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都市小说 宁凯

第1025章 总裁的位置让给你们坐

宁凯 安姐 14957 Aug 6, 2021 3:58:21 PM

章节正在手打中..

推荐《大宋江山第一部》章节阅读:

  赵匡胤登门催媒婆
  李处耘渡口擒奸细
  一名白衣人骑着青骢马按辔而行,来到河阳三城节度使官署门前。顾盼一阵,勒住缰绳,飘然下马。他正是李处耘,折从阮临终之际,向朝廷上表,推荐他是可用之才,朝廷于是委他任河阳三城节度使属官。他如今已三十五六岁了,身形看上去依然单薄瘦弱,虽然仍是一袭白衣,然则光阴荏苒,再也不复当年翩翩少年的风采了。
  李处耘拍门叫开官署大门,看门的军吏问道:“你是甚么人?为甚么叫门?”李处耘道:“我叫李处耘,朝廷委我来任节度使属官,请问李藩帅在官署吗?”那军吏道:“跟我来。”领着李处耘来到正堂,道:“你等一下,我去禀告藩帅。”李处耘点了点头。过了一阵,那军吏和李继勋来到正堂。那军吏道:“这位就是李继勋藩帅。”李处耘当即行了一礼,道:“李处耘见过藩帅。”呈上公文,又道:“这是吏部的公文,请藩帅过目。”李继勋看了一遍公文,随口道:“既然吏部命你来河阳,就留下罢。”李处耘问道:“请问藩帅委属下甚么差事?”李继勋见他瘦得跟个弱鸡似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打心底就瞧不起,不答反问:“你能做甚么?”李处耘道:“属下自十六七岁起,就追随折老将军,军中事务还是有点在行。”
  李继勋在淮南给刘仁瞻偷袭了军营,打了败仗,解除了兵权,一直耿耿于怀,心中不悦,看甚么都不顺眼。李处耘初来乍到,原本说的是谦辞,可是他听来却觉得是狂妄之言,心想在行军中事务,这不是在跟我叫板吗?于是问道:“你在折老将军麾下顺风顺水,怎么却调来河阳?”李处耘闻得此言,一阵惆怅黯然。折从阮既是胸襟开阔的上宪,也是谆谆善诱的长者,不可多得的良师益友。这么匆匆故去,自己也成了没有依托的浮萍。他当下回道:“折老将军已经故去了。”李继勋追问道:“折老将军虽然故去了,可是两位折小将军还再镇守府州,你大可去府州高就啊。”李处耘道:“藩帅有所不知,折老将军的外甥与属下不对付,曾经上表诬告属下,还是折老将军上表,替属下说明冤情。折老将军的外甥在府州,因此属下不能去。”李继勋终于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点了点头,道:“那就留下罢。”李处耘问道:“属下做甚么?”李继勋道:“看看再说。”
  安顿下来之后,李处耘一连几天都独自一人在各处走走看看。看上去信步而行,闲逛一般,实则是在勘察境内地形地势及风土人情。河阳三城指的是北中城、中滩城和南城,一座桥连接三城,便是河阳桥。唐朝柳中庸作诗《河阳桥送别》曰:黄河流出有浮桥,晋国归人有浮桥。若依阑干千里望,北风驱马雨萧萧。河阳三城节度使的治所在孟州,下辖河阳、河阴、河清、济源、泗水五县,境内还有孟津关,及孟津渡口。黄河奔腾于曲折蜿蜒的峡谷,浪高谷险,水流湍急。及至孟津,河道渐宽,水流骤降,利于船渡,孟津渡就成了南北往来的要冲重地。距离渡口不远处的会盟镇扣马村,有一处会盟台,相传为周武王伐纣时与八百诸侯会盟之地。孟津关北临滚滚黄河,南依绵绵邙岭,形成了以关制河,以河卫关之势。
  这天李处耘来到孟津渡口,但见桅樯林立,岸边泊满了舟船。不断有船从对岸划来,也不断有船从渡口驶向对岸。人头攒动,水手的叫声、挑夫的吆喝声、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一派繁忙景象。孟津渡乃是交通要地,每天南来北往的物品和人不计其数,自是十分热闹。李处耘细心观察,进进出出的人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龙蛇混杂。可是偌大的渡口却只有数名士卒和津吏看管,津吏们忙着查验物品,造册抽税。而士卒们则懒懒散散,极少查验过往人等。即便查验可疑的人,也只是走马观花,并不用心。驻足半日,渡口的情形已然了然于胸,这才大步而去。
  李处耘回到官署,得知李继勋正在后院练武,当即径直来到后院,但见李继勋正在施展刀法。李继勋身材虽然魁梧,但见步伐灵活。辗转腾挪之间,刀光闪闪。李继勋虽然瞥见李处耘走近,却不收刀,犹是刀法绵绵不绝。李处耘只得耐心等待,等到李继勋收刀,这才上前两步,道:“藩帅,属下有话要说。”李继勋将刀放在兵器架上,道:“说罢。”李处耘道:“属下这几天一直在境内走动,查看地形,孟津关虽然守备森严,可是孟津渡却疏于看管。藩帅想想,每天来往渡口的人不计其数,龙蛇混杂,其中只怕少不了敌国的奸细。如此重要的渡口只有几名士卒看管,似乎有些不妥。再说士卒们偷懒懈怠,并不认真盘查可疑之人。万一混进了敌国的奸细,岂不酿成了大错?因此属下觉得应该多派人手看管渡口,不放过一个可疑之人。”没有察觉到李继勋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口气把话说完。李继勋心中一股无名之火冲天而起,怒道:“你这是再教本帅怎么做事吗?”
