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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夫人现真容

大晋衣冠 河淌里人 3916 Aug 6, 2021 8:14:08 PM

    这些年的辛苦似乎白费了,打了水漂,桓温感慨万千。
    他既为自己的遭遇惆怅,又为燕地的战事忧愁,不知不觉,等来了一个契合心境的佳节!
    端午节由来已久,相传是纪念三闾大夫屈原的。
    屈原是荆楚之人,楚王室的忠臣,楚国被攻破后,自作绝笔《怀沙》后,自沉汨罗江。四方百姓闻听,纷纷驾船前来,四处搜救。
    百姓们心善,担心江里的鱼虾啃食屈原的遗体,纷纷将米团投入江中。
    此后,为寄托哀思,表达对爱国诗人的敬意,荆楚之人便在每年的五月初五,泛舟江上,相互竞逐,投下的米团也演化成采粽叶包粽子的习俗。
    “大将军,恼也无用,褚蒜子力主殷浩伐燕就是为了压制你。战端未开,便抽走了镇军,你能保证今后她再不打荆州的主意?”
    郗超怒意未消,戳穿了褚蒜子的阴谋。
    “是啊,恩公,当初就应该听郗超的,占据益州自立,省得处处受那娘们的气。”
    “大将军,抛弃幻想吧!”
    袁真平日里话不多,此时却一语中的。
    “属下敢这么说,无论你立下多少功劳,哪怕有朝一日,把秦人、鲜卑人、赵人全给灭了,只要是她掌权,一样让你陷入今日之寒酸窘迫。双方之间势如水火,不共戴天,就蒙着一层薄薄的遮羞布罢了。”
    桓温皱眉道:“她这么做,难道仅仅是为了对付我?难道她不知这样做同样会开罪圣上?圣上总有一天会亲政的,而且这一天越来越近了,到时候看她还怎么蹦跶。”
    郗超忽然瞪大了眼睛,抽了一口凉气,吃惊道:“大将军此话倒是提醒属下了,这女人善弄权术,贪恋权柄,习惯了颐指气使和大权在握。”
    言川问道:“那又怎么样?”
    “这样的人是绝不会轻易退出舞台的,照她贪婪多欲的习性,将来圣上即便亲政,她能心甘情愿拱手交出权柄么?照常理推断,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恐怕还会有事端发生。”
    “此话何意?”桓温问道。
    “要不,她在交出大权前,就会处置好一切,比如将她的人扶植起来,将她反对的人彻底消灭。要不,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桓温追问道。
    郗超意味深长,说道:“就是,意味着,我也说不好,或许她和圣上会发生什么!”
    “胡说八道!”
    桓温摇头反对。权柄再诱惑,圣上可是她的亲生儿子,而且是独子。虎毒不食子,她危害圣上,能得到什么?再说,她还能剩下什么?
    郗超想了想,点点头。
    “那倒也是,那么做也不合情理,没有圣上,她什么也不是,那还要这江山有何用?或许是属下杞人忧天了。”
    桓冲对大哥的遭遇颇为不满,也开口说道:“大哥,凡事预则立,如果哪一天殷浩也建立了大功,堪与荆州抗衡,那褚蒜子就会撕去那层薄薄的遮羞布。”
    桓温望着他,问道:“你想说什么?”
    “图穷匕见,时机一到,她一纸诏令,调你回京任职,把荆州再交给她的人,给你来一个釜底抽薪,看你如何自处?”
    这个想法,说中了所有人的心思,桓温担心的也正在于此。
    特别是死心塌地的郗超,对此更为敏感,言道:“桓冲所言,属下以为,是那个女人的不二法门。她现在还能保持一定的克制,是因为还没找到足以对付大将军的人选。她扶植殷浩有不少年头了,其实殷浩只是她用来对付大将军的棋子。”
    “哦,我们都是棋子?”
