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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4章 萧安宇篇

一胎两宝:萧少的逃跑娇妻 花开缓缓 5017 Aug 6, 2021 6:10:4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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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念你入骨
    ——
    季云淮的本意当然不是让她站军姿,只是换掉湿的衣服图个方便。
    哪料小姑娘还挺自觉,一转过去,背挺得笔直,一动不动的。
    如果薄幸月算是惩罚的对象,那这可能是他头一次对面前的人没有一丁点儿办法。
    薄幸月好一会儿没说话,贝齿轻咬,湿润泛红的唇瓣立刻留下了个牙印。
    只要她现在转过身,立刻就能对视上男人幽幽的视线。
    薄幸月瓮声瓮气地问:“什么处罚?”
    “如果是未经允许抱你的惩罚,我认了。”
    她补充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转过身来,模样坦荡又不计后果。
    其实做那般亲密的动作时,薄幸月并没有多想。
    她只是不想看到季云淮一声不吭地闷在心里难受,哪怕能哄哄他,起码也是一种宽慰的方式。
    季云淮略微垂眸,意有所指:“先欠着。”
    也不早说……
    薄幸月立刻松散下来,拿手锤了锤酸疼的膝盖。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凑过去抱上的那一刹那,季云淮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心闷气燥。
    考取军校后,“季云淮”这个名字似乎就是校内的标杆。
    后来也来到过北疆历练,大漠荒雪,他跟许许多多的战士共同坚守着边境线。
    青山红旗,未曾更改。
    饶是这么几年,他的自制力早就磨炼得坚不可摧。
    也只有在薄幸月面前,季云淮对自己的自制力才会展露出毫无信心甚至节节败退的状态。
    他绑好军靴鞋带,走到她身前,回头望了眼:“走吧,我送你回去。”
    再在原处多待一秒钟,他怕自己先控制不住。
    帐篷里还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挂绳上晾晒着他的短袖和军裤。
    薄幸月收回视线,嗓音勾人,渗了蜜一般:“队长……我刚刚站得累了,走得会很慢。”
    季云淮的侧脸轮廓黯淡,遮不住面容的冷峻。
    他虽然没应声,但后来果然把步伐速度放得很慢。
    北疆没下雨的夜晚是能看到星星的,四周更加安静了。
    抬头仰望,深蓝色丝绒般的天空编织着亮钻般闪烁的星辰。
    时不时有运送物资的后勤人员经过,压下轻轻的交谈声。
    远离城市的喧嚣,北疆跟江城完全是天壤之别。
    可是也就在这里,薄幸月心头发颤,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一天舍不得离开这片土地。
    两人走到医疗中心门口,里面灯火通明,跟陀螺一样从未停止运转。
    总算见季云淮过来,盛启洲一路小跑,打了个报告:“季队,西南那边需要增援……”
    “好。”
    他匆匆走开,徒留一个飒然的背影。
    他们只有投入更多的精力到救援中,吴向明所做的努力才算是没有白费。
    薄幸月鼻尖一酸,又努力压下心头的酸涩,双手抄兜,一步一步走到医疗中心的大厅里。
    戚嘉禾靠在就诊台旁边写病历,见她回来,递过去一杯温水:“月亮,那两个橘子我给几个小朋友分了。”
