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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9章:心中的祝福

白天羽 张妍 4677 Aug 6, 2021 5:34:4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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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
  1994年夏天,两岁半的江星辰小朋友,跟随母亲沈星到眉山镇探望外婆李梅。
  适逢三伏天,非常炎热,任凭头顶的吊扇怎么吹,浑身都是黏腻的汗。
  小江星辰怕热,吵着要吃冷饮。
  那个时候的乡下,电力设施还不完备,逢着大雨还会停电,整个村里最贵的家用电器是黑白电视机。
  电冰箱、空调这些都是没有的。
  李梅想了个办法,将买回来的西瓜和葡萄用桶吊着放到井里冰着,等凉快了哄小外孙。
  只是她家没有水井,村中为数不多的井在村子最后面的陈家。
  李梅提了水果出门,小江星辰一定要跟去亲眼去看,任谁哄都没有用。
  路稍微有些远,又赶着中午,李梅想抱着他走,被拒绝了。
  到了陈家,小家伙粉嫩的脸上一点汗没有,嘴唇发白,看起来蔫蔫的。
  陈家阿婆一看,不好,小孩子中暑了,赶紧打了水来给小娃娃降温去暑。
  好半天,小江星辰才缓过来。
  李梅抱着小江星辰坐在天井里打着小扇子,陈家阿婆把新鲜的水果吊进水里冰镇。
  江星辰小朋友非常好奇:“阿婆,这样西瓜就会便成冰的了?”
  李梅笑:“是的,我们在这里玩一会儿等着就行。”
  之后的十分钟,江星辰小朋友几乎每隔一会儿就要问:“西瓜冰好了吗?”
  李梅总说:“快了。”
  焦急的江星辰小朋友干脆从李梅怀里跳出来,抱着小板凳到水井边上去等。
  等了一会儿,他又站到板凳上面,趴在井口往下看,琥珀色的眼珠子盯着漆黑的水面一动不动。
  李梅生怕他怕掉到井里去,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喊不走只能陪他一起等。
  日头正烈,头顶连棵避暑的树都没有,但专心致志的江星辰小朋友,情愿中暑也要看他的西瓜冰镇的全过程。
  不一会儿,陈家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扣响了。
  热闹的谈话声响起来,进来一男一女,是陈家的女儿和女婿。
  陈云挺着个大肚子,陈家阿婆一路牵着她往里走。
  两个年轻人,见了李梅纷纷问好。
  李梅脑子一转,想到了转移小外孙注意力的方法:“星辰,你看那个阿姨肚子里有个小宝宝哩。”
  江星辰小朋友等西瓜等得已经有些无聊了,忽然听见宝宝两个字,立马回了头。
  陈云已经走到了近前,李梅趁热打铁哄了他到天井里坐着。
  江星辰小朋友从小在人堆里打转惯了,一点不怕生,见了陈云的第一句话就是:“阿姨肚子里的妹妹很可爱。”
  陈云一听,愣了一瞬。
  那时候,计划生育的政策还非常严,一家只能生一个,重男轻女的思想很重。李梅怕自家外孙的话引得陈家人不高兴,赶紧往回圆:“小孩子说着玩,不要当真,我看你肚子里的这个像男孩。”
  “不是弟弟,是妹妹!我看到了。”江星辰小朋友皱着小眉头又强调了一遍。
  陈云并不介意孩子的性别,伸手摸了摸他可爱的小脸蛋,笑:“你喜欢妹妹啊?”藲夿尛裞網
  江星辰点头,笑得一脸得意:“我喜欢妹妹,我要送小皮鞋给妹妹穿。”
  **从里面抱了张竹椅出来,扶着陈云坐下来。
  江星辰立马飞奔到太阳里,把他的小凳子又抱了回来。
  李梅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江星辰小朋友执拗地把板凳放在陈云脚边说:“我要和妹妹坐一起。”
  众人笑。
  很快,两岁半的江星辰开始了他的夺命连环问——
  “妹妹叫什么名字?”
  “妹妹什么时候可以出来陪我玩呀?”
  “妹妹会走路吗?”
  “妹妹喜欢什么呀?我长大给妹妹买。”
  李梅有些震惊,她还没见过她家小外孙有这么强的语言表达能力,禁不住打趣:“星辰,阿姨肚子里要真是妹妹,给你做老婆好不好?”
