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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白痴

迫嫁 八月初六 5417 Aug 7, 2021 7:15:46 PM
    哥哥一边追,还一边笑呢。
    “哈哈哈哈,你这是和我玩角色扮演的游戏么?我喜欢!跑吧,你跑不掉的!喊吧,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是没有人能救你的!”
    哥哥把那种电影里面的经典台词都说了出来。
    然后哥哥就看到了外面的人群。
    他傻了。
    “干爹快打死这个狂徒!他要欺负我啊!幸亏你回来了,否则,我今晚肯定受辱了啊!我这个人最纯洁,最在乎名节,一旦被人玷污了,我肯定会自杀以证清白的。那样我倒是没什么,就是可怜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啊!”
    崔珍珍趴在了干爹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哥哥被弄懵逼了。
    他看着崔珍珍:“珍珍,你在说什么?今晚不是你找我来的么?不是你要和我私奔的么?我才是你的丈夫啊!”
    “住口!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这个流氓!”崔珍珍躲在干爹的怀里,冲着哥哥怒斥。
    “你这个贱人!你竟然阴我!”哥哥也怒了。
    这时候,该需要我的出场了。
    崔珍珍要求,我这时候要说一句台词,好打消干爹对她可能的怀疑。
    于是我出现了,我大喊:“哥,快走啊!”
    哥哥见到我,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妹妹,你快点给我作证,是不是这个崔珍珍是我老婆?是不是今晚约我一起私奔的?”
    那个干爹也用阴沉的眼神看向了我。
    我故意狠狠一跺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哥,你快跑吧!我都和你说了,你不要胡来,人家有男人的,你偏要去占便宜,你这是私闯民宅,就是把你打死了,也是不用负责任的。”
    我是在提醒那个干爹。
    哥哥用手指着我:“妹妹,你居然害我!”
    我看着他冷笑。
    心里面想的是。
    害你?
    我巴不得你去死!
    但是脸上我却是露出了委屈的神色:“哥,你收手吧,不要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钟点工,我真后悔把你带进来,你这样不只是害了别人,也是害了我啊!”
    通过与崔珍珍的切磋,我的演技又得到了升华。
    此时我对哥哥说的话,真像是一个劝哥哥回头是岸的好妹妹。
    哥哥要被我气疯了。
    他像是饿狼一样冲我扑了上来。
    但他已经伤害不了我了。
    因为崔珍珍的干爹已经吩咐了保镖。
    “给我打!”
    “狠狠地打!打死那个登徒子!”
    随着那老男人的一声令下,他身边那些如狼似虎的保镖们,一拥而上。
    把哥哥围在了当中,拳打脚踢。
    说起来,这已经是今天,哥哥第三次挨打了。
    先是李萍萍的客人。
    再是遇到的醉鬼。
    最后是崔珍珍干爹的这些保镖。
    但无疑,现在这些保镖的殴打,不但是人数最多的,也是下手最狠的。
    他们一个个都是职业的打手。
    力气大、下手毒。
    为了在老板面前表现,自然是毫不留力。
    我从人群的缝隙中看过去,就看到哥哥如同死狗一样。
    他抱着头,蜷缩着身体,在地上随着殴打来回翻滚。
    一边翻滚,一边哀嚎。
    “珍珍,救我啊!”
    “珍珍!”
    “难道一点都不心疼我么!”
    “你的男人被欺负了!”
    居然到了这时候,还在喊崔珍珍的名字?
    换来的当然是更加猛烈的攻击。
    哥哥又开始喊我的名字。
    “妹妹,救我啊!”
    “妹妹,我是你哥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乔欢喜,我要是死在了这里,你怎么对爹娘交代啊!”
    “爹啊!娘啊!救救我啊!欢喜那个贱人要害死我了!给我报仇啊!”
    “打死人了啊!”
    他的狂呼,换来的只是我的冷笑。
    我看到崔珍珍在给那些保镖使着眼色。
    是让他们下死手的眼色。
    崔珍珍已经告诉我了,她辛苦设下这个局,绝对不只是要殴打哥哥一顿那么简单。
    他要哥哥的命!
