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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赵阳林采涵小说 震世医神 7519 Aug 6, 2021 12:13:0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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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同文馆。
    专接待各国和番邦使团的地方,已经全数翻修了一遍。
    “昨日两个瓦工从房上掉下来,这工期耽搁了一天,不过我已经让他们一早赶工,现已修好了。”
    礼部的一个主事满脸堆笑地跟在赵疆身后,亦步亦趋地汇报。
    赵疆问:“那两个瓦工呢?”
    主事忙不迭地道:“安置了,安置了。”
    他还想说什么,但又将话吞了回去。
    “说。”赵疆示意。
    主事小心地觑着赵疆的脸色,“只是、只是这伺候的人……”
    赵疆站在同文馆的庭院中央,略一环视便知道他的意思。
    主事见赵疆神色淡淡,瞧不出个喜怒来,只得继续解释道:“同文馆多年闲置,其中侍从老病不堪用,可北胡人凶名在外,但凡惜命的,都不愿意……”
    但凡有点门路的,都在听说北胡使团要来是,就拼了命地找好门路走了,那些没有门路不得不留下来的,各个如丧考妣,脸上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
    京师的老百姓虽然没见过几个北胡,但不妨碍他们想象、并且夸张北胡的凶名。
    现在外头都传北胡使团的头领是个食人的魔王,同文馆就是招待他们的饭馆子,谁去同文馆干活,谁就要被做了菜。
    这几日干活的工匠都玩命地赶工,生怕不按期完活,在这同文馆里撞见北胡人。
    再现买人现教规矩更是来不及了。
    主事说着,脸上就有点见汗。
    赵疆道:“明日给你送一批人来,皆是已调|教好的北胡人,就安排在这里吧。”
    主事大喜过望,连连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果然还是大人思虑周全!”
    北胡人的饮食作息与大盛人多有不同,由北胡人来伺候,当然更为妥帖。
    主事这便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这位刚上任的镇北王次子打过北胡,是个心高气傲不会伺候人的呢。
    不过……瞧瞧,人家比他还想在前面一步,竟然连下人都已经买好调|教好了!
    主事深感自己的觉悟还不够高,心思还不够细,此时瞧这位镇北王次子、不、赵大人,对迎接北胡的差事并不反感,一直紧绷的心弦也便松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在上官面前多多表现一些。
    “您看……”
    主事跟在赵疆身后,搓着手。
    “需不需要再找些暖香阁的备着……”
    赵疆停下来看着他。
    暖香阁是京中有名的青楼。
    要备着的,自然是女人。
    赵疆淡淡道:“我到不知,北胡入京,□□那点事也要我们来管。”
    主事解释道:“北胡使团入京,领队的是北胡大王子,身份高贵,小的总怕准备不周,遭了王子的厌恶——”
    他在赵疆的目光中突然感到背后发寒,不由得将皇帝搬了出来:“让北胡蛮荒之人瞧瞧我大盛的繁华气象,也是、也是圣上的意思。”
    他见赵疆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丝笑来。
    “不知主事可有姐妹,家中可有女儿?”
    主事一愣。
    赵疆道:“既然北胡大王子身份高贵,平民凡女如何能得此殊荣?不如就由主事家的女眷来吧。”
    “这、这……怎可让良家……”主事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拼命想着推脱的理由。
    哪怕是个傻子,此刻也知道赵疆是生气了。
    他的声音依然非常平静,“今日我治你大不敬之罪,明日你家的良家女子便要尽数没入风尘。”
    赵疆讽刺一笑:“平民凡女,风尘中人,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爹娘生养!”
    大盛的繁荣气象……若真繁荣,如何会有那么多女子沦入风尘?!
    他又想起慈幼院中三天就多了五十多个的孤儿。
    在大盛的“繁荣气象”之下,这些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稚儿,将来便是男为奴,女为妓,盛世飘零,无人堪问!
    主事颤颤巍巍地一抬眼,便正对上赵疆的目光。
    只觉得仿佛直面一头极怒之中的雄狮,下一刻就要被噬杀而死。
    他双腿一软,整个人委顿在地。
    赵疆淡淡道:“若府上的夫人小姐还想要安稳度日,此事不要再提。”
    主事趴在地上,朝着他离开的地方磕了个头,官袍之下缓缓淌出一片水迹来。
    赵疆出了同文馆,在街上困兽般转了三五圈。
    他此时一身戾气,不想回长公主府去吓人。
    不知不觉就走到慈幼院去了。
    慈幼院对面是一家开了有几年的烧饼铺子,赵疆一撩袍子坐下了,叫了一大碗羊汤,五个夹酱肉的烧饼。
    他一气吃了三个烧饼,这才觉得那股气得烧心的感觉给压下去了,抬起眼就瞧见对面慈幼院的门口徘徊着一个年轻人。
    这人穿一身洗的发白的青色布衣,转来转去,似乎怎么也下不了决心去敲门。
    他转头看见赵疆身着华贵,便慢慢地走上来。
    然后戳在旁边不动了。
    赵疆指尖在太阳穴处敲了敲,被他瞧着,这烧饼也吃不下去了。
    “不知这位兄台有何见教?”