  李处耘见他大发无名之火,心中好生纳闷,辩解道:“属下怎敢教藩帅,而是在向藩帅进言。孟津渡口乃是要冲重地,理当严加看管。”李继勋重重‘哼’了一声,道:“你现在甚么都不是,轮不到你进言。”言罢拂袖而去。李处耘大惑不解,心想李继勋怎么与自己有深仇大恨似的?分明就是好话,怎么竟然听成了坏话?越想越不服气,于是找到掌书记陈南金,道:“掌书记,今天我去孟津渡看了看,来往的人等不计其数,但是疏于看管。甚么讨饭的乞丐、敲诈勒索的地痞,应有尽有,简直杂乱无章。心想敌国的奸细要是混了进来,岂不容易之极?于是向藩帅进言,加派人手看管渡口。我本是好心好意,藩帅却误会了别有用心。”
  陈金南摇头而笑,道:“大约你初来乍到,不知道咱们这位藩帅的来历。自从投军到除授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领昭武军节度使,不过短短数年时间,当真春风得意,年轻有为。殊不知一战失利,就被解除了兵权,来到河阳做了节度使。藩帅本是心高气傲之人,受了这个委屈,自是郁郁不得其志,看甚么都有气,看甚么都不顺眼。”李处耘心中不服,道:“我说的公事,公事就应该公办,再说我也没有说错呀。”陈南金和起了稀泥,道:“你没有说错,藩帅的心情也不好,大家都没有错。”李处耘道:“我的进言,藩帅总不能置之不理罢?”陈南金道:“我知道你的心情,到了这里想要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是总要循序渐进不是?你不要着急,慢慢来,如有机会,我再跟藩帅提提。”李处耘只得道:“请掌书记记在心上。”陈南金笑吟吟道:“一定记在心里,绝不忘记。”眼见李处耘离去,摇头而笑,心想李处耘不懂得处事为人,一来就指手画脚,鸡蛋里面挑骨头,简直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就算邀功心切,也不至于这么猴急罢?虽然有吏部的公文,可是用与不用,还不是李继勋一句话。得罪了他,怎能有好果子吃?
  陈南金混迹官场多年,始终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信条,不曾向李继勋提及孟津渡口之事。李处耘几次询问,都被他东扯西拉,找各种借口搪塞过去。李处耘来到河阳已经快一个月了,始终在坐冷板凳,没有职位没有事做。想想从善如流的折从阮,再看看颐指气使的李继勋,两者对比,立刻就判出了高下。越是如此,越是思念已故的折从阮。
  这日李继勋在府邸宴请同僚,李处耘虽然没有职事,也在邀请之列。众人来到后院,李继勋道:“我最不习惯官场上的繁文缛节,咱们就在这后院里吃肉喝酒。”受邀众人大多来自军营,多多少少带着匪气,喜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于是纷纷叫好附和。李继勋道:“为了助兴,咱们一边喝酒一边比试箭法,大家说好不好?”众军校大声说好。陈南金笑道:“这个我可来不了,我吃酒便好。”李继勋嘿嘿一笑,指着前面的一棵槐树,道:“树上系了一枚大钱,谁先射中就是谁胜,射不中的人罚酒三碗,谁先来?”一名军校道:“自然是藩帅先射了,藩帅箭法出神入化,咱们正想见识见识你的好手段。”李继勋也不推辞,拿起弓箭,走到五十步之外。那枚大钱以一根红线系在槐树上,五十开外看去,小的如同一个蚕豆。
  李继勋第一箭射偏,第二箭也没有射中,只到第三箭才射中铜钱。铜钱在半空中打圈,左摇右摆。众人纷纷抃掌叫好喝彩,那军校大声道:“藩帅好箭法。”陈南金笑道:“这可真是弓响如虎吟,箭去似流星。藩帅好箭法,佩服佩服!”李继勋心中也颇为得意,饮了一碗酒,道:“我一个人射箭没有意思,你们也来。”众军校也都想一展身手,怎奈箭法稍逊,少有人射中铜钱。又不是争个输赢,不过图个热闹而已,倒也玩的开心。
