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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2章 鬼医门秘辛

极品神医赘婿李天 不吃鱼的猫 11993 Aug 6, 2021 3:54:5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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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着锦儿回到露华殿,看着天边如血的残阳,心中惴惴不安——这最后的腥风血雨,也未必就能换来江湖的半载平静。
  金麟台的侍卫被调动了大半,此时本应是加强夜间巡防的时刻,却是人数寥寥。墙闱上的素缟仍在风里飘动着,晚风穿过甬道,发出阵阵哀嚎。空落落的树枝在风里晃着,惊飞了几只栖息在其上的乌鸦。
  “秋姑姑,带着我的腰牌去传令。露华殿的侍卫分为三班,都把精神给我提起来。明天的太阳升起来之前,任何人不得入内——硬闯者可就地处决,侍卫不必负责。至于违令者,杖毙。”
  “今夜平安,赏金加倍。但凡出事,全给我陪葬!再让人在院墙外设下驱赶邪祟和镇守一方的铭文符咒,在金宗主归来前,这屏障不许撤掉。叮嘱各院,今夜戌时开始宵禁——除当班侍卫外,各院的侍从侍女不得随意流窜,违令者作叛变处置。今夜都安生些,免得有什么东西乘虚而入。”
  “婢子知道了。”她接过我手中的腰牌,正欲离开,却又突然想起来些什么。“二小姐,婢子多嘴一句——不知夫人和少夫人那里——”
  “芳菲殿和云菲殿本就是金麟台的两座正殿——修筑地基时就加上了上古的驱邪铭文。一旦启动,邪祟和外人想从外强攻入内完全不可能,不必担心了——你遣人去将屏障开启即可。”
  “锦儿,你去姨母那儿,叮嘱凝霜按时给她炖安神汤。今夜唯恐不安,别惊着她了。告诉她我这儿一切都好,不必担心,也不必着人来看——让她安心养病,照顾好自己就行。至于江厌离那儿,”我厌恶地皱了皱眉,但一看到被哥哥举着吐泡泡的金凌,还是继续说道:“你让人把补品和晚膳送去她那儿,再着人送一碗安神汤给她。还有,送些菜品点心去云菲殿的小厨房,再点一位郎中去她那儿随侍候诊——带够常用的药草。任她是半夜饿了还是病了,都直接在园内解决,不要扰了外界,更不要违抗命令。”
  “是。”锦儿颔首,有些不快地小声和我说道:“小姐,我听说江姑娘这些日子,每每到了亥时要在园中走动走动,你看这——”
  “她爱走走去!”我烦得直揉太阳穴,“她是少夫人,我就是个代管的,我还能给她下禁足令不成?她身边那么多侍女围着,一个大活人还能怎么的?让她快点把病养好,她儿子我带算怎么回事!”
  “聂思琰,你别总这么凶。这病去如抽丝,你也不能让人家好的这么快啊!”他一边举着金凌带他玩“举高高”和“抛高高”这两个无聊至极的游戏,一边继续说道:“再说了,阿凌这么可爱,带他玩多有意思啊!他要是被送回去,我还真的有点舍不得——不如你就让嫂......江姑娘安心养病,我们多带几日也可以。”
  我横他一眼,“喜欢你自己生一个去!别总在我这儿添乱——带别人家的孩子算怎么回事?”
  哥哥十分不满地冲我皱皱鼻子,当我转头瞪他时又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地和金凌说话,“你姑姑脾气太差了,不理她——小叔带你玩。”
  我懒得和他计较那么多——看着墨色漫上天际,我只觉得心中愈发不安了。
  我将羲和自刀架上取下,走出门外。手腕微微用力,使刀锋出鞘半寸——寒光在刀身上闪烁,刀灵被唤醒。我咬咬牙,割破了手指,将血涂在那枚被镶嵌在刀柄处的玉石上。
  “以血为源,以魂相祭,刀灵听令——斩妖除魔,消灾除恶。镇守八方,平定四界。庇佑众生,至死方休!”
