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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1章

偏执霸总的罪妻凌依然易瑾离 顾家小竹 3224 Aug 6, 2021 2:41:0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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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绍群大惊,顾不得脚上还湿漉漉的,就跳下圈椅。亲兵和婢女手忙脚乱地帮他穿好盔甲,挂上宝剑,他一把抓过兜鍪,快步走出堂屋。亲兵已经解下马匹,他牵着马离开家,一跃上马,接过枣木槊,向着北城门疾驰而去。
  阳罗大营中军帐已经乱成了一团,大营的高级将领纷纷赶来,朱锦甚至没有戴上金面罩,露着脸上那道丑陋的疤痕。
  邓绍群进来的时候,包括朱锦父子在内的所有将领纷纷起身。他是目前阳罗大营四品以上将军里最年长的大将,在行伍间的时间甚至比有些人年纪都大。在朱锦的书案旁,早就给他备好了座椅。
  “君侯,战报呢?”邓绍群来不及落座,问道。
  朱嗣宁从书案上抓起战报,交给老将军。
  邓绍群就着灯光看了一遍,眉头皱了起来,一边看,一边惊呼:“十五万!曼桓怎么派出这么大一支军队?”
  “先前咱们的斥候侦听得知,图和托什从漠北群山间调集数万军队南下,”朱锦答道,“我一直以为他们是要从陡峪口入侵,没想到他们去打武唐了。”
  “他们肯定也探听到咱们的虚实了,”朱嗣宁接话道,“这支军队,长期在漠北群山间活跃,特别擅长山地作战。以前他们很少会去侵略武唐,因为那里都是山地,不适合曼桓铁骑奔袭。我收到了情报,却没想到这一点,真是失职!”
  “少君侯不必自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邓绍群把战报递给朱嗣宁,“既然君侯请老夫来帐中议事,想必还是要老夫前往驰援武唐了。”
  “朱锦心中有愧啊!老将军,”朱锦说着,站起来,“老将军年事高了,最近又天天忙于操练北营将士,刚刚回家就又被叫来,实在是……”
  “君侯这是说的哪里话!”邓绍群打断了朱锦的话,“老夫一生为将,除了带兵打仗,为国分忧,其他一切都不足为分内之事。为将者宁可马革裹尸,也不愿老死床衽之间!没得说,这次还是老夫走一趟吧!”
  “好,老将军!”朱锦拍案道,“就辛苦将军走这一趟,把咱们中营的二十万精锐全部带去。宁儿!马上把金旄旗升起来,点齐军马,立刻驰援武唐!”
  “是!”朱嗣宁拱手答道。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不能让老将军去!”
  众人纷纷回首。发出这一声喊的,是一个姓王的将军。他快步上前,说:
  “君侯,这份战报突如其来,武唐是否遭遇了曼桓侵袭,还不好说!何况近日秋雨绵绵,我二十万精锐大军悉数出征,三百里长途奔袭,劳师动众,倘若无功而返,必要折损许多粮草!”
  “王将军!”邓绍群厉声反驳道,“为将者,岂能瞻前顾后?这封战报老夫看过了,没有问题!武唐兵少,又遭遇强敌,仓促之间难以支持。如果我们不赶去救援,武唐七十万百姓,将会如何?”
  “可我们应该先派人去打探一下虚实,武唐山路坎坷难行……”
  “来不及了,我的王将军!”邓绍群有些急了,“武唐山路崎岖,过去我们很少在那边和曼桓交战,只有十四年前,老夫和岳遵、李符之两位将军曾经前往驰援。虽然老夫在武唐因负伤而被抬了回来,但现在老夫仍对武唐的山川草木了如指掌。老夫愿意前往驰援,并非急于建功,宁可折损粮草,也不能让武唐百姓遭殃!”
  “老将军言之有理!”朱锦霍然起身,铿锵有力地说,“武唐虽然不是我们阳罗大营的辖地,但武唐百姓何罪之有?邓老将军是阳罗三杰中唯一在世的将军,朱锦相信,有老将军在,定可万无一失!无论这份战报真伪,纵然折损了粮草,那也是我朱锦的责任!休要再言!”
  “君侯如果一定要老将军出征,”王将军说着,单膝跪下,拱手道,“末将请求随老将军一同前往!”
  “我等愿随老将军一同前往!”帐下诸将纷纷跪下,齐声喊道。
  “好,好啊!”朱锦不禁连连拍手,“尔等众将,都是阳罗大营的豪杰,既然如此,就请老将军为主帅,辛苦各位一同去走这一趟!此行艰辛,各位要多加小心,朱锦在帐下备下酒宴,专等各位回来,一起庆功!”
