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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1章 狠人

杨云帆叶轻雪 佚名 4040 Aug 7, 2021 11:09:2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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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太太把事情说了一遍,钟礼清越听越气愤。
    难怪之前陈太太说房子要被拆迁,忽然又不了了之,这全是拜白忱所赐!白忱开始说会帮陈太太,现在忽然又变卦了。钟礼清不知道这之间陈太太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只是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再发生了。
    四年前小餐馆的事儿给她留下的阴影太深,她不能再因为自己而连累任何人。
    陈太太和餐馆的那对夫妻一样,都是普通人家,一栋房子、一份家业对他们而言都是要辛苦一辈子才能得到的东西,这些对白忱而言或许都轻如鸿毛,可是她不想自己再作孽。
    因为自己再搭上陈太太一家,那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钟礼清知道白忱的目的,带着乐乐就去了他住的那间宾馆。
    白忱开门时脸上难得带了几分得意神态,他让姜成山把乐乐带去安安房间。钟礼清看了眼他身上的白色浴袍,心里莫名紧张,但是脑海中浮现陈太太欲哭无泪的痛苦表情,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白忱坐在沙发里,一副闲散慵懒的神态,也没有招呼钟礼清坐,只是那么直直打量着她。
    钟礼清站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空调温度很低,吹得她有些瑟瑟发着抖,就连看着面前的男人都觉得浑身发冷。
    “想清楚了?”
    白忱淡笑着看她一眼,起身走到她跟前,他伸手想抚摸她一头柔顺长发,却被她扭脸避开了。
    白忱的脸色不好看,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转向自己:“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你在求我?”
    钟礼清眼神平静的看着他,抬手拂开他扣在下颚的修长手指:“你先答应我的条件。”
    白忱看了她许久,嘴角微微翘起:“学会跟我讲条件了。”
    “跟你学的。”
    钟礼清也毫不示弱,白忱静静看了她几秒,点头道:“说出来听听。”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你说的到你满意为止我不同意,你必须给个期限出来。还有孩子的事儿我们得再商量,你也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答案。”
    白忱微蹙着眉心,认真听她把话说完,尔后却讽刺笑出声:“你现在这架势,分明就是想为自己准备好后路,要是我不想放你呢?”
    钟礼清也不意外,淡定的回答:“我四年前就说过我们性格不合,你硬要绑在一起,只会彼此都痛苦。”
    白忱眼底瞬息万变,脸上更是阴晴不定的狠狠觑着她。
    钟礼清面上没什么波动,心里却也忐忑难安,她实在没什么资本和白忱谈条件,唯一仗着的……也不过是白忱有可能对她还存着的那一丝眷恋。她真的不想和白忱再次决裂,说伤他的话也并非她本意。
    白忱缓缓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过来,那眼神犹如高高在上的神祗,有种俯视众生的优渥感。
    钟礼清紧紧扣着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不许往后退缩。
    白忱靠近她,低头的姿态几乎快要贴上她光洁的前额:“你不过也是仗着我在乎你,钟礼清,你对别人都那么有同情心,为什么独独对我,总是格外狠心。”
    钟礼清一怔,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抬头的瞬间就被他扣住后脑狠狠掠夺了呼吸。
    他口腔中依旧带着淡淡的烟草味,火热的气息充斥了整个味蕾,她既紧张又隐隐有些难过,复杂的心情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面前的男人。
    白忱这个吻带着积郁四年的怒气,还带着难言的相思之苦,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有多想念这个女人,想到夜不能寐,想到心都是疼的。
    可是她不屑一顾,把他一颗真心都当垃圾扔掉。
    白忱扣在她后脑的指腹加大力度,钟礼清微微皱起眉头,舌尖都被他吮得有些发麻胀痛。
    等白忱舍得松开她的时候,她已经快要喘不上气了。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和我讲条件?”白忱嘴角的笑意太刺眼,说出的话也毫不留情,“你当真以为,抛弃我四年,我还会跟个哈巴狗一样等着你?”