  我将羲和深深插入露华殿的地面,裂纹向四周延伸开。金色的灵力逸散,渗透露华殿的每一个角落。
  羲和有灵,若今夜有人危及露华殿中人的性命——羲和会以我的血液和灵魂为源,不断摄取力量镇守一方,斩尽妖魔和恶人,直到我鲜血沥尽、魂飞魄散。我修为不够,不足以守住身后的人,那就只能让羲和代替我了。
  那一夜,我们几人皆在我的正殿内——
  分明下午时分已经觉出了初春之感,这到了夜间却又觉得寒夜难耐。我的寝卧乃至书房,整座内都是灯火通明,尤觉灯花渐弱,似流星陨落。金凌在我床边的摇篮中安睡,可我们却是分外清醒,丝毫没有半点睡意。
  锦儿和秋痕守在门边,心不在焉地绣着手中的刺绣。我和哥哥面对面倚在小几上,看月色清辉映入深堂。
  “你不想睡,我也不困。”哥哥心不在焉地甩着手中的折扇,“那不如,手谈一局?”
  我心烦意乱地看了他一眼,“你有心思?”
  “没心思——但咱们俩干坐在这儿还能干什么吗?”
  我无话反驳,只能默许了他的决定。让锦儿摆上棋盘——
  还是我执青玉棋子先走,他执白玉棋子后行。
  只不过,这一次,哥哥没再让我步数。
  方寸纵横之间,青龙低吼,白虎腾跃——
  青白交错,杀伐生死现。依稀谯鼓阵阵,烽烟茫茫,刀光剑影,阴谋阳谋,影影幢幢。
  许是哥哥与我一样的心神不宁,一盘棋下得毫无章法。更香燃去大半,恍然已过四更,我们二人竟下成了死局——
  龙尾缠虎颈,虎爪握龙心。
  谁都动不得,谁都赢不了。
  我们相对无言地看着这盘棋枯坐良久,黎明时天边落下冷雨一片,很快便看见了鱼肚白。
  屋檐上,一滴水落在窗沿上,惊扰了安宁。哥哥方如梦初醒地挺了挺腰,笑道:
  “收了吧——不必再下,已成残棋。”
  手中的青玉子被捻得温热,我看着那一盘棋,只觉得熟悉。
  “你让我了?”
  哥哥盘腿坐着,胳膊倚在小几上,单手撑着下巴,手指一下下叩在面颊上。他沉默了片刻,抬眼与我对视。
  他轻笑一声,说道:
  “生死场上,有谁真愿谁无恙?”
  哥哥这句话,像是给了我一耳光——那一瞬间,我好似清醒明白,却又好似震彻眩晕。
  几声马蹄渐进,我便如闻珈蓝佛音的信徒,寻声而去。
  推开门,湿冷的空气氤氲,墨色被灿烂的天光撞破。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大门猛然被推开——
  金光瑶带着一身残灰血迹,形容不整地跑了进来。还未等我开口问什么,便被他一把拥住。他呼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后颈,双臂愈发用力地箍紧了我的肩膀。
  烟尘、夜雨、血腥气涌入我的鼻腔,他在我耳边低声地呢喃着,
  “阿琰,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我愣了片刻,伸手搂住他的腰。眼角沁出了泪水——
  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绝望至极。
  但终究,我守住了金麟台。我所牵挂的人,也都安然无恙。前不久的噩梦随风逝去,如今天光乍破——崭新的时光里,终将岁月静好。
  “快!来人,去告诉姨母——”
  我话还未说完,却被一个守卫率先插了嘴。他神色不安,弯腰拱手,头埋得很低。
  “回禀二小姐,昨日属下按您的意思恪守宵禁——”
  “你下去领赏吧。”金光瑶抬手制止了他,“剩下的,我来说。”
  他这样的话引得我心中一阵惊悸,反手握住他的胳膊,略有些害怕地问他,
  “发生什么了?”