    “没错,大将军若败了,殷浩迟早也会成为她的弃子,她真正的用意是将军政大权牢牢掌握在两个弟弟手里,还有舅氏谢家。”
    桓温心想也是,可叹殷浩还没有看到这一点,急不可耐,在朝上公然嘲讽何充大人。只知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
    桓温心生悲凉,自叹他和殷浩的命运,两位昔日的好兄弟,今日的角逐者,竟然都是褚蒜子棋盘上的卒子,真是悲哀。
    “大将军,现在殷浩伐燕,不管成败,都与大将军无关了。不过,她有千般变化,咱有一定之规。将来不管如何,荆州是安身立命之本,哪怕背上抗旨的罪名,断不可交出荆州,否则大家伙估计连性命都难保!”
    袁真话不多,再次仗义进言。
    桓温怅然道:“世道不公,只有匡扶世道了,为自己,也为天下人谋求公平!她越是要除之而后快,咱们就越是要坚如磐石。”
    他已经想好了,首先是要站稳荆州,其次,益州也要牢牢捏在手里。凭大伙这几年的努力经营,她想轻易染指恐怕没那么方便。
    之后,再做别的打算。
    郗超眉头一皱,献计道:“大将军,属下已经筹划了,燕地赵地既然她全交给了殷浩,北面不是还有秦地吗?今后根据情势,咱们再向秦地发展,荆州益州和秦地接壤,那可是半壁江山啊。”
    “嘘!慎言。今后这些话还是少讲的好,当心隔墙有耳。”
    桓温叮嘱一句,轻声道:“秦地之事,我已经想好了一步棋,暂时先不考虑。当务之急,益州还留下最后的一个隐忧没有消除,一个钉子没有拔除,必须快速了结此事,诸位可有良策?”
    “这有何难?”
    郗超点子多,悄悄说道:“事不宜迟,明日就是端午,大将军何不与民同乐,到江中赛龙舟,晚上再宿营军帐,和军卒痛饮,这样的话,便可引蛇出洞。制住蛇首,蜀地自然无蛇,也好早日了结荆州身后的隐患!”
    桓温喜道:“好,诸位,咱们这么着……”
    次日过午,桓温处置好公务,便告知袁宏,合衙休沐两日,僚属可回家和家人团圆。又交代袁宏和展坚留下值守,自己要明日日中方回。
    随后,他便带着诸人到长江码头,和荆州百姓一起赛龙舟,包粽子,庆贺端午。
    走时,特意交待佳儿和李娅,好生照顾王芙和桓玄,有事可告知袁宏处置。
    长江江面,江水涛涛,望不到对岸。堤上堤下,围观的军卒和百姓密密匝匝,十分热闹。
    水中,十数艘龙舟长而扁,健壮的水手操着木桨,严阵以待。
    船首一人,高高擎着红色的旗帜,岸上鼓声传来,春雷一样震耳。
    一会,只见木桨上下翻飞,水手争先恐后,一道道水波荡起,龙舟似离弦之箭,向终点劈波斩浪。
    船后,阵阵浪花翻腾!
    摇旗的,吹号的,呐喊的,还有水手的暴喝,整个江面沸腾起来,像是千军万马在厮杀,那阵势不亚于战阵的猛烈。
    桓温、桓冲、言川、伏滔、袁真等人自驾一艘,脱去戎装,放浪行迹,和军卒一较高下。
    行至中游,还不落下风,可是到了七八成的距离,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到底是年纪上身,耐力不足,眼看着身旁的卫卒将自己甩至身后,其中一个卫卒还挑衅的看着刘言川和伏滔,嘲讽道:“二位师傅,徒儿们先走一步了。”
    领头的石虔更过分,扬起木桨,挑起一串水花,洒在桓温等人身上。
    技不如人,还遭嘲弄,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石虔驾驶的那艘龙舟率先冲到终点。
    船头的木龙呲牙咧嘴,张开的龙口恰好咬住了终点处悬在江面上的锦标,夺得了第一。
    刘言川和伏滔气得脸红脖子粗,没办法,只得认输,二人谁也不服,互相掐架,埋怨对方拖了后腿,在亲手教出的徒弟面前丧尽颜面。
    天黑之后,码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大帐内喧哗声不断,人声鼎沸,如同炸开了锅。
    众人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桓温等人轮番到各帐劝酒,随后,便回到诸位僚佐兄弟的大帐,关上帐门,继续饮酒。
    饮至二更时分,桓温和言川二人假装小解,悄悄溜出了大帐的后门,策马而去。
    夜色漆黑,满天的星斗眨着眼睛,注视着暗夜中的大地。
    一个黑影蹑手蹑脚潜至一处跨院东侧,轻轻叩响了房门。
    屋内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低低的问道:“谁呀?”