  李处耘在最后一个,只见他拿起弓箭,走到五十步开外。李继勋不禁冷笑,心想他骨瘦如柴,只怕端着碗吃饭都费力,想拉开这张硬弓,简直就是不自量力。正自寻思之间,却见羽箭离弦而出,‘嗖’的声响之中传出‘叮’的一声清脆之声,正是羽箭正中铜钱的声音。凝目谛视,却见红线下的铜钱不停转圈。李继勋第一次看到李处耘就极不顺眼,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想法,自是极其瞧不起,无论做甚么都是错的。就算打破脑袋也不信他拉的开弓,射中铜钱。料定是误打误撞,瞎猫碰上死耗子,误中了铜钱,当下道:“再射一箭。”李处耘也不回话,默默又拿起一只羽箭。李继勋睁大眼睛,却见李处耘瞄准铜钱的时候,双目炯炯有神。弓弦相处,羽箭划成一道闪电,正中铜钱。虽然亲眼目睹,李继勋还是不信,厉声道:“再射一箭。”在场除了陈南金少数几人知道李处耘来历,其余诸人都是第一次见面。眼见他先后两箭都射中铜钱,端的有百步穿杨的手段,不禁惊诧不已,议论纷纷。
  李处耘第三箭射中铜钱之后,李继勋胸膛起伏,怒道:“再射。”李处耘气定神闲道:“这一箭属下要射断红线。”李继勋见他口出狂言,大声道:“快射,有甚么手段都使出来。”众人都放下酒碗,站起身来,看李处耘如何射断系着铜钱的红线。李处耘成竹在胸,众目睽睽之下,好整以暇,拉弓射箭,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羽箭到处,红线从中而断,和铜钱落在地上。李继勋一举摔碎酒碗,看上去愤怒之极。就在众人惶惑不安之际,他却昂首大笑起来。他举止异常,又怒又笑,不但众人满头雾水,就是李处耘也辨不清他是怒是喜,道:“藩帅...”李继勋哈哈笑道:“好箭法,好箭法!你箭法如此精妙,为甚么不早点说?”李处耘心想:“你又没有问我,叫我怎么说?”微微一笑,道:“属下献丑了,藩帅莫怪。”
  李继勋对众人道:“他叫李处耘,从前在折从阮老将军麾下任职。折老将军故去,朝廷委他来河阳任职。初来乍到,许多人还是第一见面。”李处耘团团行礼,道:“见过众位同僚。”他四次射中铜钱,端的箭无虚发,出神入化,众人有的佩服的五体投地,有的惊掉了下巴,当下纷纷还礼。李继勋道:“跟我来。”扔下众人,携了李处耘一手来到前院堂屋,对仆人道:“快请老夫人来。”仆人不敢怠慢,扶了老夫人走来。老夫人问道:“着急把火的要我来,有甚么事呀?”李继勋满脸堆笑的扶着老夫人坐下,道:“儿子让阿娘认个人。”老夫人道:“甚么人呀?是咱家的亲戚吗?”李继勋对李处耘道:“这是我阿娘,快来拜见。”李处耘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这是要升堂拜母,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他当既上前跪下,拜了三拜,道:“晚辈李处耘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笑道:“地上怪凉的,起来罢。”待李处耘站起之后,仔细打量,道:“瞧你这身段,杨柳细腰,都赶上别人家的小娘子了。”李继勋笑道:“阿娘别瞧他身段瘦弱,弱不禁风似的,箭法当真了得,适才在后院连射四箭,箭箭都射中铜钱,端的举世无双。”李处耘忙道:“藩帅过奖,属下惭愧。”李继勋道:“从前我是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你不顺眼,不想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老夫人道:“不是阿娘倚老卖老,今儿可要说说你了。你自小火气就大,现在做了节度使,还是一点不改火爆脾气。咱家也是穷人出身,不要动不动就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李继勋十分孝顺,别看在官署里趾高气扬,可是见了母亲却温顺的像只小绵羊一般,火山般大的火也消散的无影无踪了。