    只有哥哥死了,她才安全,才不会被骚扰,才不会有麻烦。
    因为她要当阔太太了。
    要母凭子贵了。
    谁阻挡她,谁都要死!
    不论是婆婆,还是哥哥,都没有例外。
    反正现在这个情况,是哥哥闯进了她的家,要对他用强。
    就是打死了,也不用负什么责任!
    在哥哥的哀嚎中。
    我想起了很多事。
    ……
    哥哥比我大12岁。
    小时候,只有过年的时候家里面才会做点好吃的。
    能杀一只鸡吃,已经是农村里面难得的美味了。
    那年我7岁。
    闻着锅里鸡肉的香气,我干活特别有动力。
    那是寒冬腊月啊。
    我却已经用稚嫩的肩膀,在给家里面踉踉跄跄的挑水了。
    然后劈柴、喂猪、捡粪……我这么努力,只为了中午能喝一碗香喷喷的鸡汤。
    可中午的时候,鸡汤没有我。
    鸡腿没有我,鸡翅没有我,都给了哥哥。
    鸡架成了父亲的下酒菜。
    我眼巴巴的看着。
    看着本就不多的鸡肉,越来越少。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鸡爪子。
    还被哥哥拿在了手里,在肆无忌惮的啃。
    我哭了。
    我说,我饿,我也要吃肉。
    19岁,已经是大小伙子的哥哥给了我一个巴掌。
    他满不在乎地笑着说,你哭什么?谁让你是女孩了?早晚是外姓人,给你吃都浪费了!
    ……
    13岁的时候,我上初一。
    那年期末考试,我考了班级的第四名。
    我拿着三好学生的奖状和老师奖励的一支钢笔,兴冲冲地回到了家里。
    我以为父母会夸我。
    但父亲把我的奖状塞进了灶台。
    钢笔丢进了垃圾桶。
    母亲对我说,丫头啊,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已经小学毕业了,也识文断字了,家里面穷,咱不上学了啊?
    我又哭了。
    但我还是同意了,因为家里面真的很穷。
    虽然我的学费很少。
    可我告诉自己,要懂事。
    要给家里面分担。
    早已经初中毕业的哥哥因为考不上高中,在外面游手好闲了好多年。
    在我辍学的那一年,25岁的他被父亲花5000块钱送进了镇里的一家技校。
    说是能学电气焊,以后可以养家糊口。
    但他只读了一学期,就因为偷食堂的东西被开除了。
    5000块钱,足够我从初中上到考大学了。
    ……
    我15岁时,哥哥27岁。
    我天天在家干活,哥哥天天在家睡觉,他的衣服都要我来洗。
    我要给他做饭。
    甚至还要到镇上,在一群社会青年不怀好意的目光中,帮他买那种低级的画报、录像带。
    ……
    我17岁时,哥哥29岁。
    我开始对爱情有了憧憬,哥哥也开始躁动不安,天天像是疯了一样的嚷着要女人。
    没有女人就开始打爹骂娘,摔东西。
    每次,他折腾够了,残局都要我来收拾。
    ……
    终于,我19岁时,哥哥31岁。
    我这个哥哥嘴里的赔钱货,终于给哥哥换回了一个女人。
    ……
    现在,我21岁了,哥哥33岁。
    我要眼睁睁地看着哥哥被人打死在我的面前。
    我很快乐。
    哥哥,从前的你,理直气壮的欺负我、伤害我。
    现在这可能是这一辈子里,你唯一做的让我快乐的事。
    哥哥,你去死吧。
    这是你对我唯一的价值。
    ……
    哥哥的哀嚎声越来越小。
    但他不想坐以待毙。
    他先是趴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那些保镖们以为真的打出了人命。
    虽然他们想在老板面前卖力表现,也知道老板有钱有势,一般的事情都能搞定。
    但嘴上喊着“打死他”,不代表真的要把人打死啊。
    觉得打得骨断筋折也就行了。
    真出了人命,他们也都要有麻烦。
    所以之前尽管老男人干爹让拼命打,崔珍珍也不断使眼色催他们下死手,他们也都是咋呼的凶,但还是注意分寸的。
    于是此时都纷纷住手。
    有人还要去摸摸哥哥的鼻子,看看还有没有呼吸。
    趁着这个空隙,哥哥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连滚再爬地来到了那个老男人干爹的面前,抱着他的大腿苦苦哀求:“老板饶命,老板饶命啊!像是个屁一样,把我放了吧!”
