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温柔与怜悯

    在那无人可知的地底深处，一滴血珠像是细胞分裂一般化为了两部分。
    在感受到叶灵儿的召唤后，两滴血珠迅速向地表飞去。
    似有所感，夜的身后突然出现的叶灵儿的身影，不过一尺距离，叶灵儿握拳向着夜的后心攻去。
    夜的眼角一跳，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叶灵儿狡黠的眼神，手下却是毫不留情。
    身体一低，反手一肘，击打在身后叶灵儿的腹部。
    “砰——”
    一声闷响传来，一道肉然可见的气爆透过叶灵儿的身体。
    但，叶灵儿的身体忽然就这样化为了血珠，四散开来。
    而就在夜攻击身后的叶灵儿的同时，夜的身前同样也出现了叶灵儿的身影，同样是一般无二的穿着，也是带着同样的攻势向着夜的胸口袭来。
    利用空出的那只手，夜只手化掌，也是拍到了叶灵儿的腹部位置。
    “咚——”
    却没有出现该有的声音，反而是如钟响。
    叶灵儿表面的皮肤化成了一道肉然可见的波纹，荡漾着。
    “啪。”
    下一刻便像是水花一样，落在地上，化为了原本的形态——一滴血珠。
    当这一滴血珠落在地上的时候，就像是磁铁的两极互相吸引一般。
    夜身前身后的血珠互相伸出一道道血液构成的触手，交合在一起，融合成了直径约为数尺的血潭。
    夜此时就在那血潭中心。
    转头向叶灵儿原本的方位看去，早已经没有了叶灵儿的身影，只留下一柄细剑插在原地，细剑上还有着道道灵光如水一般向着地底导去。
    在夜看向细剑的时候，血潭突然有了新的变化。
    一株娇小的赤红色的三叶小草探出头来，叶片上还有着未凝固的血珠。
    骤然，那三片叶子化为了三缕丝带，疯狂生长起来，眨眼间便就包裹了夜的半身，把他固定在了原地。
    “嘿嘿，老祖，这一回合可是我赢了哦~”
    带着俏皮的笑意，叶灵儿出现在夜的身后，插着小蛮腰，一脸骄傲的样子。
    “想不到吧，刚才我可是专门为了迷惑您的哦......”
    “为了这两道化身，我可是损失了不少修为呢。”
    叶灵儿嘟起嘴，在夜的身后，向着他撒娇。
    “是吗？”
    “是呀是呀！”
    嗯？
    为什么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不是吧......
    叶灵儿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
    一只手掌遮蔽了她多数的视野，甚至她还能看到手掌上的掌纹，还有上面淡淡的血迹。
    她知道，那是她的血......
    “砰——”
    “哎呦！”
    夜用手指给了叶灵儿一个狠狠的脑瓜崩，顺着夜弹的方向，叶灵儿就这样在地上翻滚了两圈，碰到了本应该束缚在叶片中的夜。
    在碰到的一刹那，原本的夜就已经化为光点，缓缓消散在天地间了......
    “玩够了？”夜坐在一个石头上面，用手拄着脸，看着翻滚的叶灵儿。
    终于滚完的叶灵儿呈一个大字型躺在地上，和刚才并没有两样，似乎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老祖......您怎么看出来的啊。”叶灵儿嘟起嘴吧，委屈地说道。
    用手揉了揉额头，想要把额头上的包按下去，却摁到了痛处。
    “嘶——”
    “您也不下手轻点，好痛啊。”
    “从你的眼睛中看出来的哦，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好像还要刷什么花招。”轻轻笑了笑，夜告诉了叶灵儿原因。
    由于契约的关系，夜完完全全展现的是天梯境的实力，对于地下的小动作，夜自然无从而知，但是，从叶灵儿狡黠的眼神中，他得知了一些东西......
    叶灵儿当时是躺在地上的，不是分身，但还是想要发动攻势。
    或是从四周，或是从地下，或是从天空。
    而天空和四周还是太过于显眼，所以，最有可能的还是从地下攻击。
    但，若是太过直接，绝对会闪开，也就没有了价值，因此，大概率的应该是束缚型的术式。
    “那，回去吧，回去重新打一下根基。”夜站起身来，走到了叶灵儿的跟前。
    “再让我休息会儿嘛......”
    虽然这样抱怨着，叶灵儿还是乖乖站起身来，等待着回去的时刻。
    “老祖，战争......就是这样的吗？”
    叶灵儿看向四周，虽然被她和夜破坏的不成样子，但还是能看到当初的一角。
    惨烈、血腥、绝望......
    过一段时间也许就会化作一片死地，会有鬼物滋生、成长.......
    夜看了叶灵儿一眼。
    叶灵儿怔怔的看着这片战场，神色平静，却还是轻咬着嘴唇。
    “这，还算是温柔的。”
    “是吗。”
    叶灵儿垂下眸子，低下脸庞，脸色被发丝遮盖着，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
    “走吧。”
    夜转身，准备带着叶灵儿离开这地方。
    叶灵儿跟在他身后，低着头，没有说话。
    “老祖，可以让他们入土为安吗......”
    突的，叶灵儿问向夜这样的一个问题。
    叶灵儿知道老祖有这样的能力，但她也知道这不应该是老祖的问题。
    可是她忍不住，怜悯埋葬在这荒芜的亡灵们。
    看到他们，叶灵儿总是会想起当时叶宗的场景。
    可，叶宗阵亡的弟子们，没有尸骨......
    “既然你选择了埋葬他们，就会承担相应的因果。”夜淡淡的开口，似乎是没有感到意外。
    “因果？这不应该是善事吗？为什么还会有因果承担？”叶灵儿不解，在她的印象中，让这些战士们入土为安本来就是一件功德之事，哪还有什么因果负担。
    若是如此，哪还有什么以做善事为理念的生灵？
    “你若是安葬了他们，杜绝了鬼物的诞生与成长，当然会与鬼物产生因果，你的作为，也算是扼杀了他们的生存空间，鬼物，也是万灵之一。”
    听着夜平静地话语，叶灵儿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
    “老祖，我不懂这些......我只是觉得，这些战士不会希望自己化为鬼物为祸一方，既然参加了战争，也终究是愿意保卫自己的国家的吧。”
    叶灵儿如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虽然有很多人称赞她的聪慧，但她知道，自己对于天地一无所知，对于因果、命运什么高大上的东西更是无法理解。
    她只是觉得，我想这样做了，便就这样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