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仪式

    哈克听着皮尔斯的宣言，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触。
    事实上，他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为对方心里种下了一颗名为亲切的种子之外，就再也没有灌输过任何感情、想法给对方。
    所有的选择，都是皮尔斯自己选出来的，他没有去干涉。
    所以现在，即便是恢复了所有记忆，且知道了一切的皮尔斯再次做出这种选择时，他也没有太多的惊讶。
    一切都是这样的理所当然，水到渠成。
    恢复了记忆的皮尔斯变得沉默了许多，安静的站在那里。
    哈克的表情异常平静，抬起手掌，虚按了下去。
    空气中浮现一道金光熠熠的宏伟大门，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前。
    “走进去。”哈克淡淡道。
    皮尔斯没有开口，而是用实际行动作出了回应。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脸上带着一丝向往与憧憬的神色，毅然决然的走向了这扇新世界的大门。
    皮尔斯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害怕，平静的如同一个......即将奔赴战场，光荣献身的无畏战士。
    直到皮尔斯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金色大门中，哈克才跟着走了进去。
    光芒笼罩了他的全身，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当这抹光芒散去时，他已经来到了一个偏僻而又荒凉的小岛上。
    皮尔斯站在海边，望着眼前骤然出现的一切，犹豫着看向了哈克。
    “仪式已经准备好，我需要再次提醒你，想要成为一名途经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哈克指向了海滩旁的一个巨大符阵，上面镶刻着皮尔斯没有见过的诡异符文。
    符阵的四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有彩色的珍珠，黑色的玛瑙，也有类似野兽的残骸，古老的器皿。
    而在仪式符阵的正中央位置，摆放了三个圆盘，上面分别是一本充满了古朴气息的书籍，一根有些锈蚀了的金属断臂，以及一瓶红色的未知液体。
    三个圆盘如众星拱月一般，将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钢块包围在了其中，此时在海边阳光的折射下，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是名为改造者途经的一项仪式，我对于这一途径知道的并不多，能够给到的帮助也极为有限。”
    说到这里，哈克再次提醒道。
    “通常来说，一个普通人想要开启神之阶梯，一般是从途经九开始的，可惜的是，我的手上只有一份途经八的特质，所以你必须直接跳过途经九。
    这对于你来说，难度是几何线数的提升，你，可想好了？”
    皮尔斯看着眼前的仪式，身体无声的颤栗着，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他几乎是在哈克刚一问完的那个瞬间，就已经做出了回应。
    “我，一定会成为途经者，一定会！！”
    哈克点了点头，对着他道：“过去，对着仪式虔诚的祈祷，按照仪式上书写的经文。”
    皮尔斯深吸口气，走到了仪式边，立即看到了刻在仪式最下方的那一篇经文。
    他先是认真的在心里诵读了一遍之后，才表情严峻的开口吟唱道。
    “当知识的光辉铺满大地，当机械的足迹遍布人间。
    伟大的知识与机械之神，您虔诚的信徒在此祈祷......
    那扇通向真理的大门，请为我指引迷途的港湾......”
    哈克默默的看着皮尔斯的祈祷，身体四周焕发出了一片片古神文，阿德罗西的金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肆意的打着转。
    仪式中央，大量的极品开始消散，归为一缕缕白烟，飘向了天空。
    三个装有仪式祭品的圆盘内，似沸腾了一般，纷纷漂浮而起，四周散发着金属色泽的熊熊火焰。
    仪式正中央，那枚罗兰死后遗留下的改造者特质，渐渐融化，化作了一条熙熙流淌的黑色铁水，流向了整座仪式符阵。
    皮尔斯看着眼前的异变，呼吸越发沉重，四周隐隐压向他的恐怖气流让他有些无措。
    哈克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对着天空中若隐若现的那片乌云，无声一笑。
    他霍然抬手，《浮士德》现于他的身前，他小心的翻开了书本，一道道古神文漂浮而出，将皮尔斯团团笼罩。
    与此同时，一道紫色雷霆轰然坠落，降临在了仪式表层，却没有为仪式带来任何的损坏，更像是为了催促一般。
    电流四散崩逸，来到了皮尔斯的身前，浮于他身体四周的古神文纷纷化作了坚实的盾墙，将这一切彻底隔离。
    嘶啦...嘶啦......
    电芒四射，火星炸裂，面对着如磐石般的古神文盾墙，恐怖的电流一次又一次溃散，但很快便再次卷土重来，虽然这一切并没有为这面坚不可摧的盾墙带来任何威胁。
    皮尔斯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恐惧，那种源于对未知的茫然，让他在面对眼前只有几厘米的恐怖现象时，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一道轻快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边。
    “不用担心，继续祈祷。”
    心里的浮躁、畏惧瞬间消散，皮尔斯猛地咬牙，硬着头皮开始继续祈祷。
    电流最终归于平歇，没有了后续支持，很快一切就恢复了正常。
    仪式上，符阵的四周此时已填满了改造者特质融化后的铁水，整座仪式骤然大亮。
    皮尔斯的身体虚浮飘起，他一脸震惊、却又无法阻挡的，被迫飞进了仪式正中央，原先摆放特质的位置处。
    就在他警惕的看着四周的符阵时，突然间，他的脑海中莫名出现了一幕幕画面，一道道复杂的公式，将他的意识彻底拉入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
    在皮尔斯被迫飞向了仪式时，他身体上的古神文便已重新飞回了哈克手中的《浮士德》中。
    看着眼前的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哈克默默的将手里的书籍，身前的金币，重新收了起来。
    看来，知识与机械之神果然是不怎么关注人类世界的，自己这么近距离的观看仪式过程，对方也没有一点反应。
    当然了，这与他的防护工作没少做也有着重大关系，不然恐怕此时降下的就不只是一道雷霆了。
    但这却是个好消息，自己的伪装有很大效果，对于后面的行动也是十分有利。
    起码，之后再和人动起手来，不用担心一不注意就被追查到了啊。
    嗯，气息还是要再隐藏的深一些，那样就更保险了。
    仪式持续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在哈克默然的目光中，皮尔斯几次险些都成为了仪式的失败品，好在这个年轻人心中的韧性，确实是非同一般。
    当一个人心中有了为之奋斗的信念时，他将无比强大。
    ...
    皮尔斯在自己的意识中，又一次逼退了想要吞没他的恐怖机械怪物，这已经是他逼退的不知第几个怪物了。
    心力交瘁，大脑酸胀，皮尔斯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是否还能坚持完整个仪式......
    一片蔚蓝的意识海洋带着滚滚波涛，浮现在他的意识之中，眼前的一切，终于消散了。
    大海，蓝天，克克先生......再次睁开眼来，皮尔斯感觉自己的大脑中，那道意识海洋越发的清晰了。
    身体与精神的疲惫并没有打消他心中突然涌现的兴奋与激动，他满含热泪的对着远处的那个男人，沙哑着声音道。
    “我，成功了？”
    “你成功了。”哈克为眼前的皮尔斯默默鼓了鼓掌。
    “谢谢......”
    皮尔斯感激的说道，接着，他的眼前再次一片黑暗。
    一道金光汇聚成了小金人“哈克”，将皮尔斯默默抱起。
    哈克扫了眼地上已经化为一地废墟的仪式，挥了挥手，一切随着温热的海风，消散在了这座小岛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