    那老男人干爹厌恶地一抬脚,把哥哥踹开。
    然后怒视自己的那些保镖:“养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啊!”
    那些保镖一看老板生气了,于是更怒。
    “妈的,这小子装死骗我们?”
    “这是要砸我们的饭碗啊!”
    “弄死他!”
    “弄死他!”
    他们冲上来,继续对哥哥疯狂殴打。
    都说鱼死网破,狗急跳墙。
    哥哥此时爆出了最强的能量。
    他猛然向前一扑,推开前面一个大汉,然后没命地朝小区围墙的方向跑了过去。
    跑得好快,跳得好高。
    后面那几个保镖,竟然一时之间追不上。
    我暗中着急。
    不能让哥哥就这么快跑了啊。
    他要是跑了,以后绝对是一个大麻烦。
    我该怎么办?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变化又出现了。
    哥哥本来几个纵跳,已经要爬上小区的围墙了。
    忽然间,他忽然身子一缩。
    然后,我都能听到清晰的“库叉”一声。
    这是什么声音?
    这是闹肚子,忍不住,拉裤子的声音!
    同样的声音,我前几天听到过一次。
    现在,又在哥哥的身上听到了。
    哥哥也没吃泻药啊?
    奥,我知道了。
    这是我从黑心餐馆买的那些变质食物发挥作用了!
    让哥哥在逃亡的关键时刻,拉裤子了!
    此时拉裤子,不只是卫生不卫生的问题。
    而是哥哥本来已经是精疲力尽,是强弩之末了。
    全靠着一股求生的**在硬撑。
    可此时肚子里面翻江倒海,随着屎尿的流出。
    鼓起的劲,也就全都消失了。
    哥哥从围墙上掉了下来。
    然后被那些保镖们追上。
    那些保镖们继续殴打。
    忽然,我发现崔珍珍对其中一个保镖做了一个很隐蔽的手势!
    因为角度的关系,或许只有我看到了!
    然后那个保镖拿着一根橡胶棒,狠狠地向哥哥的后脑砸了下去!
    这一棒,完全就是要哥哥命的架势!
    不是装模作样,不是吓唬人,不是威胁。
    而是真的要命!
    这个保镖怎么这么听崔珍珍的话?
    怎么现在没有丝毫的顾忌了?
    但这些都不是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这一棒,已经结结实实砸到了哥哥的后脑上。
    哥哥这一次很老实。
    没喊。
    没叫。
    没口吐白沫。
    他很干脆地晕了过去。
    ……
    一周后。
    省城某医院。
    病房里面,哥哥的头部缠着厚厚的绷带。
    他目光呆滞。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口水不住地流。
    不一会儿,他又尿床了。
    医院的护工是一个更年期的大婶。
    她以为病房里面没有其余的人。
    于是叉着腰对着病床上的哥哥破口大骂:“垃圾!又尿了!你想累死我啊!赶紧死吧,你这样活着简直是浪费粮食!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怎么遇到了你这样的一个傻子!”
    说到气愤之处,这个护工还走过去,猛打哥哥的脸。
    哥哥的脸本就是肿的。
    被护工一顿大嘴巴扇过,更是如同猪头一样。
    可哥哥却没有一点的反应。
    反而还“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护工这么不耐烦是有理由的。
    哥哥是被急救车送来的,没身份,没证件,没钱。
    但医院又不能见死不救,救完还得安排人伺候。
    当然,这些费用,最后都要让哥哥的亲人来出。
    但万一找不到亲人呢?
