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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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驻守卫海河港口仓库的是日军天津驻屯军的一个班，一共13名日军士兵，包括班长、4名机枪射手和8名步枪兵。因为他们的任务是守卫特别重要的区域，除了配置常规的一挺歪把子轻机枪，还多配置了一具50毫米掷弹筒。
    歪把子轻机枪被分配四个人重点照顾，一个指挥官、一个射手、两名携带弹药的副射手。这四人都是配有自卫手枪的。歪把子是1922年定型生产的，口径六点五毫米，产量很大，是日军步兵班组的制式支援火器，重千克，射速500发每分钟。
    相比之下，百里藏锋带的五个宪兵的装备，就是样子货了。他们每人配的是一把南部手枪，和象征着宪兵特殊权力的一把日本军刀。他们领章上的六角旭日章，和白底红字的宪兵袖章，才是他们真正让人望而生畏的武器。
    日军海河港口仓库的货物按照普通物资、危险品、重要物资来分别存放。和往常一样，百里藏锋分出三个属下去查看普通物资仓库，自己则带着另外两人，在守卫班班长的陪同下去检查危险品和重要物资仓库。
    危险品仓库主要存放的是各种易燃物和化学品，包括煤油、燃料、火柴、酸碱等。百里藏锋带着下属走遍整个仓库，四处检查得非常仔细，修正了一处堆放不适的安全隐患。然后，百里藏锋拿着仓库管理员递过来的仓库进出管理记录，认真看了不短的时间，再询问了几个问题，才将记录还给对方。
    检查完危险品仓库之后，百里藏锋来到了重要物资仓库。这个仓库是三个仓库中最小的一个，主要存放着西药、毒品、武器弹药等。百里藏锋这一次是先到仓库管理员那里看物资清单和出入库的记录。
    从这些资料上来看，和他前些次看到的没大的变化，进出数量包括提货人数量都居榜首的就是毒品了，毒品种类包括鸦片、吗啡、可卡因。而武器弹药的流量则很小。日本军队之前在中国的侵略步伐实在是迈得太轻松了，不用开几枪就能拿下大片大片的中国国土。
    突然，百里藏锋非常严厉地问仓库管理员：“这里显示的大功率无线电台入库数量是三台，怎么提走的数量只有两台。”
    仓库管理员微微一抖，赶紧回答道：“还有一台还在仓库里。”
    百里藏锋的语气缓和了下来，问道：“怎么没有一起提走？”
    仓库管理员匆忙翻看了一下记录资料，答道：“天津驻屯军司令部提走了两台，还有一台是要发给杭州大东大药房的，上面注明要等便衣队来提货并且负责送达。”
    百里藏锋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带人开始在仓库内认真进行常规的检查。
    第二天早上，百里藏锋又到了王子凡的小烟摊前，取出昨天买的那盒日本希望牌香烟里的一根烟点燃，再将烟盒揉成一团丢到地上。百里藏锋掏钱递给王子凡。王子凡接过钱递给他一盒全新的日本10支装希望牌香烟。百里藏锋接过烟，揣到兜里就转身离去了。
    王子凡目送他的背影走远，低头将脚边的那被揉成一团的烟盒捡起，开始和往常一样整饬它。猛然间，王子凡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发现烟盒里还剩下了一根烟。王子凡将那烟盒放到自己兜里，又开始继续叫卖香烟。
    过不多时，王子凡的脸上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对，他匆匆忙忙地收拾起他的小烟摊，一手捂着肚子跑远了。
    王子凡回到了天津精武体育协会，找到了霍冬阁，掏出那剩下了一根烟的日本希望牌香烟盒给霍冬阁。兴奋地说道：“师父，里面剩下了一根烟。”
    霍冬阁惊喜地接过烟盒，看到里面果然还留有一根烟，他微笑地表扬王子凡道：“你做的很好，他做的也很好。你先去吧，等我的消息。”
    王子凡离去之后，霍冬阁将那烟盒彻底拆开，将烟盒的内衬纸拿出，就看到内衬纸底部背面的一行中文字：便衣队将送大功率电台至杭州大东大药房。