  金光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将我带到了露华殿的偏殿。他关上门,叹了口气。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眼中的无奈与担忧。
  “阿琰,就在昨夜,嫂子她......”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随兄长而去了。”
  我的心几乎是停跳了一拍,“你什么意思?”
  “江厌离死了。”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发软,直直就要倒下去——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云菲殿的地基分明有上古的铭文符咒作为禁制,怎么可能有人闯进去?!江厌离死了?!这怎么可能?!
  金光瑶托住我,将我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站在我面前,温暖的手心托着我冰凉的指尖,声音柔和地对我说道:
  “昨夜誓师大会尚未结束,魏无羡便出现在了不夜天——一夜血战。嫂子却不知怎么会去到那里,她为了救魏无羡,替他挡了致命一剑——死在了江宗主怀里。而后,魏无羡走火入魔,坠崖时被蓝二公子抓住。最后,是江宗主将其一剑杀死,终结大战。”
  “不夜天?”我震惊至极,惊慌失措地抓着金光瑶的手,难以置信地问他,“不夜天?江厌离去了不夜天?!她去了不夜天?!”
  他拍着我的后背,试图安抚我不断躁动的情绪。
  “阿琰,事到如今是木已成舟,你也不要太过自责——”
  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千算万算,怎么就没想到她会去不夜天?!
  我的心在胸口跳着,每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近乎震碎我的五脏六腑。
  云菲殿的禁制若铜墙铁壁——任谁都别想进去。但我却忘了,里面的人可以出来。
  她可以出来,可以出来......
  我怎么没想到......
  这些念头在我的脑海里反复冲击回荡,好似一座山峰压在我的身上——
  愤怒、悲伤、痛苦一起在心里爆发。
  我一想到那个在我房里安睡着的孩子——
  他在睡梦中成了孤儿,一觉醒来便没了双亲。
  就算我千倍万倍地爱他、疼他、照顾他,但他长大了,还是要和我一样被诟病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
  江厌离,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阿凌是你的孩子啊!他有你一半的血脉,你怎么能把他独自留在这世上?!
  最后的绝望如鸿毛飘落于山巅,却压垮了我最后一点的坚强。
  眼泪如洪水决堤般涌出眼眶,我攥紧了金光瑶的手,痛不欲生地尖叫。
  “啊!!!”
  门外一阵骚乱,嗡嗡的喧闹声最终都被金光瑶柔和地制止。我的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口中又泛起了腥甜的味道。我轻声咳嗽着,有温热的液体从喉咙咳出。我抬手一抹,袖口又是一片殷红。
  “阿琰——”
  “没事,上次没好全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比起上次,这都是小毛病,不打紧。”我冲他摆摆手,“不用声张了,免得再吓着锦儿他们——我方才喊那一声,应当是惊着她了。如今江厌离去了,金麟台必定又是一阵乱——你我还是趁早准备丧葬事宜,不然到时候又是忙得夜不能寐。你也要当心,别累垮了才是。”
  “阿琰!”金光瑶甚少对我这样严厉,他拧着眉头,神色阴沉,“你非要把自己耗得油尽灯枯才肯罢休吗?”
  我看着他,嘴唇发抖,“瑶哥哥,阿凌没有母亲了......他——”
  我闭上眼睛,可泪水还是在不断地涌出。
  “他只有我们了。我若是不撑住,谁来照顾他?”
  “阿琰,”金光瑶温暖的手轻抚我的后颈,“我还在。阿凌和你还有我——我们一起。”
  我靠在他身上,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我突然想起江晚吟——
  江厌离替魏无羡挡剑,他看着最后的血亲死在自己怀里。想必,是绝望至极。
  亲自杀死多年的兄弟,我不知道那一剑他下了多大的决心,耗尽了多少勇气——才能将自己的过往、自己近十年的记忆彻底杀死。
  江晚吟,他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亲人离散,手足相残。一个人面对姐姐的尸首,杀死挚友的回忆——他一个人怎么受得了?
