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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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涛汹涌的把边江像一个桀骜不羁的彝家汉子，一路怒吼着流向元江，它所到之出激起千层石浪，将一块块巨石打磨得油光滑亮，河水退去之后河底便出现鬼斧神工的怪石群，大自然的密码你永远也解不开。笔《趣》阁wｗw.ｂｉquｇｅ.ｉｎｆｏ河两岸是突兀的山林，有时险象百生高峻耸立，有时清翠碧绿姹紫嫣红。一个衣冠华丽的少年，信步游览在把边江边。他神态自若，白净的肌肤，高挑的鼻梁，手持一把折扇，风度翩翩，一看就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少年不骄不躁，听着和风轻鸣小鸟对奏，仿佛整个春天都是他的。前面是一片密密匝匝地低矮灌木林，连绵几百米，几只小松鼠跳上跳下，欢迎着这位不速之客。少年施展“落叶踏砂”的轻功，走在灌木尖上如履平地。他像一只矫健的苍鹰，身子稍向前倾，右手摇着折扇，几步便穿过灌木林，轻功之高实属罕见。少年气不喘脸不红，只是潇洒地梳理耳边的刘海，悠然自得地继续向前。临近中午时分，太阳火辣辣的照着，少年轻摇折扇，来到一座小桥边。这座小桥既是人行天桥，也是休闲避暑的地方。桥分两层，下面过人，上面有桥亭，正面三个篆书字美其名曰：“鸳鸯桥！”。中间一幅对联：“人杰地灵鸳鸯戏水，物宝天华共修今生。”桥中还刻有几对青年男女在相会时思慕之情以及离别时的相思之苦。少年滞留一会儿，看到几对男女走上桥来，目光炙热，便快步走开了。哀牢山的夕阳曼妙姝美，阳光从天空缀落下来，林间透出七彩的光线。远远的村落炊烟袅袅，几株大榕树守卫在村边。房屋隐没在林间的山凹里，篱笆边不时传来狗吠。少年迎着赶牛大路走进村里，一条早已铺好的石板路曲曲折折的向村尽头延伸。这些石板路有深深浅浅的马蹄印，刚进村中有一个酒肆，上面写着“母大虫醉香楼”。少年进得酒楼，便有一个穿着对襟衣服的妇女问：“客官要点什么？”少年在靠窗找了一张桌子，说：“先来十斤本地白酒，有什么好菜端上来。”酒肆里来来往往的客商真不少，多数是赶马做生意的。少年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嚼着本地的马鹿干巴，吃着大块黑乌骨鸡肉。这时，邻桌一位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也要了十斤酒，一大只羊腿，急匆匆地吃着。他每只手上戴着十来只铁环，喝酒时叮叮当当响着，桌子上放着一把鬼头大刀，也系着十多个铁环，此人浓眉大眼、粗腰长臂，一看就是一个内功深厚之人。黑衣人刚啃了几口羊腿，门口叫嚷嚷地进来两男一女。一个身材不过两尺，却留着一根比身子长的大辫子拖在地上。另一名男子腰弯得像一张弓，头上从耳根到后脑左右各剃了一片头发，头发还染成碧蓝色。女子脸上有一个三寸长的刀疤，腰间别着二十四把明晃晃的飞刀。三人一进门就叫嚷：“黑鬼二哥好雅兴，喝酒吃肉也不等我们兄妹三人！”黑衣男子站起来，但整个身子向左倾斜，原来是腿缺了一劫。继而大声说：“我一个人早来到了，你们三人又去哪儿耍玩去了？如今我们‘落底河四怪’都到齐了，大家先痛痛快快地喝酒，明天还要去拜见‘石洞凝秋－万惊人洞主。’”这四人便是大名鼎鼎的“落底河四怪”！老大就是“落底弯弓闪电飞锯－熊无极”，此人善使一对圆盘飞锯，十米之内杀伤力极强。老二便是黑衣瘸腿的“落底黑炭鬼圣刀－李跃雄”，是澜沧二十九代鬼圣刀的传人。老三是“落底矮辫子－武三青”，此人善隐身，使一把虎头剪，轻功极是厉害。老四就是脸上有疤痕的“落底雪月风花刀－风四娘”，此女刁钻古怪，喜欢使一根金丝霸王鞭，二十四把雪月风花刀更是江湖上独门暗器，刀刀追人魂魄。少年早早就听说“落底四怪”的威名，只是无缘相见。他听说四怪要去拜见石洞万惊人洞主，便心中大喜，因为他也想认识一下这位威震涧南的大侠客呢。
