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难以接受

    顾玉婵也是满脸的激动，似乎是看见了一丝重生的希望。
    无论她平日里表现得多么的平静，多么的淡然，多么的不在意。但听到自己有治愈的希望后，仍是按捺不住那颗激动的心。
    哪怕只是一丝的希望，那便足以让她重拾信心。她太需要这样的一丝希望，让自己能够坚持下去。她太需要这样的一丝希望，能够治愈自己的伤势，让她还能陪伴着他。
    说实话，顾玉婵并不惧怕生命的终结。她害怕的，是不能再见到自己喜欢的人，不能陪在喜欢的人身边，独自逝去。
    现在好了，楚灵均的师尊即将归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那也是一次机会，一次能够满足她愿望的机会。
    无论是凌寂、顾玉婵亦或是楚灵均，脸上的狂喜皆是掩饰不住。他们太清楚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压在众人心头上的巨石，究竟有多么沉重，多么的难以承受。
    可以说，所有的人几乎都已经绝望了。哪怕是知道楚灵均的师尊可能会有办法，但他却早已离开不知去向。天地悠悠，人海茫茫，想要找到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在这种情况下，那渺茫的希望逐渐也变成了绝望。
    幸得他们都没有放弃，终于是盼来了福音。就在这瞬间，那颗希望的种子不禁在几人心中发芽成长，开枝散叶。他们相信，希望永远都不会变成绝望。
    在场众人，也只有袁蛮是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由于时间紧迫，凌寂也没来得及将顾玉婵受伤的事告知，故而袁蛮并不知情。
    “阿凌哥，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我听不懂啊？”
    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袁蛮不禁朝着一脸笑意的凌寂问道。
    “啊？”
    闻言，凌寂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与顾玉婵对视一眼，不知该不该说。
    毕竟，当日之所以选择去玄青山，也正是为了寻找灵药，炼制天元珠以治愈袁蛮的伤势。从某种程度上讲，若不是袁蛮出事的话，后面的事可能也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这些话，真的应该说给袁蛮听吗？凌寂了解袁蛮，倘若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会无比的自责，认为是自己害了顾玉婵，心里肯定过不去。
    顾玉婵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不希望袁蛮再有什么心理负担，或许没必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吧。
    “阿凌哥，你……你怎么不说话啊？玉婵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袁蛮见状，不禁更加疑惑了。他不断追问着凌寂，随即便又看向顾玉婵，想要知道答案。
    说起这件事时，凌寂和顾玉婵的表现都有些奇怪，似乎是不想让他知道。袁蛮虽心性纯朴憨厚，但他绝对不傻。看样子，这件事应该会和他有关也说不定。
    “哎呀！你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这件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楚灵均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禁插话道。
    “楚兄……”
    凌寂还想说些什么，不料却被楚灵均打断了。
    “凌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忧着什么，但你以为这件事瞒得了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吗？再说了，袁蛮他也有资格知道这件事，不是吗？”
    闻言，凌寂沉默不语，似乎是认同了楚灵均的话。
    楚灵均见状，将目光转到袁蛮身上，看着后者脸上的期盼神情，缓缓说道：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因为你的缘故。”
    “因为我？”
    袁蛮闻言，不禁喃喃道，脸上的疑惑之色却是更甚了。他迎上了楚灵均的目光，想要知道所有的事。
    “唉！”
    楚灵均轻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随即便说道：
