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3章 磕头，可饶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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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让人随意出入的禁地，加上虎彪的神出鬼没，一概较大的野兽蛇虫鲜有到来。岩塔山谷一时之间，却成了鸟类、松鼠等精灵式的小动物们的天堂。
　　雪夜，蛾黄色的月亮正从山谷中升了上来。俩只长尾松鼠一前一后，蹦蹦跳跳地，是在寻找过冬的食物，金秋硕果累累时，储藏下来的食物。在哪了呢？因为山崩和泥石流，以前储藏食物的地点，多找不到了。
　　很久之后，终于在几块长着龙须茅草的山岩边，停了下来。有个用碎木和小石块覆盖着的小坑洞，还健在。是一个，被一位发声悦耳，体形匀称，用松鼠科类普通的感观，就能轻松察觉到毫无威胁恶意、和有着同族类似天真友好的人儿，追逐和翻动过的储藏地点。
　　换了别的人或别的动物翻动掏换过，这松鼠很有可能就算饿死，也不会取食之。但是她不一样。四面警戒观望，仔细察看，犹豫了一会儿后，就用灵巧的前脚，翻开覆盖着的小坑洞，坑洞变深了许多，食物还在，各类干果比它们自己储藏着的要多好多。
　　够不着，一只松鼠试探着跳了下去，以捧食各类山果。一捧一翻，怎么回事，好些干果、山栗往下溜；有些美食，用腿脚越挖捧，就越往下面的石缝里滑下去。真不愧是称号头一号的精灵式的小山兽，据然觉得这很有趣，吃饱了觉得更好玩。
　　趁着夜深人静，吃好玩好了的两只小精灵，跳了上来，机警得盖好小坑洞。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山岩上，只见前方静悄悄地一片，就斗着胆子往山口平野方向跳去，到很少去过的地方瞧瞧新鲜事。
　　乐坏了，不得了。在离山谷口不远的草丛中，发现两大篮子、成堆散落的干果和食物，被冰雪遮掩着。是虔诚的乡民，想趁着寺院动土垫基的时候，敬献佛祖和僧侣们的各式山珍干果，没想遇到“匪贼”和山崩地陷等吓人的事件。打落在地，不想取回。
　　两只松鼠就偷偷地捧了一些干果，回到山岩下，悄悄地储藏到刚才的坑洞中。来回捧送，乐此不彼，直到深夜，到了它们应该歇息的时刻。
　　如此一连数日，一月有余，俩只山地小精灵，往返偷藏，每到深夜，鲜有间断。
　　我们不是无所不知的万能的佛陀，哪会花费过多的笔墨和脑筋，来关心或者细致入微地体察其他生灵的命运和行迹呢，例如这两只存放在浩瀚如烟的天地当中，还不如苍海一粟的、归属于低等哺乳类的小松鼠呢。
　　叶晓艺和霓雪儿，一位是文武双全风流倜傥的英俊小后生，一位是博览群书满腹经纶未来神学的接班人，从悬崖上掉入清岩寺山谷泥石流当中。数日过去之后，所有人都觉得已经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虽然生前遭人妒忌和非议，但是人死为大，附近乡镇仍有不少的婉惜和私下的祭奠。
　　就算没有被淹死、压死、砸死，也会被饿死或者窒息而死。
　　可偏偏就有不幸中的万幸。
　　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叶晓艺动了动身子，全身麻木而剧痛如同千刀万剐。被叶晓艺下意识地抱护在身边的霓雪儿，动了动紧握着的手，微微地呻吟着：“晓艺哥，我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千刀万剐地疼痛，会不会是走过黄泉，来到了阎王地狱深处，正在遭受凶神恶煞给予的刑罚！”
　　“没有的，我们还活着，还活着，只是被淹埋在地底深处。”叶晓艺故作高兴地回答着。
　　有水流滴响，和偶尔掉落泥石的声响。慢慢适应了一下，地底黑暗阴湿的环境后，叶晓艺摸出火石，打亮一看。发现身处在好几根巨大石柱倾倒后，纵横交错产生的空间中，头顶两根石柱上，是一具还算完整的殿宇屋架和几块长方形的石牌扁，组成了一个坚固的拱顶，非常巧合的阻挡住下堕的泥石，没有把俩人活埋。
　　叶晓艺见此，也忍不住随同霓雪儿，真诚得双手合十，念了声：“神灵在上，感谢佛祖保佑！”俩人虽然被泥石流擦碰得满身伤痕，却没有伤着要害。