    就是医院的一笔烂账了。
    所以哥哥是一个完全没有一点油水,还可能白忙活的病人。
    所以这个护工才如此火气十足。
    ……
    其实这个护工不知道的是,我和崔珍珍,就站在门口的小窗前,沉默地注视着里面的这一幕。
    然后我们肩并肩,走出了病房大楼。
    在街边找了一个长椅坐下。
    “这样都不死?我还有些佩服。”崔珍珍冷笑一声。
    “你已经尽力了。”我很诚恳地说。
    “是啊,真是尽力了,不过现在的效果也不错,你哥哥已经成了白痴,谁都不认识,什么事都不记得了,这样以后就不会骚扰我,也不会麻烦你了。”崔珍珍微笑。
    根据我们从医院拿到的消息,因为后脑遭受重击,哥哥现在真的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白痴。
    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这对崔珍珍,对我来说,虽然与我们当初要把哥哥弄死的初衷有些差别,但仔细想,其实也是可以接受的。
    既解决了麻烦,又没有真的闹出人命。
    可以把影响降到最低。
    出事后,巡捕过来做了一个笔录,就再也没有过问了。
    我想,除了因为哥哥是私闯民宅,意图非礼,有我和崔珍珍的证言外,还与那个老男人干爹的能量有关系。
    “所以,这次合作很愉快啊。”崔珍珍冲我伸手。
    我和她握手。
    “合作愉快!”
    “其实,我们真的可以成为朋友呢。”崔珍珍对我说。
    “朋友就不必了,你太危险。”我实话实说。
    崔珍珍也笑了:“乔欢喜,你也不必过于谦虚,大家彼此彼此。不当朋友就不当朋友吧,毕竟你知道我那么多的秘密,如果整天见到你,我会心虚的,我会想忍不住害死你的,可你又这么有心机,我真怕我不是你的对手呢。”
    我看着崔珍珍也笑了:“是啊,这也是我担心的原因。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说出你的秘密的,不是因为我喜欢你,也不是因为我守信用,而是因为你的秘密牵扯到了我,那恰恰也是我不想再提起的事情。”
    崔珍珍笑得更加阳光:“对啊,所以说,我们其实是一条战线的,还是要相互取暖啊?当不了朋友,也不要当敌人。本来应该和你吃一顿饭的,但我觉得不必了,一会儿我干爹来找我,我们就此告别,也希望不要再见了。”
    虽然我真的很讨厌崔珍珍。
    但不得不说,这一次解决掉哥哥的麻烦,崔珍珍出了大力,也间接帮了我一个大忙。
    尽管这不是她的本意。
    但我觉得,也要表达一下感激。
    于是我提醒道:“你那个干爹真的相信我哥哥只是一个好色的歹徒么?”
    崔珍珍这一招,是借刀杀人。
    必须要有干爹的手下参与。
    但回想之前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哥哥去崔珍珍家绝对是不是临时起意。
    他和崔珍珍之前是认识的。
    那老男人干爹不会怀疑这里面的猫腻么?
    “呵呵,谢谢提醒,我当然不能说你哥哥是一个陌生人了,我说他是我的老乡,之前追过我,得不到才因爱生恨、铤而走险的。我干爹现在很宠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很好糊弄的。”
    崔珍珍有些无所谓地说。
    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那就是不要把别人当傻子,否则你才是天下最大的傻子。
    虽然我不了解老男人干爹的性格,但一个人能那么有钱,会是蠢货么?
    我觉得崔珍珍有些自信过头了。
    但已经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我和崔珍珍的交情,就只值那么一句话。
    本来谈话已经结束了。
    但我在临走前,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让我不吐不快。
    “那个最后下狠手的保镖,被你收买了?否则他为什么会那么卖力?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问题么?他可靠么?”我问崔珍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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