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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5章 蠢货

主角叫江宁封号江宁战神 江宁林雨真 3649 Aug 6, 2021 8:22: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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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算是很久的时间吗?
    一千零九十五天。
    楚梨看中了一套小公寓,在伦敦的Vauxhall附近,临近泰晤士河。
    她订下那套房子的时候,江茵和林景澄都来问她。
    “你跑那么远做什么?”
    “只是去散散心而已,最近好累的。”
    楚梨邀请她们到湖光檀境来的时候,正是一个下午。
    “也是,你都绷着三年了,好好休息休息吧。”
    林景澄思考了会,同意下。
    楚梨已经辞职三年了,她没再去化过妆,剧组的压力很大,没什么时间休息,楚梨的睡眠很差。
    不过她倒是培养了个新的爱好——画画。
    是油画。
    她本身就有美术的底子在,画起来还是比较轻松,上次林景澄就建议楚梨把画挂到网上,没想到还真卖的不错。
    这样也好,有点事情做,还能赚些钱。
    “对了啊……”
    林景澄犹豫了一会,似乎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
    “你说就行。”楚梨给她俩泡了黑咖啡。
    三年里楚梨时常失眠,在梦中哭醒,有一天喝了咖啡后心脏难受——竟然对□□也过敏了。
    此后只能喝低因的咖啡。
    “我和李曜快结婚了,我们还没想好去哪儿,”林景澄说,“要不也去英国吧,到时候咱们仨还能一起玩。”
    “行啊,我觉得可以,李曜不吃醋就行。”
    “害,他敢吗他!”林景澄涂了大红色的口红,DIOR999,非常经典有气场的正红。
    但被她涂着,却显得娇俏。
    三年了,林景澄都原谅李曜了。
    “小梨,你说呢?”
    “可以啊。那我们一起好了。”
    楚梨喝了口咖啡,脸上带些笑意。
    “那成,我订机票和酒店,住的离你近点。”
    其实楚梨明白——
    林景澄和江茵,是怕她做什么傻事。
    可她一点都不想做傻事。
    她只是觉得,心口的某处空了,有风从那处吹进来,常常会浑身都痛的发颤。
    心痛是一种生理痛苦。
    傍晚六点,林嫂给楚梨打电话,“太太,是在湖光那边吃,还是回来吃呀?我这两天新学了个点心。”
    “我回去吧,您年纪大了,就别跑了。”
    楚梨淡笑,林嫂连声应,说等她回来。
    楚梨挂了电话,往窗外看。
    湖光檀境的别墅漂亮,一扇落地窗,却被她用白色的蕾丝窗帘半掩着,常年不开。
    她平日都住在湖光檀境。
    只每日回云中岛吃晚餐。
    晚餐也是为的去陪陪林嫂——林嫂自己住在那,她有个女儿,女儿在外地上学。
    楚梨怕她孤单。
    三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楚梨开车回云中岛时,这附近被开发成了一片旅游区,但云中岛仍然孤零零的,一座高架桥下来是两条路。
    一条繁华,一条孤寂。
    高架桥上有些堵车,今天天气不算好,远处的天空灰蒙蒙的。
    楚梨的车子被堵在路上,她落下车窗,喘口气。
    海风凉凉的,吹来时有些潮湿。
    外面有欢笑声,她往外看,高架桥两旁有行人,有移动小车的冰淇淋房。
    一对情侣捧着冰淇淋,女生挖一勺递过去,男生笑着吃下。
    心脏某处又开始泛痛,连带着眼眶都在胀痛。
    她抽了张纸巾擦眼,纸巾迅速氤湿一片。
    就在三年前,她与薄臣野在黄昏中的跨江大桥上,接了个草莓味的吻。
    回忆多鲜活?
    她想,如果不是林嫂在那,她再也不要去云中岛。
    这里除了他的味道,还有些她不愿面对的东西。
    比如——
    楚梨停了车,林嫂还在煲汤,她是广东人,会做各种各样的汤。
    “太太,您歇歇,一会吃饭时我叫您。”
    林嫂对她说。
    “好。”
    楚梨刻意避开后院,但不知不觉仍走到这。
    那个空旷的草坪,三年前一直在施工,薄臣野说是送她的礼物。
    ——到底是什么呀?
    ——秘密。
    ……
    ——你跟我还有秘密?
