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袁先生的手令

章节正在手打中..

推荐《养的女儿是天道》章节阅读：

　　商年所言不假，如果这是一道小学数学题，题设给定了元气运行周天理论时间和澹台烟雨所用的实际时间，还有手少阴心经各穴位的元气通行时间……等等数据，那用小学数学的加减法，的确可以算出来。
　　问题是这不是在做题啊！
　　商年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就得出了他的结论。
　　没有人给他数据，全凭他的知识、经验和感觉。
　　这是哪个星球的小学生能做的事？
　　商年并不在意澹台烟雨见了鬼的表情，仍是自顾自地说道：“当然，在原定的剧本中，我肯定是不会跟你算这道小学数学题的，在你认定我是骗子后，我不会费口舌解释，只会轻叹一声，以世外高人的姿态，开始我的表演。”
　　“表……演？”澹台烟雨面色僵硬。
　　“既是踢馆，自然要先入馆，你不愿开门，那我就闯门。”
　　说着，商年竟然真的径直向前走去。
　　澹台烟雨还没反应过来，两名错愕许久的门卫，条件反射快过了思维，伸手拦在商年身前。
　　开什么玩笑，天道武馆落成五十年，还从来没人敢闯过门！
　　化龙武圣都不敢！
　　然而，令三人再度陷入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面对两人同时的阻拦，商年没有反击，只是轻轻地侧了一下身，就躲了过去。
　　他……怎么躲掉的？
　　三人以为自己刚刚看花了眼，定睛再看。
　　的确不是速度快出了肉眼难见的残影，商年就是以很缓慢的步伐，轻而易举地绕过了两名门卫的阻拦。
　　详细说来，那就是他在最后三步时，放缓了一瞬，让左边门卫横向挥来的手在他鼻翼前掠过，然后稍快一步，越过左边门卫，此时右边门卫的手臂刚到，他又侧了一下身……
　　就这么轻而易举。
　　让两名门卫觉得，自己的武道，修到了狗的身上。
　　直到商年的声音再度响起。
　　“禹步虽妙，但终究有律可寻，过分依赖，倘若碰到对九宫八卦之道烂熟于心的人，不管你们走那一卦，后面十八步，都在他心中了——你们俩要是不懂武道的凡人，直接扑上来，我倒还会头疼，走禹步？那我闭着眼都能躲。”
　　商年已越过两人，径直走向红木朱门，头也不回道：“而且，到了真正战阵搏杀之际，快要崩断的神经，和急速分泌的肾上腺素，可不会给你慢慢按卦象走的机会，所谓身法，到头来，无非是千锤百炼的直觉罢了。”
　　“和太爷爷讲道时，说的差不多，禹步的利，在于算，而弊，也在于算……”
　　澹台观月怔然：“但太爷爷明明还说，化龙武圣以下，不存在所谓心算禹步的高人……”
　　“他怎么看也不像是化龙武圣啊——”左边门卫目瞪口呆。
　　“现在还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他真要破门了！”右边门卫面色铁青：“天道武馆五十载的声名，就要坏在我们手里了！”
　　其他两人这才如梦初醒。
　　尤其是在听到商年的下一句话之后：
　　“第二幕承，开头，便是我一脚踹开天道武馆的大门。”
　　“你敢——！！！”
　　澹台烟雨目眦欲裂，再也不顾后果，催动后天元气，一脚踏碎地板，欲全力一击，攻向商年。
　　但商年，却再度做出了出乎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
　　轻轻推开了天道武馆的大门。
　　不是说要踹的吗？
　　澹台烟雨看清商年动作后，在最后一刻收住元气止住步伐，险些把自己憋出内伤，连喘几口气后，面色变得无比古怪。
　　他……这是怂了？
　　口嗨？
　　而商年，还真的像是变成了一个嘴上逞能的口嗨怪。
　　“踹开大门之后，你们必然来追杀我，于是，我一边前进，一边对敌，一路大战，将周遭物件，打得七零八落。”
　　嘴上说着一路大战，商年却缓步走入一楼。
　　“毕竟，我是**凡胎，没有后天元气，单论力量与速度，绝不如你们，而且，为了第三幕的戏剧高峰，我在第二幕还不打算出手反击，所以，只能用巧，而巧战之法，必然借物。”
　　“譬如，我为了抵挡攻击，会以这尊青铜鼎为铜墙铁壁，以其为圆心，左右腾挪，你们的每一次徒手攻击都会打在青铜鼎上，光是反震，就能把你们震出内伤外创。”
　　古夏式的传统布局，推开门后，不像西式大厦一样是人声鼎沸的大厅，而是一道古朴的长廊式玄关，摆在门后不远处的，是一尊青铜大鼎。
　　千年历史的青铜礼器，堂而皇之地摆在玄关，可见天道武馆之霸气。
　　商年走上前，久久看着这尊几乎与他一样高、或许也和他一个岁数的青铜鼎，轻轻摸了摸。
　　他笑了笑，便向前走去。
　　澹台烟雨三人面色古怪，不知是否要战，面面相觑之后，还是没有出手，跟了上去，想看看这个古怪的“高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我就说，天道武馆的门卫，应该跟其他地方一样配个对讲机。”
　　一名门卫在后面叹息：“现在倒好，出了事都没法通知楼上，要是大喊，谁知道他会做什么。”
