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就此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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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厚，烛火微弱，
略显黯淡的光芒映照着宁兴离精致的面容，碎金瞳孔紧紧盯着陈恒，
陈恒正闭着双眼，眉头微蹙，
自视内景，位于他腹部、已经被咬掉一小块的胎金上，
正趴着一只淡金色的蛊虫。
这玩意就是那个岐军山神说的仙缘？但它到底是个什么？
之前庄八梅的心蛊？
宁兴离见他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谢问，怎么样？那蛊虫......”
陈恒睁开眼，
“宁兴离，你听说过心蛊么？”
“心蛊？全真蛊道的仙蛊术？”
“对，仙蛊术！刚才钻我体内那个虫子好像就是心蛊！你看看，它跑我胎金上了！”
宁兴离皱起眉头，纤细手掌摁到陈恒腹部，暖暖的。
两人贴的很近，陈恒能感受到宁兴离身躯和橙黄色头发上散发着如阳光般的暖意，她的体温似乎更高了几分。
“怎么样？”
宁兴离睁眼，碎金瞳孔凑的很近，眉头皱起好看的弧度，
“它把你胎金吃了？！”
“是啊。”
宁兴离低头，沉思，不过她似乎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陈恒不禁提醒道，
“那个，你手挺烫的......”
“哦。”
宁兴离将手从他腹部拿开，脑海中也搜索到了信息，
“吃胎金的心蛊，我只听过一种，天蛊虫。”
“天蛊虫？”
“嗯，天蛊虫以妖为食，但尘世已经许久没有大量的妖了，天蛊虫也随之销声匿迹。而且据说召出天蛊虫的过程极其繁琐，首先必须要有尘蛊身培育的心蛊，其次尘蛊身必须是纯阴之体，这两点便非常苛刻。
最后似乎还得配合全真教的道尘卦才能最终得到一只天蛊虫，
传说道尘卦以身作卦象，卜天地，算阴阳，计效远超寻常卜卦，但也更容易不经意间勘破天意身死。
乾国之前第四位国师，长真道人通晓道尘卦，但已经数十年没出现，传言都说他不小心测到天意，已经身死。”
“长真道人是乾国的第四位国师！？”
陈恒神色惊异，百世轮回他居然丝毫没听过长真道人这第四位国师的名号，他只知道有三个。
“对，传闻二十年前，皇室与长真道人起了冲突，当代乾皇大怒，废了长真道人国师名号，并且将其全真蛊道一脉逐出乾国，乾国内上下也不再允许谈论，所以好多人都不知道长真道人了。
宁家因为曾经救过长真道人一命，所以后来偶尔还有来往。”
听着宁兴离的解释，陈恒皱起眉头，
皇室，跟长真道人的冲突？
他想到了皇室影卫！
结合长真道人想得到天蛊虫，而天蛊虫能吃妖这一信息，
陈恒心中猜测，莫非皇室影卫其实是妖类？
长真道人也是因此跟皇室产生争执？
陈恒心念微动，再度自视内景，
蛊虫依旧窝在他胎金上，只是体表的金黄暗淡了不少，
陈恒意识拉进白罩，贴近淡金色的天蛊虫，想要端详一下它的外貌，
“不，吵，我，庄，八梅。”
突然，脑海响起一道略显僵硬的声音，一顿一顿，宛若刚学会言语的婴孩，
“天蛊虫？！”
陈恒“看”着蛊虫，它依旧趴着，一动不动。
脑海中声音再度传来，
“不你是庄八梅，老头呢？”
脑海中传来的声音语序怪异，不过陈恒还是听出了它想表达的意思，
警觉道，
“什么老头？!”
“让我来吃妖怪老的头。”
让它来吃妖怪的老头？
“你说的是长真道人？！”
“好像，是个这名字”
“你是从哪里来的？”
沉默
“不能说么？”
“我说了，你听不见。”
“什么？”
“我说了，你听不见。”
“你说过了，但是我没听到？”
“对。”
“我怎么样才能听见。”
又是一阵沉默，
“你说了么？”
“我说了。”
......
陈恒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在耍自己，但确实是放弃追问的念头，
转而道，
“你为什么吃我体内的胎金？”
“吃了你的人中黄变得更大些以后，我才可以吃妖。”
“人中黄？！”
陈恒记得人中黄这称谓是某个重口味的排泄物的名称，心中有些膈应，
忍不住纠正道，
“人中黄指的是别的东西，我体内这个叫胎金。”
“人中黄。”
“是胎金。”
“是人中黄。”
“是胎金！”
“我要吃人中黄！”
......
陈恒放弃了，
“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念头微动，陈恒忍不住问道，
“诶，那你如果真的直接在我体内吃了人中黄，我是不是就不用如厕了？”
“你好恶心。”
......
屮，被耍了，原来这家伙知道人中黄指的是什么！
不过这玩意怎么这么能扯皮？一点都不像是个刚会说人话的虫子，又皮又叛逆。
陈恒摇了摇头，开始思索从它身上确认的信息，
“长真道人让你吃什么妖？”
“很多，山上罗刹，楼阁白蛇，宫中怨影，大泽蛟龙，闹市骨妖......”
几段对话下来，天蛊虫似乎已经习惯言语，一大串名号像报菜名般传进陈恒脑海中，
可还没等他消化这些信息，
寝殿内唯一的烛光骤然熄灭，黑暗中传来宁兴离警惕的低声，
“有人来了！”
“我们被包围了......”
片刻后，门外传来福王的声音，
“问儿！出来一下，爹找你。”
是福王的声音！
陈恒望着屋外的漆黑死寂，此刻已经到了寅时后半夜，
眼角颤了颤，这个时间点，福王来做什么？！
“问儿，最后一声，你再不出来，爹就保不住你了......”
！
什么意思？
陈恒心中缓缓压抑，保住自己？从谁手上保住自己？！
他没想到谢天赐的目标会是自己，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宁兴离忍不住拉他的手，陈恒轻轻拍了拍，挣脱......
······
后半夜的月色，很深，
落在院落中的辉光，很暗，
世子寝殿的门被推开，陈恒穿着一身软绸蓝缎，揉着眼睛似是刚醒一般，
他微微睁开眼，看着对面站着的几个人影，忍不住抱怨道，
“爹，常护卫，这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觉都在这里做什么啊......”
福王被七八个人影簇拥在中央，双手背在身后，
面色和他身上的漆黑甲胄一般，墨沉如铁，
“问儿，皇上，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