他连声说是,道:“儿子知道错了,这不领他来拜见你老人家吗?”老夫人颔首道:“你能这样想就对了,你们聊罢,我要去看看老黄狗。老黄狗三天没有吃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目送老夫人走后,李继勋道:“从前怠慢你了,不要放在心上。”李处耘忙道:“藩帅言重。”李继勋有感而发道:“要说人这辈子,讲的是缘分,要不是你适才露了一手,我还看不到你的本事,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李处耘微微一笑,逊道:“其实属下也没有甚么本事,十来岁就练习弓马骑射,每天箭不离手,久而久之,也就练成了一手好箭法。”李继勋笑道:“你坐了一个多月的冷板凳,想必憋坏了,说罢,想做甚么?”李处耘道:“属下留意孟津渡口很久了,每天南来北往的人和物又多又杂,难免有别国的奸细混入其中,也难免的违禁的物品从渡口流入别国,属下觉得应该多增派些兵卒,看管严厉一些。”起初他献策的时候,李继勋是嗤之以鼻,然则现在看他顺眼了,说甚么都是对的,当下道:“既是如此,你就去看管渡口罢,要多少人,你自己挑,多抓几个奸细。”李处耘应声说是。
  出了官署,来到军营,李处耘挑选了三十名身高体硕的健卒,径直来到渡口。在此之前他早就看出了渡吏和士卒们疏于看管,以至于渡口混乱之极,也有了治理的办法。来到渡口之后,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立即封锁,不许人物进出。看守渡口的士卒和渡吏眼见一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士卒叫叫嚷嚷,封锁渡口,于是纷纷围上前来。一名渡吏问道:“你们是甚么人?为甚么要封锁渡口?”李处耘扫视众人,道:“藩帅命我来看管渡口。”那渡吏眼见来了顶头上司,于是满脸堆笑道:“请教贵姓?”李处耘道:“我姓李,叫李处耘。”那渡吏道:“有礼,有礼。”李处耘对那些士卒道:“这些士卒是来替换你们的,你们现在可以回军营了。”那些士卒当下离去。
  孟津渡原本十分繁忙,李处耘一来便即封锁,船上的物品不能下岸,岸上的物品不能上船。想上船的人上不了船,想下船的人也下不了船。人们纷纷鼓噪起来,有的大骂,有的抱怨。那渡吏道:“这渡口地处要冲,最是繁忙,一旦封锁,人和物都过了了黄河。”李处耘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封锁一会,马上就好。”又命令士卒们驱赶闲杂人等,那些做小买卖的贩夫、乞讨的乞丐都被赶出了渡口。李处耘这么做有他自己的道理,这些人脸上没有写着‘我是好人’的字样,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别国安插在渡口的奸细?为了防范于未然,因此悉数驱离,一个也不许逗留。
  士卒押着几名混混走来,为首那混混嚷道:“你们推甚么推?我说不走就不走。”又指着李处耘的鼻子骂道:“你是甚么东西,敢赶我出去,你知道我的舅舅是甚么人吗?”李处耘冷冷道:“我知道你是这里的混混,每天敲诈勒索过往的商贩。立刻离开渡口,否则我不客气了。”那混混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哈哈大笑,抬起脑袋,趾高气昂道:“怀州刺史是我舅舅,我是他的亲外甥,我看你们谁敢动我?”众混混跟着起哄,叫嚷着动一下试试。因为从前与折从阮外甥结怨的缘故,李处耘最恨‘舅舅’和‘外甥’这两人称谓。那混混恶声恶气道:“来啊,你动我一根汗毛试试。”李处耘见他有恃无恐的故意挑衅,脸上虽然不露声色,可是已经起了杀心,当下道:“我数三声,你不出去,我便宰了你。”那混混横行霸道惯了,偏偏不信这个邪,转头对众混混笑道:“你们瞧他那副德行,好像说真的一样。”又对李处耘道:“莫说三声,便是三百声三千声,我也不走。我倒要看看,你拿甚么宰我?”
