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2章 进入五行天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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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灵者之刺抱起风灵，飞身跳出了大厦，几个纵跃，消失在远方。不远处的天空中，飞来了一只鹰，她迎着它跳了过去。
　　而她走后，卡洛斯则冷笑着看着地上的江流月，如同看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过不多时，她便悠然醒转。双眼迷糊之间，突然看见卡洛斯，顿时清醒了。
　　“卡……卡洛斯大人……”
　　本是高兴的语调，可是在卡洛斯那满含严酷的眼神注视下，她的声音愈来愈小。
　　“江流月。”卡洛斯淡淡的说道。“你未满一岁之时，我将你收养。供你吃穿，供你读书，教你一身本领。是也不是？”
　　“是！”江流月咬着嘴唇说。
　　眼见卡洛斯这幅态势，她已经猜到了他兴师问罪的理由。
　　“你十三岁那年，皇帝亲自召见，赐你‘灵者之刺’封号，让你荣列太阳的十二使徒之席，是也不是？”
　　“是！”江流月硬着头皮答道。
　　“那我便奇了怪了。”卡洛斯冷笑着说道，“我们于战火之中救了你，教你读书，教你做人。你却为什么背叛了我们？”
　　“我没有背叛！”江流月抬起头，争辩道。
　　“你没有背叛？好个没有背叛。皇帝陛下让你来弗多做什么来着？”
　　“寻找冯庆山后人。”
　　“你找到了吗？”
　　“他死了！”江流月面不改色地说。“陛下叫我融入这边，暂且潜伏。我照做了。”
　　“你照做了。呵呵呵，好一个照做了！”卡洛斯哈哈大笑，忽然质问道：“那你为却要替冯行和隐瞒，知情不报？”
　　江流月后退一步，心里咯噔一声。
　　虽说她早有预感，但当真的听见“冯行和”三个字的时候，她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在如今，NP市的能力者已经去其七八的情况下，十二使徒已经不难潜入这边。
　　一旦他们知道了风星河的真实身份，等待他的将是光之六使徒无休止的破袭。
　　她情不自禁地为他担心起来，却又不知道，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解决。
　　见状，卡洛斯佯装叹了口气，说道：“冯行和是那位冯庆山将军的儿子。而冯庆山，是弗多唯一的长城。现在这座长城被他们自己玩废了，弗多与帝国之间，将再无任何威胁。难道你没有看到吗？这里的民众均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看不到神的光辉，他们听不到神的声音！”
　　江流月咬着嘴唇，轻轻后退了一步。她看着卡洛斯的眼睛，却没有说话。
　　“水深火热？真的是这样吗？”她心中想道。“我在来到弗多以前，听说这里贫穷、落后，荒芜。但是，这究竟是真的吗？”
　　她想起了第一天来到机场的时候，打不到出租的事情。在这边生活的时间之中，她已经逐渐地忘记了最初的初衷。现在被卡洛斯再提起来，她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他们交代给自己的那些话给忘了。
　　让神的光辉撒遍帕多行星，让水深火热的人们脱离苦海？
　　相比之下，她觉得尼斯南图帝国的人们，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敢在卡洛斯面前把这些话说出口。
　　可是，她的沉默，还是暴露了一点自己内心的想法。
　　卡洛斯的眼睛，逐渐地眯缝起来。他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你在弗多受到的思想荼毒，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当初我真不该把你送到这边来。”
　　“我没有。”江流月紧咬着银牙，矢口否认。“我没有背叛，我也没有受到荼毒。我还保留着对帝国的忠诚。我不会去做对祖国不利的事情。”
　　“是么？”卡洛斯冷笑一声，“口说无凭。你也知道，我们的规矩。在异国工作，若要证明自己没有背叛，那就用实际行动去证明自己的忠心。而证明自己的忠心只有一个途径。”
　　“那就是完成任务。”他肃然一指身后的平台，说道：“5天之后的这个时间，我要求你把冯行和带到这里来见我。我要求必须是活人，并且必须是本人。5天的时间足够宽裕，所以我不希望你再找借口推脱。除非，你打算背叛帝国。”
　　江流月默然。她点了点头。
　　“你走罢。”卡洛斯挥了挥袖子。“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
　　第二天上午，金玉屋中，一楼大厅正在重新装修，风星河则坐在后院的石凳上，垂着头，久久不语。
　　吕文杰和卿青子都在医院，风灵和江流月被人捉走了。
　　而梁峰，这个人则是令风星河最气的。
　　因为，根据老乞丐李斯特悄悄透露给他的消息，梁峰很有可能，是王进安议员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这时候，他忽然回过味儿来。以梁峰的人脉和能力，不可能混成流落街头的地步。但凡有几个钱去做做生意，现在可能名下都有一条街了。
