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闯宫救生父

    “为什么？它是不是很值钱？”谈到钱，木兰看着太医，没有底气，声音明显减弱了。
    “不是钱的问题，因为只有宫中才有，皇家之人才有资格享用，而且所剩也就寥寥三粒。本太医虽知道如何诊治，奈何没有此丹，也是爱莫能助。这样吧，先开些药，让你爹暂时先稳住病情。不过首先声明，五日之内不服用仙丹就彻底没治了。”
    木兰心都碎了！
    “那怎么办？我五日内如何能搞到仙丹，医者仁心，太医总不能眼看着我爹等死吧？”
    “医者悬壶济世，怎能见死不救，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仙丹，就是把整个京师的医者全请来也无济于事。”
    太医见木兰嘤嘤抽泣，慈爱心泛滥，又泄露一句天机。
    “姑娘，有一条险路，不知你敢不敢走，或许能救你父亲？”
    “什么险路，太医请说。为救父命，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也义无反顾。”
    “好，姑娘真性情！本太医就冒昧给你透个底，当今圣上现就在滁州城行宫，姑娘不妨闯宫救父。即便不成，也对得起你爹了，兴许还能留下一段佳话！”
    太医说完，拿起笔写写画画，口中还不忘交待。
    “泄露圣上行藏乃杀头之罪，此事姑娘断不可向外人提及，以免连累本太医。”
    木兰什么都顾不上，只知道救父要紧，她接过太医递来的详细地址，还有皇帝的起居时间，由衷的感激这位医者仁心的太医！
    “那杜老儿果真病得很重？”
    “回国舅大人，千真万确。”
    太医回到州衙，赶紧向庾亮交差。
    “下官亲自诊疗，发现他确实病的不轻，而且拖延得太久，如果不服仙丹，就要用上等的名贵药材，还要至少一年左右的精心调理。她一个乡人，家徒四壁，别说一年，三天的药剂都承担不起。”
    听到别人的穷困，庾亮那个开心哟！
    “这样的话，本阁就宽慰多了！”
    庾亮摇摇头，叹了口气。
    很多手段和计谋处处可用，唯独不可用于这种爱啊情啊的事情，他担心，如果让圣上知道，会龙颜大怒，责骂他趁人之危而巧取豪夺。
    好事不仅要办好，还不能露出痕迹，如今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很完美，无懈可击。
    “大人放心，下官已透露于她，相信她很快就会主动找上门的。”
    “董太医有劳了，你回去歇息吧，此事你我知道就可以了。这一回，本官要亲自出马，为圣上成其好事！”
    孔氏唤过桓冲，还拿出家里为数不多的几铢钱交给桓冲。
    “冲儿，今日说是有太医来给杜叔父看病，你去帮着木兰张罗一下。”
    “娘，太医神秘兮兮的，上午就走了。我还听到木兰姐的哭声，估计是碰到难处了。你想，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看来情况不妙。”
    “那你去问问，安慰安慰，一个姑娘家，怎见过这个场面？”
    “孩儿这就去。”桓冲走了出去，不一会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娘，木兰姐不见了，家里就杜叔父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这孩子，出门了也不知道说一声，告诉我们也好有个照应啊。”孔氏埋怨道，她还不知木兰去闯龙潭虎穴了。
    “何人如此大胆，敢擅闯禁地？”
    刚到了行宫外，就有值守的几个中军过来，凶神恶煞，端着长枪拦住了木兰。
    木兰看眼前的森森警卫，心里很惊慌，自己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两条腿禁不住发软，站立都觉得困难。
    不过，她想到危在旦夕的父亲，什么也顾不上了。
    一股泼辣劲涌上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道：“民女恳请皇帝救我父亲一命！”
    几个卫士如狼似虎，把木兰架起，驱逐到了大街上。
    木兰还是不依不饶，她彻底豁了出去，转身又冲了过来。
    “姑娘，看你这模样，不像是乡间泼妇，怎地如此不识好歹？再要擅闯，刀枪无情，你连喊冤之地都没有！”
    木兰泣不成声，知道军士是好意。
    是啊，皇帝岂是自己一个民女想见就能见的？这样僵持下去，不仅父亲救不了，自己也会白白丢了性命。
    正在木兰绝望之际，行宫里面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
    “何人在外面喧哗，惊扰了圣驾，就是死罪！”
    庾亮背着手，从里面踱步出来。
    其实，他在里面看的真真切切，故意等外面僵持了一阵子，瞅准时机才走了出来。
    “禀国舅大人，外面有一民女，要求见圣上，被我等拦住。”
    “胡闹！”庾亮呵斥道。
    “圣上一向爱民如子，这位姑娘有冤屈，尔等怎能如此慢待！让她进来，本官亲自问话。”