    这话说的太难听,好像一把利刃生生刺进了钟礼清心底。
    她从没把他放在那么低的位置看过,可是他们的性格和观念该怎么磨合?她无法接受这么冷情暴戾的男人,白忱也不会为她妥协,何苦非要钻牛角尖把彼此绑在一起呢?
    可是再解释又有什么用,白忱已经陷进自己的偏执里,听不进任何解释。
    钟礼清索性沉默的站在原地,微微低垂着眉眼。
    白忱看她不说话,心里的火气就更旺了,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喃一句,带着冰冷的彻骨寒意:“除了房东,你也不希望当初帮助你逃跑的林良欢和肖禾出事吧?不乖乖跟我一起回去看看他们?”
    钟礼清倏地抬起头,眼底充斥着震惊和愤怒。
    她真的是看错了人,怎么到现在白忱还是这副我行我素、逆我者亡的冷血态度?这四年,他竟然没有半点变化?
    ***
    两人的关系依旧焦灼,但是白忱还是履行承诺放过了陈太太一家。
    房子得以保住,对一个普通人家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钟礼清和白忱准备离开墨江,陈太太站在车外紧紧握着她的手,干涩的嘴唇有些哆嗦:“礼清,真的要走吗?我、我看着安安乐乐长大的,真舍不得。”
    钟礼清也舍不得这个小镇,舍不得这里淳朴的村民,还有学校里那群朝夕相处的孩子们。她看了眼生活了四年的环境,对陈太太轻声道:“我有机会一定回来看您,保重。”
    陈太太还是握着她的手不放,安安乐乐站在一旁攥着钟礼清的衣角,小手揉着眼睛低声啜泣。
    白忱坐在车里冷冷看着,姜成山在前座忍不住嘀咕:“太太好像很伤心。”
    白忱冷哼一声,嘲弄道:“她离开我的时候可没这么伤心。”
    “……”姜成山乖乖闭上嘴巴,挺直脊背坐好。
    钟礼清带着两个孩子想走,白忱一直沉沉注视着她,忽然见楼上跑下一个年轻男孩,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钟礼清。”
    他直呼她的名字,钟礼清看到他时表情微怔,却难得露出单纯笑意:“凌瀚。”
    凌瀚走过去,安安那臭小子居然几步跑上去扑进对方怀里,白忱面上没什么反应,可是心里却有点别扭,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又好像吃了一颗没成熟的青梅,嘴里一股子酸味儿。
    安安亲密的搂着凌瀚,凌瀚走到钟礼清面前,眼神微微有些复杂:“你,真要走了?”
    钟礼清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说:“我给你们家添麻烦了。”
    凌瀚眼神凶狠的看了眼白忱车子的方向,小声询问:“他是不是逼你了,别害怕,我们可以报警。”
    年轻人便是有这点好,刚出校门,还没见识到这社会的现实与黑暗。
    钟礼清含笑不语,伸手把安安接了过来:“你马上研究生毕业了,好好找工作,你妈妈的希望全在你身上。”
    凌瀚在她伸手的瞬间却用力扣住她的手腕,钟礼清眉心一蹙,不自觉朝白忱的方向看了一眼。
    白忱阴郁的看着他们,手指已经扣上了车门把锁。
    钟礼清最先甩开了凌瀚,她已经学聪明了,不可以再惹事儿、不可以再闯祸。她本身就是个祸根,不可以再连累任何人了。
    凌瀚年轻英俊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他看了钟礼清一眼,别扭道:“我,你……保重。”
    钟礼清低着头,牵起两个孩子的手就转身离开,凌瀚在她身后忽然开口:“礼清,你快乐吗?”
