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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血战白鹿原

大晋衣冠 河淌里人 3608 Aug 6, 2021 8:14:08 PM

  原来,面前扮作寻常士卒之人竟然就是晋军主帅,独眼龙苻生心慌意乱!
  一来是气势萎缩,自诩无敌身手的他,骤然遭遇更为厉害的敌手,心里慌张。且一日一夜的奔袭苦战,未得安闲,战法也乱了。
  渐渐的,他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加之兄长有令,他一心要甩开对方回援长安,神思慌乱之际,被桓温觑得空隙,一剑刺中肩胛。苻生剧痛之下,掷出手中宝剑,趁乱夺马而走。
  桓温号令擂鼓,挥军力战,苻生大军不敌,纷纷撤退。
  正在这时,城内坐镇的苻苌率军出城助战,来至白鹿原,截住晋军。
  白鹿原方圆上百里,一片黄土平原,东起篑山,西接长安,南依秦岭的终南山,北临灞水,居高临下,是长安东南屏障。
  传说周平王迁都洛阳途中,见原上有白鹿游弋而得名。又因居灞水之上,故又称灞上。
  苻苌以为,如若白鹿原失利,长安城也就失去拱卫之地,暴露在敌军的攻势之下。
  与其兵败城困,不如出兵阻击,因而才将城中两万守军调出,欲死战远道而来的晋人。
  在苻苌看来,长安虽是历代数朝的都城,然而历经战乱,数遭兵锋,尤其是大晋中朝两位皇帝被掳,匈奴人攻破长安之后,城池便凋破不堪。
  长安从晋人的临时都城先后落入匈奴人、赵人还有如今的秦人之手,已经沦落为普通的一处城池。
  北方游牧民族又长于骑射,弱于守城,不善于经营城池。
  后来秦王苻健和石虎闹崩之后回到秦地谋求自立建国,才将长安草草修缮一番,以为储粮养民之地。
  然而,秦人日常的驻兵和操演还是在西边雍州一带的丘陵和草原,边放牧边练兵。
  苻苌还在想,雍城的援兵应该也快到了,自己现在只要和苻生拖住晋人,待援军一到,端掉晋人的运粮队伍,不出几日,敌人将不站自溃。
  苻苌的设想也是精心筹划过的,没有什么破绽。
  唯一没有考虑的是,此次桓温是有备而来,而且志在必得!
  而且,苻苌还不曾料到,三弟连同麾下的秦人精骑居然会大败,他连唬带喝才勉强稳住阵脚,此时桓温大军已经压上,随后而来的桓冲和言川也带兵杀来。
  秦人援军未至,兵力不足,又见晋军个个生猛善战,北人的骑射丝毫不占优势,两轮冲击下来便溃不成军,只能慌忙向西退去。
  桓温混迹士卒之中,在五百卫卒拱卫下,追亡逐北,冲在阵前。
  远远见到前方败逃的秦人渐渐停了下来,知道是长安城中的守军前来接应,便命人挥舞令旗。
  桓冲和言川会意,挥兵包抄过去。
  历练几年的荆州军卒大显神威,人人奋勇,骑骑当先,啸叫着像潮水一样奔腾,将立足未稳的秦人再度冲散。
  兵败如山倒,秦人撒开四蹄,妄图借着地利之便,分散而逃,让追军不能兼顾。
  桓温审时度势,见逃兵之中有一簇队伍,始终有上百人聚拢,便猜测是秦人主将的亲随。
  那么,该阵中一定有大人物存在,就像身后自己的阵势一样。
  于是,他招呼卫卒,一齐扬鞭奋追,待距离接近后,纷纷掣出弓箭,从身后射出一阵箭雨,上百秦人应弦而倒,暴露出藏在垓心的几十骑。
  桓温眼疾,发现其中一人胯下一匹白马,在逃兵中甚为瞩目,而且马上人衣着光鲜,身后十余骑雁翅式排开,队形完整。
  他心里暗喜,如果不出所料,此人必是长安城主将。
  目标只顾逃命,桓温于是轻扯马缰,从右后方策马追了上去,暗暗拈弓搭箭,顺着逃兵之中的缝隙,手落而箭出。
  他看得真切,射得精准,一箭正中那人后背。
  秦人亲随眼见主将中箭,哇呀呀咆哮着,近旁一骑兵顿时抵近白马,身子一纵跳了上去,紧紧护住中箭之人,合乘而走。
  而另外十几骑则飞蛾扑火,反身截住身后的桓温几人,不惜身死而掩护中箭之人逃脱。
  这,更激起了桓温的兴致!
  白鹿原一战,晋军大获全胜,秦人阵亡及被俘者四万余人,桓温一方也死伤两万余,其中半数为精锐的卫卒和亲兵,还有一半为巴西郡等地征调从军的郡兵。
  而且,晋军不仅夺取了梁州,还将梁州以北长安以南的数百里方圆内的秦人营垒帐篷全部拔除。
  如此,上洛郡和巴西郡一带的秦人威胁全部被涤荡一空。
  夏风习习,暖意熏熏,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整个白鹿原被鲜血侵染,黄土高原上凝固着团团血块,如同胭脂一般夺目。
  四处是残破的旗帜,哀吟的伤马,散落的兵刃,纵横的尸首。
  残阳西下,最后的一抹余晖拖住长长的尾巴,飞快的溜走了,将红黄相间的白鹿原无情的抛弃在惨淡的暗夜之中。
  前方,出现一道黑乎乎的长长的痕迹,这道痕迹上,不时有凹进去的垛口,每隔几丈远还有昏暗的灯火,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
  横亘在大军面前的这道黑色的轮廓,正是孤城长安!