    “是，大人！”一个中军连忙跑过去，把木兰引了进来。
    未等木兰开口，庾亮抢先说道：“这位姑娘好面熟，好像在哪见过？哦，我想起来了，昨日早晨在山南脚下，是不是？”
    庾亮拿捏得好，因为如果让木兰说出求取仙丹救父，他再提及婚配之事，就有趁人之危的口实，从而让木兰对皇帝存在误解。
    “禀大人，民女的确路过那里。”
    “哦，这就对了。姑娘，年方几何？婚配与否？”
    木兰闻听哭笑不得，自己是来求医问药的，不是来谈婚论嫁的。这位大官怎会这样唐突，莫非对我有了歹意？
    不会啊，要不是他，自己根本进不来，应该没有恶意。再说，自己也不敢得罪他。
    “民女年方十七，尚待字闺中。”
    “哎呀，真是太好了！姑娘，有一位王公显贵，年纪和你相仿，英姿勃勃，倜傥不群，他对你一见钟情，不知姑娘是否愿见上一面？”
    庾亮和颜悦色，笑眯眯的看着木兰。
    果然是有歹意！还好，不是给他求偶。
    木兰大起胆子，回道：“禀报大人，民女是来救父的，非为别事，望大人见谅！”
    “好好好，那先搁置一边。你说吧，你老父有什么冤屈，非要圣上垂救？果真有冤，不劳圣驾，本官就可以给你做主！”
    “回大人，是这样的……”
    “哦，不是来诉冤屈，是要皇宫大内的仙丹啊！姑娘，这就难了，葛天师所炼制的仙丹，专供皇室之用，就连本官都没有资格！”
    庾亮和太医的口吻一模一样。
    “而且据本官所知，太医院所存为数不多，只有三粒，药效极好。去年太后患了寒症，服用一粒后，神清气爽，凤体早就痊愈了。对了，听起来，太后的症状和你爹几乎一样！”
    “敢问大人位居何职，怎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木兰见对方所说和太医基本一致，而且知道的比太医还多，心里起疑。
    旁边一个侍卫笑道：“姑娘，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面前这位乃是当今皇帝的亲舅舅、尚书令庾大人。”
    木兰万念俱灰，完了，连皇帝的亲舅舅都不敢染指仙丹，更何况自己的父亲。
    想到此，低头垂泪，不再开口。
    她哀叹自己命运多舛，出生时丧母，心上人桓温生死不明，如今老父又要撒手而去，往后自己独自一人留在世上，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庾亮看火候差不多了，于是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木兰身边，欲擒故纵道：“姑娘别哭了，看你如此伤心，本官给你指条明路，你自己决断！”
    “大人，还有什么明路？”木兰从绝望中看到了希望。
    “本官说了，仙丹价值连城，只有皇亲国戚而且必须要身患绝症，才有资格享用。”
    木兰不解道：“可是我爹不是皇亲国戚，还是用不上，这哪是明路？”
    “姑娘，如果你爹成为当今的国丈，他不就有资格服用仙丹了？”
    “当今国丈？大人不是在说笑吧，我父亲一介布衣，怎会是当今国丈？”
    木兰还是很单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奇绝险峻，幽深难测！就看两峰之间的峡谷，足可容纳万人，怪不得当年琅琊王伐吴时会驻兵于此。
    桓温一行四十余人已经来到滁州，绝大部分兄弟散居在青云镇几家客栈中，以为策应之需，他带着刘言川几人来到琅琊山中，察看山形。
    他一一介绍着峡谷里的地势，包括栈道，出入口，还有洞穴。当然，他暂时略去了发现问天剑的那个隐秘的洞穴。
    “怎么样，这里比芒砀山如何？”
    “那还用说，当然是这里险要。”
    刘言川东看西看，得出结论。只要把洞口一封，任凭外面多少大军，都只能望山兴叹，无计可施，除非里面粮草用尽。
    “看完就走吧，早点回镇上歇息，明早我还有正事，不能耽搁喽。”
    “恩公，山下有州府的军士盯梢，你这样前去不正好落入他们的陷阱中吗？”
    一个兄弟一再提醒，上次他和沈劲吃过亏。
    “没事，我从青云镇迂曲过去，一个人扮作樵夫，见机行事。再说了，我知道怎么脱险，上次你是猝不及防才着了道儿。”
    天光大亮，窗外的雨瓢泼一样打在窗上，噼啪作响。桓温放下碗筷，推开客栈的门，愁绪又起。
    这个天气扮作樵夫，无疑是欲盖弥彰。思来想去，只得放下手中的蔑刀，披上斗笠蓑衣，准备出门。
    “恩公，雨这么大，离日中还早着呢，等雨小些再走不迟。”
    刘言川拉住桓温，等了半个多时辰，雨势转轻后，桓温迫不及待，推门而出。
    “慢着，俺还是不放心。这样，俺带几个人一道过去，陪你到山南，然后你就下马，进山摸过去。我们留在周围，看看有没有动静。这个天气，官府不会这么认真吧！”
    桓温想想也有道理，于是七八匹马，冒着微雨，踩着泥泞，直奔南山而去。
    渐渐的，雨停了，路上能看到勤劳的农人和刈草的牧人，桓温的心情好了些。
    然而，刚刚拐过一道矮山，还没进入山南，情况就不对了。
    吁一声，桓温勒住马匹，不敢再走了，他死死盯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