    这脸色青白的读书人显然没料到会主动搭理他,面上泛起几分窘迫,倒让他脸颊多出一丝血色来。
    “咳,不敢忝居兄长。”他暗暗一掐手心,强迫自己开口:“鄙下买字为生,不知贵人可有需要?”
    他补充道:“读信,抄书,亦是行的。”
    赵疆打量他。
    这人岁数不大,身子骨十分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给他吹走了。
    说话间唇上干裂,露出好几道渗血的口子来。
    这是挨着饿的人。
    倒难为他还能这样温文持礼。
    赵疆示意他坐下,将那碗冒着热气的羊汤往前一推。
    对方却摇了摇头,道:“您若是不买笔墨,小子不敢打扰。”说着转身就要走。
    他离得近了,赵疆便在他眼角下瞧见一颗痣。
    他突然笑了。
    “你怎知我不买?”他指着那碗羊汤,道:“我身上无余钱,便以此做酬劳,你写几个字与我。”
    这就是笑话了。只看他衣着穿戴,怎么可能没钱?
    青年也知道这是对方起了恶劣心思,要调弄于他。但却也只能低头。
    “不知您要写什么字?可否容我先赊着?”
    他讲这句话说出口,脸上血色更浓。
    赵疆慢悠悠地“哦”了一声,道:“原来先生卖字,却连笔墨都要我这个买主出?”
    他不等那青年再辩解,便笑指那羊汤道:“我却急着要——”
    “不如,就地取材?”
    以这羊汤为墨,就这桌案为纸。
    青年脸上血色褪却。
    他转身就走,走到一半,脚下一软,“叭”地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赵疆坐在那儿等了片刻,也不见人起来,才知道这是干脆晕过去了。
    得亏这地方偏僻些,车马少,否则要给轧过去,这人就完蛋喽。
    烧饼摊的老板摇头叹息,“唉,是个可怜人。”
    赵疆喝了口羊汤,往里面加韭菜花,一边问:“怎么可怜法?”
    老板日日在这里摆摊,很是知道些街头巷尾的八卦,于是便这般那般地给赵疆讲了一番。
    这青年是个上京来赶考的举子。只是家中贫困,身上盘缠不多,前几日帮扶一老者,却被反讹了十两银子,以至于穷困潦倒,连房租也付不出,被旅店赶了出来。
    刚开始也帮人代写几页书信赚些铜板,但又遇上那收保护费的恶霸,摊子笔墨都被抄走不说,人还重重挨了一顿打。
    这几天只能在这巷子中风餐露宿。
    赵疆瞧这老板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怎么,老板将他说得这样可怜,难道是想要我搭救一二不成?”
    老板擦擦汗,“您虽坐在我这烧饼摊儿上,但您老手指头缝里漏下点来,也够救他一一命了。若是、若是——”
    这可是个读书人。若是多漏下点来,还能救他一个前程。
    赵疆慢悠悠地嚼着烧饼,反问:“你怎不救?”
    老板道:“小老儿救他,只能几个烧饼填他的肚子。”他一摊手,为难道:“却救不了一个读书人。”
    光是上京考试就要花不少钱,更别提读书人的笔墨纸砚无不要花银子。若供得起一个读书人,他还要在这儿卖烧饼么?
    更何况,读书人清高,今日他这卖烧饼的救了他,明日安知这人不会引以为耻?
    赵疆笑道:“清高可能当饭吃?”
