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4章 要我杀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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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城。
　　昔日匈奴祭天的圣地，如今已经被另一股强大的势力占据。
　　鲜卑！
　　天地之间，矗立着一棵血色的樱花树。
　　风雪之中，樱花飘零，犹如血染，凄楚而又妖艳。
　　自从匈奴南北分裂之后，草原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位霸主，能够像当年的冒顿单于一样，统一各部，雄霸一方。
　　直到檀石槐的出现。
　　这位据说是母亲吞冰雹而生的奇男子，自出生时就注定了不凡。
　　长大后，团结鲜卑，西拒丁零，南击大汉。甚至在几年前，将汉军出塞的几路大军尽数击败，达到了事业的顶峰。
　　可身为草原霸主的他，此刻须发皆白，站在血樱之前，神情凝重。
　　“我感受到了神树生命力在流逝！”
　　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檀石槐微微一叹。
　　身后，是一名拄着拐杖的老妪。
　　她曾是北匈奴的祭祀，现在，成了鲜卑的祭祀。
　　人们早已经不知道她的年岁，只知道当年大将军窦固北击匈奴之时，这个老妪便在。
　　当年的弄姑，到了现在也变成了弄婆。
　　“单于，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我还做得不够。如果我做得很好，此刻鲜卑与汉朝之间的关系，就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时刻都想要恢复当年冒顿单于的伟业，让汉朝俯首称臣。可现在，尽管汉朝已经腐朽，可我依然拿它没有办法。”
　　弄婆摇了摇头。
　　“单于何必如此苛责自己，有些事情，并不是人力能够办到的。”
　　“就像是这棵神树么？无论我做到如何，寄宿在这棵神树中的种子，依旧无法结果。”
　　“当年汉军进攻匈奴，将寄宿在这棵神树中的神灵一分为二，躯体留在了树中，而灵魂则带走了。我们只有等待！”
　　“等待什么？”
　　檀石槐回过了头，看向了弄婆。
　　对方丘壑纵横的老脸上，此时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表情。
　　“苍天之死！”
　　檀石槐已经不只一次从弄婆的口中听到这话，可他根本弄不懂，这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究竟会发生什么？”
　　“这片大地上寄宿着的、被压制着的、曾经死去过的，都会重新苏醒。而这棵神树之中，也将会孕育出新的神灵，重新庇佑我等。”
　　“可究竟在几时？”
　　檀石槐能够感受到的，不光是这棵树，便是他自己的生命也在不断流逝。
　　他就怕自己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望着檀石槐的目光，弄婆不敢直视。可最终，弄婆还是说了出来。
　　“有！”
　　如果神树能够重新复苏，檀石槐的生命也将延续。这位草原上的霸主，露出了无比期待的神情。
　　“什么？”
　　“如果单于能够找到既存在于此世，又不属于此世之人，用他的鲜血，便能使神树复苏。”
　　“既存在于此世，又不属于此世之人，他在哪？”
　　弄婆轻叹了一口气，看向了遥远的南方。
　　“不要去招惹他，这会带来莫大的祸患，造成难以想象的灾厄。”
　　弄婆如此劝道，可显然，檀石槐没有听见去。
　　毕竟，在这位霸主的心中，此时没有什么比延续生命更加重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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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道宗。
　　山中空谷，太平宗庭，黄巾力士守卫。
　　一颗盘龙树坐落谷中。
　　太平道宗主张角一身粗陋的道服，正盘坐在树前。
　　此刻，面落疑惑。
　　盘龙树前，树叶飘零而成，形成了三个字。
　　天、地、人！
　　以黄天取代苍天的关键，便在于这三个字。
　　可这三个字，又各自代表了什么？
　　张角枯坐许久，却始终无法参透。
　　良久，庭外传来了一声禀告，白波谷主郭大来了。
　　张角袖手一挥，本在蒲团前的三个大字散去。
　　郭大自庭外而来，行了一礼。
　　“大贤良师！”
　　“你以前可是个沉稳的人，如此兴冲冲的样子，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张角没有回身，依旧背对着郭大。可此时郭大心里在想什么，他仿佛一清二楚。
　　“大贤良师，弟子常常跟你说的那位义首，如今已经有了消息。”
　　“就是你想要推荐成为大医的那位弟子？”
　　“是的，他不负众望，如今已经化名刘衡，潜入了洛阳，并且通过运作，成为了一名校尉。”
　　“洛阳城中勾心斗角，能够如此，也是不易，看来这位弟子，的确如你所说，并非凡人。”
　　张角的肯定对于郭大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除此之外，义首还建立了不良人，并自称不良帅，下纳三十六名天罡校尉、七十二名地煞都尉。为此，义首希望能够得到大量的钱财以及……”
　　“你说什么？”
　　张角转过了身，看向了郭大，此时，他面上的神情，是郭大从没有见到过的，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极其兴奋的表情。
　　望着郭大的错愕，张角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不过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你一直想要推荐他成为大医，可我之前并没有同意。现在，我答应了。”
　　郭大一愣，随即叩首。
　　“弟子替义首拜谢大贤良师。”
　　“不用如此。在此之前，他还必须通过一道考验。”
　　“考验？”
　　“北漠鲜卑王庭龙城之中有一棵神树，我希望他能将之毁掉。”
　　郭大心中疑惑，龙城离此何止千里，又是在鲜卑老巢，重重卫兵守护，大贤良师的这道考验，也太强人所难了。
　　张角似乎看透了郭大心中所想，解释道。
　　“这棵神树一直随着鲜卑王庭在移动。此时，鲜卑单于檀石槐正在南下，这棵神树也会随之而来。如果你的那位弟子真的有这个本事，就证明给我看吧！”
　　“弟子明白了！”
　　就在郭大离开之后，张角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伏龙树。
　　天、地、人！
　　阳光照下，树叶飘零，落到了张角的额头上。
　　张角将之拿下，放在了手掌之中，思绪飘飞。
　　天罡校尉、地煞都尉、不良人！
　　“莫非，能够颠覆汉室，弘扬我道，广大黄天之德的便是此人？”
　　随即，张角手一扬，掌中落叶飘飞而起，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