  很快,他又要面对别人虚伪的问候和关心,再一个人回到冷清的莲花坞......
  我直起身来问道:“瑶哥哥,江宗主呢?”
  金光瑶的神色一沉,我立刻补上一句,“他是阿凌的舅舅,如今也该来看看他。”
  “你......”他叹了口气,“江宗主此刻不在金麟台,暂时还来不了。”
  “他这时候回莲花坞做什么——江厌离是金家的儿媳,丧葬事宜都该在金麟台举行。他此刻回莲花坞是有什么要事吗?”
  我想着,若他一个人回莲花坞,那我得赶紧想个办法跟过去看看——免得他自己想不开,出什么事。
  金光瑶别开视线,摇了摇头,“江宗主没有回莲花坞。他去不夜天的断崖下巡视了——他一剑刺死魏无羡,但生怕他坠崖后尚存一息,便执意去看一看。”
  他的话如当头一棒——
  此刻,我胸口那一颗心,仿佛都停跳了。疼到了再也没有任何感觉。
  我输了。
  我就像一个赌徒,已经是倾家荡产,却仍不肯罢休。
  我就像沙洲里绝望的旅者,不断地饮鸩止渴。
  我轻笑一声。我太明白江晚吟是怎么想的了——对他的了解,远超出了我所认为的范围。
  我知道,他不是怕魏无羡没死,而是怕他死了。
  他那一剑或许又是做给仙门百家看的,毕竟在崖边抓住魏无羡的,只有蓝忘机。如今他去崖底寻找,找的根本就不是魏无羡的尸体,而是准备寻到那个奄奄一息的夷陵老祖,将他藏回莲花坞。
  江晚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都不肯放弃魏无羡,根本就是身陷重围都要保全魏无羡——
  就算他招致祸端,就算他让金凌失去双亲......
  江晚吟,他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呢?
  开解他的是我,陪着他的是我,装疯卖傻维护他的也是我,伤心至极都要为他担忧的还是我。
  而他呢?
  小时候他放弃的就是我,长大了他扔下的还是我。
  江晚吟,他从来就不肯为我停留一次。哪怕一步,都没有。
  他留给我的从来都只有消逝在岁月尽头的承诺,越来越远的背影,无数的谎言,和此生都难以消磨的伤痛。
  犹记盛夏,惊鸿一瞥种情根。
  他曾驾朝阳万顷,曾披黄昏方寸,曾揽星辰半卷,曾掬月光一捧——
  如清风一缕,携荷香在我的生命里走过一程。
  可事到如今,
  纵我如何情深,都不愿再等。
  让我们把这段缘分,做个了结吧。
  金光瑶离开后我传了大哥手下的得力弟子聂宗辉,让他带人回不夜天,去崖底一起寻找魏无羡——一旦发现,不用回禀,就地处决,碎尸焚毁。又让他给江晚吟带话,说我邀他在金麟台的月下阁一会。
  月下阁,大约是这段不知从何而起、强牵丝线的缘分初始之地。断绝,也该在那里。
  我和江晚吟曾在月下阁合奏《凤求凰》——
  世人皆知司马相如痴心一片,却不知其后亦有心变情改之时。
  不然,何来卓文君声声泣血的《诀别书》?
