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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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多数时候赶路，一天停下来两次，喂马和大黄牛、肥猪。马匹、黄牛和肥猪都是活物，都需要定时喂养。
带着黄牛和肥猪住客栈，这样的景象也不多见，所以客栈的老板、伙计都感到新奇，看得有滋有味。
中途有一个老板，问山雪她们这猪和牛卖不卖？如果能卖，他就买了。还说不会亏了山雪她们。
白衣女们有跟山雪说可以卖的，这样赶路就可以省事了，但夏笙不想卖，不然他家送猪牛的意思就变味了。
山雪想想，觉得夏家送活物，确实是这个意思，于是不卖，决定带回九华山去，或者自己宰杀，或者饲养起来，等需要了再宰杀。
如此走了三天，终于回到了九华山脚下。
在此之前，山雪已经让人去通知留守的长老李月兰了，李月兰因此知道山雪她们回来了，便带着人员提前到了山脚下迎接。
这之前九华山这里是被庞冲带的狼帮人马洗劫过的，所以山雪需要知道现在这里还剩下多少人员。
如此，山雪问李月兰这段时间她召集了多少人员回来，李月兰说有一百多人，除了眼前带下来迎接的几十人，其他的都在山上。
山雪听了比较欣慰，没想到这边还有这么多人活了下来。跟着又问山上教廷收拾好了没有。当然，李月兰已经召集了这么多人，所以收拾教廷不是问题，教廷自然收拾好了。
山雪总算安心了，正式带人往山上走去。这同时，山雪已经注意到了韩离洛，她是山雪跟随江天鼎他们去打狼帮之前分派去南阳的抓捕卢开宝的带队人。
白衣教教廷的主体堂房与宫院名为“清霞宫”，坐落于九华山东峰山岭的西北高处，方圆一百二十步，堂房二三十间，分属三四个宫院。
九华山的东峰又名插霄峰，大体是西北—东南的走向，其东侧为闵园谷地，西侧为化城盆地。
同时，九华山的高层山峰环绕在东峰的西北、正北和东北三面，距离东峰山岭中部十里左右。
再者，教廷西侧二三里处为九华山山门牌坊，西南侧及南侧为九华名胜街，绵延数里长远；东南及正东侧为其他名胜与山岭。
所以，所以插霄峰其实处于九华山群的中南部，白衣教的教廷也就坐落于九华山的中心位置。
教廷的西北、正北与东北三面有高山做屏障，西南、正南与东南三面则是低矮的山岭、盆地与谷地，上面遍布风景名胜。
山门牌坊距离教廷不远。到教廷后，山雪叫来韩离洛询问。
韩离洛不辱使命，她通过卢开宝的侄儿，追查到了卢开宝，而且当时卢开宝还住在南阳城里，所以事情比较顺利。
跟着，韩离洛按照山雪的指示，杀了卢开宝，带了他的脑袋回来祭奠亡灵。山雪听了欣慰，决定恢复韩离洛堂主的职位。
回教廷后，山雪有几件大事需要做：第一，整顿人马，具体就是清查教派现在的人员实数，跟着把这段时间因为战争而损失的掌事人员的职位，比如长老、堂主、执旗手（副堂主）的职位补上来。
同时，主要人员的尸首是山雪她们跟江天鼎去打华山之前就安排人员运送回来了的，包括她们在狼帮分到的一些战利品。这一点，盟军各门派的做法是差不多的。
当然，山雪现在的教派只有四百多人，相比之前少了一半人，所以掌事人员的位置是填不满的了，也就是说编制要缩减了。
第二件事，是要安葬这几次战斗中的死亡人员，并通知慰问有关家属。
第三件事，是修补部分被当初庞冲他们毁坏的教廷建筑。李月兰她们虽然收拾了一些，但一些重要的东西，山雪和其他长老们不在，她不敢自作主张去干。
再一个就是升赏这几次征战中的英勇立功人员，完了就是教派的日常杂务。