    “嗯好。”喝完温水,喉头滋润许多,她将情绪埋进心底,又过去查了一次房。
    幸好有故事书看,那些福利院小朋友的情绪较一开始被送过来时稳定了许多。
    薄幸月的唇角挂上一抹温和的笑意,却在临走前被小男孩拽住了白大褂的衣角。
    灯光朦胧,小男孩睁开眼,清脆的嗓音里满是坚定:“姐姐,我长大了,也要来保护你们。”
    现在是你们保护我,但我很快会长大,很快就能来保护你们了。
    薄幸月露出欣然的神情,替他合上书本,答应说:“好啊。”
    查完房出来时,薄幸月才听见同事们的议论。
    戚嘉禾把病历本搁在一边,表情不容乐观:“张主任倒在手术台上了,现在人进了ICU,还不知道抢救情况怎么样。”
    薄幸月攥着指尖,亦然深吸了一口气。
    张主任是院内的顶梁柱,人是倒下了,但病人的手术着实耽搁不起,谁缩短自身的休息时间,愿意顶上去又是另外一码事。
    众人商量之际,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顶上去。”薄幸月调整好情绪,掩盖掉浑身的疲惫。
    她微抬下颌,目光干净坦然:“嘉禾姐,麻烦你给我做一助了。”
    戚嘉禾知道这是薄幸月相信自己的一种表现,勾唇笑了笑,迎回去的视线同样充斥着浓烈的信任。
    一台手术做完,薄幸月只感觉全身上下黏腻不堪,原本就酸疼的腿现在一挪动更是没什么知觉。
    戚嘉禾也累得不行,洗干净手后,直接躺在了临时休息间的一张行军床上。
    她由衷地感叹了句:“等这次救援结束,回江城后,我肯定要休个假。”
    幸好手术很成功,出来时,同事们告知说张主任还没转醒,但身体状况基本稳定下来。
    如果等他醒来,肯定会很欣然于她们的表现的。
    等薄幸月洗漱完,戚嘉禾早就躺在行军床上睡下来,不忘迷迷糊糊交待说:“月亮,你明早起来的时候也叫我一声。”
    北疆的天色泛起鱼肚白时,薄幸月就转了醒。
    她蹑手蹑脚掀开被子,换上干净的白大褂。
    怕戚嘉禾辛苦,她就主动建议人事调动那边派自己去灾区中心,留戚嘉禾在医疗中心能多歇息会儿。
    忙起来又是一整天。
    在灾区,生命的责任重于泰山。
    薄幸月看着那些救援的官兵组成“人墙”,心中又是一阵无声激荡。
    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冲锋与牺牲每天都在上演。
    另一边,救援工作陷入持续的白热化阶段。
    几个洪水的泛滥点被堵住,灾区的景象落在人眼底只能用满目疮痍来形容。
    不敢相信,前些天还安逸的城镇,被洪水一冲垮,只剩下随时可见的漂浮物。
    季云淮率队去到地形更崎岖的山林,开始搜救前,他用目光扫过每一张坚毅的面孔,叮嘱道:“都别掉队。”
    盛启洲当然明白这话的份量又多重。
    都是一个队里并肩作战的,季云淮口头上没说什么,但骨子里的重情重义磨灭不掉。
    一直到傍晚,搜救到的五个伤员全部送往医疗中心。
    他们特勤一队也算是迎来了交接班。
    小雨淅沥,队里所有人穿梭在泥泞不平的山路上,眼前的景象也像是被折射得雾霭不清。
    回到大本营时,季云淮眉心微蹙,在帐篷内摸出烟盒,慢条斯理点了根烟。
    盛启洲正好进来换衣服,脱下湿透的短袖,用毛巾擦完脸,又瞥向他胳膊处的伤口,提醒说:“队长,你得再去医院一趟,要不然伤口恐怕会感染发炎。”
    猩红的光明明灭灭,烟雾吞吐,季云淮压抑着轻微的咳嗽声,隔着青烟,不紧不慢道:“还行,撑得住。”
    “别。”盛启洲见他这样就来气,咂舌说,“就算是为了见薄医生,你也得去再包扎下吧。”
    季云淮捻灭烟蒂,混沌的意识在此刻迎来片刻清醒。
    他屏着气息,笑骂了声:“就你小子懂。”
    大本营离医疗中心就几步路,但这段距离仿佛成为最近几天走过的最艰难的路段。