    “是我!”
    “你是谁?深更半夜敲打妇道人家房门,意欲何为?”
    “我是谁难道夫人听不出来吗?不过别误会,在下并无恶意。”
    “哦,我听出来了,是你!”
    “不错,正是在下,烦请夫人开开门,容在下入内叙话。”
    “有话就在门外说吧,我听得见。”
    “这样说话不方便,万一被人听到,你的身份就暴露了。”
    妇人一惊:“我的身份这里何人不知,还能暴露什么?”
    “别以为在下不知,你不是什么谁家的堂妹,不是什么夫人,而是公主,成汉的公主,李势的胞妹,是么?”
    妇人大吃一惊,内心慌乱,强作镇静,喝道:“你在胡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但手上的动作却出卖了她,慌忙打开门栓,黑衣人闪身而入……
    进至内室,黑衣人屈膝下跪:“属下见过公主!”
    妇人冷冷道:“你,你怎知我的身份?”
    黑衣人回道:“汉王多年前曾无意中透露过,他有个妹妹,但后来始终缄口不言,再未提及,应该是怕有人伤害到她。圣上被晋人俘获后,属下曾悄悄盘问过几个内侍和宫女。”
    妇人听到这里,慌了。
    “有人透露说公主或许在青城山修道,于是属下又到了青云观,发现道观犹在,而所有的道姑都不见了踪影,公主也神秘消失了。”
    “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线索的?”
    “当时属下一头雾水,多方查证,仍然一无所获,便渐渐放弃了。可自公主第一次出现在王参军府上,属下便起了疑心。因为公主的声音宛转独特,属下好像在哪里听过,后来终于想起来了。”
    “哦!”
    “公主有一次给小主人送亲手纳制的童鞋,无意中叮嘱了小主人一句,当时属下便在场。”
    妇人玉手一攥,暗叹自己不小心。
    “汉王过世后,公主偶尔还会给小主人送钱送粮,当时属下以为公主或许是受过汉王之恩,才解囊相助,根本没有想到你竟会是公主。直到在王参军府上我听到了这个声音,前后思索验证,才联系了起来。”
    妇人沉默不语,心口突突在跳。
    “后来,属下找到了王参军,逼问之下,他才承认公主根本不是他的堂妹,而是不久前刚刚到他府上,而且时机非常吻合。”
    妇人弱弱问道:“哪个时机?”
    “就是桓温伐蜀之后不久,还说是大将军李福亲**代他的,让他们以堂兄妹相称。为防止有人追查,还在略阳为公主伪造了户籍和证人,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妇人冷冷道:“揭开面纱吧,我知道你是谁。这么煞费苦心,打探我的身份,有什么打算?”
    黑衣人揭开面纱,正是展坚!
    “属下想,大将军这么做,并非是想让公主改名换姓嫁给桓温吧,肯定是另有筹划。可惜这些话,大将军从未向属下提及过。属下左思右想,除了伺机除掉桓温,复辟成汉,还能有什么大事,能让公主委身下嫁给灭国仇人桓温?”
    妇人心头一震,自己所有的秘密和心思都被展坚掌握了,惨淡的烛光映照着她又喜又忧又惊又怕的芳容。
    她是桓温疼爱的夫人王芙!
    她其实也是成汉公主李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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