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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珠珠落玉盘

大晋衣冠 河淌里人 3938 Oct 10, 2021 6:34:40 PM

  每次王内侍被逼入墙角之时,都是褚建及时为他解围,朝臣听得明明白白,桓温这一戏谑,满朝诸人顿时哄堂大笑,弄得褚建尴尬万分。
  撒一个谎,需要一百个谎来圆!
  褚建收收心神道:“大司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下官只是就事论事,怎会参与这种偷鸡摸狗之事?大司马莫不是在捏造事实吧!”
  “好一个偷鸡摸狗!”
  桓温冷冷道:“既然你说桓某捏造事实,那桓某倒要问问,你府上的管家褚财为何在淮河南岸出现?他还活活打死了我府上的管家桓平!旁边官道一侧密林间的上百歹人又作何解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朝堂上有人摇头叹息,有人连连惊呼,有人则偷偷窥探居于摄政高位上的那个女人。
  “根本不可能,他怎会去寿州,大司马是哪只眼睛看到的?”
  褚建虽然心里惊慌,仍保持着措辞上的客气。
  司马奕恼道:“好了,二位爱卿别争了,试试便知。来人,速去褚府,叫褚财前来问话。”
  两名侍卫遵旨而去。
  桓温奏道:“陛下,如果臣没有猜错,这两名侍卫定会空手而归,褚财一定不在府上。”
  司马奕疑问道:“爱卿这么肯定?”
  “三日前的朝会上,臣已经惊动了钱老幺,以褚建的聪颖,不会不料到臣今日还会生出事端。而他最担心的就是淮河袭击臣之事被揭开,一定会让褚财暂时藏匿起来,等风头过了再说。”
  司马昱及时又补上一刀!
  “如果大司马猜准了,本王就相信大司马所说,否则,本王就相信褚大人属实。”
  褚建叫苦不迭!
  “诸位,枯等无聊,桓某来讲讲去年中秋前夕,发生在皇城根下的一桩当街谋杀案,给诸位解解闷!”
  ……
  桓温说完,殿上炸开了锅。
  “光天化日,当街杀死五人,其中还有两个衙役,一个长史的遗孀。你的丹阳府是怎么查办的,褚爱卿?”
  褚建心里打鼓,决心将谎言进行到底。
  “陛下,此案悬疑重重,又无目击证人,所以还在勘破之中。”
  桓温鄙夷一笑,说道:“陛下,还是让臣来说吧。谢万就任寿州刺史,结了不少心腹,其中一人曾向臣透露,褚建在瓦埠湖有一处大庄园,占地八百余亩。”
  君臣的目光落在了褚建身上。
  “当时他为了圈下这块地,利用谢万的威势,巧取豪夺,驱赶了百余名百姓,其中有一户杨老汉死活不从,来京师告状,被尾随而来的寿州两名衙役当街杀死,而那两名衙役也被幕后之人灭了口。”
  “那沈妻是怎么回事?”
  “沈妻认识这对父女,而两名衙役曾是沈劲的麾下,认识沈妻,犹豫着不愿下手。此时,幕后之人出手杀死了沈妻和衙役。这一点,臣勘验过现场,确定无疑。”
  司马奕追问道:“那幕后凶手究竟是谁?”
  桓温回道:“事情明摆着,杨老汉父女死了,谁最得益,当然谁就是幕后凶手!”
  褚建顿时明白过来,反驳道:“胡说,我何曾有什么瓦埠湖的地?”
  “哦,日进斗金之田,你不打算要了?那好,既然是无主之地,一会散朝,桓某派人去接收,分给附近百姓耕种。除了你褚建,桓某倒要看看,有没有别人跳出来要讨回此地。”
  这个哑巴亏,褚建只能咽下去。
  穆帝崩后,他又威逼寿州刺史,故伎重演,夺回了这块肥地。此刻被桓温堵在夹缝中进退两难,眼睁睁看着一大块肉被狠狠割下,懊丧万分,只好自认倒霉。
  侍卫回来了,众人眼巴巴等着结果,看看桓温和司马昱打的赌,谁输谁赢。
  “启禀陛下,褚财不在府上,下人说前日出了远门,说是什么亲戚出了急事,探亲访友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司马奕质问道:“还真被大司马给料中了,褚建,这怎么解释?”
  何充基本上猜出了问题的症结,他看似好心,出来打了个圆场:
  “陛下,这或许是巧合,不如让褚大人尽快召管家回来,陛下可以派重臣审讯,是虚是实,一问便知。”
  “好,褚建,朕给你半月时间,如果找不到褚财,看你如何向众卿家交代?怎么向大司马交代?”
  褚建闻言,腿都软了。
  散朝后,桓温施礼道:“多谢二位大人成全!”
  原来,何充今日奏请新政,是和桓温商量好的,而且他的确和穆皇帝商议过新政。
  之所以今日在朝堂上大摇大摆再次提起,目的就是借此牵出两个内侍的下落,顺着这个话题揪出假传圣旨之事。
  二人的默契配合,不仅让王内侍露出尾巴,褚蒜子颜面尽失,还让褚建丢了八百亩庄园。
  司马昱明着劝架暗中拉偏架,和桓温赌了一把,让朝臣更加意识到,褚财的确和沈妻被杀及刺杀桓温一事有关,从而知道了褚家一手遮天清除异己的阴谋。
  “若非这两次朝会,本王压根不知背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看来她远比本王想像的还要阴狠,大司马受苦了!”
  桓温拱手道:“多谢会稽王宽慰!桓某这些年杀敌无数,面对千军万马丝毫不惧,可唯独看到她,脖颈上嗖嗖直冒冷风。”
  何充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令桓温如坠云雾之中:
  “大司马之坎坷遭遇令人扼腕唏嘘,然而这些皆是奸人所为,冤有头债有主,大司马可要明察秋毫,今后不要搞迁怒株连那一套!”
