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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4章 好多小钱钱在飞【2更】

从港综位面开始 六万光年 7397 Aug 6, 2021 7:52:0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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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国公刚过头七,入殓下葬,一般亲眷总要闭门吊丧四十九日再开门。
  但公主毕竟不是常人,是流有帝王血脉的金枝玉叶,她不想给驸马守丧,便不守。
  不过她把章宜郡主也带来宫中,倒是颇有些耐人寻味。
  姚珍珠见李宿笑得意味深长,小声问:“今日可也有事?”
  李宿帮她把零散的发丝勾入耳后,声音低沉:“很有可能,你一会儿多吃些。”
  吃饱喝足,才好看戏。
  姚珍珠乖巧点头:“好,殿下也多吃些。”
  两个人说着话,又陆续有人到场,李宿同祖母、母妃们见过礼,便同姚珍珠一起落座。
  不多时,长寿公主到。
  在场除了几位娘娘,其余东宫妃嫔并李宿等都起身,李宿还领着姚珍珠一起至花厅处相迎。
  刚一行至门口,姚珍珠便看到一个明艳夺目的身影。
  因还在孝期,长寿公主并未穿大红粉紫等艳色,但一席月白吉服,却衬得她皮肤白皙,薄唇朱红。
  耀眼的是她头上那一顶团花冠。
  今日太子妃的生辰宴属于家宴,并不需穿大礼服,但长寿公主还是颇为隆重,戴了一品公主规制的团花冠。
  只看婀娜的白玉花瓣缀满花冠,金丝银线妖娆缠绕,绽放出一片霞彩。
  寿宁公主本就长相明艳,如此一打扮,立即让人挪不开眼。
  她娉婷立于垂花门边,身后是灿烂的朝阳,通身都散着莹润的光,嘴唇勾着浅笑。
  “哟,今儿宿儿来得早。”
  寿宁公主根本不搭理旁人,一进来便只对李宿说了一句。
  李宿拱手行礼:“姑姑也早。”
  寿宁公主柳眉微挑,凤目眼波流转,回头看了一眼缩在她身后的章宜郡主。
  “嫣儿,还不快跟你太孙哥哥问安。”
  章宜郡主被母亲扯了一把,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
  得亏她身后的大宫女扶了一把,要不然定要出丑。
  寿宁公主仿佛没瞧见女儿的窘迫,还在道:“你这孩子,原同你太孙哥哥玩得好,怎么竟腼腆上了。”
  姚珍珠清晰看到,章宜郡主眼底翻红,低着头紧紧咬着下唇,一句都不肯多说。
  她今日的打扮可谓是素净至极。
  因是宫宴,不好穿素白,只挑了一抹浅碧色的袄裙,头上也只簪了几朵贝壳珠花,寡淡简洁。
  她跟寿宁公主不同,还要给父亲守孝,如此打扮倒是稳妥。
  只是她就不该赴宴。
  章宜郡主被寿宁公主死死攥着胳膊,手臂上钻心地疼,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就倔强不掉眼泪。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被母亲逼着来的。
  李宿皱眉看着寿宁公主,对她突然之间的热络有些明悟,但末了还是看了一眼章宜郡主,只道:“姑姑这一路辛苦,还是里面落座,吃些茶解乏。”
  寿宁公主这才放过章宜郡主,往前行了几步,一路进了百禧楼。
  剩下章宜郡主立在原地,姚珍珠便道:“郡主殿下,臣妾陪您进去吧。”
  章宜郡主抬起头,匆匆看了姚珍珠一眼,末了便点头,跟着她沉默地往里走。
  姚珍珠这是第二日见她,上一次自然是太孙弱冠的宫宴,那一日发生了太多事,让章宜郡主一下进入盛京官宦的视野中。
  其实她原本就名声在外,毕竟寿宁公主飞扬肆意,美貌无双,又有那么一个文武双全,貌比潘安的驸马,论谁都要羡慕,任谁都要议论。
  章宜郡主小小年纪,美貌初露便名满京华。
  她的美,轻灵纯洁,芬芳宜人。
  如同春日刚刚绽放的迎春,又似耀眼夺目的牡丹,让任何人见了都心生喜悦。
