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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小妖造林血月降临

英雄联盟之提莫队长正在待命 班德尔城 3653 Sep 14, 2021 1:01: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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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方大世界中的蓬莱界,天衍宗。
  方圆百里的乌黑劫云翻滚着雷光强压在整片大大小小的山峰上,泛着黯淡金光的护派仙阵在劫云威压下岌岌可危。
  掌教云慈真人和另外两位虚神期的真人一同站在阵眼处,皱眉望向东南角劫云最厚的紫霄峰。
  “看这情形似乎有点凶险?也不知道云崖师叔和柏洲怎么样了。”云慈真人忧道。
  “问心劫是合道前最后也是最难的天劫。别看我们头顶劫云那么可怕,这只是天劫余威而已,真正的凶险在柏洲一人身上。问心劫无法借助秘宝,无法借旁人之力破开劫云,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天才修士倒在这道天劫前,我们天衍宗除了已经破碎虚空的创派祖师外也只有云崖师叔成功闯过问心劫达到合道境界,柏洲这次……希望能有他师父那样的造化吧。”
  玄机真人说完,三人一同叹了口气。
  和外界仿若灭世的情形相比,紫霄峰顶的正殿和往日一样清冷寂静。
  飞鹤造型的香炉里燃着一支淡绿色的清神返原香,可以在渡劫时护住心神,但对不可借助外力的问心劫来说只是聊胜于无。
  柏洲身着绣有防御阵法的白纱仙衣盘坐在软垫上。他看上去二十余岁,面容英俊,眉目比一般人更深刻些。此时他双目微合,眉心轻皱。
  他的师父邬云崖同样闭着眼,冰雕雪刻般的容貌至美至冷,周遭纤毫万物无不倒映在如镜心湖上。
  正殿外呼啸的狂风被包围这整座正殿的法阵抚平,等透过飘飞的薄纱帷幕吹进来时,力道只能拂开师徒两人鬓边的垂发。
  而肃立在正殿前的几位弟子却不得不直面狂风。
  邬云崖收徒不多,平时也不怎么管徒弟,可他善教的名气却和他的实力一样冠绝蓬莱界,盖因他除了柏洲之外还有两个弟子也达到了虚神期。而柏洲虽然拜师较晚,却是天衍宗除他之外第一个冲击合道的弟子。
  天衍宗上下无不希望再出一位合道真仙。
  殿外,两个虚神期的师兄都有些心神不宁。
  “师父已经把转天盘送给柏洲了,即使渡劫失败了也应当不会有性命之忧。”明德真人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宽慰众人还是在宽慰自己。藲夿尛裞網
  “转天盘是创派祖师留下的上古神器,本意是助修士历练红尘、打磨道心的。是师父担心小师弟要渡问心劫所以改造了转天盘,但它到底能不能在渡劫失败后护住破灭的神魂,连师父自己也没把握。”博文真人忧道。
  “以师父的实力,如果连他都做不到,那么除了已经破碎虚空的祖师,十方世界没有人能做得到了。”
  “唉,倘若这次小师弟失败了,不知下一个敢直面问心劫的道友要过多久才能出现。小师弟不肯用秘法拖延天劫坦然面对的这份勇气实在叫我这个当师兄的汗颜啊。”博文真人叹息一声。
  明德真人点点头:“恐怕也只有他这样无惧无畏、一心勇猛精进之人才能渡过问心劫吧。像我这样提及问心劫就忍不住心生恐惧,真遇上了怕是十死无生。”
  就在两人传音之际,天空中的劫云开始缓慢散开。
  “成功了?!”