　　霓雪儿拿出盧笙亲手制作的小司南盒，虽然不是很灵了，但也能基本确定东南西北的方位。先试着往上挖挖看，上方泥石松动，却突然一下崩塌，差点砸伤送了命，反而使西面落下巨大的石块，堵得非常严实。心想只能往东边试着挖，虽然可能较东边远。
　　霓雪儿抓紧叶晓艺的双手，在黑暗的地底下，仍能清楚感觉到他独具男性魅力的体魄和气息，说真得和他认识那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不觉得有些过份敏感地害羞，低头说：“既然佛祖保佑，不让我俩淹埋，就一定会再保佑我俩，逃出此地，重回人间。”
　　叶晓艺点头说是，心想平日里看着白净柔弱、吃斋念佛的小尼姑，没想到意志这么坚强，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俩人合计测算了一下：
　　俩人掉落后，应该不会被泥石流冲远，就凑巧掉进此处，要不已被泥石流碾压而死了。应该身处在金钟形的山谷的后部地底下方，后部山谷窄，只有150米左右，而俩人挂在悬崖上的位置往西偏一点，为此可以推测俩人身处的地点，离东边山谷石边坡有80到90米的距离，如果算上山谷石坡斜向伸入地底，运气好的话，可能只有60-70米距离。往东挖直到地底石坡，再沿坡而上挖，被塌陷活埋的可能性较小。
　　当然，以上也只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中途会不会被塌陷的泥石活埋，只有天知道，也只有菩萨能保佑。
　　霓雪儿身上有一把没有开锋过的作法事用的匕首，可以用来开挖；叶晓艺摸到开凿千佛洞后别在身上，现掉落在身旁的铁凿，好使得很。俩人熄灭了火石，偶尔打亮看一下，以减少氧气的损耗。合心齐力，动手开挖，叶晓艺怀中还有两块干粮，估计能坚持三天左右。
　　用捡到的断木条，撕下身上的布条扎紧，还做了两个“安全帽”。俩人配合得当，开控一小段后，就按着地势，往上搭架巩固，小石匠出身的叶晓艺在行得很。
　　几个时辰后，虽然没能挖进多少米，但霓雪儿高兴地断定说：脚底下比较坚实，还有虽然我们身处的空间不大，但空气不算很闷，能轻易点着火石，所以传言不假，我们身处在清岩寺的地宫之中；只是因为乱动了机关，使地宫顶部塌陷，地宫较大，残顶断柱架着，没有填严实，所以仍有较大的气体流通。
　　“饭”后，霓雪儿闭上眼睛，苦苦思索着清岩寺曾经的叶晓艺说：“我们雪儿可厉害着哪，从盧笙那里学来的吧？”
　　雪儿啐了一口，红着脸说：“他那些个歪门斜道，才不学他呢。藏经阁中有一些抄写，来自西域之西的典籍，深奥得很，可惜这次被毁于一旦，要不晓艺哥，有空也可以看看。”
　　叶晓艺嗯了一声，自顾挖掘。
　　霓雪儿却打开了话匣，接着说：“《梦溪笔谈》这本书有听说过了吗，这本书可不是来自西方，作者是我们大宋国的一位学者，内容包罗万象，奇工技艺，三流九教，无所不及。我个人认为，只可惜没有对其中涉及的工部技艺，进行再深入地研述，没有如同西域之西的典籍对其隐含的佛机天理，进行研测和推究……但是他仍是我现如今最崇拜的一位大宋学者，等出去了，有机会云游天下的话，一定要去他故乡祭拜一下……曾经看到过，盧笙有一本密密麻麻抄满注释的像是《梦溪笔谈》之类的书籍，不知道还在不在，那时我对这些个学识还不上心……”
　　说得有点气喘，心想有些饿了，头晕着呢。叶晓艺停了下来，取出干粮，瓣了几块，俩人就着下渗的水滴，沾和着，咀嚼着下咽，还挺香着呢。
　　平面布局，殿堂、墙基、寺院、沟渠、下水道出入口的结构和坐落方位，以及不久前塌陷时的特点、顺序、倒向，推测出地宫大致应有的合理的布局。就试着指导，叶晓艺向最合理最不会被活埋的路线和方法进行开挖，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叶晓艺忍不住地拍了一下霓雪儿，称赞说：真有你的。有公就有婆，与神算子有得一比。
　　却拍着了雪儿的伤口，忍不住叫疼。因为有了死里逃还的生机，精神一放松，被泥石流碾磨全身的伤口，就又分外疼痛了起来。俩人就暂时停了下来，拿出身上的创伤药，相互擦拭清理自己够不着的伤口，好好敷上药粉，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说真得，在阴冷潮湿的地底下，过两三日之后，伤口化脓，得了伤寒，可真有性命之忧。
　　伤口不是很严重，是因为叶晓艺身上裹系着，跌落三叉口近郊屠场地窖中得到的织锦塑甲，而在跌入泥石流时，叶晓艺又很好地抱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