　　“谁让老武圣对科技产品一向反感呢。”另一名门卫也叹气，拍了拍同事的肩膀：“这楼能有电灯电热水器就不错了，你还指望对讲机？”
　　两人齐齐叹息。
　　听到这话，前面的澹台烟雨回过头，瞪了两人一眼。
　　而更前面的商年，则是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
　　但这笑，却很快消失不见。
　　想起了一些久远的回忆，他轻叹一声，摇摇头，继续前行。
　　他踏入长廊。
　　长廊，是天道武馆的武神之路。
　　长廊两侧，是天道武馆的武神壁。
　　是的，从天道武馆中走出的武神，已经多到了，足以将画像挂满一个长廊。
　　商年走走停停，时不时站定，看一看墙上的画像。
　　他又开始口嗨了。
　　“当然，这道武神壁，也是很好的盾牌，我可以利用这些画像，让你们自缚手脚，每打出一拳前，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打在了师叔师祖辈的武神像上，那样的话，就算抓到了我，你们也得被关禁闭、跪在像前磕头。”
　　后面三人面色一黑，商年的话太真实，真实到三人不忍想象自己被商年耍猴一样在武神之路逗着玩的凄惨景象——以他方才的身法，这是绝对会变成现实的情况。
　　“但你又不敢真的这么做——”
　　澹台烟雨越想越憋屈，最后终于忍不住出口还击道：“踹开门还好，踢馆而已，古往今来，踢馆闯门，多了去了，但若在武神之路和武神壁处放肆造次，便是侮辱天道武馆的历代先辈，你与天道武馆便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无论你是谁，你有这个胆子吗！”
　　“放肆？造次？侮辱先辈？”
　　商年笑了笑，却只是笑着咀嚼了一下这三个词，便不再言语，像是真如澹台烟雨所言一般，怕了天道武馆。
　　这一下，三人方才的惊疑不定便瞬间散去不少，甚至下意识地挺直了一下脊梁。
　　是啊，我们在怕什么？
　　我们可是天道武馆的弟子！
　　我们的背后，可是一百年来人间第一武圣，澹台观月！
　　不管这个小怪物是从哪座深山老林里崩出来的旁门左道真传弟子，他，乃至他背后的整个师门，敢在澹台老武圣前造次吗！
　　这么一想，三人瞬间骄傲了起来。
　　澹台烟雨更是恢复了刚见商年时的平静神情，迈步上前，准备再跟商年继续之前的话题，问清他的打算。
　　既然不准备踢馆了，那你准备干什么？
　　然而，因为之前的隐约畏惧，三人和商年拉开了一段距离，等澹台烟雨走上前去，还没开口，却听到商年先开口道：
　　“为什么，玄关尽头，只有两尊化龙武圣，澹台观月……老武圣呢？”
　　商年已经走到了武神之路的尽头，继陈列左右两侧的天人武神之后，在尽头古色古香的玄关之壁上，还有两幅画像。
　　而且，不再是天人武神的半身像。
　　而是一左一右，与人等高的全身像。
　　商年自然认识二人，两尊化龙武圣，澹台观月的弟子。
　　是的，自开天道武馆的五十年来，同为化龙武圣的弟子，澹台观月就教出了整整两位。
　　师徒同圣，千年难逢。
　　澹台烟雨闻言一愣，刚刚打好的腹稿全忘在了脑后，面色瞬间复杂起来，她迟疑片刻，不由叹息道：“看来你还真是从深山大川里走出来的啊，连天道武馆这个‘公开的秘密’都不知道。”
　　商年沉默。
　　他不是深山大川里走出来的。
　　他只是在长达五十年的时光中，刻意不去关注和“澹台观月”这个名字有关的一切信息而已。
　　“说说吧，既然是公开的秘密，那公开给我，也无妨吧？”商年淡淡道。
　　澹台烟雨又是迟疑片刻，叹了口气，伸手向左侧：“随我来吧，化龙武圣之壁，并非玄关尽头……背后，还有。”
　　商年一愣，随着澹台烟雨的脚步，一起向左走去，果然，最左侧留出了一个出口，绕过去，在化龙武圣之壁的背后，在正厅之门的对面，还有……
　　还有什么呢？
　　商年看着那“还有”的事物，第一次，面上敛去了所有的神情，静静地看着，沉默无言。
　　那是两尊青铜人像。
　　一尊人像，像是古释教的佛像或古儒家的圣人像一般，与人大小相同，坐在地上，背靠武圣之壁，面对正厅朱门。
　　他身雕百年之前的古装，看身形，是个成年男人。
　　但却没有面容。
　　只是低头，以无面之脸，看着怀中的另一尊青铜人像。
　　那是一个少年……不，不如说是男孩，蜷缩在他的怀中，手里捏着一枝花，安静地酣睡着。
　　雕刻家的技艺出神入化，惟妙惟肖，似乎是把无面之人的遗憾都弥补在了男孩之上。
　　那无忧无虑的童年，在夏日的蝉鸣声中，读累了书的孩童，躺在树荫之下、父亲的怀抱中，沉浸于幸福的梦乡。
　　天真而美好的笑容，令任何人见了，都不由为之动容。
　　而在两尊青铜像的面前，摆着一张古伯夏时期的供桌，桌脚很低，低到脚底，挡不住青铜像，上面是祭祀先人用的香炉、供盘和灯盏。
　　“这孩子……就是太爷爷。”
　　在商年的沉默中，澹台烟雨轻声说道：“抱着他的男人，就是太爷爷的父亲……那个除了他以外，谁都不知道名字，也没有见过脸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