    “母大虫醉香楼”后面就有一间两层的客房，房上的窗花雕刻着“八仙过海”、“岳母刺字”等图案，雕工精细，客房后面时有马鸣。这是一个连接南北客商往来的重要驿站，也是“南丝绸之路”的重镇所在。折扇少年要了一个单间，里面的房间布置得古色古香，既有客房的丝绸锦被，燃烧着上好的檀香；又有体现彝族传统的紫檀木烟筒和“阿哚乐”草烟，墙上挂着芦笙、九鼎、笛子和响蔑，还有几幅表现为“夏天青年男女松下踏歌”、“夜晚篝火晚会喝酒对山歌”的彝族图案，另外一幅是哀牢山男青年和女青年“摔跤图”，风格大胆、豪爽、野性。折扇少年感慨“这西南边陲之地还有如此舒适的房间，恐怕皇帝老儿也只不过如此享受。”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一声富有磁性的声音：“店家，我们要一间上好的客房。”随手甩出一大锭银子，足足有十两。店小二忙把银子接了，领到折扇少年隔壁房间，说：“两位仙姑，请稍等，我去准备饭菜！”折扇少年不看来人则已，一看顿时惊呆了！穿绿衣的女子年纪在四十岁左右，风姿卓越，长裙飘飘，头戴金光闪闪的凤冠，极尽富贵。穿红裙的女子年龄不足十八。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娇嗒嗒地，就像三月的桃花、七月的荷花，走起路来如杨柳拂风，做下来时就是牡丹花开。折扇少年阅历女子无数，没有见过这么清纯可人的姑娘。心中好生仰慕，禁不住多看了几眼。红衣女子发觉一双火辣辣地目光在看着自己，脸一下就绯红起来，娇羞的低下头去，越发生动温柔，似一朵不胜娇羞的红莲，更激起折扇少年的无限仰慕。少年正看得起神，突然听到落底黑炭鬼圣刀李跃雄大叫：“我当是什么人来，原来是‘凤栖梧桐的鸟王夫人’伽如英到了！”伽如英听到有人唤自己，脸微微一震，回话到：“鬼圣刀可好？”李跃雄眼睛一放电，说：“不好，我几十年来那一天好过？”伽如英看到身边的红衣少女，正脸到：“鬼圣刀好生自重，别说这些没羞没齿的话，叫年青人笑话！”李跃雄本想继续调侃，话到嘴巴又止住了，看到十几年不遇的追慕者，脸上红一片青一片的变化瞬息万变。原来李跃雄年青时候也生得高大威猛，无意中在凤凰山中遇见过伽如英，便思慕不已，苦苦追求，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伽如英嫁给了凤凰山“鸟头帮”帮主吴大海，而自己又被仇家打断了一条腿，就死了这条心到落底河隐居起来。如今遇到自己的意中人，真是“前脚提起后脚酸，挂的还是小心肝！”。李跃雄再看看伽如英身边千娇百媚的红衣女子，便知道这是她和吴大海的宝贝女儿吴小凤。“鸟头帮”是近年来江湖崛起的大帮，在滇西各个山头都有分舵，总舵设在无量山中的凤凰山，巍山的“鸟道雄关”分舵人数也有近千人。其他普洱、镇雄、临沧都有分舵。“鸟头帮”每一个香堂堂主都以一种鸟命名，每年农历七月半左右在总舵举行“百鸟朝凤”大会，各个香堂堂主派帮中高手参加，进行武艺竞技比赛，胜者便派到其他山头任堂主，待遇极高。帮中门规森严，对动物和鸟类特别保护，在少数民族地区有一定影响。帮中设立四大护法长老分别是紫衣圣鸟、青衣圣鸟、蓝衣圣鸟、红衣圣鸟，个个身怀绝技，一般是处理帮中重要事务时出现。另外还有五大执法长老以“金、木、水、火、土”五行排列，分别为大鹏金翅鸟、铁嘴啄木鸟、南斗水鸟、火焰烈鸟、彩衣土灌鸟。这次伽如英出行只带了爱女吴小凤，也是受到“石洞凝秋”万惊人洞主的邀请参加武林大会的。伽如英不想李跃雄酒后又乱嚼出些什么舌头，绯言绯语在江湖上对自己影响不好，拉着女儿回到自己的客房。
