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三十年前的秘闻

　　林悦这些年虽然一直待在小苍山，但在外面眼线不少，甚至还有个第二元神在外行走，所以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家伙，其实就是天罚宫赫赫有名的“火雷剑神”。
　　“赵大人想聊些什么？”
　　黑衣少年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哪怕面对天罚宫的“火雷剑神”，他依旧神色自若，有恃无恐。
　　“这西川的邪修胆儿可真够肥，连我老赵的名头都镇不住。”
　　赵风雷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又盯着黑衣童子坐着的巨石，好奇问道：“你屁股下坐的是养魂石吧？”
　　没等少年回答，老赵又摸着下巴，自顾自的说道：“还真的是养魂石，老赵我听某个老诛邪说过，养魂石可以温养魂体，作用跟修士的元神差不多，但又不像元神那般脆弱，是修仙界难得的瑰宝。啧啧啧，没想到小苍山竟藏着这么大一块养魂石。”
　　说完，他又看着身边的山州守将，坏笑道：“我说老顾，养魂石可是好东西，比灵石还值钱。若是能把这养魂石弄出去，那咱哥俩可就发了。哪里还用得着像现在这般东奔西跑，为了那点儿狗屁俸禄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顾石章不知该如何开口接话。
　　林悦却拍了拍手，赞叹道：“赵大人果然见多识广，养魂石在修仙界并不多见，一般修士可认不出来。”
　　“嘿嘿，客气客气。”
　　老赵双手拄着重剑，也不急着动手。他仔细打量那养魂石，又皱着眉头说道：“养魂石等阶越高，色彩越淡，据说品阶最高的养魂石，通体晶莹剔透有如水晶。老弟你屁股下这块黑不溜秋的，看品阶不咋地啊。”
　　林悦也不隐瞒：“大人果然火眼金睛。这块养魂石是品阶最低的一种，对修士并无太大价值，不然也不可能一直留到现在为我所得。”
　　“一般修士没用，对某人可不一定哦。”老赵盯着黑衣少年，不怀好意的笑道，“当年铁枪军在此设伏，你能逃过一劫，恐怕和这养魂石不无关系吧？你说我现在毁了这养魂石，会怎么样呢？”
　　顾石章虽没有见过养魂石，但也听说过这种据说对魂体大有裨益的东西。此刻回想起来，从见面到现在，林悦一直端坐在养魂石上，无论多么危险都不曾离开分毫。看来这养魂石对他极其重要，很可能是性命攸关的东西。
　　赵风雷这家伙不愧是和邪修打惯交道的天罚宫修士，三言两语便点出这红莲邪修的死穴所在。
　　林悦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右手两指轻轻搓动，眉心竖眼光纹缓缓流转。思量片刻，忽然咧嘴一笑，问道：“大人想知道些什么？”
　　“聪明。老赵我最喜欢和你这种人打交道。”
　　赵风雷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接着手腕一转，巨剑一挥，将身边一块坚硬的巨石削成平整的石墩。然后这位天罚宫诛邪一屁股坐下，巨剑靠在身边，看样子是要和巨石上的邪修秉烛长谈。
　　“看来赵大人的问题不少。”林悦瞥了一眼基本插不上嘴的顾石章身上，笑道：“我们俩的恩怨是不是先放一放？”
　　顾石章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就那样拄着铁枪安静的杵在那里。
　　“老顾，你别着急。我就问几个问题，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赵风雷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见顾石章没有意见，便理了下思路，将目光转向红莲邪修，开门见山的问道：“老赵我这次到这西川南疆，跟北方那狗屁魂殿有些关系，你先说说，你是怎么跟魂殿勾搭上的？”
　　“原来赵大人是为魂殿而来。”
　　黑衣少年恍然大悟，他眨了眨眼睛，笑道：“若是我与大人说了。大人能不能离开小苍山，放我一马？我可以保证，今日之后西川再无红莲邪修。”
　　“这个么，可以考虑考虑。”
　　老赵摸了摸下巴，顾石章想要开口，却被他制止。
　　“你说吧。看看你知道的东西够不够买你一条命。”
　　赵风雷将黑色重剑搁在腿上，轻轻擦拭着漆黑宽厚的剑身。
　　林悦瞥了那重剑一眼，眉头微皱，又舒展开来，缓声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当年我钻研傀儡术遇到了瓶颈，为了寻求突破游历四方。后来去了北方，偶然遇到某位魂殿老人，得到些启示。说起来，是我欠魂殿一份人情。”
　　“原来是这样。”
　　赵风雷瞥了那红莲邪修一眼，目光微寒：“三十年前北方爆发尸潮，魂殿大举进攻七杀城，西川南疆也在同一时间发生红莲之祸。你那个时候是在配合魂殿行动？”
　　顾石章豁然抬头，盯着巨石上方的少年，握着枪的手骨节发白。
　　三十年前一场红莲之祸，给西川，给他，给许多修士和凡人留下无法磨灭的伤疤，哪怕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每次提起，仍会有一种钻心的疼痛。
　　不想当年那场变故，还有更深的内幕！
　　红莲邪修看了顾石章一眼，苍白的面容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欠下的人情总是要还的，特别是欠那魂殿老人的人情。若是不还，他会亲自向你讨要，到时候还的可就不是人情，而是人命了。”
　　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当年我让那些徒子徒孙进攻山州各地，确实是为了吸引天罚宫的注意。只是没想到你们天罚宫对西川如此不待见，竟连一个高阶诛邪都舍不得派过来。”
　　“妖族攻打玉石关，天罚宫见死不救，西川南疆兵力空虚，我那些徒子徒孙又都是些十恶不赦之徒，杀红了眼什么都不管不顾，连我的话都听不进去，最终失去控制，这才酿成了大祸……”
　　这才是红莲之祸真正的原因吗？
　　顾石章深深吸了口气，握着铁枪，低着头，两鬓白发微微颤抖。
　　“怎么听你这口气，倒是怪天罚宫没有支援西川，才导致红莲之祸咯？”赵风雷都气乐了。
　　林悦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起因自然在我，但诛邪军是少数能够动用跨域传送法阵的仙军，是唯一能够阻止红莲之祸的力量。若是当时你们肯出手，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间惨剧呢？”
　　“这厮一肚子坏水，老顾你可别听他胡说啊。”
　　赵风雷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顾石章，当年红莲之祸的受害者。
　　顾石章抬起头，声音沙哑，问道：“其实我也一直想知道原因。天罚宫高手如云，为何没人愿意出手救山州？难道就因为山州无关紧要？死几个凡人百姓无关大局么？”
　　“或许在仙殿那些大人眼中，凡人本就如同猪狗，死几个又有什么关系呢？”林悦不忘煽风点火。
　　赵风雷瞪了他一眼，又看着顾石章，皱了皱眉。
　　这位天罚宫诛邪脸上难得露出严肃表情，道：“不是天罚宫不救山州，而是根本无暇他顾。你知道当年北方大战有多么惨烈吗？单是七杀城一役，天罚宫八百诛邪死了三百多，此外还有一位统领级别的九星诛邪战死。驻守龙原的仙军更惨，一支仙军几乎整个打残了，不得不和仙域仙军换防，你说我们哪还有余力救援山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