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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识趣点,自己滚蛋!

王胥 一起成功 3258 Aug 6, 2021 2:03: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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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趟去沈府,杜宓没有带上春花。
    春花虽打小跟着她长大,陪着她一道儿上树下河捉鱼摸虾,就是没陪着她练习打架,导致春花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待她去只会徒增累赘。
    她便只身一人奔赴沈府。
    在险些被颠簸的散架之前赶到了沈府所在的街口,翻身,下马,将马匹栓在了街口一家茶肆旁,在给小二塞银子时,她向小二打探有无见过一贵客公子进了沈府,她又将李穆的模样稍加描述了下。
    小二略一回想,便说道:“有有!估摸着进去了有两个多时辰。”
    两个多时辰?
    那岂不是在她溜出来之后才进去的?
    杜宓又忙问道:“那你可有看见他出来?”
    “这倒未曾见到。”
    杜宓眉心一跳,心底顿时慌了,“你确定?”
    小二笑了笑,“说的不好听点小二这活就得有看人下碟的眼力劲儿,那么通身贵气的爷我怎会看错,错不了!”
    小二话音刚落,就看见杜宓把腿儿就朝着沈府一路奔去。
    小二不知其中轻重急缓,只是对着杜宓的背影笑着摇了下头,“如今着滁州的姑娘怎的愈发毛躁起来了。”
    杜宓的性子毛不毛躁她自己个儿也不关心,她只知道眼下她要急死了。
    李穆进了沈府足有两个多时辰未出来,他不信李穆会与沈府里的人那般投机,能呆上这许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可李穆身手不凡,沈府里的护卫大多都是散架式,若真硬碰硬起来,李穆不会输。
    但沈家却是药材商,论起阴的人让人防不胜防啊!
    杜宓唯恐李穆受了一点儿伤,又要将这伤算在蒋侯的头上,因此急的不得了,行动之间也少了些谨慎。
    在来沈府的路上,她再三思虑进了沈府后要从何处下手。
    偌大沈府,她一人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乱窜,怕是在找出李穆之前就被人发现了踪迹。她几番考量,仍是溜进了沈长枫的院子里。
    一是她不解沈长枫那日在蒋府的行径所谓何意。
    二是整个沈府之中,她竟是找不到第二个能下手的人。
    她在院墙外猫了会儿,终于等到长生与其他下人从卧房里出来后,才轻手轻脚的推门闪入屋中。
    屋子里漆黑黑的,沈长枫应是熄灯睡下了。
    杜宓蹑手蹑脚的正要往床畔走去时,忽然屋子一角亮起一抹跳动的火焰,摇曳的火焰后隐隐有一张苍白的人脸。
    杜宓倏地瞪大眼睛,失声尖叫:“啊——”
    好在她反应足够快,在声音散开之间急忙用手死死捂住了嘴巴。
    沈长枫举着火折子走到圆桌前,弯下腰,点亮了烛台,这才直起腰,身看向站在门口吓得小脸儿苍白的女子,口吻随和,“夫人这是回来取此物么。”
    说罢,他从袖中拿出一物,轻轻放置在圆桌面上。
    杜宓被他吓得险些七魂出窍,此时看清楚了方才吓人的人脸后,她抚着胸口不停地喘气,根本没将心思放在沈长枫身上,没好气的说道:“我是回来找你的!且——从今日,你命长生将我捆起来后,我就不是你的夫人了,不日和离书就会从蒋府送来。”
    沈长枫听后,只微微一笑。
    他略偏了偏头,轻吐一口气,吹熄了火折子。
    似是烟雾呛到了他,低声咳了好几声后才止住,声音微喘:“既不是为此物而来,怕夫人是为了——”他扶着桌案缓缓坐下,轻描淡写的吐出几字,“贵主而来罢。”
    杜宓惊愕的看向他。
    “他真的被你们困在府里了?”杜宓不敢置信,快走了两步到圆桌前,眉心拧起:“是你父亲困住他了?困在哪儿了?你们用了什么法子困住他了?”
    她一迭声的问着,语气里都是紧张。
    沈长枫抬起眼,眼底一片死气沉沉:“夫人这般关心一个外人,可真叫为夫心生醋意啊。”
    这几日相处下来,杜宓早就习惯了他油腔滑调的性子。
    只是在此时此刻听见这话,她心头无由来的生出几分怒气来,薄怒道:“你可知道他是谁吗?你们沈家这么做——”
    在杜宓的质问声中,沈长枫却忽然笑了。
    笑的怪异,让杜宓都停了下来。
    “大周当今皇帝的嫡皇子,对皇族不敬是死罪,擅自扣押、谋杀皇室更是要株连九族的死罪。”沈长枫极为平淡的说出这一句话来。
    屋子里登时一片死寂。
    悄无声息的气息似是一双死死掐住人命脉的手。
    “原来你们真的都知道……”杜宓为她所知道的疯狂的事实而觉得恐惧,她面对的这是如何疯狂的一家子,“你们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这么做!此时不会成功的!你们——你们沈府注定要付出代价的!”