    哀牢山的夜晚说暗就暗下来，有月牙慢慢爬上山间，好像人们一伸手就能逮住一般。文虎镇村头的大榕树下三三两两地聚拢来一些本地的彝人。有的烧起了篝火，有的吹起了芦笙，还有人拿出自家酿的“勿陀罗酒”，大家开开心心地跳起彝族舞。折扇少年历来喜欢热闹，看到豪迈奔放的打歌舞，不禁也加入人群之中跳起来。正在跳得高兴之时，发觉人群之中有白天看到的红衣少女吴小风独自一人，便脚步渐渐攒了过去。突然，在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时候，离吴小凤不到十米的时候，头顶一道黑光像一颗流星转眼闪过，接着一领黑袍风一样地卷起红衣少女消失在眼前。折扇少年急忙运用轻功跟了上去，黑衣人绝非等闲之辈，几起几落之间便跃出二十几个房头，身影在点点星光之中如狡兔轻灵。当发觉有人追来之时，更疾走如飞。折扇少年自认为轻功不错，总是相隔黑袍人三五十米。两人奔出两个山头，黑袍人突然使出一个三角鸡爪般的兵器，迎面向折扇少年袭来，少年只觉得一股强硬的内力冲向脸膛，忙向右一闪跳出五步。黑袍人见一招失利，转瞬之间使出十多招分上中下三路攻向折扇少年，少年左闪右挪一一避过。黑袍人见攻不到少年，需换一招，鸡爪之中突然喷出一股黄雾，少年躲避不及当场昏到，黑袍人同样弯腰抓起折扇少年急驰而去。伽如英从茅房小解回来，不见女儿便在文虎镇三百米客店内到处搜索，始终不见女儿身影，没有办法唤来“落底四怪”询问踪迹，都说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冷不防“落底雪月风花刀－风四娘”口中奔出一句：“昨晚不是有一翩翩折扇少年对令爱眉来眼去，怕不是被他拐去了？”众人敲折扇少年的门没有应答，伽如英心急如焚，轻轻一招“飞鸟衔枝”，门便如被“野鬼”推动，整整齐齐向里面推开。老三武三青惊叹一声：“好内功，凤栖梧桐果然名不虚传！”大家进得门去，一看折扇少年不再房中。伽如英脸涨得酱菜般通红，骂了一句：“果然是这小畜生搞的鬼，看我不剁了他！”风四娘冷笑一句：“只怕是你找到他们后要当姥姥了。”伽如英正气愤不过，双掌使出一招“凤凰归巢”向风四娘的后心劈出，劲道之狠出乎意料。风四娘忙使出一招“老鸦吸水”勉强躲过，忙抽出金丝霸王鞭出来迎敌。鬼圣刀见思慕的要跟自己同伙打架，忙大声喝到：“且慢动手，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为一时之气伤了和气，我们还是想想对策，怎么才能找到吴小风和那个折扇浪子才好！”伽如英猛然醒悟过来：“对呀，刚才我是被气疯了，险些伤了对方。”于是忙陪个不是，风四娘鼻子一哼，走了。伽如英说：“小女之事让各位受累了，如今只有召集本帮之人多方查找，但有发现踪迹者请告知本帮，本帮必当恩人相谢！”于是伽如英拿出一个小竹筒对着天空点火，一颗蓝色的火焰窜出，照亮整个夜空，众人都惊叹不已。伽如英还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又从怀中掏出一根小小的铁管对在嘴里，霎时有如鸟鸣之声响彻云霄，哀转九绝，凄厉悲伤，传之千里。如此深厚的内功自是使人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