  “好啊。”江星辰小朋友几乎没有犹豫就一口答应了。
  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被小家伙逗笑了。
  很多年之后,李梅讲起这段,依旧乐不可支。
  吊在井里的西瓜和葡萄已经冰得差不多了,陈家阿婆帮忙把水桶提上来。
  李梅留了一半葡萄给陈云,江星辰小朋友硬是要吵着把西瓜也留下来给妹妹。
  陈家哪里好意思,怎么也不肯要西瓜。
  但是谁也拗不过一口一个妹妹的江星辰小朋友。
  陈家阿婆只好又去敲了枣子、又去摘梨子。
  敲枣子的时候,江星辰小朋友跟在树下面捡,大枣子进了他的口袋,小枣子被他放进了陈家阿婆递来的篮子里。
  临着要走,江星辰小朋友跑过来,把口袋里的大枣子一股脑儿掏给了竹椅上的陈云:“阿姨,这些留给妹妹吃。”
  小孩子太可爱了,陈云笑。
  肚子里的宝宝因为她心情愉悦,在肚子里拱了一下。
  恰巧这下被眼尖的江星辰小朋友看到了,琥珀色的眼睛一下变得亮晶晶的:“我可以摸一摸妹妹吗?”
  农村的老人有些忌讳,不愿意大肚婆被人摸。
  李梅拽着小家伙要往外走,江星辰小朋友死活不肯,气得哇哇大哭。
  “没事儿,让他摸一下。”说话间握过他的小手放到了肚皮上。
  小初音隔着肚皮狠狠地踢了他一下,江星辰小朋友高兴地又蹦又跳。
  那之后在李梅家待的几天里,他每天都惦记着要去看妹妹。
  李梅每天都要想各种办法哄,临着回省城那天,小家伙不愿意了:“我要留下来和妹妹玩,我不要回家。”
  自家儿子还没这么惦记过谁家妹妹。
  沈星对儿子向来有耐心,“我们去给妹妹选一套漂亮的衣服,一起去看她好不好?”
  说来也有趣,两岁多的小孩,话都讲不全,却非常有主见。
  哪件衣服好看,哪双鞋子漂亮,头头是道。
  沈星提着选好的衣服去找陈云,江星辰又趁机隔着肚皮摸了一下妹妹。
  这次肚子里的小初音没踢他,江星辰小朋友有点失落,回去的路上一直扁着嘴:“妹妹今天不理我。”
  陈云笑:“妹妹睡着了,以后我们常来看她好不好?”
  江星辰小朋友闻言立马喜笑颜开。
  两个月后,初音小朋友出生了。
  如江星辰预言的那样,的确是个小女孩。
  小初音出生后穿的第一套衣服就是江星辰选的那套——粉色的褂子、粉色的裤子,还有金色的软底老虎鞋。
  只可惜,那个时候,江星辰小朋友已经被沈星送进了小小班,开始了他的校园生活,根本没有时间再来看初音小朋友。
  小宝宝初音,每天除却喝奶就是睡觉长肉。
  *
  时间一晃到了第二年的冬天。
  放寒假的江星辰小朋友,又来到眉山镇过年。
  他还没忘记妹妹的事,这次他给把自己在幼儿园里比赛赢的杯子带给了初音,黄色的保温杯,上面有只非常可爱的小棕熊。
  这是两个小朋友第一次见面。
  沈星带着江星辰小朋友在张家一直玩到了中午,江星辰为了逗妹妹开心,几乎使尽了浑身解数,硬生生把幼儿园里学的儿歌、舞蹈从头到尾表演了个遍。
  初音非常配合这位小哥哥的表演,站在塑料学步车里,手舞足蹈笑个不停。
  玩了一会儿,小初音哼哼唧唧吵着要出来——
  陈云刚把她抱起来,小家伙就立马朝江星辰倾过来张开了手,黑曜石一样的圆眼睛望着江星辰,无辜懵懂又可爱地说:“抱抱,抱抱。”
  江星辰小朋友根本抵抗不了这种可爱,“妈妈,妹妹想要我抱她,我可以抱吗?”
  沈星配合着把小姑娘从陈云手里接了过来,没有立马放到自家儿子的怀抱里,而是让小姑娘站在地上,江星辰蹲下来抱了一下。
  天气冷,小初音穿得圆鼓鼓的,却站得很稳,并不用怎么借助江星辰的力气。
  沈星问:“宝宝会走了吗?”
