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代价

    光线顺着银杯，伴着阿尔弗雷德的虔诚祈祷，缓缓溶解在了空气中，汇做了一团。
    光晕缓缓凝聚，在阿尔弗雷德震惊与真诚的目光，终于是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下一秒，光晕便如同绚烂的烟火一般，炸裂在了空气中。
    与此同时，一阵狂风席卷在了屋内，阿尔弗雷德更是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瞬间笼罩住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角落。
    ...
    远离萨格斯王国的一处群山之中。
    哈克漫步在一个又一个山巅，寻找着合适的仪式地点。
    突然间，一道光晕浮现在了他的眼前，紧随而至的是阿尔弗雷德那虔诚的祈祷与画面。
    “不知身在何处，神秘与强大并存的利威尔先生。
    我......阿尔弗雷德在此祈祷您的名，恳请得到您的回应......”
    画面中的阿尔弗雷德跪倒在地，动作神情比起最虔诚的信徒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就是在这一刻，哈克感受到了自己的锚，似乎出现了一丝丝微不可查的变化。
    “嗯？这是因为有人在向我祷告？？”
    感知着锚受到的那一缕近乎为零的微弱增益，哈克有些严肃的想到。
    原来这就是有人向自己祈祷的效果吗......可自己先前在普雷斯顿的时候，也没有感受到过啊......哈克默默的想到。
    自己的锚在经过了沉睡之后，已经彻底凝固到了极致，几乎可以说是到达了无法更进一步的程度。
    不得不说，自己的正印老大哥——神圣与审判之神还是很不错的，自己先前倒真是误会人家了......
    收起了心里的思绪，哈克将目光投影在了眼前的画面中，自身的光之子途径之力瞬间流淌而出。
    ...
    阿尔弗雷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祈祷，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但这份凝重却不是因为自己的祈祷毫无作用......而是周边的压迫感正逐渐增强，强到了他连呼吸都开始出现了一丝紧促。
    这样的变化也彻底打消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和怀疑，在此之前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利威尔先生是不是一个骗子。
    但从各方面来看，这个可能性并不高，因为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欺骗的价值，而现在周边的变化则再一次说明了对方的强大与神秘。
    这不是他所能够想象的存在。
    空气中的压迫感在数秒之后终于是渐渐稳定了下来，而在阿尔弗雷德身前的木桌上，银杯之中则是开始冒出了缕缕白雾。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银杯之中的露水快速蒸发，当最后一滴露水也化作了白雾的一部分后，白雾凝固了。
    下一瞬，凝固的白雾疯狂涌动，在他的身前汇聚成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起初时，这道身影似乎还有些不习惯，可慢慢的，伴随着身体上的各个部位浮现出正常的颜色之后，阿尔弗雷德的灵魂都开始了震颤。
    白雾竟然直接变成了那位利威尔先生！！
    哈克皱眉感受了一阵目前的“身体”，接着才将目光转向了已经呆愣住了的阿尔弗雷德，语气低沉道。
    “阿尔弗雷德？”
    印象中，对方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哈克依稀对于这个想法前卫的维京人有些印象。
    “利...利威尔先生！？”
    阿尔弗雷德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的神情一阵变化，接着化作了一丝悲痛。
    “我......维京人需要您的帮助！！”
    哈克目光一凝，张口道。
    “维京人......遇到麻烦了？”
    阿尔弗雷德一边清理着脑中的思路，一边组织语言道。
    “撒格逊将军去年出海归来时，带回了一只塞壬......”
    当阿尔弗雷德说出塞壬这个词汇时，几乎是明显的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压迫感再次出现了增强，可他还是咬着牙继续道。
    “那只名叫艾琳娜的塞壬，正在吞噬着维京人的秩序，她是真正的海之恶魔，勾魂的使者......
    威塞克斯的诸位加尔，包括大领主在内，根本没有人在意维京人民，如果任由那只塞壬继续主导拉卡莱拉的政权，维京人民将暗无天日......”
    哈克安静的听着对方对于艾琳娜的描述，脸上的神情平静无比。
    对于艾琳娜，哈克自然没有忘记，这只由他亲手救下的塞壬，没有按照原定的轨迹，被维京人绑在火刑架上处以极刑。
    相反，对方在失去了血脉的能力之后，却不知道通过了什么样的方式，成功成为了维京人的英雄——弗雷加尔的妻子。
    虽然艾琳娜的确长相绝美，但哈克不认为维京人的传奇会是一个只注重外表的肤浅之人。
    更重要的是，撒格逊曾经明确表示过，弗雷需要艾琳娜这只塞壬的血来治病，那么现在艾琳娜还活着，弗雷的病该怎么办？
    而在听到阿尔弗雷德近半年来都被关押在地牢深处之后，哈克也终于了解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
    “你想要怎样的帮助？”
    哈克声音平静道：“任何帮助都是需要代价的......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阿尔弗雷德脸上的悲愤缓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决。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够亲手杀掉那只塞壬！”
    哈克点点头，感知着对方已经成为了途径者之后的体质，想了想后沉声道。
    “你已经成为了途径者，我可以为你提供后续的仪式材料，那么......你愿意付出的‘任何代价’，又能够到什么地步呢？”
    阿尔弗雷德微微低下了头，声音决绝无比。
    “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哈克满意道：“我不需要你的命，用生命与灵魂作为交易代价的往往都是恶魔。”
    空气中的力量波动再次缓缓涌动，金灿灿的光线之下，哈克白雾构成的身体再次褪去了应有的色彩，化作了白茫茫一片。
    “半月后，我会派人前来联系你，记住你说的话，杀了那只塞壬......”
    阿尔弗雷德微微一愣，还未反应过来，身前的白色身影已经开始了快速消散。
    “那我......可以为您做些什么？”阿尔弗雷德近乎急切的呼喊出声。
    “以后你会知道的......”哈克的声音依旧飘渺而虚幻。
    在阿尔弗雷德呆滞的表情中，哈克的声音飘荡在屋内，经久不息。
    直到十多分钟之后，周围的一切都彻底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阿尔弗雷德才终于清醒了过来，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跪姿，他在起身时身子还踉跄了一下。
    双拳无声的握紧，眼中充满了熊熊火焰的阿尔弗雷德深吸了几口气后，才平复了自己略显激动的情绪，重新将银杯收起，放入了宝箱中。
    阳光折射进了屋内，照在他宽阔的后背上，绘成了一副深沉的背影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