  终是,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如今,知音绝,夫妻分,手足断,阴阳隔,缘分尽,人分离,韶华不复,无话可说。
  我写了张字条交给阿沐,让她尽快把上面要的东西找齐。又嘱咐秋痕,让她备好白醋和黄连水。
  “锦儿,带上把小铲子,跟我去云菲殿。”
  来到云菲殿的梨树下,我用铲子掀开被雨水湿润的泥土。被翻开的泥土泛着特殊的气味,春雨已落——春日就快到了。
  锦儿挎着小篮子站在一旁,“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
  “挖一坛女儿红——这次不用,以后怕是都没机会了。”
  “小姐,你——”
  铲子的尖端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刺耳的剐蹭声。
  我将罐子旁边的土拨开,小心翼翼地将那一坛女儿红取出来——
  用的是最为普通的瓦罐,封的严严实实,还扎着一条有些腐朽的红带子。
  我把罐子放进锦儿的篮子里,盖上一层布。将挖开的土填回坑里,我站起来时,发现一旁玉兰树的花苞愈发鼓了。来时的路上,成团的迎春也有了要开花的初兆。
  我抬头望着明媚的天光,
  “故里逢春,不逢故人。”
  原来,物是人非事事休,说的便是这样。
  回到露华殿,我将后几日的事宜提前写好交给秋痕。而后,独自换了深紫色的窄袖齐胸对襟襦裙——这是我与江晚吟一同去月下阁那日穿过的衣裳,外加浅黛色的广袖,披上那件轩哥哥送的荼白色大氅。
  锦儿替我绾了最简单的圆髻,我从妆奁的最里面一格取出那支龙纹簪,小心地簪在发髻上。
  我独自在月下阁等了许久——
  看窗外金乌划过天际,细数屋内更漏点滴。
  那一壶酒,热了几回,又冷了几回。直到寒夜中将烬的星火都太过炙热,夜风在甬道上哭嚎诉说。
  孑然独坐,发髻微堕——
  终究是我不能放手洒脱,还是要一个人执着。
  终于,江晚吟踏着第三夜的灯火,孤身而来。
  他衣角残破,肩上带伤,衣襟沾血。面色惨白,眼下乌青,眼角嫣红,嘴唇干裂。发髻凌乱,就连常年干净的下巴都泛起青色。
  我看到他,那颗麻木的心跳了一下,便又沉寂了下去——无知无觉。
  可他的眼里却像是燃起了希望,那是在绝望没顶时看到的希望。
  “坐吧。”
  我不知道该对他用什么样的称呼,只能淡漠地点头致意。
  案几布在高台之上,我俯看他疾步而来——
  三天三夜未合眼,他是怎么做到走得如此快的?
  江晚吟在我对面坐下来,他看着我,眼底是让我莫名的感情——
  我再也认不清那是什么了,也不会再信他所表达的情绪了。
  “你去找魏无羡了?”
  江晚吟的视线挪开了——他每次骗我的时候,都是这副神情。
  “夷陵老祖不死,仙门百家难安——我将他刺落悬崖,当然要去看看他死没死透。”
  我笑了,伸手为我们俩斟上酒。
  “那看来他是粉身碎骨了,”我直视他略微阴沉的眼神,继续笑得云淡风轻,“不然,你此刻怎么会坐在我面前,怎么会来赴这个约——你该在莲花坞想着如何安顿他才对。”
  “聂思琰。”他的眉尖蹙了起来,“人是我杀的,你不要再妄自揣测——”
  “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人一旦开始说谎,就很难不继续下去。”我对他笑得温和——甚至是从前,我都没有如此温柔地对他笑过。“江宗主,你还有多少谎言是仍然没有被拆穿的?”
  “是你联姻的计划——把我当做垫脚石助你扶摇而上?还是你找人修的金雀钗?或者还有更多我不知道的?”
  江晚吟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他欲开口,却又被我打断了。
  “没关系,我都不追究了。来,喝酒。”
  我举起酒杯,轻声说道:
  “一敬皇天后土,佑江宗主平安归来。”
  他举起酒杯,送至唇边。闻了片刻便抬起头来,略有些奇怪地问我,
  “你放了什么东西?”
  “白醋黄连女儿红,怎么了?”我看着他,“这味道,江宗主该是喝过的吧?”
  看着痛苦和悔恨在他眼中翻腾,我仍感受不到半点快意。
  江晚吟沉默地看了我片刻,一仰头把那杯酒灌了下去。而我则笑着,把那一杯酒倒在了地上。
  “敬皇天,敬厚土。”
  “江宗主,女儿红味道如何?”