  宫内的褚蒜子心烦意乱,彷徨无计。
  两次朝会,桓温一反常态,在朝堂上步步紧逼,又有司马昱和何充暗中相助,就连一向中立甚至倒向他们的朝臣,通过几桩案子也看透了褚家,渐起离心离德之意。
  昔日帮凶司马晞和腹心殷浩虽未公然倒戈,似乎也不冷不热,保持着距离,在观望着。
  褚蒜子顿时感觉到了危机,此刻清醒的发现,没有皇帝的支持,自己什么都不是!
  最让她恐惧的是,一直自以为能拿捏的司马奕,在朝堂上真把自己当皇帝了,根本不理会褚家的处境。特别是提及其兄司马丕之死时,他还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在盯着她。
  桓温在朝堂上咄咄逼人,奋起反击,兴许是让他看到了希望,借机想摆脱褚家的控制。
  哼,做梦!
  散朝之后,本想找他谈谈,警告一下,哪料他竟然主动找上门,当头就质问:“敢问太后,那姓桓的所说哀皇帝之事,是否真是太后所为?”
  褚蒜子冷冷地反问道:“你说呢?”
  “他是朕之胞兄,太后何以下得去手!”
  褚蒜子威胁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要弄清楚,哀家能把你送上宝座,照样也能把你掀翻。到那时,你连东海王都做不了!”
  司马奕来前,带着怨愤,带着怒意。
  他在朝堂上暗中配合桓温,对褚家穷追猛打,也有他自己的打算,希望能借机和褚家讨价还价,进而能挣脱锁链,打破桎梏。
  他是气冲冲来的。
  可是,当他见到太后的狰狞之状,恶毒之语,和**裸的威胁,顿时蔫了一半,不敢再作声。
  褚蒜子养了他几年,训斥了他几年,对她的畏惧和依赖,浸透在他的每滴血液之中,每寸肌肤之中。
  褚蒜子方才是恐吓,其实她也不敢把他逼上绝路。
  毕竟,二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们共同杀害了穆皇帝,已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
  虽然各有心思,今后最终也各自飞走,命运各异。但此刻,这根绳子还牢牢的将他们捆在一起。
  “奕儿,听哀家说。还是那句话,哀皇帝若健在,这皇位绝不会落到你头上。现在感觉如何,群臣叩拜,山呼万岁,何等尊崇!等明年,哀家会给你选一个貌美如花的皇后,至于其他妃嫔,都由着你!”
  这句话说到司马奕的心坎上,很受用,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奕儿,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咱们朝前看,千万不要上了桓温的当,受了他的挑拨。”
  褚蒜子转而又慈眉善目,走进司马奕,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若把哀家斗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咱们要齐心协力对付他,别看他一时猖狂,哀家自会有法子治他。下次再朝会,不要再像前两次那样被他牵着鼻子走!”
  “太后教诲得是,朕记下了。”
  “奕儿,咱们是一家人,你忘了?于私而言,哀家是你的婶娘,可你一时糊涂,竟然和哀家有了不伦之情,这要是传扬出去,你我皆不得善终,知道吗?”
  司马奕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心里却在想,桓温若得势,最怕的是你,和我有什么干系,你们俩就拼命斗吧,朕等着。
  回到自己的寝宫,司马奕又豪迈起来。
  远远看见娟儿站在院中,身材丰满,腰肢纤细,一件薄薄的粉衫将凸凹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顿时心血来潮,轻手轻脚来至门外,细细偷窥着她。
  娟儿在褚蒜子面前还如奴仆状,但在司马奕寝宫,指手画脚,吆三喝四的,俨然是个主子。
  司马奕尚未正式亲政,也没有大婚,但生理上的需求比起成年男子更有过之。
  几年前,他的童贞就被稍大几岁已经情窦初开的娟儿连哄带骗给夺去了,自那以后,便鬼使神差地迷上了这个婢女,隔三差五就要偷偷行乐。
  娟儿颇有心计,自主子封了东海王之后,便打定主意攀上这棵大树,摆脱下人的身份。
  后来,她帮助褚蒜子害死司马聃,将主子扶上皇帝御座,目标自然也水涨船高。
  每次行乐她都很顺从,此刻却扭扭捏捏,半推半就。
  “怎么了,娟儿,不高兴么?”
  “陛下登基有了些时日,何时才能迎娶奴婢?这无名无分的,让人知道了,奴婢还有何颜面?”
  娟儿假意哀伤,垂下泪来,更显娇艳,激起了司马奕的雄心。轻轻搂着她,伸出舌头,为她舔去泪珠。
  撩拨之下,二人黏如胶漆,狂蜂浪蝶,一番**之后,司马奕很满足。
  他把脑袋枕在娟儿怀中,慷慨道:“朕早有此心,可做不了主。你今儿不是找了太后了嘛,她怎么说?”
  “她?老毒物,过河拆桥的主,非要等陛下大婚之后再说,分明就是推脱之辞。”
  “不妨的,你就耐心等待,半年后,等朕亲政了,她就得交出摄政之权,看她还有何计可施?”
  “这么说,陛下已有了打算?”
  “就让她和桓温斗吧,最好两败俱伤,朕隔岸观火。然后准备再重用一个人,作为自己的臂膀。他身为宗室,颇有经验,对太后也心怀怨愤,朕委政于他,让他来冲在前面,为朕挡驾。”
  司马奕玩世不恭的背后,心思其实不可小瞧。
  他知道自己需要一面遮风挡雨的墙,一根冲锋陷阵的矛。而且,也只能选择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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