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律者与规者
这一信息，着实震惊了众人。
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启小芸，任谁也没想到，启小芸竟然是佩安皇族后裔，那她的母亲多半也是皇族当年流落在外的公主，只是事过境迁，就连启夜也不怎么清楚她母亲的过去，历史已经很难挖掘了。
小芸眨了眨眼，她不太明白皇族以为着什么，不过看爸爸和老师都漏出惊讶的表情，便默认是说自己厉害，于是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众人见状，表情莞尔。
“你刚才说，你抓小芸是为了你的女儿？”张一一将回到话题上，“那个叫‘雷’的姑娘？”
律点头。“她的意识生活在伊甸里，至于她的本体，你们都看到了。”
“我不明白。”张一一皱起眉头，“你有无数种方法救你的女儿，躯体重塑也好，机械身体也好，想让你女儿从伊甸脱离出来并不是难事，你为什么还要走最难的一条？身体互换，排异反应会要了她们的命的！”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我不想吗？！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切办法，一切办法！！”
律突然变得非常激动，眼眶怒瞪着他们，双拳紧握，蓬松的白发不停抖动，只是代他说话的声音依旧严肃平稳，说不出的怪异。
张一一和小天天对视了一眼，张一一问道，“那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违抗命令……”
“命令？谁的命令？家长？还是族长？”
“九霄。”
小天天半托着下巴，陷入思考，张一一眼睛却亮了。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九霄是谁？”
没想到，这回陷入惊讶的却是律，“你们不知道九霄？”
张一一一愣，“我们应该知道？”
“那他！”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小天天，“他又是谁？”
“他？小天天啊。”
律哽住，莫名瞪了他们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他……不是规者？”
好家伙，又一个把小天天当规者的人，跟林一样，这让张一一的好奇心如气球般膨胀起来，尽管这样的好奇心过去曾好几次差点害死他。
他瞟了一眼沉思中的小天天，看他不作应答，便留了个心眼，打了个马虎眼，双手一摊，“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失去记忆了，所以……”
律这次真愣住了，目光在张一一和小天天身上来回流转，随后，爆发出惊人的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天天被这一串大笑惊醒，刚才的一切他都记录在眼里，所以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其余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或许是终于笑够了，律哼哧哼哧喘着粗气，一边微微摇头，一边对他们说。
“抱歉抱歉，失态了，呵呵。既然你们想知道九霄，那我也不避讳讲给你们听，我也可以放你们出去，不会伤害你们。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律第二次指向小天天，“把他留下！”
“啊？”张一一吃惊，“你要他干什么？”
“失忆了，失忆了正好，我要拿他换我的女儿。”
这下，张一一的脑袋彻底不够用了，他仿佛窥见了这里面有一个庞大而深邃的谜团，但是信息量太小，让他一时间十分迷茫。
不过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回答律的竟是小天天自己。
“可以。”
他淡淡地说，“正好，我也想听听这个九霄究竟是什么人，还有规者……爷，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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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为什么叫律么？”
张一一摇头。
“因为曾经的我和规者一样，是工具，没有姓名，只有代号。新盟中有许多个和我一样的个体存在，被外界统称为律者。”
律抬起左手，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他的左手手臂化作无数细小的沙粒落下，水乳交融般消失在地板上。随后，他的手臂又从截断处逐渐生长，无数细小的构件和材料沿着他身体交替涌动，填充到失去的地方，不多时，他的手臂就完全恢复。
“正如你们所见，我是一个人造人。”律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这样的操作对于他来说早已习惯，“我们是九霄的代理人，是它们的口舌，代表他们处理一切明面和暗面的事。而能惊动九霄的无一例外都是大事，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知道的每一个都是手握重权的大人物，虽然这些大人物在九霄看来，只是组成世界的一个个基本的元素。
“而规者，是九霄的手足，代表他们处理一切无法和平解决的事宜，我曾同他们一同处理过一些事情，因此也了解过他们一些，只能说，他们是兵器，是屠戮的工具，是战争机器，甚至是战争本身——”
律的眼底泛出一丝恐惧，房间沉默下来。
平复了一会儿，他才接着说。
“但规者和律者不一样，律者曾经是人，接受改造后才变成机械核心的人造人，可即便如此，律者的核心依旧是人类的大脑，依旧只能以人的思考方式来思考。”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壳，示意里面装着一颗活生生的大脑。
“而规者……他们不是人类，自诞生之初就不是，他们的思想是被创造出来的，于是他们可以突破人类的桎梏——他们可以附着在任何机械体上，可以连接任何拥有计算能力的机构，他们可以以任何形式出现在任何人面前，拥有身化亿万的能力，甚至……他们可以只身控制一只舰队，打一场星区战争。”
这样的描述让张一一不由瞥向小天天，这下不怪他们把小天天认成规者，要不是自己知道他的底细，说不定此时也会认为他是一个规者了。
小天天没有看张一一，而是沉吟了一会儿，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么，九霄呢？它们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