场周边展开调查。
    这时，羽裳注意到一旁冷柒柒有些难看的脸色。
    “柒柒，你怎么了？没事吧？”
    “那个人……我好像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