  陈云:“胆子比较小,只敢扶着东西走。”
  沈星把学步车推过来,让小姑娘扶住小车子,颤颤巍巍地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她忽然嫌弃学步车,想松手走,又有点不敢。
  江星辰最先看出小姑娘的意图,蹲在几步之外的地方哄她:“你想走路吗,过来,哥哥抱你。”
  小初音睁着乌溜溜地眼睛看了他一会儿。
  江星辰又往前走了两步,朝她伸手道:“你过来,哥哥保护你,不会摔跤的。”
  初音宝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松掉了学步车。
  江星辰继续哄宝宝:“快来。”
  初音宝宝终于壮了胆子,迈开软软的小腿往前走,因为害怕和紧张,小家伙选择了一种最快的方式解决——小跑。
  于是,不一会儿,江星辰怀抱里飞扑进一个柔软可爱的小团子,充满甜甜的奶香味。
  江星辰在这之前,从来没有抱过小孩子,也不知道有个妹妹是这么美妙的一件事。
  陈云邀了沈星进去喝茶,江星辰就在门口带妹妹。
  很快,他把小初音牵回到学步车前,说:“哥哥继续教你走路好不好?”
  小娃娃挥着手,兴奋地在学步车上拍打。
  很明显,她听懂他在说什么。
  江星辰往后退了几步,像之前一样朝她张开了手,小家伙这次没有犹豫,自信又欢腾地奔了过来。
  大人们都在屋子里,小初音全部的鼓励都来源于江星辰。
  两个小朋友,一个哄一个,玩得格外开心。
  江星辰听见初音嘴里咿咿呀呀地念个不停。
  只是念叨来念叨去只有“mama”、“papa”这两个音。
  江星辰小朋友便坐下来,开始了他洗脑式样的教学:“喊我哥哥。”
  初音:“mama。”
  江星辰:“哥哥。”
  初音:“mama。”
  学生这么笨,江星辰小朋友有点绷不住了:“哎呀,你好笨啊!你的小名是不是叫笨笨?”
  初音懵懵懂懂地看看眼前的小哥哥,半晌冒出一句非常稚嫩的话:“哥哥,笨笨。”
  被骂笨的江星辰小朋友惊呆了,捏着她柔软的小脸说:“你可以说哥哥了吗?喊我哥哥。”
  初音咯咯咯直笑:“哥哥,笨笨。”
  江星辰:“……”
  哎,这个妹妹实在太难教了。
  为了答谢江星辰小朋友送的水杯,陈云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给他织了一件开襟的蓝色毛衣,多余的毛线,陈云给初音织了一件鸡心领的小背心。
  沈星为了好看在上面缝了一排红色的草莓纽扣,初音穿着毛衣去李梅家玩时,江星辰看妹妹衣服上没有草莓,硬是从自己的衣服上拽了一颗下来,让沈星给缝了上去。
  一团毛线上织出来的毛衣,配上一样的纽扣,倒有点像情侣装。
  江星辰非常喜欢这件毛衣,穿得很勤,只是他长得也快,毛衣很快就小了。
  秋天上学的时候,陈云还特意买了毛线请陈云加长过。
  那之后一年,沈家的老爷子突然和李梅闹得很僵,李梅脾气倔,硬逼着家中的儿女们站队,选择在城里住的,一律都不许来看她。
  沈星的家安在城里,不可能说搬就搬,因此她来的也不多。
  陈家的阿婆也是在那一年去世的,初音还小,陈云和**的生活,开始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因为住的不远,李梅会在他们忙不过来的时候,过来帮衬着照顾初音。
  她会对初音好,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这是江星辰。
  次年,沈星自己因为工作调动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来的次数就更少了。
  再不久,江星辰正式成为一名小学生,沈星给他报了各种各样的培训班,他的所有假期都被安排地明明白白,只有过年的时候会来眉山,基本拜完年吃个饭就走了。
  谁也没再向他提起年代久远前的小妹妹。
  别人不提,他也不会主动问。
  他只模模糊糊地记得这里以前好像有个很可爱的妹妹,具体是谁已经记不清了。
  过了青春期,江星辰的个子每年都要长高一大截,脸蛋儿也变得越来越英俊,沈星对他的教育非常严格,早恋是明令禁止的。
  即便如此,江星辰的课桌里依旧充斥着各种情书和礼物……
  因此,年年开家长会,沈星都会躺枪式地被老师留下强调早恋的危害。
  她也非常开诚布公地和儿子谈过几次,确实没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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