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8章 恋爱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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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瓢泼大雨。张唯然站在银行网点的大堂里，看窗外灰蒙蒙的街景发呆。ωww.五⑧①б０.℃ōΜ
清晨只有两三个客户来办理业务，他们走后，青年路支行就恢复了黑夜时的清冷，空荡荡的，只有雨声萦绕。
戚行长外出办事，他路过大堂，目光匆匆扫过地面。
“张唯然，把这里拖干净。”他指着叫号机附近的一滩水渍，用严厉的声音命令道。
卢莹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戚行长气场太强，她有点害怕。
大概是下雨天还要出门跑业务，领导心情很不好。
拖地，不是保洁阿姨做的事情么？
“拖把在楼梯口。”卢莹小声提醒道。
张唯然听话地去拿拖把。
她想，能把端茶倒水的小事做好，也挺厉害的。
裴澄就在这时走进了青年路支行。
调令上周就下达了，今天他正式上任，成为姑苏区行的副区行长。
看到正在拖地的张唯然，裴澄的脚步停住了。
等她打扫干净，他才意气风发地走过网点大堂。
人混成什么样子，都是由自己决定的。
如果当年张唯然机灵点，学秦菲一样利用他上位，现在必然不会灰头土脸地在网点拖地了。
“行长，我拖干净了！”张唯然开心地汇报道。
正在爬楼梯的裴澄心里一个踉跄。
他忘了，这个女孩很傻很天真。
戚林是临时发现忘记带文件掉头回来取的，他正眼瞧了瞧张唯然，简单说了一声“嗯”，又快速地离开了。
营业主管陈洁注意到，张唯然站大堂，工作做得挺好。
至少她吃苦耐劳啊。
这两年，互联网金融的快速发展，加快了中国银行业服务模式的创新，网点在不断地升级转型，肯定离张唯然印象中的模样有很大区别。
陈洁打开柜台的联动门，拿着一张A4纸走向张唯然。
“小张，以后只要有贷款客户来开卡，你就用体验机给他们开通一个扫码付，这是扫码付的操作指南，你看下。”
说完，陈洁把A4纸递给张唯然。
“好。”张唯然感激地点点头。
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只要交给她的活，她一定保质保量完成。
每天上班八小时，比起站大堂的枯燥，张唯然非常需要一份有内容的工作，来实现自我价值。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尽管只是帮忙开通扫码付。
她拿来体验机，认真地跟着纸上的步骤操作。
原来这个“扫码付”属于智能POS机，是立足于第三方支付的互联网云产品。
在互联网金融这个赛道上，既有BAT、苏宁金融这样的互联网巨头，又有六大行、银联、全国股份制银行这样的金主，不知道谁有胜算。
张唯然突然产生了一种使命感，作为银行的基层人员，直接面临着一线战场。
陈洁拿出自己的手机说，“我把你拉进群里，你每天下班前，把开户的数量统计下发到群里。”
“好。”张唯然说。
太棒了，这下，她也有业绩可以和大家说说了。
张唯然开始勤劳地推广扫码付，尽管有些客户不愿意开通这项服务，她也努力地营销，争取能让客户体验下扫码付的功能。
至少能每天在群里通报数字，让张唯然挺开心的。
上海，制片部。
主任郭樊把剧本丢在桌面上，“我不确定电影观众会愿意看这个故事。”
“为什么？”徐季扬反问。
郭樊毫不客气地说，“女外星人的题材，是网剧的范畴，放在大银幕太勉强了。”
徐季扬争取道，“可是这样类型的电影，在国外有很多。”
郭樊说，“话虽如此，但在国内毫无拍摄经验的条件下，我不相信这部电影会卖座。”
说到底，就是不相信这位副导演。
徐季扬并不在乎，他拿起桌面上的剧本，卷起来放在手心，“好，那就把它拍成网剧。”
“随便你，但这个剧本，公司不会出钱投资，非要拍，你自己找投资去。”
走出制片部，徐季扬拨通了张唯然的电话。
“我想把这个故事拍成单元网络剧，剧本方面，你再调整下。”
电话那头，女生的声音有点紧张，“不是说写电影神话的第二部么？”
徐季扬有风度地笑了，“狗尾才续貂，咱们抛砖引玉。”
“哦……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听到女生充满干劲的回复，徐季扬温柔地说，“嗯，我等你。”
投资方面，他会想方设法搞定。
在苏市，他就合作过不少投资方，或许可以先联络一些熟悉的人。
“马总，您好，我是《城之味》的导演徐季扬，我们之前见过面的。”
“我现在手上有个网络剧项目，想问您有没有兴趣见面聊？”
“喂，刘老板，好久没见，我是小徐。”
“程哥，您还记得我吗？”
