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县城一日

林家钰先到东大街的中国银行县支行去打听黄金的收购牌价。今天是周日，不过好在中国银行县支行还营业，只是营业时间比平常少。林家钰到的时候银行也才开门。林家钰先到问询台咨询了一下办理黄金回购业务应当找谁。
咨询台的小姑娘虽然一脸狐疑地看着林家钰，不过职业素养还不错，还是礼貌地把林家钰带到二楼的一间办公室。小姑娘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一个中年男声请他们进去。
小姑娘向林家钰介绍说：“这是我们银行的马主任，你要办理黄金回购的话和马主任谈。”
林家钰向小姑娘道了谢，小姑娘出去了，顺便把门关上。
“请坐”马主任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道。
“谢谢马主任，我叫林家钰，是来咨询一下贵行是否有黄金回购业务，还有咨询一下黄金的牌价的。”林家钰站着没动。
“黄金，什么黄金?”马主任好像没太听明白似的。
“是一根金条!”林家钰边说便从口袋里掏出金条来，轻轻地放在马主任面前的桌上。
“嘶!”马主任吸了口气，站起来俯身观察。“是条大黄鱼啊”马主任点点头。示意林家钰先收起来。
等林家钰重新把金条放口袋里装好，马主任从办公桌后走出来，重新请林家钰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落座。马主任也坐下，这才开口对林家钰说：“黄金回购我们银行是可以做的，不过需要鉴定真伪，还有成色等，如果数量较大，还要说明来源，否则我们不敢收的。”
“来源你放心，我保证是正途来的，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我想问问价格?”
“价格的话都是国家统一规定的，银行回购黄金的牌价是79一克。不过这是千足金的价格。”
林家钰有点小失望，价格离他的预期有点低。观察了一下林家钰的表情，马主任起来给林家钰倒了杯茶，似乎给林家钰一点时间考虑。
重新回到座位上，马主任问林家钰：“小兄弟我看你年龄不大，这根金条价值可不菲，怎么不让家长来银行卖呢?”
“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没告诉我爸妈也没告诉任何人，我今天来主要是想打听一下这金条值多少钱，还没有考虑好卖不卖。”林家钰答道。
“城里有几家金店，应该也会回收黄金，小兄弟不妨也去问问。”马主任慢悠悠地和林家钰说道。
“不用了，我听说城里有搞烟酒回收的，他们有很快的手法能掉包，这回收黄金的万一遇到坏人，那就糟糕了，我只信任银行，毕竟这是国家单位。”林家钰想也不想就拒绝道。
马主任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说：“小兄弟年纪不大，这江湖经验倒是挺丰富啊。这一来我有点相信你的话了。”“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林家钰也笑道。“那你和我实话实说，这金条到底是什么来路，有多少根。”马主任突然问道。
林家钰笑笑，先掏出身份证给马主任看了看，然后才说：“我叫林家钰，我爷爷叫林伯礼，我曾祖父叫林长运，我们林家原来是大粮商，我曾祖父这一代在日据时期遭了难，我曾祖父死在
人的宪兵队的。后来林家就败落了，我爷爷也就逃住在乡下的。
我爷爷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我曾祖父盖的养外室的一个小院，一直保留了下来，前段时间我爷爷在修房子的时候从墙里面起出了一些金条，和谁也没说，就告诉了我。我是我们家这一辈里唯一的男丁了，我爷爷说金条只能传给我。
我说的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马主任找人打听一下自然知道我说是真假，不过还请马主任为我保密，你也知道，我爸爸可是有兄弟姐妹的，这事儿传出去只怕是要引起风波。”
马主任听完思索了会儿，才说:“保密不难，你能以诚相告，我自然不会去到处乱说，这是一个银行人的起码素质。不过你刚才还没说到底有多少根金条呢，你想怎么处理?”
林家钰想了想。说：“金条一共是15根，我想留下5根当着个念想，其余的10根都可以卖掉。金条是死物，传到我手也是祖宗的余荫不绝。如果一味地藏着掖着也就失去了意义。换成钱至少能让爷爷晚年幸福一些，也是祖宗的遗泽。”
“小伙子还挺会说话，听你这谈吐不俗，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子孙，当真有点不凡”马主任赞许地点点头。“我算是什么大户人家啊，我爸妈都是普通农民。但愿这金条是个好兆头，保佑我家福泽不绝。”林家钰谦逊道。
马主任没再说话，仿佛在思考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对林家钰说：“你能信任我，我很高兴，不过这事儿挺大的，银行要收肯定手续麻烦，你又不想让你父母家人知道。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这样，你留个电话给我，我如果有办法的话就打电话告诉你可以吗?”