　　而且，这样一个有能耐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一点怨言都没有？明显有鬼！
　　他还想起来，那次在时代精神广场纪念碑前遭遇列炎的时候，梁峰很早就赶到了现场。而且文泰莱也是梁峰喊过来的。当时他也没有来得及怀疑，这两个人究竟有什么关系。
　　他是深知文警官的性格，那真的是宁直不屈。如果他答应过的事情，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会完成。可如果是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就算是砍了他，他也不会去做。
　　想必，王进安议员正是因为无法从文警官的渠道监视他，才另外派了个梁峰过来盯梢。
　　他又想起了那一封信，现在想想那分明就是梁峰和王进安议员传统好的，怪不得梁峰提前就通知他去邮局取那封信。
　　一时间，他竟感觉自己落难的时候只剩下孤身一人，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门口车声响起，随后不久，一位老者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穿过金玉屋的门厅，来到了后院。
　　风星河抬起头，看到那苍老的面孔，不禁叫道：“樊先生！”
　　来者正是金玉屋的主人，樊老先生。
　　后者只是被达者之刺敲晕了而已，在第二次战斗发生之前就被送到了救护车上，也因此逃过一劫。
　　他并没有受什么伤，所以在生命体征稳定，并且苏醒以后，他和医生沟通了一下，办理了提前出院的手续，就到这边来了。
　　樊老先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一直以来，他都没有真正的介入风星河的生活之中，仿佛一个透明人房东。他既看不见能力，也感知不到能力现象，一直以来只能从电视上，还有风星河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这世界上还有着“格拉维瑞斯能力”这样一种力量。
　　可是，就在昨天，陇北路发生的那一起案件被媒体报道之后，格拉维瑞斯能力这一词语，再度为公众所熟知。
　　樊老先生走到了风星河的身旁，撑着拐杖，坐到了他旁边的石墩上。
　　“小风啊。我看媒体报道了。昨天街上来了个恐怖分子，造成了十二人受伤一人死亡。我还看监控，他们来到店里大闹了一场，把你的妹妹，还有那位江流月小姑娘给绑架走了。”
　　“嗯。”风星河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泪水竟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来。
　　“樊先生，我……我……”
　　他哽咽了。那种无力感，是难以形容的。幸福的生活持续了不到一星期，突如其来的变故就把他打入地狱。而且，他到现在为止，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不知道风灵的方位，也不知道江流月的方位。他连营救，都没有办法营救，只能寄希望于警署的追查。
　　就在刚刚，文警官已经带人来过这里，进行过取证了。只不过，他说敌人的手法很巧妙，在战斗中破坏了一切可以追踪的痕迹和线索。所以，他恐怕也无能为力，只能派出警力，在周边地区盲目地搜索。
　　可是，无论是他还是风星河都知道，要靠身为普通人的警察们找到被能力者雪藏起来的少女们，实在是太难了！
　　樊老先生叹了口气，说：“有时候，人总有经历低谷的时候。尤其是从如日中天到跌落神坛，再到众叛亲离，一无所有。难以忍受的并不是多么大的打击，而是落差。”
　　风星河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樊老先生又说：“看你的样子，似乎是遇到了无法解决困难。也罢，我本想历练历练你的，但看这状况，若是放任你不管，恐怕你就要被彻底打垮了。”
　　“是啊。”风星河苦笑道。“我经营了快五年，从白手起家，到现在好不容易毕业。眼看就要过上幸福平静的日子了，可就在这个当口，我妹妹被人绑架了。偌大的NP市，我却如何找的回她啊……”
　　“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妹妹，应该是被那些所谓的‘能力者’捉走的，对吗？”樊老先生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平静却又笃定，“否则的话，警方就能把你妹妹找回来了。”
　　“对，不错。”风星河带着哭腔，点了点头。
　　“孩子。你需要帮助。”樊老先生笑了笑。
　　他撸起袖子，说道：“我从一开始，便打定主意想要你继承我的一切，可你却拒绝了我。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天下没有白给的午餐。不错！若是想要继承我的一切，那你也得负担起我的仇恨！”
　　风星河愕然抬起头，樊老先生的话，有些突然，令他摸不着头脑。
　　只见樊老先生，从怀中拿出了一只小小的盒子，说道：“你想要从能力者手上讨回你的妹妹，金钱、人脉，强大的能力者朋友。这三样，一个都不能少。而我则可以给你一切。”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只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只铂金手镯。