以上这些事情有的需要单独处理，有的可以并行处理，但总得来说，事情都办得差不多时，五六天时间就过去了。山雪这才有空正式考虑她跟夏笙之间的事情。
这五六天的时间，夏笙作为一个外来人员，偶尔做着一些零碎事情，多数时候在九华山上游山玩水。
就说游山玩水，整个九华名胜区，有方圆数十里范围，大小山岭和山峰有一二十处，里面名胜古迹遍布，正常人如果走半天休息半天，四五天时间正好能走完。
而如果要仔细观摩研究当中的一些古物古建筑与相关事迹的话，则需要更多的时间了。
此外，诸如九华的几处名山峰：十王峰、天台山、花台山、会仙峰等，徒步攀登的话，仅是一处山头，来回就得大半天。
所以说，夏笙作为外来人员，要游览完正好九华名胜区，四五天时间是绝少不了的。实际上四五天时间也只能看个大概，要想所有人文、景观与建筑都研究透彻，可能需要小半月。
第六天的午后，山雪在教廷西南侧的一个小花厅里，秘密招见了李月兰。本来山雪还要叫温九凤的，但温九凤在当初突袭狼帮碗子城的战斗中身亡了。
小花厅的外面已经被山雪的近侍人员把守了，而且又是单独招见，所以进来时，李月兰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花厅里只有山雪一人，坐下后，山雪道：“我母亲的死，李姨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如实说出来，这个事情我就不多追究了，但如果你不说，等我查出来了，所有跟这个事情相关的人，就都不用在教廷待了！”李月兰四五十年纪，山雪敬称她为“李姨”。
李月兰心头一惊，她以为山雪单独招见她，是要问这段时间教派的情况，没想到会是这个敏感而吓人的话题。
山雪母亲的死，李月兰她们都不愿去想这事，所以心里害怕。
李月兰忽然纠结起来，脸色也变得很不自然了。跟着，李月兰想找借口回避这个问题，但她还没想好怎么说时，不经意抬起头，跟着看到山雪逼视但又蕴含期待的眼神。
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这种只有两个人而又极其安静的氛围实在让人不舒服。
山雪感觉到了李月兰的紧张，再次问到：“看来李姨你是知道什么的了！你就实话说了吧，只要说的是实话，而且你不是主谋人员的话，我不会太为难你的！”
山雪说完，再次以期待的眼神逼视而来。终于，李月兰顶不住这种极其紧张而压迫人的气氛，张口道：“这个事情是…是……”
话到嘴边，李月兰忽然又非常紧张起来，又像是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说出来一样，于是就卡住了。
山雪忽然接李的话头道：“是我姑姑让人做的对吗！”
李月兰脸上一僵，颤声道：“山雪你…你知道了！”之前山雪没有正式在教廷里查问过这个事，当时东方英给的说法是，山雪母亲闭关修炼，行功时出了岔子，筋脉破裂而导致身亡。
因为山雪没查，教廷多数人都相信了这一点。所以李月兰没想到，山雪竟然已近猜到是东方英干的了，李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
山雪脸色也不好看，她道：“我当然不知道，我是猜的，知道的话，又怎么要叫你来问话！”
这时，李月兰忽道：“其实当初的事情，你姑姑只是指使，真正动手去做这个事的人是尹梦媛！”
山雪猛然一惊，脱口道：“是我母亲当初跟在身边的侍女？！”李月兰沮丧着脸，以一种乏力的口吻道：“就是她。不是你母亲身边的人，也下不了手啊。”
山雪道：“她能做我母亲的近身侍女，说明我母亲信任她，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还会害我母亲？”