  她是寿宁公主的长女,是定国公千金,舅舅是太子,表哥是太孙,她本可以同母亲那般明快肆意,可以快意恩仇,可最终,她只是个盛京中最普通不过的闺秀。
  在宫宴那日之后,她脸上的笑也被人夺走,仿佛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到底年纪小,一直顺风顺水长大,不曾见过平静池塘下的淤泥。
  姚珍珠扭头看她,见她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动静惹人眼神,心里倒是难得有些怜惜。
  但这么多人看着,姚珍珠也不能说更多话,只善意提醒:“今日御膳房定准备美味佳肴,郡主可多品,尝尝这春日的宴席。”
  章宜郡主微微一顿,怯生生向姚珍珠看过来。
  但见她眉目含笑,那一双漂亮的深邃眼眸晶晶亮亮,目光里只有真诚和清澈。
  跟这几日见的人都不一样。
  她没有怀疑她、揣测她,不怀好意地审视她,这让章宜郡主略有些放松。
  “谢姚良媛。”她小声说。
  姚珍珠点头,陪着她进了百禧楼,待众人都坐下,刚刚还略有些热闹的百禧楼里,不知不觉便安静下来。
  有寿宁公主这一对母女在,有些话便不好说了。
  寿宁公主昂首挺胸,腰背挺拔,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眼神,从小到大,如此看她的人多了去了,她怕过谁?又何曾胆怯过?
  百禧楼也不过就安静片刻,之后随着瓜果点心呈了上来,又有教坊司的歌伎过来献唱,百禧楼中便又重复热闹。
  姚珍珠的位置刚好在章宜郡主边上,她自己吃得高兴,吃完了榛子吃香橼,吃完了香橼又吃瓜子,嘴上总归没停着。
  吃着吃着,她就感觉到身边一道视线。
  姚珍珠偏过头,就看到章宜郡主正在看她。
  章宜郡主眼睛里有些困惑,似乎是在怀疑她为什么能一直吃,吃得满脸幸福,吃得兴致勃勃。
  姚珍珠看了看她,指了一下食盒中的香橼,对她比了个口型。
  “好吃。”
  章宜郡主眨眨眼睛,几不可查地冲她点点头,然后就立即坐正身体,不再看她。
  姚珍珠倒是觉得章宜郡主挺有意思。
  随着歌舞声起,主位娘娘们便都到场,几位王爷也携王妃落座,殿中更是热闹非常,觥筹交错。
  此时,便只剩太子并太子妃还未到场。
  李锦昶从不会让人等太久,也不过一首曲的工夫,外面便传来杨连的唱诵声。
  “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娘娘到。”
  随着唱诵,殿中诸人连忙起身,垂眸肃立。
  李锦昶轻轻抚着太子妃陈轻稚的手,神情温柔,姿态亲密地一起进入百禧楼中。
  两人皆穿玄紫吉服,一个戴白玉冠,一个则戴团花冠,皆是莹白素雅之色。
  如此携手而来,可谓是伉俪情深,惹人艳羡。
  但百禧楼中的众人却都不约而同看向了寿宁公主。
  今日寿宁公主不请自来,头上竟也戴着团花冠,样式比之太子妃娘娘的那一顶还要华丽,让人心中忍不住嘀咕。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
  且不管众人心里如何想,太子妃娘娘脸上依旧挂着淡笑,似乎心情极好,对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毫不在意。
  待到两人在主位落座,众人才异口同声:“恭迎太子殿下,恭迎太子妃娘娘。”
  李锦昶摆手:“都是自家人,快请坐下。”
  落座之后,李锦昶也不多废话,直接端起酒杯,示意众人举杯。
  他目光缱绻,一直落在身边的太子妃身上。
  “孤与太子妃少时相识,多年一直携手同行,可谓是相濡以沫。”
  他深情地说:“多年以来,太子妃为孤用尽心思,耗费心力把东宫治理得井井有条,东宫自是一派和睦,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孤很感激,也很惭愧。”
  “因国事繁忙,这些年对太子妃多有疏忽,未曾做到曾经的诺言,未曾悉心陪伴,心中无不内疚。”
  “今恰逢太子妃生辰,虽不是整寿,孤也想替太子妃庆生,让太子妃高兴高兴。”
  这话一出口,太子妃的眼眶便红了,下面那么多太子妃嫔,仿佛也感同身受一般,跟着一起低头抹泪。