  李处耘道:“一。”那混混道:“数呀。”李处耘犹是冷冷冰冰数了第二声,那混混似乎看出来李处耘是来真的了,可是又不甘心在众目睽睽之下落荒而逃,脸上笑容凝结。李处耘数到三后,厉声道:“走不走?”那混混仗着舅舅是怀州刺史,要赌李处耘不敢杀人,咬牙道:“不走。”李处耘更不多言,拔出身旁士卒手里的刀。刀光闪处,那混混仰面倒在地上,面目扭曲的变了形状,道:“我...舅舅是怀州刺史,你...你敢杀我...”至死都不信李处耘真的敢杀人,眼珠瞪得铃铛一般,似乎死不瞑目。李处耘十五岁就敢持箭射杀乱兵,杀死一个混混,自是面不改色,道:“将这厮拖出去。”两名士卒拖死狗一般,把那混混拖出渡口。众混混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出了渡口。一个混混惊吓过度,叫道:“杀人了,杀人了。”
  李处耘出手不但干净利落,而且心狠手辣。渡口内外众人看在眼里,无不心惊肉跳。有的目瞪口呆,有的噤若寒蝉。适才还骂骂咧咧的人,无不缩起了脑袋,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偌大的渡口顿时鸦雀无声,即便一根绣花针落在地上也清晰可闻。那渡吏过了好一阵才醒过神来,结结巴巴道:“那人...真的是怀州刺史的外甥。”李处耘嗤之以鼻,道:“任他是甚么人,我就杀了。”顿了一顿,又道:“从今天起,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在渡口逗留,进出的人和物都要仔细盘查清点,倘若发现可疑的人和物,立即扣押,严加审问。”众渡吏和士卒们已然知道他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实则出手凶残,怎敢违抗,无不唯唯诺诺。李处耘又道:“好了,人和物现在可以进出了,大家都提起精神,仔细盘查。”众渡吏和士卒起声唱喏。渡口又恢复了适才的喧嚣繁忙,只是再也没有一个闲杂人等,如此一来,变得井然有序了。
  此后李处耘日夜看守渡口,除了李继勋传唤,绝不离开一步。渡口每天按时开按时关,没有出过一丝纰漏。虽然盘查仔细,不放过一人一物,却没有发现一个可疑的别国奸细。
  媒婆十多天都没有回信,杜氏不免着急,道:“媒婆许多天也没有回信,莫非是忘了咱家的事?”贺贞微微一笑,道:“阿娘,做媒哪有那么容易,好比是大海里捞针,再耐心等等。”赵匡胤道:“是啊,儿子和娘子是青梅竹马,自小一个院子里长大,成亲自是理所当然。三弟就不一样了,还要媒婆去精挑细选,当然慢些。”杜氏道:“虽说是这个理儿,可是我终究怕媒婆没把咱家的事放在心上,你得空去问问。”其实赵匡胤也有些急,只是沉得住气,当下答应道:“好罢,儿子今天就去问问。”
  傍晚时分,赵匡胤和赵普来到媒婆的家,还没等赵匡胤开口,媒婆道:“你来的正巧,你今天不来找我,我明天就要去找你。”赵匡胤问道:“我拜托的事有眉目了?”媒婆道:“自然是有些眉目了。”赵匡胤心中大喜,问道:“符家答应亲事没有?”媒婆道:“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道来。”赵匡胤笑道:“我不着急,你慢慢说就是。”媒婆道:“亏得我交游广阔,神通广大,到处托人,前天终于进了魏王府,见了符夫人一面。”赵匡胤问道:“符夫人怎么说?”媒婆道:“符夫人甚么也没有说。”赵匡胤原本满怀期待,闻得此言,好比一团火焰给水浇灭一般,道:“符夫人甚么都没有说吗?”媒婆见他失望之情,形于辞色,道:“看样子你是失望之极,殊不知能进魏王府,能与符夫人见一面说上话就已经十分不易了。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不是我说大话,就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死得也能说成活的,一定能说成这桩亲事。”赵匡胤只得道:“那你就再加把劲罢。”
  媒婆道:“不必你吩咐,我自会再接再厉。”叹了口气,又道:“说话容易,你是不知道我有多难。魏王府的门槛比我家的屋檐还高,一般二般的人别说见上符夫人见一面,就是进王府一次,都是难如登天。好在我交游广阔,在京师有不少朋友,有他们帮忙,我才能进王府。你们想想,符夫人是甚么身份?可是先皇后的亲娘,一品诰命夫人,能空着手见面吗?礼物差了,符夫人瞧不眼。可是礼物贵重了,我又没有钱。还有那些帮忙的朋友们,不也要打点一下吗?这么一来二去,自己贴进去不钱和人情。”赵普见她口口声声离不开钱,心中有气,沉声道:“你一口一个钱字,究竟有没有进过魏王府?”媒婆白了一眼,道:“怎么没有?你这样说,就是信不过我了。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你们找别的媒婆罢。”说到最后,竟然耍起赖来,又道:“丑话说在前头,我搭进去了不少钱和人情,你们先前给我的钱,一个铜钱也不退还。”
