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二十一章 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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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明非看着这张凑得很近的D国脸，他甚至闻到了对方嘴里的鲑鱼卷味道。
　　“三个多月之后？”路明非随口说着，“不一定准啊，也有可能亏钱。”
　　“艾玛真的假的？”芬格尔大力拍着路明非的后背，“要是真的到时候指定请你吃大餐！不瞒你说我现在真的是一穷二白啊！”
　　“哦。”
　　“要不是我老师说，这次出来帮忙面试能有钱拿，我才懒得动弹呢。”芬格尔毫不避讳地挖着鼻孔，“不过公款吃喝是真的开心啊！”
　　“公款吃喝？那我能多要几只鲑鱼卷么？”路明非随口问道。
　　“那肯定啊！”
　　路明非回到座位上，看着餐桌上多出来的十几盘鲑鱼卷，忍不住看了芬格尔一眼。
　　这家伙还真是……
　　叔叔的眼神有些呆滞，他看着身边胡吃海塞的路明非，以及坐在他斜对面比他还要夸张的那个年轻人，一时间有些发懵。
　　这怎么刚刚还其乐融融的，上个厕所的功夫，都变身饕餮了？
　　他在桌下轻轻踢了踢路明非，示意他注意礼仪，可是踢了好几脚都没反应。
　　路明非志得意满地喝光了杯里的柠檬汁，轻轻拍了拍肚子，他看向坐在对面的古德里安教授，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吃不饱穿不暖寄人篱下苦不堪言的留守儿童。
　　“明非，爸爸妈妈爱你。”
　　“噗！”路鸣泽的笑声打断了古德里安教授的话，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小胖子，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校长让我一定要亲口对你说出来，这样才算是真的转达到了啊。”古德里安教授很认真地看着路明非的眼睛。
　　路明非看向坐在教授旁边的诺诺，发现她依旧在看着自己。
　　她桌上的鲑鱼卷根本没动。
　　“那个……还有鲑鱼卷嘛？”路明非有些犹豫要不要再点一些，他真心觉得这玩意挺好吃的。
　　“明非，注意礼貌。”叔叔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他现在觉得坐在对面的几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味儿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平日里不给自家侄子饭吃呢。
　　“哦，那算了。”路明非耸了耸肩，瘫在了椅子上。
　　诺诺将自己面前的盘子推了过来。
　　“谢谢！”路明非开心地叉起来塞进了嘴里。
　　诺诺偏头看向窗外，闪烁着银光的四叶草坠子轻轻摇晃。
　　他昨晚和自己说的事情，全都对应上了。
　　那他说的计划……
　　“明非！简直胡闹！”婶婶的一声责怪，拉回了诺诺的思绪。
　　这个很凶很刻薄的中年女人此时看起来有些恼羞成怒。
　　婶婶是真的觉得面上无光。
　　这小子怎么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她越看这个平日里蔫了吧唧的小孩儿，越觉得不顺眼。
　　自从这个卡塞尔学院出现，一切都在向着失控的方向走去。
　　昨晚路明非被这个红头发女孩儿叫出去以后，一直到了后半夜，才被送回来，灌了个烂醉如泥不说，还一直说梦话……什么我想妈妈之类的。
　　你那个妈妈要是能回来管你，我也不至于成天这么辛苦了。
　　婶婶看着坐在面前的红发女孩儿，越看越觉得这小姑娘看起来和他的那个母亲有些相似。
　　婶婶狐疑地看向路明非，发现他正在低头叉着盘子里的芦笋。
　　“那既然明非同意加入卡塞尔学院，那不妨我们直接签订手续？”古德里安教授轻搓着双手，一脸期待。
　　“我……还得想想。”路明非依旧低着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额，还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做到的，你尽管提。”古德里安教授紧张地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眼镜。
　　“没，我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路明非抬头看了一眼诺诺，语气淡然。
　　婶婶越发觉得这两人不对劲儿了。
　　该不会……
　　不应该啊，谁家小姑娘会看上他啊？这个衰仔？
　　“明非，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婶婶的语气有些犹疑，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路明非的脸上，古德里安教授更是有些坐立不安。
　　要是路明非真的因为某个普通女孩儿不肯去卡塞尔，校长那边根本无法交差的。
　　总不能连带着那个普通人一起绑去卡塞尔……
　　“没啊，我这么烂怂，谁会喜欢我啊。”路明非一边嚼着芦笋，一边低声说道。
　　所有人都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只是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了结而已。”路明非放下叉子，耸了耸肩。
　　……
　　午夜，万籁俱寂。
　　路明非坐在那台老旧的IBM笔记本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QQ页面发呆。
　　他在等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在等一个消息。
　　“算你赢了。”大脸猫头像来回闪烁。
　　“嗯。”路明非简单回复着，他在等待下文。
　　“‘夔门计划’的事情，我已经和古德里安教授打过招呼了，他说他得向校长汇报，具体结果还得再等等。”诺诺打字很快，“不过你白天说的有些事情还没了结……不是指这事儿吧？”
　　“对。”路明非真心觉得对方的侧写能力简直不要太变态。
　　看来达成合作关系这件事是没错的。
　　不然自己随时都要防着一手“读心术”，那也太痛苦了。
　　“要不要先打一盘星际争霸？开心一下？”诺诺发了个呲牙大笑的表情。
　　“不玩，没心情。”
　　“呦，大预言家还会没心情？”诺诺翻了个白眼，“你不应该每天都摆出一副‘我全都知道’的表情来嘛？”
　　她一边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一边单手打字。
　　“很累的好吧，就像你的侧写，脑子飞速运转能扛得住？”
　　“切……”诺诺啜了一口咖啡，“说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她看着放在面前的苹果笔记本，神色复杂，她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的侧写会给别人带来这么大的压力。
　　直到她对上了路明非的“预言”。
　　今早的饭局她难得收敛起自己的性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她其实一直在观察路明非，对方看起来怂怂的，但实际上一直都游刃有余，除了他母亲的那封信让他有些破防以外，一切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看来对于他来说，母亲应该也是很重要的人才对。
　　“不出意外的话，你那边很快会传来新的消息。‘夔门计划’提前了，叶胜和亚纪都会被调走，古德里安教授会因为一个E国候选人提前离开，芬格尔我不清楚，我这边的事情，有可能会安排到你的头上……”
　　对面打字很慢，真不知道以路明非这种手速怎么打星际争霸。
　　“我还真有件事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