  可真是夫妻和睦,相敬如宾。
  太子说完话,就该太子妃了:“臣妾谢殿下多年来的信任与宽容,能有殿下这般如意郎君,是臣妾的荣幸也是臣妾幸运。”
  “时光荏苒,一晃竟似二十载匆匆而过,臣妾心中无不感念,还望以后能同殿下携手共度,白头偕老。”
  太子妃这一番话,也实在是真情实意。
  如此说完,夫妻二人相视一笑,道不尽个中深情。
  不管众人心中如何想,嘴里都是:“恭贺太子妃娘娘寿辰大喜,吉祥如意,长寿安康。”
  这一来一回,殿中气氛更是热络。
  众人饮尽杯中酒,太子大手一挥,让宫人上菜。
  姚珍珠正期待地等着今日的宴席,想着一会儿要抓紧时间多用一些,在主位之下的副位上,寿宁公主摇曳起身,眉目严肃。
  李锦昶离她很近,她刚一动,李锦昶的目光就追随而来。
  “寿宁。”他话里有着浓浓的威胁。
  “太子哥哥,”寿宁公主眉目含笑,娉婷看向他,“太子哥哥,皇妹有话要说。”
  李锦昶刚刚还带着温柔笑容的脸,立即沉了下来。
  他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寿宁公主再也不听他一言。
  李锦昶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他咬牙道:“寿宁,今日是你皇嫂大喜的日子,你可莫要不懂规矩。”
  寿宁公主柳叶眉轻轻一挑,挑衅似地扫了一眼太子妃,朱唇轻起,不轻不重地说了句话。
  “正是因皇嫂大喜之日,我才要喜上加喜,让嫂嫂高兴高兴。”
  要见她冥顽不灵,李锦昶瞥了一眼杨连,让他立即派人把寿宁公主“请”出去。
  然而杨连还未来得及动作,就看寿宁公主纤纤玉指一勾,便指向了坐在那愣神的章宜郡主。
  “我来给嫂嫂送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难道不是喜事?”
  ————
  寿宁公主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让人好生诧异。
  被她突然送了个女儿的太子妃似乎都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只愣愣坐在那,瞪大眼睛不说话。
  倒是李锦昶,横眉冷对,怒斥道:“寿宁,你太不懂规矩了,怎可胡言乱语。”wWω.㈤八一㈥0.CòΜ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日子,又是什么地方。”
  寿宁公主猛地回头,那双含着泪的眸子看向了李锦昶。
  他们兄妹二人只相隔数步,明明不过是转瞬距离,可却又天涯咫尺。
  寿宁公主眼眸中的泪终于含不住,看着李锦昶,潸然而下。
  “皇兄,怎会如此对我?”
  李锦昶心中震荡,竟好似被她摄了心魂那般,催促的话语一句都说不出口。
  杨连左看看右看看,急得脑门直出汗。
  寿宁公主脸上挂着泪痕,她就那么看着李锦昶,看着他眼眸中的情绪。
  欢声笑语、音乐歌舞都停了,百禧楼里似一瞬只剩他们兄妹,只剩这一对从小生长在长信宫的故人。
  寿宁公主脸上的泪如冰晶一般滚落,滴滴落在李锦昶心上。
  她哭的时候,同孝慈皇后最像。
  李锦昶就那么被她哭泣地注视着,他没有挪开眼神,也不曾闪躲胆怯,就那么深切地回视着她。
  这一刻,就连风都停了。
  两个人仿佛回到了年幼时,寿宁公主生来便没了母亲,洪恩帝宠爱女儿,却总有无数政事在等他。
  他没那么多心力去关注女儿的成长,可作为兄长的李锦昶,却担起了亦父亦兄的责任。
  可以说,从李长生牙牙学语,再到她蹒跚学步,都有李锦昶陪伴在身边,不离不弃。
  他们在这寂寞深宫里相互扶持,一起长大,情分非比寻常。
  可如今,却在这大殿之上,在众人面前,几乎都要反目成仇。
  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这一瞬间,李锦昶的内心极度挣扎,几乎都要动摇。
  难得的,他的眼眸里带出些许脆弱。
  就这一个眼神,令寿宁公主眼泪汹涌,越发控制不住自己。
  “太子哥哥,你说,我当真是胡言乱语吗?”