    你瞧他不愿沾着羊汤拿手指头写字,这便要饿死了。
    山穷水尽之时,人的尊严是最不值当的东西。
    能在这个时候挺直腰杆的人,可想而知他日是何等讨人厌的硬骨头。
    赵疆起兵,他倒是写了一篇檄文,写得文采非常,把“赵氏叛逆”骂得个臭死。
    赵疆攻破帝都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此人算账——皇帝无能,朝廷军队负隅抵抗,全凭此人在后调度粮草。
    赵疆给他留了个户部的位子,是真打算用他算账。
    只可惜,这人骨头太硬,不及赵疆说到后话,便打算在御前行刺杀之事。赵疆也只好判他一个斩立决。
    头落之日,正是一贩烧饼的老头为他收敛尸身。
    ——正如他当年在冻饿将死之际,受了这商户的一饭之恩。
    今日倒叫赵疆撞破这因果。
    赵疆拍了拍老板的肩膀,“您老日后必定发财。”
    他掏出一块碎银子扔在桌上,几口将剩下的烧饼吞了,这才在老板连声道谢中站起身来,端着那碗羊汤朝路中间走过去。
    几口灌下去,将这轻飘飘纸片一样读书人一拎,进了慈幼院。
    日后踏马逐花,名动天下的状元郎,如今也不过就是个连烧饼都吃不起,几乎沦为乞丐冻饿而死的弱鸡。
    人生际遇,有时候就不过是几口热汤而已。
    ***
    谈云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手脚又痒又痛。
    他用力一掐掌心,这才驱散脑海中的混沌,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女子的面容。
    “先生莫要使力,才刚上好药呢。”
    谈云愣了一息,这才在温暖的空气中嗅到药草的味道。再支起脑袋一看,手背上的冻疮处已敷了厚厚一层药膏子。脚上也是。
    他的脸上顿时腾起一层红色来:“这、这……”
    女子笑容不变,摸了摸自己的发髻,道:“院中也有仆人伺候,先生不必与我客气。”
    谈云这才注意到女子挽发,显然是已嫁做人妇,脸色更加涨红,就要下地行礼。
    女子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拂:“小心药。”
    谈云顿时僵直不动,见那女子含笑而望,只得坐在床上,不伦不类地作揖道:“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小生谈云,是上京举子,有失礼之处,还望夫人见谅。”
    他心中打定主意,手脚上的药膏一干,便立刻辞行。
    ——住在人家后院之中成何体统?!
    女子听他自报身份,脸上登时惊喜,道:“原来是举人老爷!”说罢敛衽一礼。
    谈云连连道:“夫人过誉。”
    这京城之中权贵豪富不知凡几,他一个穷困潦倒的举子,如何配称一声“老爷”?
    女子接下来还要再说什么,却又露出犹豫为难的神色。
    谈云忙问道:“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女子这才道:“不瞒先生,我确有一难处……”
    “小女并非想要挟恩图报,只是这慈幼院中孩子年岁渐大,却无人能教他们识个一文半字,我一见先生是读书人,便想可否聘为西席。只是如今听闻先生乃是上京赶考的举人老爷,将来得跃龙门,是要为官做宰的大人物,便、便……”
    谈云却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原来此处竟是慈幼院!
    他困饿交加,原本便想到慈幼院讨一口冷食填填肚子,再另想谋生的办法,哪料到这里正缺一个教书先生!
    他连忙道:“谈某不过一介书生,不是什么大人物。夫人与在下有救命之恩,谈某愿意留下。”
    女子露出惊喜的神情来,道:“先生愿意教这些孩子识文断字,小女子感激不尽,不日便将束脩奉上。”
    她又道:“日后先生赴考,小女子与这慈幼院绝不拖累先生。”
    这边是去留随意,还要给他一笔资财,助他考试。
    谈云不由得又是感激、又是惭愧。
    他想起自己昏倒之前发生的事,不由得问道:“不知是谁将谈某送来此处?夫人可见到一名衣着华贵,形貌俊逸的青年?”
    女子掩口一笑:“小女子虽操持慈幼院,却少与外人来往。正是院中仆人见你昏倒在巷中,才将你带回。”
    谈云这才松一口气。
    那强逼他用羊汤写字的青年虽然仪表堂堂,但一看便知其倨傲霸道,骄横无比,再加上出身不俗,只怕给这好心的夫人和慈幼院招来祸患。
    只盼他见自己昏倒在地狼狈不堪,不再计较吧。
    心中转过百道念头,谈云才发觉自己还不知道恩人的名姓,忙脸红道:“未知夫人尊姓,救命之恩,谈某……”
    女子轻笑,道:“鄙姓吕。”
    她示意谈云躺下歇息,“慈幼院本就是助人之所,什么救命之恩,先生不必再提。”
    说罢,一道轻烟似的出了门去。
    谈云这才躺倒,在温暖的床褥上,抬眼望着垂下的床幔。
    这卧房中的布置处处透着朴素平常,但对于谈云来说,无异于美梦之乡。
    他甚至还闻到一股甜香味,见屋中无人,不由得使劲吸了吸鼻子。支起身子一看,墙角的炭盆“哔哔剥剥”地燃着,里头还烤着红薯和栗子。
    直看得他口舌生津,再一咂摸——
    口中怎得有股子羊肉汤味?