  媒婆东扯西拉,避重就轻,赵匡胤虽然也怀疑她没有实心说媒,但是有求于人,只得哈哈一笑,道:“给我家说媒,哪能叫你自己使钱。”拿出两贯铜钱放在桌上,又道:“进出魏王府着实不易,上上下下都要打点,这些钱你先拿着。”媒婆见钱眼开,顿时脸上堆满笑容,比之三月里的桃花还要灿烂,道:“还是你懂事,知道我的难处。”赵普一听这话更加来气,心想这般说法,就是说我不懂事了?赵匡胤又道:“家母还等着回信,请你趁热打铁,早点说成这桩亲事。”媒婆信誓旦旦道:“一定,一定,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罢。”赵匡胤点了点头,道:“告辞。”媒婆对丈夫道:“当家的,送送他们。”媒婆丈夫把赵匡胤二人送了出去,道:“二位慢走。”赵匡胤道:“你们家似乎是你娘子说了算?”这句话问得突兀之极,媒婆丈夫又没有急智,急切之间,不知该不该如实回答。正自忖思之间,赵匡胤又道:“你知道我从前是做甚么的吗?”媒婆丈夫回道:“你从前是殿前都虞候。”赵匡胤对赵普道:“看来我的名气不小啊,京师的人都知道我。”赵普道:“将军驰骋沙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早已威名远扬,妇孺皆知了。”赵匡胤又道:“我在淮南杀了不少人。”忽然抓住媒婆丈夫的手腕,又道:“这些你知道吗?”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杀气忽隐忽现,只是稍纵即逝,话声甫落,脸色神情随即回复平常。若不是细心观察,决计察觉不出。媒婆丈夫给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心惊胆战,出了一身冷汗,应声不迭,道:“知道,知道。”赵匡胤又道:“回去告诉你家娘子,说成这门亲事,我绝不会亏待她。”媒婆丈夫再傻再笨也听出了话外之意,赵普道:“告诉你家娘子,不要耍心眼,小心弄巧成拙。”媒婆丈夫呆了半晌,抬头看时,早已不见了赵匡胤二人的身影。
  他急忙插紧门闩,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堂屋,劈头盖脸道:“你不要命了?”他胆小怕事,又木讷寡言,说是一家之主,其实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媒婆说了算。此刻竟然黑着脸大声质问,端的从所未有。媒婆呆了一阵,方才醒过神来,一拍桌面,道:“胆子大了?敢跟我这样说话?”丈夫见她横眉怒眼,顿时怒火熄灭,放低声音道:“我的胆子不大,你的胆子才真叫大。”媒婆白了一眼,道:“甚么时候学会了阴阳怪气,有话直说,不想过了就分,我绝不会求你。”丈夫胸膛起伏,道:“我知道我窝囊,你素来瞧不起我,我也不与你计较这些,可是赵匡胤是好骗的吗?他从前是殿前都虞候,不但杀敌人,发起狠来连自己人都杀,真是杀人如麻,手上沾满了血腥。你欺骗他,咱们家很快就要大祸临头了。”媒婆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在骗他?”丈夫道:“你是甚么人,我比谁都清楚,东扯西拉的,不是骗人又是甚么?他不是好惹的主,赶紧把钱退给人家,是富是穷都不大紧,保住性命最要紧。”
  媒婆道:“说成了这桩亲事,就是一百两银子的酬金,一百两啊,咱们下半辈子就够了。”丈夫问道:“是银子要紧还是命要紧?只怕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顿了一顿,又道:“刚才送他们的出去,赵匡胤一把抓住我的手,问我知道他是做甚么的,言语之中满是威胁之意,我知道他已经起了杀心了。他是石头,咱们是鸡蛋,斗不过的。赶紧把钱退给他,求个平安。”媒婆沉吟片刻,道:“事到如今,就算我肯退钱,只怕他也不会答应了。”丈夫急得跺脚,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媒婆皱眉道:“瞧你这没有出息的样儿,天还没有塌下来。”丈夫道:“等天塌下来,甚么都晚了。”媒婆下定决心,咬牙道:“那可是一百两银子,我一定要挣到手。”丈夫又气又急,道:“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媒婆心中一阵厌恶,道:“我有办法,你不要干嚎。”丈夫问道:“有甚么办法?”媒婆‘哼’了一声,道:“我自有门路,不必你操心。”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媒婆想尽了办法,托尽了门路,终于搭上了魏王府的管家,请他想办法让自己进入王府,和符夫人见上一面。这天媒婆来到王府的侧门,求见管家。管家姗姗来迟,道:“为了让你进王府,我想了好多办法。”媒婆满脸堆笑,道:“要说还是你有办法,我可算求对人了。”管家道:“跟我进来罢。”媒婆连声说好,跟随管家步入王府。管家道:“这魏王府非比寻常,不必我细说,你也知道。皇后娘娘薨了,夫人心里不痛快,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待会见了夫人,不要乱说话。”接着又详细述说魏王府里的种种忌禁,媒婆一面答允,一面记在心中。饶是她十分胆大,可是自从踏进王府,始终小心翼翼,绝不东张西望。到了客厅,管家道:“你等着,我去请夫人。”
  客厅里岑寂无声,媒婆患得患失,那有心情欣赏字画盆景。过了一阵,足音跫然,符夫人在两名丫鬟服侍下来到客厅。管家道:“夫人到了。”媒婆连忙上前施礼,道:“见过夫人。”符夫人面如满月,衣饰虽然普通,但不失雍容华贵之气。她点了点头,道:“你就是媒婆?”媒婆笑意盎然,道:“正是。”管家道:“夫人,我想小妹也十三四岁了,正是婚配的年纪,她那里正好有合适的人,因此领她来见见夫人。”符夫人坐下之后,叹息一声,道:“皇后薨了,我一直都浑浑噩噩,做甚么都打不起精神。”媒婆道:“我知道夫人伤心,原本不敢登门打扰,但是夫人想想,不能因为皇后的事耽误了小妹的终身大事不是?”符夫人想了一阵,觉得此言不无道理,于是道:“你且说说,男方是甚么人?”