  李锦昶听着她如泣如诉的声音,看着他哀婉的眼神,突然哑了嗓子。
  他的沉默,他眼睛里的动摇,给了寿宁公主最后的一丝安慰。
  她低下头,轻轻擦干眼角的泪,再抬头时,又是那个飞扬跋扈的寿宁公主。
  她不再去看李锦昶,反而把目光放到太子妃陈轻稚身上。
  “嫂嫂,对不起,皇妹曾瞒了你一件事。”
  此话一落,李锦昶脸上端着悲伤面容,却猛地攥紧手心,紧张得几乎都要背过气去。
  他紧张,却最终选择相信她,这一次没有多加阻拦,反而放任她继续诉说。
  李长生好似明白了他的想法,瞥了他一眼,淡淡收回目光:“皇兄,长生从小没了娘,是你一直悉心照料,长生才有今日荣华。”
  “此番言说,也是不想看皇兄骨肉离散,不想让皇兄被外人非议,才出此下策,倒是让嫂嫂心中不愉,长生先行同嫂嫂告罪。”
  寿宁公主一来就胡言乱语,然后又看着太子悲伤哭泣,末了擦干眼泪,又对着太子妃言辞恳切。
  整个百禧楼的人都不知道她要唱哪出,却一个比一个看得认真,一个比一个听得仔细。
  普天之下,数万之民,都乱不过一个帝王家。
  寿宁公主说的是近来盛京甚嚣尘上的流言蜚语,不知有什么人背后挑拨,竟说李锦昶不让章宜郡主嫁与太孙为妃,是因为自己看上了花容月貌的外甥女。
  端看那日宫宴时李锦昶的表现,仔细深究,如此揣测倒也在情理之中。
  章宜郡主姓郑,不姓李,已不属同宗。
  虽暗地里会被人诟病,被人议论有不伦之嫌疑,但他若真破釜沉舟,纳外甥女为妃,倒于礼法无碍。
  只是实在不好听罢了。
  这些原本李锦昶都没太在意,时间久了,流言自会不攻自破,但他没想到李长生竟是在意的。
  李锦昶心中再度泛起涟漪。
  是了,长生怎么可能不在意他?
  即便长生成婚之后对那姓郑的小子也是情根深种,但他们的兄妹血缘,却比任何人都亲,比任何人都近。
  郑承嘉永远取代不了他在李长生心中的位置。
  如此一想,李锦昶心中稍安,不再如刚才那般紧绷。
  李长生却好似不知他在紧张,那双漂亮的凤目紧紧看着太子妃,好似一定要看到她惊慌失措的反应。
  陈轻稚却并未如她想象的那般惊诧。
  太子妃娘娘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在悠然的茶香里,她缓缓看向站在那锐利看着她的李长生。
  四目相对,一瞬电闪雷鸣,刀光剑影。
  太子妃柔声道:“公主站的时候有些长了,还不快伺候公主落座?”
  杨连派去的几个小黄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就要上前扶寿宁公主坐下。
  但康嬷嬷却狠狠瞥了他们一眼,不让他们往前多走一步。
  寿宁公主依旧站在桌案前。
  她立于主位之下,却居高临下般地凝视着坐于主位的陈轻稚。
  “嫂子,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太子妃淡笑道:“本宫自然是听见了的,本宫看着嫣儿长大,在本宫心里,嫣儿也自然是本宫的女儿,公主若是当真舍得吧嫣儿送于本宫来养,本宫自然求之不得。”
  这一句话,说得太漂亮了。
  在场众人,有那爱看热闹的,几乎都要给太子妃鼓掌。
  但寿宁公主却不吃太子妃这一套。
  她冷笑出声,道:“太子妃娘娘真是慈母心肠,你喜欢嫣儿自然是最好的,因为……”
  她眼波流转,目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李锦昶。
  “因为嫣儿确实是太子哥哥的亲生女儿。”
  “什么?”
