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第85章艰难的退敌之策
接到济尔哈朗的战报，多尔衮并不怎么高兴：“我们的伤亡远超明军，虽然攻下了一座城池，却非常不划算。”
多铎有不同看法：“哥，话不能这么说。你要看到，明军丢失了第三座城池后，第四座、第五座城池就变得孤立无援，我们顺势就可以收拾这两座城池。”
多尔衮一听言之有理：只要攻破了明军城池链条中的任何一个环节，其他地方都将随之瓦解。照这么看的话，济尔哈朗这次还真的立功了。
此时，朱慈烺的中军大帐，探马来报：余铭镇守的第三座城池已被清军占领。
杨国柱面色凝重：余铭跟随他多年，如今生死未卜，实在令人痛惜。
马科安慰道：“这次清军的伤亡起码好几百，已经远超余铭的人马了。要我说，这场仗太值当了！我跟清军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从未如此畅快过！大帅不是很看重战损比吗？这次的战损比已经超过一了，可以说前所未有。”
马科的一席话让杨国柱的心情舒缓下来：“马总兵说得对，仗打到这个份上，余铭就算是阵亡，也死而无憾了。”
见朱慈烺一直没有说话，曹变蛟问道：“大帅，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众将不知道的是，朱慈烺正在为一个大家都还没注意到的问题而焦虑着。
由于所有城池都只是为了运送粮草而临时搭建的，以后肯定不会再用，因此出于节省成本的考虑，规模都比较小，只要能架设起火炮，控制住周边区域就行。
也正因为如此，每个城池都不可能进驻太多兵马。这样一来，在遭遇优势兵力的敌人围攻时，确实有寡不敌众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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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清军在遭遇炮击，死伤甚众后，通常都会选择撤退，前面打了这么多场仗，无不如此。可是，没想到这一次情况不同了，济尔哈朗竟然不顾伤亡，拼命进攻，让朱慈烺颇为意外。
当然，对于丢失城池的情况，朱慈烺也不是没有预案，只是采取的应对措施恐怕会让众将为难。
见曹变蛟问起，朱慈烺不得不抛出了那个棘手的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清军占领第三座城池后，如果调转炮口，朝我们的其他城池开炮，怎么办？”
杨国柱感到惊讶：“应该不会吧？清军虽然擅长马战，但对于开炮，他们可不怎么懂。”
“如果他们俘虏了我军将士，强迫这些人替他们开炮呢？”
“这个……也不太可能吧？余铭如果还活着，绝对不会投降清军，更不用说朝我们开炮了。”
“就算余铭不可能，你能保证其他人也都能这样吗？”
“这……”杨国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听朱慈烺这么一说，曹变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还别说，余铭手下300个人里面，也不能保证不出几个这样的人啊。真要是这样的话，其他城池可就危险了。”
这下众将不得不承认，确实有这种可能。
杨国柱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朱慈烺没有回答。
杨国柱又问了一遍，朱慈烺仍然保持沉默。
曹变蛟拍了拍杨国柱的肩膀：“别催了，没看到大帅正为难嘛。”
杨国柱不解：到底是什么样的退敌之策，让大帅说不出口呢？
曹变蛟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想起那次郑成功在他身后朝清军开炮，虽然战果显著，却遭到了马科的指责，他顿时明白了。
曹变蛟告诉大家：“大帅的意思，应该是让相邻的第二座、第四座城池一起朝第三座城池开炮，消灭占据那里的清军。”
杨国柱急了：“万一有我军将士还活着，不是也会被炸死吗？”
“是啊，的确有这个问题，所以大帅才感到为难。”曹变蛟问朱慈烺：“大帅，我说得对吗？
朱慈烺点点头。
众将这才明白：原来大帅真的是这个意思！
这下他们能理解了：难怪大帅刚才不愿意回答杨国柱的问题。
可是现在时间紧迫，必须立即做出决断，否则大帅担心的情况如果真的出现，就有可能导致所有城池接连陷落。
杨国柱想了好一阵，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帅，你就下令吧，不管余铭和他的手下是否还活着，我都当他们是为国捐躯了。”
其他几位总兵也都点点头。这一次，大家难得地达成了共识：必须得这么做。
朱慈烺却仍然没有下定决心，毕竟，这可是朝自己人开炮。
洪承畴见状，主动揽下了责任：“大帅，这次就由我来下命令吧。”
随后，洪承畴下令，第二座、第四座城池集中火力轰击第三座城池。
此时，在第三座城池里，济尔哈朗正在逼迫明军俘虏投降。
被擒的30多名俘虏当中，已经有几个贪生怕死的人投降了。然而这些人只是看过别人点炮，自己却从未实际操作过。
这样的人，济尔哈朗自然不放心让他们去开炮，搞不好会炸着自己的。
真正开过炮的人，却无一投降，气得济尔哈朗脏话连篇。
济尔哈朗还在想办法，忽然从东、西两个方向，先后有炮弹飞来，在城池中爆炸，吓得清兵纷纷找地方躲避。
济尔哈朗看清炮弹飞来的方向后明白了：明军真是够狠的，来这一手，明知道城中可能有自己人，也不管不顾了。
他这才想起多尔衮的叮嘱，这回可真的到了不对劲的时候，必须得撤退了。
于是济尔哈朗下令弃城而逃。城头的那些火炮实在搬不动，济尔哈朗要手下销毁掉，不能留给明军，可是炮弹不断飞来，清军已经顾不上了，只好丢弃在城头。
看到清军撤退，明军停止了炮击，朱慈烺随即命白广恩部重新占据了第三座城池。
此时，这座城池已经残破不堪，6尊大炮有2尊被损坏，好在剩下4尊仍然完好。
白广恩部立刻着手修复第三座城池，朱慈烺命人送来了2尊大炮，替换下那2尊破损的火炮。
白广恩派人打扫战场，只见城池内外惨不忍睹，到处都是尸体，有明军的，也有清军的。
余铭的遗体找到了，是战死的。实际上，明军300名将士大都是战死的，只有少数人是被火炮炸死，这让朱慈烺和众将心里好受一点。
清军的尸体则高达600多。诚如马科所言，这场仗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战绩。不过在清军的尸体里没有发现济尔哈朗，让人有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