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解除误会

湛蓝的天空下，几只海鸥自由的翱翔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一艘商船在向着前方航行。
商船上的某间房屋内。
此时，张焱被麻绳捆绑在木桩上，无意识的低垂着头，屋内昏暗无光，时间在这里仿佛已经没有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吱呀”木门被打开，，一位老人陪同着一位少女走进了这间屋内。“唔！这是什么味道啊，这么难闻啊。”
“小姐见谅，这里只是存放杂物的杂间，所以味道难免……”老者微笑着说道，走到旁边，也不知从何处拿出的火烛，凑近高台上的火把，火把被其点燃，发出噼啪声，屋内瞬间明亮了许多。“就是这个人昨天晚上尾随小姐，想要图谋不轨吗？”老者指着张焱扭头询问旁边的少女。
“杨老，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少女两只手不知所措的胡乱动着，支支吾吾的说，“昨夜你们谈事，王慧带着我出去玩了，一时兴起，回来的晚了，昨天晚上天还那么黑，根本看不清人的。有个家伙跟了我一路，刚开始还知道隐藏踪迹，可后来就是这个家伙现出行迹径直向我疾驰过来，还好暗中有秦师哥守护，才没叫他得逞。”少女想起昨夜的情景仍有点生气，狠狠瞪了眼张焱。
“这么说，是与不是还不一定？”看了眼眼神有些闪躲的少女，杨姓老者颇为无奈的问道。
少女其实也不肯定就是眼前之人对自己图谋不轨，如今被杨老当面点破，颇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红。支支吾吾半天，才轻嗯了一声，声如细蚊。若非杨姓老者功力高深，还真不一定能听到。
看着眼前娇楚可怜的少女，老者忽然想起家族里这一代可就眼前这么一位公主，老家伙们都是宠溺无边，就连自己也是如此。
唉……罢了要怪就怪自己吧。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了，这里味道对你来说太过刺鼻，先出去吧，等这小子醒了再说。”说罢示意少女跟自己出去。
少女撅了撅嘴，也实在忍受不住这里的味道。随着老者走了出去。老者看到少女出来后，轻轻挥了挥手，门随着老者的动作竟然缓缓关闭。可见功力之深厚。
屋内，不知多久，缓缓睁开双眼，眼前自己的双脚被麻绳绑着，努力的将头抬起。扫视四周，发现四周堆放着许多杂物，离自己不远处有一个灯台，一支火把在那里静静的燃放着生命，才将这间屋子照的微亮。也许是出于本能，张焱挣扎着想要去将火把握在手中，可突然发现，不但是自己的双脚被麻绳绑着，就连双手也已被捆绑着。许是许久未动，只觉浑身酸疼，血液流速都缓慢了许多。这里是哪？自己为什么会在此地？张焱心中疑惑，渐渐的，昏迷前的事情浮上脑海，顿时感觉自己走了霉运。真应了老话，才出狼窝，又入虎口。唉……
张焱费力的发生呼喊：“这里有没有人啊，来人啊。”一句话出口好似废了张焱全部的力气，张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后背由于用力，拉扯的刀口处，已有点点殷红。昨夜一战，相对于张焱这等武徒来说，可算得上惊险万分，庆幸的是，自己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虽然中间有云溪城城主的救援。但，不可否认的是张焱在战斗中体会到生死危机，拼死奋斗去挣那丝本不可能的生机。虽然身上刀伤未愈，但是自己确实活着的，不是吗。想到此，张焱微微调整自身，待的适应后，便继续呼喊叫人……
吱呀声传来，木门被人推开，一位老者漫步走入屋内。
“小家伙，醒了？”老者口气淡漠的说：“你可知为何在此地吗？”
“你是谁？我在哪？为什么抓我？”张焱先是疑惑的看了看老者，而后突然愤怒的说道，“放开我，是谁这么不要脸，背后敲人闷棍。叫他出来，凭什么绑着我。”
老者平淡的看着张焱，：“对待老人，要注意你的语气，还有，现在的你有资格向我发问吗？在给你最后一次开口说话的机会，说吧，深夜为何尾随我家小姐？”
“你们真是蛮不讲理，我有要事要离开云溪城，路途经过，尾随什么小姐，还有，算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张某人不屑。”张焱恢复了平淡。