  不知哪位宫妃听到这一句,惊呼出声。
  姚珍珠也瞪大眼睛,努力竖起耳朵,不肯错过任何细枝末节。
  百禧楼刚安静没有片刻,瞬间便又热闹起来。
  议论声此起彼伏,如同蜜蜂一般嗡嗡作响。
  姚珍珠突然想起之前李宿对她的剖白。
  当时李宿对她说,自己并非冷酷之人,他当时犹豫不决,没有立即去救章宜郡主,全因他绝对不可娶她。
  他若是娶了她,才是害了她。
  时间交错,言犹在耳,姚珍珠这一刻福至心灵,所有事情全都想明。
  因有李宿言语在前,姚珍珠几乎没有任何纠结,立即就信了寿宁公主的话。
  章宜郡主的父亲肯定便是太子李锦昶。
  但母亲呢?
  姚珍珠顿时心惊肉跳。
  她下意识看向李宿高大的背影,他就如同一座山,稳稳当当坐在她身前,好似可以给她挡住狂风暴雨。
  曾经的李宿暴戾、残忍、冷酷无情。
  他厌恶宫里的一切,厌恶任何人的碰触,也厌恶本应是至亲的这些人。
  姚珍珠一直以为,他是厌倦纷争,厌倦争执,也厌倦在这宫闱里沉浮。
  却未曾想到,他浑身是刺,却是为了包裹自己最柔软的心。
  所有凶恶的背后,都掩盖着血淋淋的真相。
  就在姚珍珠百转千回,思绪万千时,寿宁公主再度开口。
  “本宫的话还未说完。”
  李锦昶面容淡然,在众人的打量和议论声里一直岿然不动,好似寿宁公主并未说什么大不了的事。
  在他身边,是淡定自若的太子妃。
  仿佛没有任何事能影响这一对天家夫妻,李锦昶自从明白寿宁公主的打算之后,也不再阻拦。
  反而百禧楼里这些议论的人,好像跳梁小丑一般,竟喜欢看人家热闹。
  李长生这一开口,百禧楼就又安静了。
  寿宁公主似乎一直都跟太子妃不对付,现在她这般咄咄逼人,也是直冲太子妃而来。
  陈轻稚却面容淡雅,唇角还勾着浅笑,如同看着不懂事的孩子般,慈祥温柔。
  李长生就看不得她这样。
  她轻声细语道:“想必嫂嫂也知嫣儿的身世吧,嫂嫂对嫣儿如同母亲一般,令本宫深感欣慰,到底是母女情深,这缘分之深,旁人如何能及。”
  陈轻稚被她如此点名,便也不好再装聋作哑。
  她回眸看了一眼李锦昶,目光温柔缱绻,满眼都是情意。
  “殿下从不瞒我,此事我自然早就知晓,也生怕嫣儿在宫外受苦,”陈轻稚轻叹一声,“因此我才对嫣儿百般疼爱,就是因如此。”
  太子妃如此一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这些年太子妃对章宜郡主确实很好,逢年过节都是几重赏赐,也时常把她招入宫中,经常陪伴数日。
  以前,外人以为这是她想要让章宜郡主成为自己的儿媳,后来李端迎娶王妃,并非章宜郡主,外人才熄了这个猜测。
  如今想来,竟是因章宜郡主是太子的亲生女儿。
  倒是让人觉得太子妃慈祥贤惠,让跟颇为赞叹。
  但这两人话里话外,还是没把事情说清楚。
  在太孙弱冠那一日,温溪辞拿着郑承嘉的遗书,口口声声说因知女儿并非亲生,所以便认定长寿公主红杏出墙,给他戴了绿帽子。
  如此想来,一切便都能对上。
  章宜郡主既然是太子殿下的女儿,那便不能是郑承嘉的,她身上无郑家胎记,也在情理之中。
  可无论如何,她们都没说章宜郡主的母亲是谁。
  章宜郡主记在寿宁公主膝下,难道不是寿宁公主亲生不成?
  如此一想,众人皆是心中一惊,后背生寒。
  若真如此,那岂不是……
  岂不是兄妹乱情,霍乱宗室。
  思及此,众人的脸色骤变,再无人兴致勃勃,肆意探究。
  寿宁公主那双凤目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看向李锦昶。
  “太子哥哥,还是由您来说吧,我可说不清楚。”
  李锦昶肩膀一松,彻底卸下心中大石。
  看来,寿宁终究是顾念了两人多年情分,未曾直接把此事全部宣之于众。
  他不应该……
  李锦昶握紧双手,眉目却染上几分痛苦之色。
  “说来惭愧,那是孤年少无知时的一段过往。”
  “若非此番旧事重提,孤实在羞愧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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