　　“我有一位擅长追踪的朋友，是一名强大的能力者。只要你带着此信物，到北钟楼上，用它撞击那口古钟三下，半刻钟之后他自会过来见你。而他，必然能够帮你找到妹妹的方位。”
　　风星河伸手欲接，不料樊老先生挡开了他的手。
　　“但我警告你。这只手镯，一旦接了，也就意味着你同意做我的继承人了。我死后，将把我的一切都传给你，也包括我的仇怨。这将会让你麻烦无穷。你真的要想好了再行动！”
　　“我不怕麻烦。”风星河毫不犹豫地接过了盒子。在他心里，什么麻烦也比不上妹妹重要。“但只求您告诉我，是什么麻烦，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你见到了我那个朋友，他自然会告诉你是什么麻烦。去吧，北钟楼离这里有四十多公里远，现在出发，傍晚七点才能到。”
　　他用拐杖，推着风星河的后背，催促他赶快离去。
　　风星河走出了门，来到院子里，打开摩托车。
　　油表上的数字已经快要归零了，他检查了一下，叹了口气。
　　最近的加油站在三公里外，而油表已经归零，剩余的油，怕是只能跑一公里半左右了。
　　他有些发愁，要把如此沉重的摩托推行一里地实在是不容易。可昨天他寻妹心切，跑了那么远的路，又忘记了加油，只能自食恶果。
　　就在他叹气的时候，忽然却觉得一阵没来由的心悸。他猛一抬头。发现江流月，竟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少女眼睛里含着泪水，深情地望着他。
　　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不是灵者之刺吧？”
　　回答他的，是一道“赤钢”的斩击，嗡地截断了他身旁的扫帚杆。
　　风星河微微一楞，下一刻，他与她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虽然仅仅分隔了一天，却如同生离死别。从风星河去车站接吕文杰回来，到现在再次见面，二人都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你……”风星河的嘴唇微张，想要说着问候或者安慰的话，两片嘴唇却如同粘在了一起，怎么也张不开。
　　少女趴在他的怀里，身体不止地颤抖，心底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当帝国的命令，与自己的心上人之间发生了不可调和的冲突，就连江流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
　　可是，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待在他的身边了。
　　此时此刻，风星河的身份已经败露，帝国的使徒随时能够来到弗多长驱直入，将他抓走。
　　对他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立刻离开这里，到梨马联邦，或者艾米莉卡大陆去，改头换面，隐姓埋名，重新做人。
　　她深知自己不能跟在他身边，因为她知道就像一个追踪器，帝国总有办法找到她。
　　风星河紧紧地搂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
　　江流月抬起头，刚想说：“我是来到别的。”
　　然而风星河却说：“我要去救妹妹。”
　　“怎么救？”江流月呜咽着问。她知道，如果风灵没有救出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自己逃走的。
　　“樊老先生有位朋友，能力是‘追踪’。我能让他帮我找到我的妹妹。”
　　“不，不太可能……”江流月摇了摇头。“绑走你妹妹的人，是太阳的十二使徒中的达者之刺。我与他交手了，完败。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知道。吕文杰也败给了他。他比CLUB的冰玄、金言，甚至殷更平，更加难缠！”
　　江流月咬着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忽然对风星河说：“我有办法，帮你救出你的妹妹。只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吧，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
　　“那好。救出风灵以后，你带着妹妹，拿着温姐姐通过吕文杰支付给你的报酬，立刻远走高飞，到艾米莉卡国去。千万不要再回来，隐姓埋名，做个普通人。”
　　“那……那你呢？”
　　“我还有我的家庭。”江流月强行露出了微笑，撒了谎。“我父母还在帝国，我走不了。可是，你不能留下。你如果留下，会被他们抓走。一旦被抓走，恐怕就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他们会拿你做试验，抽取你的能力，将你折磨至死，最后再把尸体丢到神河里。”
