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四 捅破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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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的众人皆是愣了愣，唯有大奉朝的皇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慢悠悠的品着茶。
    青衣男脸上有了一些不正经的浅笑：“不过，此时见到了九公主本人，方才觉得作画的画师画技过于笨拙，竟是连九公主美貌的三分都未画出来，可怜我还将那副画像当做珍宝藏了泡三年。”
    这番话听起来有了一些轻薄之意。
    宫识鸢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回，抬眼去看拓跋氏，见她面无表情的用茶盖拨开茶雾，显然没打算要管这件事。
    不过若是她管了就怪了，左右自己如今已不算是公主了，她巴不得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即便丢了自己颜面也丢不了皇家的脸。
    瞧着宫识鸢微微蹙眉的样子，青衣男子再轻笑了一声，端起茶杯摇摇道：“本宫到是有一件事，想要请九公主帮忙。”不等宫识鸢做出回应，他已接着道：“正好九公主今日也在，不如请个画师为九公主临摹一副画像赠予本宫如何？”
    对上宫识鸢的眼睛，抬手将手中玉佩摊了出来，“若是九公主答应，这块玉佩作为见面礼送与九公主，就公主觉得怎么样？”
    付斟时从上倒下将他打量了一番，端起桌上茶烟袅袅的瓷杯：“不怎么样，她如今已不是九公主了，殿下若是实在想要九公主的画像，大可以再去民间找找。”说完，喝了一口茶水，似是嫌烫的皱了皱眉，将茶水推到一边去了。
    他收起瓷杯，明眸含笑，往付斟时身上望了望：“啊，本宫想起来了，如今九公主已经嫁为人妻了，成为提督夫人了。”顿了顿，又似是自言自语：“东厂提督……九千岁……”微微皱眉，作出一副恍然的神色出来，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本宫记得东边提督是宦官……”
    话未说完，正座上的皇上轻咳了一声打断他。
    倒是付斟时轻轻摸索着瓷杯，面无表情的对上他含笑的眼睛，坦然道：“不错，东厂的提督大人是宦官。”顿了顿，又冷笑了一声：“太子殿下似是很惊讶？”
    青衣男眸中微光闪过，只是一瞬，低低笑道：“是很惊讶，本宫还是第一次听到宦官还可以娶妻。”
    此话一出，大殿上的气氛瞬间降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付斟时身上。
    宫识鸢抢先道：“那太子殿下还真是孤陋寡闻了，大奉朝没有，并不代表没有，大人曾是将军，在沙场上建功立业，若是我没有记错，几年前，仓野一战，大人打的大奉朝节节败退，最后还是割让了两座城池，方才止住了这场战争。”
    屋子里的人大多是大奉朝的官员，听得此话，面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好看，可又不能反驳，毕竟确有此事。
    拓跋氏放下杯子，望着宫识鸢道：“识鸢所说，已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大奉朝同我国交好，这些事便不必再提。”
    宫识鸢站起了身子，朝着太后欠了欠身子，又望着青衣男朗声道：“我以为，唯有大人方才正真当的起公子二字，世间在无男子能从大人身上夺下这两个字，那时候京都未出阁的姑娘，无人不思慕大人，甚至同大人说上一句话，便已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青衣男目光自她袖边的翠竹移向她雪白的脸庞，收起唇边那一抹笑，沉静看着她：“那现在呢？”语声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现在？”她垂眸望着自己的手：“现在大人负责保卫皇宫，现在大人娶了我，京都中的姑娘已经没有机会了。”
    青衣男拂袖冷笑了一声：“可本宫听说，提督大人的名声在外并非如九公主说的这般好？”
    “说他冷血无情，说他是冷面阎王？刚嫁给大人时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每天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不高兴了，下一刻就遭殃。”她似是觉得自己说出来这句话有些好笑，下一瞬吭哧一声便笑了出来。
    抬起头来，颊边攒出动人的梨涡，墨黑的眸子盈盈荡出亮光来，瞥了一眼身旁的付斟时：“大人性子确实要比其他人更加凉薄一些，可那只是对外，大人对我……”舔了舔唇角：“还是很不错的，常常把我当小孩子看，大人长的又好看，这世间怕是再也寻不出比大人还要好看的男子，而且大人又疼爱夫人，我常常在想，我上辈过子怕是拯救了玉皇大帝，积攒了足够的福气，才能在这辈子让大人娶了我。”
    有宫人上来添茶，这场拯救玉皇大帝才换来的姻缘被迫停了停。
    趁着浓浓茶烟的当口，付斟时隔着雾色抬眼瞧着静站的宫识鸢。这丫头还真是敢说，什么话张口就来，黑的都能给说成白的。
    手指不自觉的敲打着椅子扶手，他突然觉得，若是开间茶馆，让小丫头上去说书，肯定能挣钱。虽说提督府不缺那点钱，可千金难买我乐意不是？
    想到这里，付斟时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望着她的眼神也越发柔和起来。
    宫识鸢喝茶润嗓子的时候，察觉到身旁的目光，转过头去，同付斟时对视在一起。不知为何，明明是比寻常更加柔和的一双眸子，宫识鸢却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四处望了望，看到太后面前站了一宫人，遮住了视线，暂时看不到她。
    端着杯子小步凑到付斟时面前，弯下身子小声问道：“大人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付斟时浅浅的笑着，歪在椅子里抬了抬手，替她理顺额间长发：“没什么，看你可爱。”
    她微微皱眉，谨慎的将这句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靠过去一些：“大人你在说一遍。”
    付斟时将她脑袋转了过来，对上她的眸子定定的看了她一会：“我说，你可爱。”
    她顿时瞪大眼睛看着付斟时，有些不太相信这句话是从付斟时的嘴巴里说出来。
    付斟时向来同自己不太对付，有可以惹自己生气的机会绝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