    霍冬阁拿起电话通过电讯局拨打到了复兴社特务处杭州站，找到了付可乐，很快就用约好的暗语将这个情报告诉了付可乐。他们的暗语非常简单，主要就是把一些特别关键的词做了一些替代。这些关键词包括：军队、间谍、武器、电台、刺杀、枪伤药、毒品等。这只是有备无患的措施，现阶段他们之间的电话联系被窃听的可能性并不高，尤其还有警觉的百里藏锋潜伏在日本人的内部核心。
    又是新的一天早上，百里藏锋再次到王子凡的小烟摊买烟。这次他的烟大概早抽完了，身边连空烟盒都没有了。整个买烟卖烟的过程看上去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是王子凡今天收他的烟钱的时候，罕见地对百里藏锋说了一句“谢谢太君”，百里藏锋满意地笑了。
    付可乐在收到百里藏锋传出的第一份情报之后，非常地重视。杭州日租界内的大东大药房，既然是日本大功率无线电台的送货地点，而且不太像是一个物资周转站，那就很有可能是日本间谍的区域中心。付可乐开始全力制订针对日租界大东大药房的监测计划。
    首先，付可乐安排情报组冯翔和他的五个南开大学毕业生组员，以实战代替训练，随时准备开始寻找、监听、记录日租界大东大药房的无线电信号。由于复兴社特务处杭州站的实际地理位置和日租界很近，对于辨识电台信号的强弱差异并捕获敌电台的信号是非常有利的。
    另外一方面，杭州站行动组的全体十二人、即“汉武”第二小分队目前在进行统一的重要特种训练。这造成了付可乐人手的暂时不足，他决定在浙江警官学校的特警班里调用一些学生，以教学实践应用的名义来操作。具体来讲，付可乐将全班分成了两个小组，分别对日租界的大东大药房和胜美烟馆进行进出人员监视和电话线路窃听、录音活动。
    为了保障上述行动的顺利进行，付可乐让在上海的沈常青紧急购买了两套话筒和录音设备、两台相机、四架蔡司望远镜、一部美式大功率无线电台。两套话筒和录音设备分别交给两个学生小组进行电话线路的窃听和录音，还有两台相机、四架蔡司望远镜用于观测、拍摄进出人员。
    以学生教学实践应用的名义来进行，可以让学生们难以察觉此次行动的真实本质，努力避免伤害到情报来源；在真正的目标大东大药房之外，又再增加了胜美烟馆作为并列的目标，同样是出于保护情报来源的谨慎之举。至于让特警班全班30人都参与进来，也是无奈之举。
    这些学生都还处于在校学习期，不能让他们一直不去上课。人多一些，就可以轮流执行任务，大部分时间还可以放在学校课程上。
    新购置的这部美式大功率无线电台，在原来那台从南京复兴社特务处总部领取的，德国大功率电台的基础上，大幅加强了情报组在无线电领域的战斗力，投入到情报组对敌无线电信号的侦测任务之中。
    为了增加特警班学生对此次行动的重视，付可乐对他们提出了很严格具体的要求。两个小组对本次行动的全过程都要先进行研究讨论、再制订详细计划，计划里的每一项任务都要确定负责人。付可乐还明确告诉他们，他们这次行动中的表现，将算到付可乐负责的两科课程的成绩中去。不单要比较个人的表现，也要比较两个小组的整体表现。
    在浙江警官学校特警班的学生们看来，这样以实战演练的方式进行的教学活动，是很有新鲜感的。那些新颖、精美的装备也让他们中的许多人痴迷。学生们个个都很感兴趣。他们积极投入，集思广益，在各种具体问题、难点上都下了很多的功夫，争取拿出最妥善的方案。
    同时，特警班的所有人，都有一种走在剃刀边缘的感觉。因为付可乐告诉了他们两个非常要命的评分标准：一旦他们小组中的任何人在行动中，被大东大药房或者胜美烟馆的人发现，全组的两科评分就都是零蛋了。如果哪个组有谁将此次行动的情况对外泄露了，一经查实，也一样是全组两科零蛋。
    为了让这次的行动尽可能不出差错，毕竟是一群还没有经验的学生们在主事，付可乐自己也打起十分精神，身先士卒，以最专业的形象成为学生们的良好表率。付可乐认真审阅学生们的计划，并指出一些不足之处，再引导他们往正确的方向思考，完成修正。在学生们进行关键节点的行动时，他就在一旁亲自盯着，防止出现任何的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