    身体疲惫的信号释放好多次了,全靠他的意志力强撑着。
    季云淮走到就诊台旁边,接见他的还是前两天那个小护士。
    小护士扭头喊道:“戚医生,这边有军人受伤了。”
    戚嘉禾慌里慌张赶过来,一看是季云淮,喉头发堵,下意识跟他解释说,“月亮还没回来,我先给你把伤口处理了。”
    季云淮下颌稍敛,听着她的话,不置可否。
    戚嘉禾保持一贯的专业态度,建议道:“伤口感染发炎很容易引起发烧,你先查个体温。”
    “好,麻烦你了。”此刻的季云淮神情很淡,目光凝沉,对他人的接触是不用说就能感受到的疏离与冷淡。
    明显与他跟薄幸月待在一起的那股子气场不同。
    体温计一查,戚嘉禾垂眸看了眼温度,显示的是三十八度五,必须得挂水打针的程度。
    季云淮居然还能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什么都没吐露。
    也难怪前些时段连她都没能看出两人间的端倪。
    “季队,你过去那边坐会儿,退完烧就好了。”戚嘉禾戴上口罩,准备给他备药打针。
    ……
    结束了一天在外的救援,薄幸月回到医疗中心,眼皮都快黏到一起。
    见薄幸月迈着沉重的步子回来,戚嘉禾停下正在写病历本的笔,出声说,“月亮,我给你拿了碗姜汤,好歹驱驱寒,免得生病了。”
    薄幸月笑着接过:“好。”
    姜汤入口,即使有点儿呛口,但着实让身体回暖不少。
    “哦对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季队?”戚嘉禾坐在就诊台旁,撑着手肘,目光闪烁。
    “季云淮……”
    薄幸月顿了顿,有一瞬间的停滞,清清嗓子问,“他怎么了?”
    戚嘉禾应声说:“我刚给他打完针,应该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
    薄幸月抿着唇,喉头被灼得发疼,半个字都没说出口。
    戚嘉禾啧啧两声,关切中长叹一口气:“每天救援这么辛苦,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啊……”
    “外面还有姜汤吗?”薄幸月眉间蹙着,还没坐下,就已经要往外走了。
    戚嘉禾摇手指了下,嘴角噙着一丝很淡的笑意:“有,就在救助点可以领。”
    她不免在心中唏嘘,这两人可真是能别扭的……
    挂水的这段时间里,季云淮本来是半阖着眼休息。
    可身体松懈下来后,意识也被不清醒的梦境拖曳着,能听见外界的走动和交谈声,却困倦得掀不开眼皮。
    在一个个纷繁的梦境里,他仿佛透过现在回溯到以前的时光。
    手术室外,少年穿着单薄的校服,低眉敛目,额前的碎发遮住漆黑绝望的双眸。
    只消一眼,便能知道他此刻的拮据。
    医生说母亲的病在一轮又一轮的透析后只能换肾,而对当时只有十七岁的少年来说,面临的将是高昂的手术费。
    他的喉头像卡着砂石,眼眶尽红,几乎是在祈求:“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医生的嗓音冰凉入骨:“如果不换肾,或者找不到合适的肾/源,你母亲的寿命……”
    那时候,他连一丝光都看不见。
    在最无能无力的年纪,生活永远在把他往地狱拖拽,万劫不复。
    ……
    没隔几分钟,薄幸月又拿了一碗姜汤进来。
    季云淮睡着的样子跟少年时期很像,静默又规矩。
    男人靠在椅背上,唇线绷直,长腿敞着,似是地方太小,无处安放。
    凑过去时,她能听到他发沉的呼吸声,鼻息间尽数是扑面而来的凛冽气息。
    还没等薄幸月叫醒他,季云淮已经凭借军营中练就起来的反应能力醒过来,警觉地握住她的手腕。
    哪怕是之前在北疆,出任务时睡在帐篷里,他也能保持绝对的清醒与理智,迅速分辨声音的方位。
    薄幸月心头发颤,拿着的那碗姜汤差点泼洒出去。