徐季扬一个一个地打电话。
投资拉的多不多，取决于导演酒喝得好不好。
以前跟着大导演混酒局，徐季扬总是点到为止，如今他决定临时练练酒量。
玉锦苑，是苏市一家专门宴客的大饭店。
徐季扬在这里订了包厢，邀请各位老板聊影视项目。
约定的时间是七点。
可到了七点半。
仍然没有人出席。
空荡荡的圆桌上，徐季扬看了看手表。
没关系，他愿意继续等下去。
八点了。
饭店的服务人员来催点菜。
徐季扬翻通讯录，打给了答应邀约最爽快的彭老板。
“彭总，您还在路上吗？”
“是的，对，矮。”
“那您大概几点能到？”
“哦，你是哪位？我不记得了。”
“我是徐季扬，我有个网络剧项目，之前给您打过电话的……”
“什么？电话信号不好，听不清，先挂了。”
“喂？”
“嘟、嘟、嘟……”
徐季扬沉默地举着手机，始终把听筒贴在耳旁。
服务生见状，小心翼翼地问，“先生，还需要点菜么？”
徐季扬立即放下手机。
“不了。”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
是张唯然。
“我把大纲写好了，你先看看，有不合适的地方我马上改。”张唯然说。
徐季扬勾唇，“好。”
“那我微信上发你咯。”张唯然开心地说。
“嗯。”
离开酒店，徐季扬打车回家。
他点开大纲大致地看了一遍，觉得并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故事结构很新颖，在天马行空的幻想中，引发了很多对现实生活的思考。
这样优良的剧本，像张唯然其人，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徐季扬越发欣赏张唯然，更欣赏她写的剧本，相信拍出来一定会受到很多人喜欢。
可他身为导演，连一点投资也拉不到。
在苏市，徐季扬名下有一套房产，是父母花钱为他置办的。
如果把房子卖了，有三百万可以供自己拍摄网络剧。
但这样做，得先征得父母的同意才行。
……
“今天会有领导来检查，你们自己注意点。”
晨会上，戚林嘱咐道。
柜员和大堂经理一共八个人，分别面对面站成两排，听站在中间的戚行长主持会议。
在分行财务部工作时，张唯然跟大大小小的领导都有所接触，她并不害怕检查的压力。
一上午她忙着推销“扫码付”，好不容易客户变少了，她终于有机会可以休息。
大堂经理没有专属的休息室，张唯然决定到理财经理办公室，坐着和周韵聊上两句。
路过理财室的豪华小客厅，隔着透明玻璃，张唯然发现周韵办公桌对面已经坐了一位长者。
周韵站着，对长者在说些什么。
虽然有一位客户在场，但座位有两张，她还是可以坐下来休息片刻。
往常，她这么做，客户也不会多注意她。
于是张唯然走进经理办公室，兀自坐在长者身边。
周韵办公桌收拾得很干净，信用卡申请表已经被塞到档案架上。
没有可以帮忙的空间，张唯然对着空气发呆，放松。
长者却盯着她的脸瞧了瞧，问周韵，“这位是？”
周韵微笑，回答道，“这是我们行的大学生，刚从部门下来，叫张唯然。”
长者说，“哦，我之前没见过嘛，你是在哪个部门的？”
他直接问张唯然。
张唯然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客户非比寻常。
她如实说，“财务部。”
长者思忖，“财务部，挺好的。”
场面陷入了沉默，周韵赶紧介绍，“小张，这是个金部的郑总。”
张唯然立刻觉醒，原来他是今天来检查的领导。
她赶紧礼貌地说，“郑总好。”
见她一副即将变成唯唯诺诺的表情，郑总干脆地说，“行，你先出去忙吧。”
“好的。”张唯然狼狈地说。
她灰溜溜地离开了理财室，重新站在大堂里。
尽管一身行服，在客户面前，是专业严肃的。
但张唯然心里却并不体面。
她想起，以前在分行财务部工作时，也给个金部的郑总打过电话，交过材料，有过二面之缘。
可现在，郑总却表现得压根不认识她。
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吗？
以为她考两次财务部都没考上，经历得那么坎坷，领导们应该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原来，她的不如意，只是汪洋大海中一粒最微不足道的小虾米。
张唯然沉住气。
她刚才自己也没有认出郑总……
这两年在机关部门，除了埋头苦干，她没有建立任何的人际关系，领导不记得自己是正常的。
她现在要重新开始，做大堂经理也好，整理信用卡申请表也好，营销扫码付也好，争取让直接领导看到自己的成绩，争取得到同事的赞赏和认可。
总有一天，她会站在一个更大的平台上，施展自己的才华，实现自己的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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