    “当日你突破失败，受到能量的反噬，灵魂受创，魂海破裂，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凌寂与顾玉婵静静站在一旁听着，并未出声打扰。或许楚灵均说得对，袁蛮他有资格知道这些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袁蛮认真地听着，不放过一词一字。他的神情，先是迷惑，随即转向凝重，然后是震惊，紧接着缓缓变成自责。
    “最终，凌兄和顾师妹遭遇了周烈的陷阱，两人皆是被重伤。顾师妹的魂脉断裂，有可能以后都无法再修炼。”
    终于，楚灵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说了出来，没有丝毫的隐瞒。
    他看着已经陷入了沉思的少年，心中不禁微微叹气，但却也没有后悔将事情说出来。身为一名修者，身为一名男子汉，袁蛮应该有他的担当。
    当然，楚灵均并不是在责怪袁蛮，也不是要袁蛮承担什么责任。他只是希望，袁蛮能够知道，凌寂和顾玉婵究竟付出了多少，承受了多少。
    “原来都是因为我……”
    袁蛮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有些失神地喃喃道，仿佛有些不敢相信楚灵均所说的一切。
    原来都是因为他，凌寂和顾玉婵才会被周烈重伤，顾玉婵更是被震断了魂脉，甚至连性命都即将不保。
    “小蛮……”
    看着袁蛮失神的样子，凌寂不禁有些心痛，轻声唤道。
    他知道，袁蛮有可能承受不住这一切。所以之前才会想要阻止楚灵均，事情果然如他所料。
    “噗通！”
    正当几人都沉默不语，四周都安静无比时，袁蛮突然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将几人都吓了一跳。
    “阿凌哥，玉婵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袁蛮朝着凌寂和顾玉婵狠狠地叩了一个响头，哽咽着说道。
    他无法想象，凌寂和顾玉婵面对一尊魂皇强者的袭杀，究竟会有多么绝望。上天无门，入地无路，只能乖乖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他无法想象，凌寂看着顾玉婵为了保护自己而被重伤时，心里会有多么痛苦。他更无法想象，当顾玉婵醒来，发现自己的魂脉断裂，从此再也无法修炼时，她心里又会有多么痛苦，多么绝望？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才会发生的，他袁蛮就是罪魁祸首。
    “小蛮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
    顾玉婵见状，连忙弯腰扶着袁蛮的手臂，想将他拉起来。无奈她现在乃是凡人之躯，根本就拉不动袁蛮。而袁蛮也是死死跪着，根本就不愿起来。
    “玉婵别管他！”
    突然，凌寂朝着顾玉婵大喝道，声音很是严厉，仿佛蕴含着一丝怒意。
    “凌寂，你……”
    顾玉婵目光看向凌寂，似乎不敢相信凌寂竟然会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话，一时间竟愣住了。
    凌寂抓住顾玉婵的手臂，轻轻将她拉倒一旁，并没有解释什么。随即便居高临下得看着袁蛮，沉声道：
    “把头抬起来。”
    淡淡的声音中带着不可置疑的语气，仿若是命令一般。
    闻言，袁蛮的肩膀似乎有些颤抖，但还是不敢不听凌寂的话，缓缓将头抬起来。额头有些红肿，甚至冒出了丝丝血珠，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目光不敢直视凌寂。
    “你在自责，觉得是因为你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对吗？”
    袁蛮不语。
    “你觉得，是你害了我和玉婵。如果不是你，那么我和玉婵也就不会受重伤。对吗？”
    袁蛮不语。
    “你不愿相信，也不愿接受这一切的发生。对吗？”
    袁蛮仍旧不语。
    “袁蛮啊袁蛮，原本我还以为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真正的男子汉，可没想到你也是一个懦夫。连这点小事都承受不住，你还敢说你要修炼，要变强？遇到事情就知道逃避，就只知道退缩，你算什么魂武者？你有什么资格成为一个强者？我现在觉得，当初让你跟在我身边，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凌寂越说越激烈，心里似乎涌出了一股怒火，全部喷发在袁蛮身上，将他燃烧殆尽。
    “既然你喜欢跪的话，那就在这里跪着。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凌寂眼中倏然闪过一丝不忍之色，但还是沉声喝道。随即一甩衣袖，转身便离去了。
    “凌寂！”
    顾玉婵看了看仍跪在地上的袁蛮，又看了看凌寂离去的背影，心中挣扎片刻，还是朝着凌寂追了过去。
    “唉！”
    楚灵均见状，似乎并没有觉得很意外，轻叹了口气便随即离开了。
    花园里，花儿仍然随风摇曳，轻快不已。而袁蛮却是独自跪着，周围显得无比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