  媒婆闻得此言,知道有些眉目了,不禁心中窃喜,道:“那男孩姓赵名匡义,年底就十六岁了。我亲眼瞧过,生得眉清目秀,举止端庄。他喜好读书,知书达理,真真一表人才。如果人品不好,我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登门说媒。”顿了一顿,又道:“夫人不知道这孩子,不过他的兄长夫人应该知道。”符夫人问道:“他兄长是甚么人?”媒婆回道:“他兄长是赵匡胤,从前是殿前都虞候。只因父亲亡故,现在辞官在家守孝。”符夫人道:“听魏王说过,此人打仗有些本事。”管家道:“高平一战,他一鸣惊人,升任殿前都虞候。这次攻打南唐,也屡建奇功。”符夫人点了点头,道:“皇后薨了,二妹也进宫了,我身边只剩下小妹了,这件事我不能先应你,还要与魏王商量商量,你且听信罢。”媒婆自知这事成了一半,当下连声说是。
  这日李处耘和往常一样在渡口来回闲逛,看似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实则暗中仔细观察每一个进出的人每一件进出的物品。这时一艘船慢慢靠近渡口,船上的水手大声吆喝,把缆绳抛到岸上。岸上的水手抄起缆绳,系在粗大的木桩上。渡船停泊稳当之后,那水手架了跳板,船上的人鱼贯而下,几名士卒仔细盘问,没有发现可疑,便即放行。
  李处耘觑眼斜睨,似乎漫不经心,但见一人挑着担子,被士卒盘查的时候,不停的东张西望,行迹十分可疑。他心中一动,大声道:“站住。”那人陡然一惊,随即笑道:“你叫我吗?”李处耘不答,走上前去,道:“你是哪里人,要去哪里?”那人回道:“我是洛阳人氏,这次去云州一带收了些狐狸皮毛,回洛阳贩卖。”李处耘道:“打开给我看看。”那人道:“刚才已经查验过了。”李处耘面色一沉,道:“我还要看看。”旁边的一名士卒喝道:“叫你放下担子,听到没有?”那人无可奈何,只得放下担子,道:“请看罢。”担子里的狐狸皮毛都单独装在布袋里面,摆放的整整齐齐。那人打开一个布袋,小心翼翼拿出狐狸皮,道:“请过目。”李处耘顺着狐狸毛的长势,从上摸到下,并未发现异常。在他查验的时候,那人却东张西望,心不在焉,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珍贵的皮毛。Www.ЪǐMíξOǔ.COM
  李处耘查验完那张狐狸皮毛之后,那人笑道:“这些狐狸皮毛没有毛病,我可以走了罢。”李处耘目光敏锐,察觉到他举止异与常人,决计要仔细查验,道:“全都打开。”那人拿出一把铜钱,笑道:“大家辛苦了,这些铜钱是我的一点心意,拿去卖几碗酒喝。”李处耘道:“你以为我是敲你的竹杠吗?”那人连连摆手,道:“没有那个意思,你别误会了。”李处耘重重‘哼’了一声,道:“这点小钱,我还没有放在眼里。”那人点头哈腰,连声说是。李处耘冷冷道:“少说废话,打开袋子。”那人面有难色,道:“这些狐狸皮毛珍贵之极,若是摸坏了,可卖不出价钱。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张。”他越是推诿,李处耘越觉得可疑,当下自己解开布袋,一张一张仔细查看,绝不放过每一寸地方。查到一张白狐狸皮的时候,有个地方微微鼓了起来。用手揉捏,真的内有乾坤。他断定里面藏有东西,于是用尖刀划破狐狸皮,搜出一封蜡书。那人神情大变,惊道:“这是甚么?狐狸皮里怎么会有东西?”李处耘冷冷道:“这是甚么?”那人道:“是啊,这是甚么东西?”