“张某人？你姓张，弓长张？据我所知云溪城中大姓：张、罗、辛，你若是云溪城本土人，那你的张姓是否……？”老者听到后抬头问道。
张焱也是懒得废话了，不过未说真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云溪城张府-张仁九。”
“哦？若你所言不虚，那你父母叫什么名字？”老者露出微笑问道。
这老家伙自打我说出自己姓张之后，尾随之事便只字不提，反而对我张家上心不少。到底是何原因？我是直言相告还是糊弄过去？我与老者首次见面，还是小心为妙。
张焱看了一眼老者说道：“我本是张府旁支，父母患病，常年卧床不起，靠府内叔叔婶婶接济度日。昨天夜里张家突逢大难，遭仇家围杀。有许多人四散而逃，侥幸逃出府外，怕有人追杀，才直向海河方向疾驰。未成想……”后面虽然没有在说，不过老者显然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老者一直在盯着眼前孩子那双清纯而又明亮的双眼。直到张焱叙述完毕，发现没有什么变化，心下已经有了七八成可以肯定眼前的孩子并不是尾随婉儿的那人，应是正巧碰到，抓错了好人了。到是张姓，倘若真是云溪城张家，没有记错的话，张家便是张恒遗脉，只是这小子又是谁人之子。“小子，你可知你父母和你祖父名字？”老者微笑着问道。
“家母张慧，父亲张士吴，祖父姓名不知道。”张焱真诚的说着假话。
这小子现在到是说上假话了，以为我察觉不出吗？“我也许与你祖上有旧，你若坦然相告，或许我能帮上你，你若还是这般参假糊弄与我，那便算了。”老者微笑着说。
“我已如实相告，并未作假，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死鸭子嘴硬的张焱也是豁出去了。，“再说，我张家之人并非贪生怕死，启是吓大的，哼！”
“张家非贪生怕死，哈哈，好，说的好。”老者大笑道，“如此不识好歹，留你又有何用？我便成全你这个不怕死的娃娃。”说着，抬手一掌便直奔张焱面门而去。
张焱看到老者出手要毙掉自己，心中不甘，可四肢全被麻绳绑住，动弹不得，只能紧咬钢牙，一言不发，怒目圆睁。
就在手掌几乎贴到张焱脸庞的时候，老者却停了下来。收回手掌后，向门后看了看说道：“出来吧，他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老者回过头来，却发现张焱正喘着粗气双眼充血的盯着自己。“小娃娃，如果你落到别人手里也像现在这样看着别人的话，我敢保证，下一刻，你便将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老者冰冷的话语中透出一股杀气。
刚刚想起张府里伏尸数百，父母等人生死未卜而双眼充血，充满不甘的张焱，仿佛被一股冷水浇遍全身，那股燥热，冲动瞬间消失，只感到有一双冰冷又充满杀意的眼睛盯着自己，仿佛随时都可以取走自己的性命。自己就像那待宰的羔羊，弱小无助。就在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门口处，一位少女，轻轻的走了进来。随着少女的到来，那股冰冷的杀意渐渐消散，少女来到身旁，看了看喘着粗气双目血红的张焱，双手轻轻拽着老者的衣袖轻声说道：“杨老，不是他吗？”
老者恢复了笑容，肯定的道：“嗯，不是他，你抓错人了。”
被刚才杀意锁定着，身体逐渐僵硬，浑身冒着虚汗，张焱努力抬起头来，望着少女问：“你，认识我，我是你所谓的尾随你的人？”
“额……应该没见过。”女子仔细看了看张焱。
“没见过？没确定？是不是我你都不知道，你就叫人把我抓来这里？”张焱忍着怒火质问道，“还有，如果我不是你要抓的人，那么，现在是否可以放开我了？”
少女没有回话，悄悄的回到老者的身后，低着头。
张焱抬头问道：“老人家，不知现在是否能证明我的清白，可否放我下来了？”
老者平淡的说道：“既然误会解除，自无不可。”说完后，抬手轻挥，张焱身上的麻绳自中间断开。张焱震惊的望着老者的双手。默默的咽了口唾液。真气外放，这是传说中的真气外放！！缓过神来的张焱，活动着僵硬的四肢，待的恢复之后，看向老者，深鞠一躬，郑重说道：“谢前辈不杀之恩。我张仁九感激不尽。”抬起头来，问老者身后少女，“不知我现在是否可以离开此地？”