李月兰道：“当时她父亲得了一种怪病，天气变冷时，身体会浮肿并溃烂，很痛苦。她跟她身边的玩伴说到这个事情，她其中的一个玩伴又认识温九凤的侄女温兰，然后温九凤就知道了这个事情。”
“而且温九凤正好认识池州城里的一个大夫，温九凤把尹梦媛她爹的这个怪病说出来后，这个大夫说能治好。温九凤当时跟尹梦媛还不熟，你姑姑也还没有谋害你母亲的计划，但温九凤出于同情心，就让温兰把这个大夫跟尹梦媛说了，当时温九凤没有太在意这个事。”
“跟着，尹梦媛找到那个大夫后，他却真的治好了尹梦媛她爹的怪病。尹梦媛就带着礼品找到温九凤，向她道谢，从那以后，她俩就认识了。”
“不久之后，你姑姑想做教主，于是就起了谋害你母亲的心思。她找我和温九凤商量，最终温九凤就想到了尹梦媛，她在你母亲身边，能有机会下手。”
山雪为了让李月兰说完说清楚，所以没有打断她的话，这时才开口道：“也就是说，这个事情是我姑姑和温九凤指使尹梦媛去做的！”
李月兰道：“是的，当时我们一起商量办法，最终找人去做事时，我就没有参与了，因为我跟尹梦媛不熟，不需要我去鼓动她。”
山雪心惊，又问到：“尹梦媛作为我母亲信任的一个侍女，她竟然为了她跟温九凤她们的那点算不上太重的恩情而毒害我母亲？”
李月兰道：“当时你姑姑和温九凤想到在你母亲的茶水里下药，其实尹梦媛并不敢害你母亲，只是你姑姑和温九凤骗她说，这个药物不会死人，只会让你母亲炼不成她当时正在修炼的《太阴真决》，所以尹梦媛就信了。同时，尹梦媛又不敢得罪温九凤和你姑姑，所以就去做了。”
山雪嘀咕道：“不敢得罪我姑姑？”
李月兰道：“是啊，你姑姑是副教主，你母亲又闭关修炼，尹梦媛只是伺候你母亲饮食起居的普通人员，她哪里敢得罪你姑姑呢。”
山雪明白，道：“也就是说，她被我姑姑她们骗了！”李月兰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山雪一时说不出话，微微抬头看向花厅的窗户，陷入对人事的思索之中。
这时，李月兰又道：“其实你母亲很聪明，她怀疑到了可能是她身边的人出卖了她，所以她在危急时，就瞒过了当时替她护法的所有侍女，单独让她最信赖的两个侍女，偷偷带着功法跑去了芒砀山，等后来你姑姑和温九凤知道时，已经晚了一步了。”
山雪道：“你既然知道这些，说明当时你还是跟在我姑姑和温九凤身边说话了的。”
李月兰道：“我只是被你姑姑拉去凑合商量的，而且直接出手的人是尹梦媛，她跟我没有关系。再说了，即使没有我，温九凤她们也能做这个事。”
山雪沉吟间，忽疑道：“但现在尹梦媛和温九凤都已经死了，所谓死无对证，所以李姨你不会是在拿她们两个做替罪羊吧？”
温九凤是在盟军突袭碗子城的战斗死的，而尹梦媛是在庞冲他们偷袭教廷的时候死的，她俩同时都死了，这事有点巧，让人想不到，所以山雪才有这样的怀疑。
李月兰道：“我说的都是实话，虽然她俩碰巧都死了，但她俩的死确实是事实，尹梦媛死在狼帮偷袭教廷的时候，当时我们都在许昌，包括你姑姑，而且你姑姑跟狼帮的人也不认识，所以尹梦媛的死不会是你姑姑的问题。至于温九凤，她的死小雪你应该比我清楚了，我当时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回到教廷这里了。”
李月兰是山雪去打狼帮之前，命令回九华来收拾残局的首领人员，所以她是白衣教五个长老中，唯一一个没有参加狼帮战役的人。
所以，温九凤的死确实是战争所致，这一点，山雪也比李月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