    这头谈云嗅着烤栗子的香味又昏睡过去,那头绿芜脚步轻快,绕过院中正扔沙包玩的几个孩子,进了前头的堂屋。
    “他愿意留下。”绿芜道:“还对我感恩戴德呢。”
    赵疆正饮热茶,喝完,对绿芜道:“下回换便宜茶来。”
    二钱银子一两的碧螺春,慈幼院不该喝这么贵的茶叶。
    绿芜有点委屈了,“这是我自己掏银钱买的,看您来了才舍得泡。”
    她一屁股坐下,问赵疆道:“这个书生对您有何用处?瞧着不过是个古板的书呆子。”
    既有用处,为何还要折辱于他?
    赵疆慢悠悠道:“他的确是个古板的呆子。”他被自己的语气逗笑了,又道:“但他再过三个月,就是新科状元了。”
    绿芜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她又问道:“那您既然要施恩于他,为何不直接救了他?反而要将他送到这慈幼院来?”
    赵疆道:“读书人也有许多种。”
    “有的恨不能攀附权贵,鱼跃龙门,有些却不愿同流合污,自诩为朗月修竹。”他问绿芜:“你觉得他是哪一种。”
    绿芜一怔。
    她忽然想到——
    在二爷眼中,她自己恐怕是前者吧?
    这个猜想让绿芜不愿意再问,于是换了话题,笑道:“他还赞您丰神俊逸呢。可见二爷姿容不凡。”
    赵疆哼笑了一声,把那二两银子一钱的茶叶嚼着吃了,对绿芜道:“姿容不凡又如何?”
    他突然恨恨道:“读书之人都要冻饿而死,我的脸能好看到哪里去?”
    绿芜被吓了一跳,只觉得赵疆嚼着茶叶的腮帮子紧绷绷的,仿佛嚼着什么人的骨头。
    ——二爷这又是哪来的邪火?
    ***
    “大王子,前面二十里就是京城了!”
    北胡人的队伍已经走了近两个月,正是人困马乏之际,但随着这一嗓子,队伍的精神又是一振。
    他们要到大盛的京城了!
    北胡大王子脸上也浮现出笑意,他鞭梢一指前方,大声道:“我们就要到了,加快速度!”
    正如大盛的百姓谈北胡而色变,北胡人中间也不断流传着大盛的模样。
    大盛京城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繁华,那里雕梁画栋,夜如白昼,行人如织,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商户,卖吃食的,卖丝绸的,卖珍玩的,应有尽有;到处都是好房子,窗户上都有雕花,飞檐上刻着瑞兽,大官儿的门前都有一人高的、汉白玉的拴马石!那里的行道可跑八匹马拉的大车,那里的女人各个有牛奶般的皮肤!
    那是一个比北胡好百倍、千倍的地方!
    北胡人望着二十里外,还瞧不见影的城门,想象着一个热闹的、流淌着金子、蜜糖、丝绸和奶的城市。
    他们中有人亢奋地高叫起来。
    这一声吼叫如同狼嗥,迅速刺激了整支队伍的神经。
    四野之下天幕低垂,北胡人的卷起一阵狂飙,伴随着尖锐的啸叫声向前奔去。
    这是一个阴沉沉的早上。
    没太阳,还刮风。站在城门处等候的官员都挺遭罪。尤其是年迈的礼部尚书李大人,他一把老骨头经不住这北风吹,没一会儿就脸色煞白。
    赵疆站在他旁边,略挪了挪脚步,给老头儿挡了挡风。
    城门外渐渐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官员们之间隐隐有些骚动。
    北胡人,到了。
    他们中有许多人连北胡人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在话本子和战报中已将这北方的敌人勾勒得青面獠牙,恐怖非常,此时就不由自主地往赵疆身边凑。
    这位虽然现在穿着紫色官袍,带着翅帽乌沙,但那也是镇北王次子!是真顶真地杀过北胡人的!
    他站在这儿,他们才有主心骨。
    城门打开,两帮人马便隔着这半弧形的城门洞对上眼神。
    北胡的马蹄躁动,带着上面的骑者便往前一窜。
    两侧的武士手持长戟,登时向前交叉,拦住了北胡人的前进。
    “放肆!”
    北胡人中有人吼道:“此乃我北胡大王子,尔等怎敢阻拦!”