    一抬眸,她便看向那双乌黑深邃的眼,如同一汪深渊,压抑着克制的情绪。
    季云淮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力道,温热的温度残留在指腹。
    “我来给病号送姜汤。”她脸上的神色是一贯的不驯,扶稳盛满姜汤的碗后,递到他空闲的右手边。
    兴许是生病了的原因,他回话时声音微哑:“谢谢。”
    薄幸月站在他面前,殷红的唇沾染着些许水渍,话音温软:“你伤口感染发炎了,还是尽量等恢复好了再投入救援中,今晚我就在这里值班,需要什么可以随时找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来昨天给小朋友们查房时,小男孩说的那一句——
    “等我长大了,就换我保护你们。”
    季云淮眼神晦暗,眉目孤冷,看不出来是在思索什么。
    “你在医院就是我的病人,你要相信,我也能保护你的。”她眉眼弯弯,眼尾上翘,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笃定和轻松。
    季云淮端起那碗姜汤喝完,不一会儿,身体的发热感很是明显。
    在薄幸月转过身回到就诊台时,他才扯着唇角,胸腔震颤,笑意不甚明朗。
    他的两瓶药快挂完了,拔完针后,季云淮没有停留,直愣愣往外走。
    夜色浓稠,迎着呼啸的寒风,薄幸月在水池边碰到了方一朗。
    方一朗摘下眼镜,眼底有浓重的黛色,见到是她,眼眸才明亮起来:“薄医生——”
    其实他挺想学着戚嘉禾喊她月亮,但又压下心头的心思,想着先用礼貌的方式让她不反感再说。
    薄幸月挽起白大褂的袖子,白皙的手腕处除了一道红痕,还有很明显的划痕伤,也不知道在白天的救援中怎么弄到的。
    对一个外科医生来说,手绝对是最重要的存在。
    方一朗舔舔干涸的唇,心疼地问:“你手受伤了吗?”
    说罢,差点握上她的手腕。
    薄幸月无声无息往后退了一步,拒绝道:“小伤而已,太晚了,方医生先去忙吧。”
    方一朗尴尬一笑,到底没说什么:“你要是需要,我那边有恢复的药膏。”
    而后,薄幸月俯身,在水池边洗了把脸。
    水珠顺着雪白的脖颈一路蜿蜒而下,埋没在锁骨处,再往下就消失不见了。
    月色冷淡,照耀下来,只能看见那两道锁骨似月牙,水珠挂在上面,欲落未落。
    季云淮当然看见了方一朗走过去的那一幕。
    他神色沉沉,身姿挺拔利落,寒风中,军装加身,依旧像一棵矗立的青松。
    男人手臂线条绷紧,青筋浮现。
    渐渐地,理智在瓦解,最后悄声无息地崩塌。
    跟方一朗擦肩而过时,季云淮的眸色闪过暴雨般的阴沉狠戾,蛮横中的狂野劲儿收敛不住,“别碰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方一朗愣神,许是被这般凛然的气场震慑住,光是看着他拧着眉头走过去。
    身边没有人了,夜晚的小雨垂落在肩头。
    薄幸月甩干手上的水渍,不待反应,人已经被强势的力道圈过去。
    是熟悉的冷杉香味。
    骨节分明的指节堪堪覆住她漂亮的眼眸,她的视线随之全然暗了下来。
    不要让她看到。
    他的卑劣。
    他的妄想。
    以及,他的情动。
    ……
    薄幸月的心跳卡在嗓子眼里。
    “季云淮……”她喊他的名字,娇俏也勾连起他心底最执念的渴望。
    锁骨处传来一阵异样感,饶是再迟钝,也明了是他咬了过来。
    牙齿磕在锁骨处,先是疼痛,后来则是铺天盖地的酥麻感。
    拂过耳边的气息温热,他声线缱绻,让人几乎丧失抵抗力,“欠着的惩罚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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