    ——你不乖。
    各种各样的回忆碎玻璃似的呼啸过来,楚梨捂着胸口,在地上蹲下,她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眼眶酸的厉害。
    谢俊瑜说她是应激,抑郁复发。
    楚梨有吃过药,但吃药后的副作用也很显著,人会浑浑噩噩一天,精神很差。
    她跟谢俊瑜商量着停了药,于是捡起了画笔,谢俊瑜还特意将诊所搬到了湖光檀境附近。
    每天按部就班,白天出去走走,下午晚上画画,偶尔去附近的城市转转,有江茵和林景澄陪着。
    有时候谢俊瑜有空,他也会去。
    所有人都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可所有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规劝。
    江茵有次急哭了,问谢俊瑜到底怎么办,她好不放心。
    谢俊瑜摇摇头。
    他只是想起来前不久时见到的楚梨,那时她眼里还有光,她笑着跟他说恋爱的犀牛里的那句台词——
    如果没有那么多的感动,那么多的痛苦,在狂喜和绝望的两极来来回回,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这是一种心病。
    ——能记住他,我情愿一直病着。
    没的劝。
    楚梨抬起眼往前面看,现在,那秘密已经不是秘密。
    在那片草地上,建了一栋小小的玻璃房子,圆形的顶,门口有个秋千。
    旁边有个漂亮的牌子,木质的牌子,花体的字——
    4026。
    那天周丞送来一张贺卡,她满怀期待以为是他送来的。
    周丞却告诉她,是薄臣野一年前写好的。
    4026纪念馆,送给我挚爱的妻子。
    玻璃房子里面,像个小小的展馆。
    里面有好多架子,架子上摆放着许多小小的艺术品。
    那不是艺术品,是楚梨跟剧组那些年,雕刻涂鸦的道具。
    都被他悄悄买了回来。
    那只巨大的凤凰摆在中间,凤凰长着翅膀,仰着头,看向远处。
    凤凰的上色仍然漂亮,在黄昏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浅光。
    她走上前去,摸了摸那凤凰的翅膀——
    “周丞,帮她把这大鹅磨平。”
    大鹅。
    楚梨勾勾唇角,笑的却有些苦涩。
    这礼物,要是你亲自送我,该多好。
    林嫂给她打电话让她回来收礼物那天,是她的生日。
    她24岁的生日。
    她来到云中岛,便看到了这玻璃房子。
    24岁的生日礼物,也是薄臣野离开她半年多的日子。
    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林嫂留她吃了晚饭。
    “林嫂,我后天要出去散散心了,最近可能不回来了。”
    餐桌上有些冷清。
    “好呀好呀,你都好久没出去了,这回是去哪?回来的时候,别忘跟我讲讲那些有趣的事。”林嫂笑着说。
    薄臣野离开后,林嫂仍将她当作太太。
    “好。会的。”
    楚梨笑了笑。
    饭后,楚梨是准备回湖光檀境的,但是晚间突然下了雨,她回不去了,只能在这留宿。
    偌大的别墅,只剩她一人。
    寂静的连针落地都可以听见。
    楚梨没上楼,她蜷缩在沙发上看剧,后半夜林嫂起夜,惊讶地看她还在这,赶她上楼去睡,不然要感冒。
    楚梨说好,看完这集就睡。
    然而她根本没心思看电视剧,她不过是需要些吵闹的声音,压过心里轰塌的崩溃。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们在这生活过一段时间,每一处,都残存着他们的回忆。
    楚梨终于还是上楼。
    那间主卧——她已经三年没进来了。
    推开门时,手都颤了颤。
    一切还是原样。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雪松味。
    气息最勾人,一下唤醒无数的回忆,让人应接不暇。
    她去了衣帽间。
    她与薄臣野的衣服仍挂在一起。
    他的衬衫,从浅色到深色。
    长裤也挂在那儿。
    她的裙子,上衣,短裤,长裤。
    好像这里还有人住。
    好像他们都没走过。
    楚梨站在一面镜子前,这里放着几瓶香水,她以前用的那瓶YSL的反转巴黎。
    ——她现在早就不用反转巴黎了,连香水都不用了。
    那瓶反转巴黎旁边,也放着一瓶YSL的男士香水。
    浅蓝色的瓶子,精致漂亮。
    她鬼使神差将香水拿起来,在手腕上喷了一下。
    更浓的雪松味在鼻尖萦绕着。
    她拿起了那瓶香水,喷在枕头上。
    她掀开被子上床,窗外寂静,却再也没有那人环着她的细腰揽着她靠坐在床上看夜色。
    这三年,楚梨常常难以入睡。
    却在这次做了个长长的梦。
    梦见了在那艘游艇上——
    游艇还是好繁华,无数的灯亮着,温慕远和璩昭言调笑。
    周围好乱。
    薄臣野逆着光站在那,灯光让他的脸模糊,可她依然清晰地看得到他落拓锋利的身影。
    衬衫的纽扣开着,他脖颈的线条性感。
    他朝她走来,手腕上仍旧是一只金属的手表,衬得那双手更漂亮,突起的一小块腕骨,隐约青色的血管。
    他朝她递过一只手来,手上一枚浅银色的戒指在夜色下泛着一点光。
    他将她抱入怀中,在她的耳畔呢喃——
    “楚梨,是你先招惹我的,所以你要招惹一辈子。”
    “楚梨,你不是别人,我给你的爱也是独一无二的。”
    楚梨醒来时,枕头上一小片湿痕。
    三年里,她梦见过薄臣野好多次,可他从来都不说话,她梦见一道影子,又或者梦到他背对她离开。
    这回他说话了。
    他的声音还是好好听。
    楚梨翻出手机,打开微信,往下滑。
    她手机三年没换了,她把薄臣野的微信取消置顶,以为眼不见心不乱。
    这会,要使劲地往下滑才看得到。
    聊天记录都没清。
    仍然停在2020年5月29日。
    他发了一张他们的结婚照。
    她发了一句我等你。
    三年了。
    三年来,他从没有找过她。
    她不是没听说过薄臣野的消息。
    他走的那天,晚上所有的媒体都在疯狂播报好多消息——
    “薄家有意订立继承人,现任总裁薄臣野疑似非婚私-生子。”
    “陈凌婳疑似为介入薄仲一白馥玉婚姻的第-三-者,薄臣野原名陈嘉砚,三年前临江市伤人案嫌疑人。”
    “现CL集团总裁薄臣野已被撤任。”
    那天楚梨躲在房间的床上,阴郁了半个月之久的天气终于如她一样崩溃,瓢泼大雨下了好多天,那是临江市这么多年以来的最强降雨。
    所有的人都在冷嘲热讽,对他肆意谩骂猜测。
    楚梨想到自己被人谩骂的那天,只是因为几张模糊的照片,就被那么多人肆意伤害。
    她记得那天的薄臣野出现,为她遮挡下那些不堪言语。
    可在他被人欺辱的时候,他身边又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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