  两人惊喜之余不约而同地踏前一步,但依然被法阵阻住。
  空茫茫的正殿里射出两支流光,一支投向明德真人,一支投向守在护派大阵阵眼处的掌教真人。
  明德真人收到师父的传讯,面现悲色:“柏洲渡劫失败,本应神魂俱灭,幸得转天盘护住了散裂的神魂,师父要闭关进入转天盘中将他的魂魄带出来。在此期间,紫霄峰一应事项由我决断。”
  另一边,掌教也收到了邬云崖的传讯,怅然地叹了口气:“问心劫……”
  像在叹天才如柏洲也倒在了这一关前,也像在叹连直面这关都不敢、靠各种秘法拖延劫数的自己。
  “问心劫……”
  紫霄峰正殿里,邬云崖低喃了一句。
  他还记得自己当年渡问心劫时的情形。在预感到劫数将近后的某个平常的夜晚,入定中的他忽有所感,向来古井无波的心湖渐渐翻涌起他所有过往,如薄缦轻纱拂去道心上被漫长时光侵染上的尘埃。他的神念站在虚空高处,无喜无悲地旁观自己一生之路。等到天光乍亮,令无数修真者闻风丧胆的问心劫就这么渡过了。
  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他这个做师父的,也只能为徒弟准备好转天盘以作退路,却不能教他什么秘诀。
  邬云崖一生见过太多离别。
  有渡劫失败被他救下神魂送去转世却依然突破不了境界最后神魂磨灭殆尽的弟子,有得赠保命法宝后依然死在各种秘法之下的友人,有死在其他十方大世界让他救援不及的师长包括他自己的师父……
  他已经习惯了。
  哪怕柏洲是他最喜欢的弟子,也是最有可能突破虚神期的弟子,倘若死在转天盘里,他应该也不会难过多久。
  邬云崖传讯给他的弟子明德真人以及掌教后重新布置好防御法阵,手掌轻触半空中的转天盘,神魂当即被拉入其中。他循着柏洲留下的神魂残念在虚空宇宙中找到距离最近的一个小世界。在进入那颗星辰般的小世界时,邬云崖的神魂和柏洲散逸的神魂残念重合了一瞬,他仿佛变成了柏洲,亲身经历了问心劫中的一幕。
  凛然风雪中,柏洲在攀爬一座几乎垂直的冰山。他呼出的气化成冰雾冻住口鼻,他的手指每次离开冰壁时都要带起一片被低温粘住的血肉,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力竭掉下去,可他硬是撑住了,张嘴吐出一口含血的冰渣继续爬。
  他这个弟子毅力非凡,不然也不可能超过前头一众师兄成为第一个触及合道的弟子。
  只要人力能做到的事情,他这个弟子都能做得到。
  柏洲果然爬到了山顶。
  他血肉模糊的手指终于触碰到平地,勉强支起上半身趴在半径不足一米的山顶空地上,却实在没力气把下半个身体也一并挪上去。他的眼前是一片不染风雪的白色衣摆,上面绣着淡金色的暗纹。
  柏洲开裂的嘴角动了动,欣喜之情从他脸上每一处被冰霜割裂的伤口中透出。他费力抬头:“师父……弟子一生没有让师父失望过,这次也……”
  他越说越轻,最后的尾音被风雪卷走。
  他看到他的师父琉璃般剔透的黑眼珠中映出自己的身影,还有他的师兄们、他的师弟们、他的同门、天衍宗的群峰、蓬莱界的万象……又或者其实那眼中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留下。
  柏洲的笑容凝固了。
  他这一生追逐他的师父、他的太阳。可是太阳会将它的每一处温暖平等地播撒给万物,他所贪恋的照及自身的那缕光对太阳来说只是万丈光芒中普普通通的一缕而已。
  就像他力求成为邬云崖最完美的弟子,为他师父的每一句表扬欣喜,为自己是师父的骄傲而骄傲。但对他师父来说,他和那些同门没有任何区别,他捧上的一颗真心也和那些同样崇慕他师父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以为等他渡过问心劫成为与师父并肩的合道真仙后就能让师父的目光长久停驻在他一人身上。
  可这些都只是“他以为”。
  “哗啦。”
  虚空中仿佛响起道心碎裂的声音。
  柏洲松开了手掌。
  “这次恐怕要让师父失望了,对不起,可是弟子……太累了……”
  “太累了……”
  袅袅回音消失在冰山绝壁间。
  这就是柏洲在问心劫里最后的记忆。
  其实冰山上那个人只是问心劫创造出的幻象,如果柏洲能坚定本心不为所动的话就能闯过问心劫了,可惜他最后动摇了,修真之路走了九十九步,却倒在了最后一步上。
  邬云崖遗憾地叹了口气。反思自己是不是平时对柏洲太严苛。
  也怪他对这个弟子关心不够,除了在修为上为他解答疑难之外,竟不知他的好胜心强到这等地步,连同门师兄弟间也要争做第一,只为了成为师父最优秀的弟子?
  他尝试解读了一下徒弟的心思。
  如果他早点察觉就能劝导柏洲,不至于让他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修真从来源自本心,像柏洲这样修真之因在他人身上的太容易道心不稳了,能练到距离合道仅一步之遥的地步已经是侥天之幸。
  他没想到自己看似聪明的乖徒弟居然在这么要命的地方犯了蠢。
  蓬莱界至今推崇他善为人师,他实在愧领。只愿这次能顺利救出柏洲的神魂,护送他转世重修吧。
  邬云崖带着淡淡愧疚投入到这方小世界中,再睁开眼时已成了被贬后官复原职的京兆尹。他此刻正坐在一辆赶往京城的马车上,后面跟着家丁和行李。
  在转天盘衍化的小世界里,他只能留存不超过此界上限的实力,不然会直接撑爆转天盘。他必须集齐柏洲所有散落在转天盘里的神魂,否则他一旦离开转天盘,那些剩余的神魂就会同衍化的小世界一起泯灭。
  而想要收集神魂碎片,不能用任何秘法,必须让神魂碎片本身自愿跟随他离开才行。
  具体如何算是自愿跟随,连邬云崖也不清楚,毕竟这是转天盘被他改造后第一次使用,他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邬云崖从这具转天盘为他衍化的身体中得知了跟随他进京的家丁面容,没有长相酷似柏洲的。修真之人神魂烙印牢固,柏洲在小世界里的衍化身体外貌必定与原身无差,所以很好辨认。
  既然随行家丁里没有他,那只能等进京后再慢慢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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