  桓温登上霸陵,四处远眺,感时抚事,追古伤今,脚下的汉文帝长眠于此,巍峨的旧都长安就在一箭之地外。
  极目望去,除了沉睡的青山和荒原之外,还能依稀见到散落的星星之火,应该是舂米的新妇在等待着樵采未归的郎君吧!其中又有多少大晋的遗民苟活于此,和秦人混杂而居,沦为末等贱民。
  对着满天的繁星和如黛远山,桓温唏嘘不已,不期此次北伐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会以这样的神速来至城下。
  这,仿佛是在梦中。
  这是自己灭蜀后的首次大战,是自己主导下的第一次北伐,明日就可以攻打旧都长安。
  穆帝明年亲政,这是自己送给他最好的大礼,为人臣将者,不就是了却君王天下事么!
  拿下长安,增兵筑城,抚民犒师,奏请朝廷从就近的蜀地调兵守卫长安,将长安和梁州、上洛及巴西郡连成一片,互为犄角,相扶相守,成为大晋西北的边陲要塞。
  将来国富民强,再向东开垦,直至将燕赵也赶入漠北塞外,一统大晋河山!
  此时的桓温,神采飞扬,心志又高了!
  次日天明,大军埋锅造饭,准备饱餐一顿,攻打长安城。
  战端迅疾开启,战事推进飞速,进展远超诸人意料,袁真押运的粮草此刻还未至军前。
  桓温情知大军入了城,须得派人驻守,这些粮草只能够城外攻战之需,如要守城,这点粮草可以说是杯水车薪,还须从荆州蜀地陆续转运。
  桓温吩咐好之后,便升帐议事,布置攻城。
  此时,帐外来报,有百姓前来劳军。
  桓温出帐观望,远处,不少百姓身着汉人打扮,挈儿带女,扶老携少,从四面涌向大帐。
  他迎出帐外,百姓们呼啦啦一起跪下,捶胸顿足,泣不成声:“王师,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言语之中,带着对秦人的控诉,对王师的殷切,不少百姓乡音未改而鬓角斑白。
  其中一名老者牵牛端酒,亲至桓温身旁,感泣道:“老朽迟暮之年,不图今日复见官军,苍天有眼啊!”
  “大将军,我等遗民欲追随王师,回归南地,宁可奔波而死,也不愿像牲畜一样被该死的秦人折磨。”
  桓温感喟不已,自己何尝不愿带他们南下,解救遗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但褚裒代陂的惨事尚在耳旁回响,自己绝不能重蹈覆辙。
  与其连累了这些百姓而死,还不如先让他们各回家园,自己得胜凯旋后再带走不迟。
  “父老乡亲们,你们的处境我桓某感同身受,但大战在即,如若跟随大军,难免殃及你们,反为不美。大伙还是暂时各安本业,莫要让秦人游骑探知,以免再遭戕害,待大军得胜回朝,你们再来,如何?”
  桓温情义殷殷,遗民们虽然不舍,但也能理解。
  “大将军切莫失言,我等自垂髫之时起就南望王师,年复一年,如今快近花甲之年,叶落归根,这把老骨头不想埋在异族的铁蹄之下。”
  一个老妪也哭泣道:“我等小民也知道不能拖累大军,那就回去静候王师捷报了。”
  哀啼之声再次响起,男女老幼跪下,不愿起来。
  “乡亲们,快快请起,是我等无能,让你们受苦了!我桓温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诸位请回吧。”
  桓温率诸人深深鞠躬施礼,聊表愧疚之意。随即吩咐取出军中仅有的干粮,一一送于百姓。
  将至正午时分,大军正式开始攻城。而城内的守军则是苻生及麾下万余人马,他们被四处追逐,无处可走而趁乱入城。
  苻生入城后,下令关闭四城,派兵挨门挨户,强行拉走青壮之人甚至妇人齐上城头防守,意图凭城固守,以待援军。
  桓温重军集结于东北二城门,而派游骑在另外两道城门一带巡弋,防止敌军出城而逃。
  此次围城,他争取要全擒城内守军,歼灭敌人有生力量,给秦人以实力上的摧毁和精神上的震慑,叫他们今后不敢再轻视晋室。
  首日攻城不利,这在意料之中。
  因为城内积聚甚多,滚木礌石还有箭矢都非常充足,加之苻生酷令之下,士卒青壮不敢懒怠,深知城破之后不是被晋军杀死就是被苻生处斩,因而人人用命,使得晋军折损数千军士,无功而退。
  首攻虽然失利,但桓温也摸清了城内的虚实,便和诸将回帐细商,琢磨出了一个攻城的良方,于是连夜开工筹建起来……
  次日一大早,苻生登上城楼,窥瞧晋军动静,不禁吓了一跳。
  一夜之间,城外竟然搭起了数十座木楼,木楼外裹以兽皮,以防止箭矢。
  而且,木楼比城墙还要高出许多,木楼上端还分出多层空间,每层之间皆有数名军卒值守。
  更可怕的是,那些军卒手中还持着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装置,对准了城内的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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