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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1章花落旁人

赵东苏菲 西装暴徒 3119 Sep 14, 2022 11:59:3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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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太医看病多年,修的一颗慈悲心,却不想半途上了贾赦这艘贼船,于是只能昧着良心说道:“小姐多年养病,忧思过重,到底还是亏了心血,损了根基。如今我虽能以药补全她的亏损,但终究只是权宜之计,要想一举解脱后顾之忧,还是得换个温暖干净的新环境,养养肺气,也好换种心境,改头换面迎接新的生活。”
  这话贾母也赞同,本来把黛玉放在园子里,也是想着姐妹们在一处,彼此间有个照顾,平时也能一起玩乐。但如今看来,黛玉所居的潇湘馆平时还是清冷了些,烧了火盆子也掩不下去那股子湿冷,其实不适合久病的人居住。
  这样的环境,就算身体好的人住久了,也会觉得不适吧。
  贾母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如今想来,当时让他们搬进大观园的时候,考虑得还是太少了。
  王太医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加上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贾母当即就张口说道:“那就把玉儿挪去我院子里吧。”
  正好碧纱橱还空着,像小时候那样住是不行了,但只住黛玉一人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贾母想得很是妥帖,却不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打断了她的话:“我看要不搬去我那边吧?”
  贾赦的理由也很充分:“我那儿环境也不差,处处精细纤巧,绿植假山,花鸟虫鱼,样样不差。玉儿去了我那边,每日里随意溜达溜达,入眼皆是美景,对心情也好。”
  “加上二丫头也在那边,又是个温柔照顾人的性子,她们两个住在一处,既能说话解闷,平时又能互相看顾。离我的住处也近,有什么还能及时禀报,老太太以为如何?”
  听起来是不差,但贾母一是不相信有人能比自己更用心,另一点也是自忖她院子里环境也不差,抢人嘛,她有信心的。
  总归要把外孙女留在她身边。
  大儿子再怎么强势,她这个老母亲发话,还能不听?
  贾母信心满满,正要出言否决贾赦的提议,最好义正言辞地说上一句“老婆子我还没有老到动不了呢,外孙女她完全能自己照顾。”
  但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贾母还没能开口说话,就见到大儿子脸上全是意味深长的笑容。
  “颦儿身子弱,说不定把她接过去,我就没精力考虑荣禧堂的事了,您说是吧?”
  贾母:“……”
  这已经差不多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过来关心外甥女是假,想借机挑事才是真吧。
  他估计是以为自己养精蓄锐几年,如今翅膀硬了,就想来和她叫板了。
  贾母深呼吸一口气,荣禧堂让不让出去无所谓,反正也就是一个住处。小儿子住再久,也不意味着他就是荣府的掌权人,实际的爵位继承人还是大儿子,这点她分得清楚。
  但荣禧堂和她的住处离得极近,真要把孝顺懂事的小儿子赶走,再把桀骜不驯,时不时要刺她几下的大儿子搬进来……
  贾母眼前一黑,不敢想象那副场景。
  再者她也有私心,宝玉像极了先前的荣国公,在贾母心里,他就该是住在荣禧堂的,而不是随着关系日渐疏远,住在贾府的角落,甚至搬出府去!贾政夫妻住在荣禧堂,一来是她偏心小儿子,二来也有将来宝玉成家立业,顺势住进正院的小心思。
  所以在荣禧堂的事上,贾母不打算让。
  “玉儿是我的外孙,自然该跟我这个祖母在一块。至于荣禧堂,那是你父亲临终前的安排,也是我的意思。为的就是离得近些,政儿夫妻也好照顾我这个老婆子。你眼里若还有我这个母亲,就不要再提这件事。”
  这话就说得狠了,直接拿孝道压人,一般人还真就有口难言。
  贾赦也上道地绕开话题:“那就把玉儿挪去我那处。”
  贾母:“……”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在她心里,贾赦想接黛玉过去调养是假,谋取荣禧堂是真。但偏偏他这样以退为进,她还真就不太好办。
  两个都否决,也显得她这个母亲太不近人情。
  贾赦看出老夫人神情犹豫,顿时就趁热打铁:“我可是黛玉的亲舅舅,还能害了她不成?”