　　这是为了劝他离开的说辞。实际上，她根本没有家庭。她的亲生父母，早在十五年前就被帝**队所杀害。风星河从灵者之刺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但江流月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更不知道风星河早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因此这个谎言在风星河这里，一戳就破。
　　风星河皱着眉，沉吟片刻，随即说道：“这些事以后再说，我会考虑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风灵救出来。”
　　“说的不错。”
　　江流月伸出手掌，风星河挥手与她在空中一击。紧接着少女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帮你。”
　　她咬了咬牙，已然下定决心抗命了。
　　半小时后，风星河推着加满油的摩托车，后座载着江流月，如一阵风般疾驰向北钟楼。
　　少女坐在后座，紧紧搂着他的腰。
　　这并不是因为速度太快令她感到害怕，而是因为她心里明白，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这样从身后抱住他了。
　　长发不断地蹭着脸颊，飘在身后。江流月把身体靠在风星河的背上，解放出双手，把头发挽了起来。
　　察觉到后座上少女的异动，风星河把车速降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她做完，又重新搂住了自己，这才拧动油门，再度向前冲去。
　　终于，钟楼近在眼前了。
　　这是一座有七百年历史的古钟楼，红墙灰瓦，漆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它曾在三百年前曾毁于战火，后又被末代的皇帝修缮了一番。直至弗多联邦成立，它就此慢慢沉寂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风星河怀着忐忑的心情，把车子停在了楼下。
　　少女跟在身后，拉住了他的手。
　　风星河感到手掌一阵温润，他微微一怔，旋即握住了那温香软玉般的小手。
　　两人相互提携着，走到了钟楼的顶部。
　　这里，挂着一口巨大的钟，表面已经锈迹斑斑，但仍未磨去它的恢宏。
　　风星河，把那只铂金手镯掏了出来，伸向古钟，却忽然觉得有些暴殄天物。
　　这铂金手镯光灿灿的，若要与那破旧的大钟相碰，总觉得有些不忍。
　　但他还是吸一口气，将手镯敲了上去。
　　“当！当！当！”
　　铜钟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他收回了铂金手镯，放入口袋里，与江流月并肩坐在楼梯上。
　　察觉到他坐到自己身边，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旋即握住了他的手。
　　这一刻，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等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垂暮的脚步声，从楼梯口响起。风星河心中怦然一动，站起身来。
　　一位老人，焦急地从楼梯走上来，口中念着：“樊天海，你这老东西，终于肯复出了！”
　　走到尽头，他却一愣，面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青年。
　　他不禁揉了揉眼睛，问道：“你们刚刚听到有人敲钟了吗？”
　　风星河拿出了铂金手镯。老人的眼睛被它吸引住了。
　　他的眼里，从高兴，到失落，再到平复，并最终看着风星河，苍老的眉毛皱了起来。
　　“是他让你来的吗？”他淡淡的说道。
　　“是，是他让我来的。他说，您可以帮我找到妹妹。”
　　“那你想好接他的班儿了？”
　　“不尽然。”风星河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救妹妹。为救妹妹不择手段。倘若接他的班儿也是手段之一，那我便想好了。”
　　老者看了他一眼，忽然露出了微笑。
　　“有趣，你很有趣。”他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他当年的管家。我的名字叫做罗柏青。你叫我老罗便是。”
　　柏乃岁寒之友。风星河暗自点头，想道：“这名字倒是不俗。”
　　只见罗柏青从他手中拿过那只手镯，说道：“你如果确定要接他的班儿，那我的确可以帮你找到你的妹妹。只是，我必须告诉你。他有一仇人，如今仍在狱中，不久便会被释放。你若继承他的一切，此人出狱以后势必会找到你。”
　　“我不怕。”风星河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好，不愧是少年人，颇有豪气。”罗柏青竖起大拇指。“如此，请您待上它。”
　　风星河伸出去，罗柏青把铂金手镯一滑，不知怎的，便戴进了他的手腕里。
　　风星河其实试过的，这手镯比他的手掌要细一些，只勉强能把四根手指挤进去。却不知罗柏青用了什么办法，竟给他戴到手腕上了。
　　老罗松了口气，退路一旁，说道：“如此，我便是你的仆人了。无论是日常起居、商会投资，还是社交应酬，都是我的工作范围。”
　　风星河点了点头，说：“我还是想尽快找到我妹妹。”
　　罗柏青微微躬身，说道：“请到寒舍一叙，随后我便告知您，您妹妹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