    她的声线在微微颤栗。
    原本一直很平静的沈长枫却忽然重吼了一字,“不!”
    这声音太过突然,像是一人压抑在心里许久之后猛然爆发的情绪。
    猛地在这幽暗的屋子里炸裂开来。
    杜宓被吓得抖了抖肩膀,视线有些惊讶的看向沈长枫。
    这几日下来,她从未看见沈长枫有如此鲜明、怒气的语气,他总是死气沉沉、温温吞吞的模样,即便是调笑时,也是如一汪死水般的平静、温柔。
    沈长枫的眼底有纠结着万分情绪,视线牢牢盯着桌上那一把匕首:“若非有人命沈家娶你进门,沈家绝不会失败!”
    若她不进沈家,沈家就不会失败……
    这是什么意思?
    杜宓听着他的话,虽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但这几字听来只觉得心惊肉跳。等她想要追问的时候,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隔着门响起仆人的询问声:“少爷,可有谁在您的房里?”
    前来问话的并不是长生。
    屋内点着蜡烛,烛火容易在窗户纸上投下人影,细心的人一眼就能知道屋子里不只有一人在。
    杜宓就怕这阴晴不定的沈长枫转手就要把她出卖,视线四下里一扫,看见桌上的匕首后眼底闪过一抹狠意。
    她伸长胳膊扣住匕首。
    脚下快挪几步已然至沈长枫身后,单手用匕首前端抵着他的腰腹,威胁道:“你若敢说出我来,我立即就要了你的命!”
    屋子里迟迟没有回音,惹得门外的下人狐疑道:“少爷?”
    脚步声愈发贴近门口,门外的下人隐隐有要开门的迹象。
    杜宓心慌,手下愈发用劲,正要催促他时,沈长枫竟是毫不畏惧她用匕首抵着她,大手扣住她的手臂,拖着她直接往房间一角走去。
    门外的催促声在一次响起,“少爷?”
    杜宓挣扎着,压着嗓子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沈长枫虽然病弱之躯,却不知为何此时他的力气竟是大的令她挣扎不开,等到门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时,沈长枫的手在墙角的一块砖板上往里推动了一下,脚下一块青石板赫然下沉,在室内微弱的烛火下,竟是露出了一条往下的隧道!
    隧道拾级而下,幽深的很,里面扑面而来的空气潮湿、阴冷,令她不自觉的浑身泛起寒颤来。
    杜宓尚未反应过来此举何意时,身后冷不防被人推了一把。
    她恰好站在隧道前,被人推了后身体不稳,竟是直冲冲的往隧道里跌去!
    “我艹——”
    她吓得爆粗口。
    “沈长枫——”
    她扭头要去看站在上头的人,只看见了他背对着自己清瘦的背影,在青石板缓缓合上的时候,从上头传来细弱的声音,“第二个道口右转。珍重,夫人。”
    最后四字,他说的那般温柔。
    温柔的令杜宓连身,下的疼痛都刹那间忘记了。
    “哒!”
    青石板合上,彻底隔断了他的背影。
    随后又有两物坠落在地的声音。
    只是隧道拾级而下,她此时滚落跌坐在台阶上,隧道里又是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她眼睛无法视物,只能用手一级级摸索着,直到摸到一微热的物体,她内心一喜——
    手上动作很是熟练的擦亮了火折子。
    火焰虽然微弱,但足以照亮她脚下的方寸之地。
    她又存着找到了被沈长枫一道扔下来的匕首,她低头看着躺在手心里的匕首,心里滋味却是微妙。
    她……
    不愿意去细想,自己是不是错怪了人。
    是不是怨错了人。
    她想了想后又立即晃了晃脑袋,将所有猜测赶出脑袋,此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救出李穆才是重中之重。
    救出李穆,问罪沈家后,一切皆能水落石出。
    杜宓调整好了情绪后,就按着沈长枫说的路径走去。
    她所在的应该就是沈家修建的用来避难的暗道,只是将军府的暗道都没修建的这么复杂,可想而知沈家到底是心虚,才会在暗道上下了这么多功夫。
    杜宓脚程很快,极快的走在幽长狭隘的通道里,通道极窄,仅能容三人并肩通过。
    前后都是黑梭梭的漆黑,只有她的脚步声在通道里被无限放大。
    沈长枫敢将她推落下来,定是因为隧道里无人,但她也不敢磨蹭,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才到了他说的第二个道口。
    右转后,又进入了一个通道,通道的尽头却只有一堵墙。
    杜宓后退一步,将烛火在石墙上找了一圈,她本不抱希望,毕竟暗室入门不会这么好找,可就被她在一块砖头上看到了一个细小的刀刻的痕迹。
    她拿出被她收在袖子里的匕首,拔出匕首刀刃。
    用食指擦过刀面,随后用拇指食指摩挲了下,指腹之间捻动到了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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