    钟礼清脚步慢了下来,凌瀚有些紧张的注视着她的背影:“这四年,我觉得你并不快乐。希望你回去以后,可以真的好起来。”
    钟礼清沉默不语,只是侧过头,对着他弯了弯唇角:“谢谢你。”
    ***
    上车后白忱一直阴着脸不说话,安安和乐乐缩在钟礼清身边,显然对他有了不小的抵触和恐惧。
    姜成山开的是房车,空间很大,钟礼清抱着两个孩子刻意离得他很远。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人的样子,姜成山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先生好像把事情越办越砸了。
    白忱心里本来就不爽,看到这两小鬼对自己这态度,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钟礼清感觉到身边的孩子不住往自己怀里缩,狐疑的看了看他们,留意到他们都一眨不眨的盯着白忱,疑惑的抬起头。
    在看到白忱冷淡又冰凉的目光时,她眼底的失望就更明显了,拿过包里的零食递给孩子们。安安乐乐虽然小可是却很体贴,都缠着要喂她吃自己的零食。
    “妈妈你吃这个。”乐乐跪坐在皮椅里,觉着手里的虾条喂进钟礼清嘴里,安安也不落后,拿了薯片一起塞过去,“妈妈,这个好吃。”
    两个小鬼一左一右,发出清脆的咯咯笑声,还时不时和钟礼清嘴对嘴的啵一口。
    车厢里四个人,白忱直接被当做了空气。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无法融入到这温馨的气氛里,这样幸福甜蜜的家庭生活离他太遥远,他从猩是事实就是,她的人生被她弄得一团糟,在她终于懂得纠正错误的时候,母亲忽然出现了。
    她却一点也不期望了,对着一个陌生全无印象的女人,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良欢淡然的望着夕阳微笑,她现在也是一个母亲了,会把最好的母爱给仔仔,让他健康成长。不会让他重走她的覆辙,黑社会背景或者是残缺的家庭,她都能很好的平衡。
    ***
    肖禾回家的时候,姚尧正和肖母在客厅说笑,他只淡淡看了一眼,扯了领带往楼上走。最终也没能让林良欢开心起来,花了那么多功夫找出证据和找到她亲生母亲,似乎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点作用也没有。
    肖禾既无力又压抑,他快要疯了,每天看着自己的妻儿生活在别的男人屋檐下,这对他而言不只是心灵上的凌迟,简直也是一种羞辱。
    肖母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出声喊住他:“怎么不打招呼。”
    姚尧笑着摆手,目光却一刻也没停的落在肖禾背上:“肖队肯定是累了,他在江市也很忙。”
    肖禾眉心皱得更紧,肖母不悦的摇了摇头:“越来越没礼貌了,三十好几的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肖禾隐忍着没有说话,肖母忽然又在他身后发问:“对了,孩子的抚养权——”
    “妈!”肖禾终于难以忍受,回头不耐的看她一眼,“孩子是良欢的。”
    肖母愣了愣,肖禾很少会对她发脾气,难得一次还是四年前……她不由红了眼眶,低声嗫嚅:“你还在怪我?”
    肖禾一怔,沉默的站在楼梯口。
    姚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手足无措,伸手扯了纸巾给肖母擦眼泪:“阿姨,肖队只是心情不好,您别往心里去。”
    肖禾始终没有再说话,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们俩。
    肖母看他竟是这般冷淡的态度,更加悲从心来,她扯过姚尧手里的纸巾兀自擦着眼泪,边抽噎边道:“难道我做错了!林胜东本来就犯了罪,我把证据交给警察又有什么错?你都搜集好放在书房,不就是准备递上去吗?你下不了决心,我来帮你做决定!”
    肖禾紧握着拳头,气的浑身发抖:“可是你想过良欢吗?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可是你这么做,我和她永远回不去了!”
    肖母的眼泪凝固在唇角,不可思议的看着儿子:“她爸害死了小牧,你不是一直对小牧内疚吗?现在怎么……你怎么这么死心眼,还非她不可了?”
    姚尧的脸色很难看,有些期待的看着肖禾。
    肖禾静了几秒,黑沉的眸子坚韧执着:“对,非她不可。如果不是良欢,我这辈子都不准备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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