林家钰把自己家的电话留下来了，不过今天下午林家钰就要回学校了。林家钰和马主任说明了一下，问马主任要了张名片。说明天白天打电话给马主任。马主任想了想，写了一个号码，是自己家里的电话，让林家钰晚上八点左右给自己打个电话，到时候电话里说。
林家钰和马主任礼貌道别，又去一楼银行的营业厅办了张储蓄卡。这个年代办卡还是比较便捷的。这张卡主要是要用来和将来开证券账户的资金卡做关联的，所以电话银行是一定要开的。今天一并办好，也省得以后麻烦。办完业务估摸了一下时间，顶多十点半左右。林家钰出了银行。
今天证券公司不上班，不过既然自己这会儿没事可做，不妨去先认个路。自己印象中这年D县城里就一家证券公司，华泰证券。在人民路上，离银行不远，骑车顶多五分钟就到。
从银行到证券公司路上经过第一百货，这可是这个年代的巨无霸商业巨头，也是一家上市公司，可惜未来注定要衰落。不过第一百货在全国各地的商业中心的地皮能保证他在未来主业亏损得不像样子仍能活得很好。林家钰胡思乱想着。
证券公司已经到了，不出意外，大门紧锁。林家钰下车在门口看了看，装修气派，透过现在还颇为罕见的落地玻璃窗能看到营业大厅里一排排椅子，这是供股民看行情的，行情报价系统显示在正面墙上的LED大屏幕上。
前世自己和这家营业部倒是打过不少交道，和营业部的老总关系不错。有时候林家钰的基金也会租用他们的交易席位。部分分仓也是在这个营业部做的。不过那是十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林家钰在营业部门口站了会儿，回想着自己前世在股市里拼杀的峥嵘岁月，嘴角浮现丝丝的微笑。可惜再也回不去了，不过自己肯定会做得比前世更好。
正午将至，日头变得毒辣起来。才四月上旬呢，天气就这么热了?林家钰从沉思中醒来。不如去一百逛逛吧，反正也没事可做。正好县城唯一的一家肯德基就在一百楼下，午饭就在肯德基解决了。
这个年代可不比后世有着花样繁多的美食。县城除了主要经营宴席的饭店小吃部大多是些面馆和饺子馄饨店。
一百一楼主要是经营黄金首饰、钟表；二楼是日用品；三楼是家电家具。林家钰现在一楼转了一圈，老庙黄金在这儿已经设店经营了。这倒是是个老字号，应该信得过。
林家钰看了看，大金链子还没流行开，主要就是一些黄金戒指、手镯、耳环之类的，也有金佛、金条等工艺品。林家钰先看了看金条的报价，比首饰金稍微便宜点，87一克，首饰金要95一克。
营业员小姐姐倒是很敬业，一直保持着职业的微笑。看来这家店的员工培训做得不错。林家钰问营业员回不回收黄金，并把金条亮了亮，营业员表示需要叫经理。经理很快就过来了，打量了林家钰一番，表示需要林家钰家长来才能收。让林家钰回去让家长陪同过来。
林家钰也懒得多费口舌。几个营业员虽然都有点好奇，但是客人没走可不敢当面交头接耳，只是眼神乱舞，估计在心里已经把林家钰想象成了偷家里财物换钱的坏孩子了。背后指不定得说什么呢!
林家钰也不计较，总不能限制别人想象吧!不过却也失去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这年头小偷还挺猖狂的，而且百货大楼也是偷儿们蹲守的好地方。自己刚才显了宝，万一被有心人盯上，可就不妙了。
林家钰去肯德基，点了两个汉堡，一大杯可乐，两根鸡翅，一份薯条。五十四块钱!真特么黑，一周的伙食费呢!等餐的时候听到有人叫自己，回过头一看，张莉莉!
自己同村的一个女孩子，小学同学，两人小学的时候总打架，有次林家钰的脸都被张莉莉抓花了，气得林妈妈去张莉莉家大闹了一场。
张莉莉家条件在村里算是最好的了，爷爷是在水利局工作，爸爸承包路桥施工工程，算是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张莉莉初中就转到城里去读书了，和林家钰的关系也转好了，两人还写过几封信。
张莉莉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就去了本县城的一家职校读书，号称“北大”，因为职校坐落在北大街。和张莉莉一起的男男女女好几个人，估计是职校的同学吧!
林家钰朝她点头笑笑，没理她，拿了餐后自顾自地找了个座位坐下埋首和汉堡鸡翅较劲去了。张莉莉倒没介意林家钰冷淡的态度，走过来在林家钰对面坐下，熟不拘礼，不等林家钰招呼拿起薯条就吃，一边吃一边问林家钰，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去上网。
“上网?”林家钰怔了一下。不过想到现在的网速，上网只能看看新闻，顶多玩个红警。聊QQ这种事前世林家钰都聊吐了，自然是敬谢不敏。想想去网吧也没啥能玩的，林家钰也就没了兴致。
“不去了，你们去玩吧，我吃完就要回家了。”“那你有QQ号吗?给我留一个。”张莉莉问道。林家钰摇摇头，前世自己是有QQ号，不过恐怕现在还不存在企鹅的系统里，这一世自己好像还真没有申请QQ号呢。
张莉莉的同学们在叫她了，张莉莉扔下一句“你记得打电话给我”就跑了。
林家钰摇摇头，这个疯丫头!前世自己和同学关系最好的时候就是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放暑假回家整天都和各种各样的同学混在一起玩，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反正出门肯定能遇到同学。后来各自成家，交往得就越来越少了，很多人可能就一辈子也遇到不了几次了。
但张莉莉和自己却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关系。前世林家钰只要回家总会抽空和张莉莉还有几个同学一起坐坐，喝几杯，那时林家钰最放松。
吃完肯德基林家钰感觉时间还早，干脆去了趟新华书店，挑了一本《高一数学疑难解析》，一看你定价，35元，真贵!本来还准备买《新概念英语》的，不过得等等了，身上就剩十一块钱了。干脆又选了盒英语听力练习的磁带。十块钱，估计是盗版的吧，挺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