  “君侯威武!君侯必胜!”众将齐声喝道。
  ——
  一面金色的旄旗在中军大帐前的演武台上升起,旗面正中央,绣着玄武图形。一盏盏孔明灯腾空飞起,照得偌大的大营亮如白昼。朱嗣宁站在大旗下,手持一面旗帜,挥舞得呼啦啦地响。军营里一阵骚动,成列的士兵向金旄旗奔去。
  邓绍群已经披挂停当,手持令箭,在大旗下方立定。眼见士兵聚集得差不多了,他高声喊道:
  “将士们!武唐遭遇曼桓突袭,城破人亡,危在旦夕!阳罗侯命老夫为主帅,率领尔等前往救援武唐。此番曼桓有十五万人,与我等一样,皆善于在山林间作战。诸位切要当心,拿出我们阳罗大营的军威来,把那曼桓赶出国境!驱除贼寇,保境安民!”
  “驱除贼寇!保境安民!”中军帐前,响起震耳欲聋的齐声高呼。
  朱锦端正衣冠,走上演武台,来到邓绍群面前。望着老将军那坚毅的目光,他忽然双膝一弯,跪倒在地。
  台上台下哗啦啦跪倒了一片。邓绍群慌忙双手扶起朱锦。
  “老将军!”朱锦动容地说,“拜托了!朱锦等着为你们接风!”
  “君侯!安心等老夫回来!”邓绍群不禁热泪盈眶。
  “老将军请!”朱锦伸手示意。邓绍群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向演武台。
  那匹健硕的乌骓马已经在演武台下等候。邓绍群一跃上了马,把令箭揣进怀里。朱锦双手奉上那柄沉甸甸的枣木槊,邓绍群伸手接过。
  方才在中军大帐的一干将领,也都纷纷上马,那个出言阻拦的王将军更是紧随邓绍群身后,手中高高举起令旗。
  邓绍群回望了一眼朱锦父子,两人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向他拱手施礼。他手持枣木槊,在马背上郑重地拱手。
  “出发!”邓绍群吼道。
  二十万精兵,一众大将,与邓绍群一道,从打开的东门大栅冲出,向着秋雨漠漠的深夜,疾驰而去。
  ——
  李登府从高高的望台爬下来,乘坐马车回到柔远府城。
  返回府衙时,他看到秦士逊的卧房里依然亮着灯光。隔着油纸窗,尚且能看到他的影子坐在桌前。李登府止住脚步,上前敲了敲房门。
  门开了,秦士逊出现在门口。
  “李知府啊,这么晚了还没休息?”秦士逊打了个哈欠,问道。
  “秦公不也是?”
  “请进。”秦士逊微笑道。
  李登府跟着秦士逊进入卧房。灯光下,武璋还在几案前奋笔疾书。只有董寿半躺在墙角的榻上,昏昏欲睡。
  “你们可真快啊……咦,武大夫这么晚了还在撰文啊?”李登府笑道,“真不愧是文章大家!”
  “唉,这不是要赶出战报嘛!”武璋放下笔,舒展了一下腰肢,苦笑道。
  “什么?”李登府一惊,“战报还没有写出来?”
  “是啊!”武璋愣了,“白天我们才商量出对策,这不准备写出来,明天差人送到阳罗大营?”
  “不会吧!”李登府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
  “怎么了,李知府?”秦士逊问。
  董寿也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坐在榻上,揉揉双眼,莫名其妙地看着李登府。
  “卑职刚刚从城外山间的望台上下来,眼见北边阳罗大营,大军出动,向东方疾驰而去!那灯火照得北边的天空亮如白昼,呐喊声震天,相隔四五里路,尚能听清!”
  “啊?”武璋、董寿闻言,都愣住了。
  “李知府,你确定阳罗大营有大军出动?向东?”秦士逊也感到不可思议,“我们的确没有写出战报啊!”
  “那灯火的阵仗,足足有半个时辰都没停下!卑职在柔远干了快五年了,哪边是东哪边是西还分不清楚?刘干办,你说呢?”
  “回各位老爷,小的跟知府一同登上望台,亲眼所见!阳罗大营出动最少二十万军队,向东去了!”李登府身旁的一个府吏附和道。
  秦士逊沉吟了一下,蓦然间瞪大双眼,满脸不敢相信的神情:
  “难道……莫非武唐真的被曼桓偷袭了?”
  “啊?我真的以为是你们送出去的战报!”李登府傻眼了。
  秦士逊霍地抓住李登府的手臂:“快,李知府,立刻派人拿着火种桐油去葫芦口埋伏!另外,赶紧去把邓祥老弟找来!”
  知府衙门的差役在邓家没有找到邓祥,经人指点,在水椀楼找到他。彼时邓祥在小红床上睡得正酣,差役一直把他抬到知府衙门,他才勉强醒来。
  他哈欠连天地听秦士逊和李登府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不禁笑道:
  “好啊!好事啊,这不就不用伪造战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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