  李处耘怒道:“还在装疯卖傻吗?绑起来。”众士卒一拥而上,将那人绑得结结实实。那人一边挣扎一边大呼‘冤枉’。李处耘用尖刀刮去封蜡,凝目而视,竟然是辽国写给南唐的密信。他怒不可遏,大声道道:“再搜。”众士卒七手八脚,又搜出一封辽国写给蜀国的密信。一封写给南唐一封写给蜀国,邀请二国出兵,共同讨伐大周。李处耘冷冷道:“说罢,你是不是辽国的奸细?”那人道:“冤枉,我不知道这是甚么。”李处耘见他犹是百般狡辩抵赖,道:“押去监牢,我要亲自审问。”一行人当下将那人押到监牢。
  狱卒见来了生人,无不精神抖擞。一名狱卒问道:“这是甚么人,犯了甚么事?”李处耘道:“他是辽国的奸细,给我逮了个正着,给我仔细审问。”狱卒们有的骂骂咧咧,有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那狱卒大声道:“弟兄们还等甚么,上刑具,好生伺候。”众狱卒们纷纷拿来刑具,皮鞭、铁钉、榔头、铁钳诸般刑具一应俱全。那人头皮发麻,道:“我是冤枉的,你们抓错了人。”李处耘扬起两封密信,道:“这是物证,你还抵赖吗?”那人道:“这些狐狸皮毛是我收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的。”李处耘怒道:“到了这里还要嘴硬,你以为有几条命?”嘿嘿冷笑,又道:“他不肯招供,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吗?”狱卒最擅长的就是严刑逼供,折磨罪犯。任是铁打铜铸之人,几次拷打下来,也必奄奄一息,命悬一线。那狱卒面目狰狞可怖,恶狠狠道:“既然不肯招供,就拔下他的牙齿。”拿起铁钳,硬生生将那人的门牙连根拔起。那人顿时鲜血直流,大声惨叫,若不是给绑在刑架上,早就痛的满地打滚了。
  李处耘冷冷道:“还说不说实话?”那人央求道:“我真的不是奸细,求你放过我。”狱卒狞笑道:“还嘴硬吗?再拔下你一颗牙齿试试。”那人惊恐万状,又痛又怕之下浑身发抖,道:“我说,我说。”狱卒重重‘哼’了一声,咬牙道:“真是贱骨头,不动刑就不说实话,快点从实招来。”李处耘当下吩咐狱卒取来纸笔,又道:“你叫甚么?是那国人?”那人道:“我叫萧奴儿,是辽国人。”他回话的时候,狱卒则秉笔记录。李处耘又道:“这两封蜡书是谁写的?又要交给谁?”萧奴儿不堪酷刑,不敢再有隐瞒,于是一五一十道:“这两封密信是辽国皇帝命人写的,分别交给南唐皇帝李璟和蜀国皇帝孟昶,邀请他们共同出兵,讨伐大周。”狱卒怒道:“老子宰了你这厮。”李处耘道:“他既然已经招供,就留下一命。”又问道:“你前前后后一共送过几次密信?”萧奴儿道:“我一共送过四次密信,每次走的都是孟津渡,前三次都能蒙混过关,这次却栽在你的手里了。”顿了一顿,又道:“你是怎么看出我的?”李处耘冷笑一声,道:“你鬼鬼祟祟,像极了奸细。”详细审问过后,李处耘命萧奴儿签字画押,又吩咐狱卒严加看押。
  快步来到官署,李处耘道:“禀告藩帅,今天抓到了一个辽国奸细,这是辽国皇帝耶律璟写给南唐和蜀国的密信,还有奸细的供词。”李继勋一字不漏的看了一遍,喜道:“真是太好了,果然有奸细从孟津渡进出。”李处耘问道:“请问藩帅,如何发落奸细?”李继勋沉吟不决,道:“就地处决算了。”陈南金道:“这件案子太大,不如交给朝廷罢。”李继勋想想这个办法最为稳妥,于是道:“好罢,那就交给朝廷处置。”又道:“奸细是你抓住的,就由你押往京师。”李处耘应声说是。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大宋江山第一部更新,第五十四回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上一章 |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手机
收藏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