    那武士却如同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当先的骑者正是北胡大王子贺拔胜岳,他坐在马上,俯视着寒风中的大盛臣子,高声道:“北胡使团来访,为何不见盛朝官员出城迎接?”
    赵疆淡淡道:“此乃我大盛都城,尔等怎敢纵马?!”
    他这一句话说的毫不费力,声音似乎也不高,听在在场每个人耳中,却犹如他就在近前附耳而言一般。
    贺拔胜跃皱起眉头。
    好深的功夫!
    他打量这个当先的年轻官员。
    他身着文官袍服,却能这样轻描淡写地将内家功夫化为声音传出——大盛何时有这样厉害的文臣?!
    “这位大人,如此青年才俊,不知姓甚名谁?”
    他口音怪异,听得出是强自模仿大盛的语言习惯。
    “礼部诸人,今日奉命,护持北胡使团入京。”赵疆的声音清晰地传在每个人耳中,然后,他回答了贺拔胜岳的问题:“鄙姓赵,名疆。”
    北胡的马蹄“哒哒”地踏在青石砖上,显然一阵骚动。
    这一回贺拔胜岳从马上跳了下来。
    他问:“赵英是你什么人?”
    赵疆道:“正是先父。”
    贺拔胜岳大笑道:“赵英的儿子竟然当了礼部的官儿?!”
    赵疆一抬手,那两名持戟的武士这才撤步,将贺拔胜岳放了过来。
    后面的北胡见大王子下马,也纷纷跳下马来。
    有人在队伍中悄悄问:“是那个赵疆?”
    “是那个赵疆!”
    赵疆道:“大盛礼仪之邦,我如何做不得礼部的官?”他弯了弯唇角,“不论北胡何时何地想要入城,我总在此恭候。”
    贺拔胜岳道:“总要绕过你才得行?”
    赵疆露出微笑:“今日是绕过。”
    来日若想长驱直入,踏我疆土,便先要踏过北境、踏过赵家军、踏过他赵疆的尸首!
    二人相视大笑,气氛友好,礼部诸人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贺拔胜岳环视一周,却发现这条通往城中的大道上寂静无比,除了三五步便是一双的持戟卫士,竟然连一个百姓模样的人都瞧不见。
    他不由得问道:“我听闻京城繁华,现今怎么一个百姓也不见?”
    赵疆淡淡道:“持戟之礼乃是国礼,赵家军卫士今日便也做一回礼兵。百姓嘈杂,不宜再次,只恐冲撞各位。”
    北胡队伍中人都觉失望。
    那种征服者的兴奋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在持戟侍卫包夹下的肃穆。
    这些持戟的都是赵家军……
    他们的眼神,唤起了北胡人在战场上的记忆。现在再无人有啸叫的心思,尽皆紧紧靠在自己马旁,手都放在腰间刀柄之上。
    贺拔胜岳一边随赵疆往前走,口中一边感叹道:“还是你们大盛的人能机变,”他笑看赵疆的穿着,道:“你在北地纵马可跑三天三夜,如今,这身衣服倒显得你皮白腰细,像个文人了。”
    “也不知赵大人如今可还能开弓射箭?”
    他朝后面的北胡侍从一摆手,道:“我们北胡却是受不了这样的拘束啊!”
    一声尖啸自后而起,礼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见一只巨大的黑影,遮天蔽日般地扑飞而来。
    一只雕枭骤然飞起,双翅一展,几乎有丈宽!
    那巨鸟生有尖喙利爪,凶性异常。它从天空中飞来,礼部诸人几乎都忍不住弯腰矮下身子,生怕受这巨鸟的袭击。
    反倒是礼部尚书李成茂李大人,想来是年老迟钝,居然未及反应!
    他直愣愣地站着,又数他官位最高,翅帽最长,便被那巨鸟当做了目标,刹那之间,巨鸟利爪已至!
    李大人呆呆站着,动也不动。
    赵疆动了。
    他伸手从一旁的武士手中拿过一支长戟,手中一掂——
    下一刻,长戟射出,直中雕枭!
    精铁长戟破风尖啸,刺穿那只巨鸟之后,直直掠过所有北胡人的透头顶,正正钉在城墙之上!
    雕枭死透,只有翅羽还在风中颤动。
    北胡大王子的脸上被射戟的劲风刮出一道血槽。
    赵疆的脸上也占沾了几滴血痕,正是那雕枭的鸟血。
    衣紫,衬得面愈白,面白,显得血愈红。
    年轻的礼部侍郎就带着这脸上鲜红的血迹,冲北胡贵客微微一笑——
    “不曾开弓,尚能射戟尔。”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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