少女自觉理亏，不好意思的说，只好求助老者：“杨老！”老者宠溺的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小子，这次误会的确是我们的不对，所以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你想要什么可以说，只要我能办到就可以允诺与你。当然你若想现在离开，那我只能说，自便。”
张焱也无他想，我张家还不需要别人的可怜，只要我活着，一切我都将自己拿回来。打定主意，点头致谢，向门外走去。推开屋门，阳光照射在脸庞上，许是许久没有看到太阳，眼前竟被阳光照射的白茫茫。下意识的用手挡住双眼，等适应外面的光亮后，张焱双眼圆睁，脑海里一片空白。蔚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有自己现在站立的巨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回转过身，看到老者与少女来到近前后，手指一会指着大海一会指一指自己。
看到此时的张焱手足无措的样子少女没有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忙不失的用手挡住笑脸，微微躬身以示歉意。老者平淡的说：“你想的没有错，现在我们的确是在大海上，正在向着青州的方向航行。对了，你若想执意离开，那么请便。”
张焱一时间竟被堵的无语，最后只憋出几个字：“前辈，你们，你们这是耍我呢。”
“现在航线已经确定，无法返航，你若是着急，只好自己跳下船去，游回去，或者等靠岸后，自己走回去。”
张焱听后，无力的低下了头，全身的精气神仿佛被抽干似的，竟瘫坐在甲板上。我张家几百条人命，被贼人所害，而我却只能在此苟活，回想起昨夜与族兵一起阻敌时，他们一个一个倒下的身影，仿佛看到侩子手那猖狂的大笑。张焱握紧拳头，咬紧钢牙，一声大吼，双拳砸在甲板之上，血丝再次爬满双眼，张焱低着头，脑海里不断浮现族人被杀的场景，父母倒地，孩子绝望的哭喊……
张焱似没有知觉，像疯了似的砸这甲板，双手慢慢的流出鲜血，“嘀嗒！”一滴眼泪掉落下来，融入甲板上的鲜血里，少女见状，也许是怜惜之情涌现，慢慢蹲下身体，想将张焱扶起。可当她蹲下身体后，看到了张焱那张流落鲜血的脸后“啊！”的一声惊叫，竟是吓得跌坐在甲板上，伸手指着张焱，却说不出话来。身后老者察觉到了异样，伸手将少女扶起后在来到张焱身边，拉住早已破损流血的双手，一把将张焱拉起，见到了那张令他终身难忘的脸，两行血泪滑落在脸庞上，双目赤红的直视前方，脸上木然没有一丝表情……
这孩子怎会如此？究竟有什么血海深仇？如此一张脸，这血仇到底如何啊？他也还是个孩子啊！
“娃娃，世间百态，本心依在，莫要迷失自己，你有大仇未报，若不能坚守本心被旁物遮掩，当永陷迷障，还不醒来！”老者见此，不由大喝一声。
“嗯？”张焱刚刚被仇恨迷心，充斥在血仇之中，浮现幻象中，目睹恶人作恶，亲人被杀。忍无可忍，竟幻化出自身，冲入其中，不断冲杀那些行恶之人。若非听到，只怕会将自己困在幻化的空间内，时间要是太过长久的话，精气神得不到补充，只怕要困死在里面……
张焱回过神来，只觉天旋地转，虚弱无比。看了眼老者“为何唤我，我身怀血海深仇，既然没有能力报此大仇，便叫我死了算了。”也许是太过虚弱，此时竟在迷蒙中说出了实话。
“愚蠢至极，能力是要自己去获取，而非别人赋予，现在没有能力报此大仇，不代表以后不行。何必寻死。”
“现在、未来？未来、未来……”张焱重复着这句话，渐渐的双眼明亮起来。力气仿佛从回身体之中，竟是自己站了起来。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双手呢喃自语，“我还在，张家便还有希望，未来我必将亲手讨回我张家失去的一切。”吐出一口浊气，转身朝向老者跪地：“此生，我只跪父母、恩师。谢前辈当头棒喝，破魔助道之恩，小子跪谢。”再次起身，张焱挺直腰杆平静的望着老者。老者身旁的少女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老者呢喃：破魔助道？好一个破魔助道！小娃娃有此领悟，天赋绝非等闲，何愁大仇不报？
老者哈哈大笑：“老夫杨景天，女娃娃名叫暮婉儿。”
张焱望着眼前的一老一少，沉默些许，“小子张仁九，见过杨前辈，见过慕姑娘。”
慕婉儿也从刚刚震惊中恢复过来，微笑道：“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