  贾母听了这话眼角微微抽搐,别人说这话也就罢了,当初林丫头过来,你这个亲舅舅连见都不见一面,还想让她相信那所谓的亲情一说?
  在她眼中,贾赦整张脸上都写满了那几个字:“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五⑧16○.com
  但无奈,他的身份在那里,再虚假,摆在台面上也是说得过去的。
  贾母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却已经在想,把黛玉交给他,她平常多注意着些,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从她的神情上,贾赦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但这时他却走了会神。
  方才他余光好像瞧见,黛玉应是醒了,脸上好似还有泪痕。但再要仔细去看时,却发现黛玉翻了个身,面朝里睡去了。
  想来长辈们这样讨论她的去处,于一个心思敏感的姑娘来讲,是一种煎熬,内心也处在折磨之中。
  但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啊。
  贾赦心底微微叹息一声。
  恰好贾母这时也想好了,她道:“那就等玉儿醒了来做选择,让她来决定。”
  这招可以。贾赦也跟着颔首,心说贾母还真是一点亏不肯吃。
  她这话看似让步,但在她心底,黛玉肯定是倾向于她这个老祖宗的吧?
  她看似退步了,实则还是两样都想留在身边。
  贾赦也的确没有她那样的底气,觉得黛玉会选自己。不过他本来就打的是黛玉搬出潇湘馆的主意。至于搬去哪里,他其实并不在意。只要那个地方适合养病,下人们话没那么多,就行了。
  那对夫妻要是也跟着搬去那边,大不了他以后时常去叨扰老夫人。
  两个人对这个决定都极为满意。
  只是做这个选择的主人还“昏睡”着,贾赦也知道黛玉一时半会醒不了,索性就先回去了。贾母倒是留了下来,一直守着,打算等黛玉醒过来,同她好生说说这件事。
  贾赦不是没看出贾母肚里里揣的主意,但他向来随缘,做任何事情都佛系得很。贾母想争取就争取咯,她上心,贾赦反而放心许多。
  这样黛玉不管去到哪里,结果就不会太差。只是需要找时机同她聊上一次,帮她把心结解开。
  别旧病未除,又添新的烦恼。
  从大观园离开,再去东院那边,就不再走大门,反而是从另外一条小路出去。
  贾赦如今对整个荣府的地图都了熟于心,他出来是也没带随从,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走着,时不时还逗一逗园子里养的那些禽鸟们,一路上可谓颇为悠闲自在。
  最绝的是,他作为习武之人,轻功又超绝,走起路来根本没有脚步声。很多小动物们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就突然间感觉自己头上落下一只大掌,热乎乎的顺着他的毛羽纹路一滑而下,别提,还挺舒服。
  那些亲人的,就顺势蹭蹭贾赦的手,换到那种平日里畏畏缩缩,不肯让人靠近的,大多都会唬一跳,紧接着跟后面有人要吃了他们一般,屁颠屁颠地跑开或飞走。
  贾赦一路手贱,欺猫逗狗,收获了一溜小跟班的同时,也成功得到白眼无数。
  一直到要出园子,他才稍微正经些,不打算让自己院子里的下人瞧见他这副模样。
  只是刚出门口,他就倏然想到,原主好像有一个宠妾就住在这片附近,似乎是姓辛?
  那位姨娘自恃宠爱,每每见面都十分热情,他可招待不住。
  贾赦当即就敛去气息,挑了条偏僻的小路,打算绕远路离开。
  但走着走着,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如果不是自己就是鬼差,他都怀疑自己大白天见鬼了。
  要不然,他怎么会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听见那种男女欢爱的声音?
  还是说……
  贾赦满脸的一言难尽。
  这要是丫鬟还好,这要是原主的妾室……
  夭寿了,因为他穿过来冷淡了这院子里的人,所以原主就被戴绿帽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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