  “入口醇香,回味无穷。”
  “那再来一杯。”
  “二敬江宗主得胜归来,斩获头功。”
  江晚吟的目光陡然尖锐起来,略带几分阴鸷。就算不愿,他还是喝尽了那杯酒。而我又当着他的面,把酒倒在了地上。
  “敬十二年前的江澄。”
  “再来第三杯——最后一杯了。”我赶在他开口前,替他满上酒杯。
  “三敬神明千万,佑江宗主阖家美满——”
  “聂思琰!”
  江晚吟一掌拍在桌面上,震翻了酒盏。
  “你若要计较,便计较到底——我做过的事,我全都认了!是,我骗你的次数数不胜数。”他的神色逐渐狠厉起来,“但你敢说,你对我就坦坦荡荡、没有半点算计吗?!”
  我心头一跳,背后渗出了冷汗。不待我细想,江晚吟便冷笑着继续说道:
  “我一直很疑惑,去年夏天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多商人突然涌入云梦——还莫名其妙地带出了我私调关税的消息。怎么你就那么恰好地出现,又算计好了一样地给出那样周密的计划。”他隔着案几,俯身靠近我,一双杏眼闪着鹰隼般的凶意,“全都是你的手笔——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别说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好,”他讽刺地勾起唇角,“所谓‘你’借给我的钱,全部出自南宫瑜的钱户——”
  “聂思琰,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无声无息之间就让我彻底受制与你姨母,毫无还手之力!就算你真的嫁进莲花坞,我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你怎么会以为,我真的敢娶你?!”
  灯火明灭,我恍然间看到他眼角的嫣红愈来愈重——他眼中的受伤必定是错觉。
  “我以为你会亲自解释,但你却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你觉得我欠你了,你可以要我还——但你不该打莲花坞的主意。”
  说罢,他转身就走。沾血的披风扬过我的面颊,留下一阵被烟尘气息的荷香。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那阵疼痛又开始绝望地没顶——
  我受够了看着他离去。
  既然已经是两两相欠,算不清,还不清。
  那么,就算要下地狱,那我也要拉着江晚吟一起。
  我站起来,用我曾在莲花坞对他撒娇的声音唤道:
  “晚哥哥。”
  江晚吟的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月下阁内灯火昏暗,我看不清他的面容。
  我走下台阶,一点点朝他走近。
  他的面容愈发清晰起来——
  又是中秋那日的神情,是明媚的笑意和浅浅的温柔,还有一点惊惧和惶恐。我看见他的唇角带着一点弧度。
  此刻若是定格,便能百年成说。
  那一夜戏子的唱腔声声锥心,灯火阑珊如烟花散尽,如今梦醒才知岁月不留痕。
  “晚哥哥。”
  又一声呢喃温吞,这个名字,曾叩我心门。
  我反手去摸那根龙纹簪,指尖犹似那夜他肩上的余温。
  过腰的长发散下,簪子落在地上,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断裂成数节。
  我与他擦肩而过,心中猜测他的失魂落魄能有几分。
  可我仍难抑,不觉眼角落泪,因为只剩我孑然一身。
  身后传来剧烈的喘息声,相随而至的便是身体与地面相撞的闷响。我的裙摆被人拽住,回过头,见江晚吟半跪在地上,扶着脖颈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聂思琰!你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我看着他,微微笑起来。弯下腰凑近他,伸手在他肩上一推,他便无力地倒在地上。
  我俯身跪在他身前,温柔地看着他,“女儿红对了白醋和黄连——”
  “只不过,我在白醋和黄连里,加了点东西。”我笑得灿烂,“这两样东西不仅气味大,味道也大——我可是一点都不怕你尝出来。”
  捏住江晚吟的下巴,我在他恨意滔天的眼神中迫使他抬起头来,另一只手抚上他如玉的面庞——
  既然注定了要分道扬镳,那就让我放肆一回。
  “柳眉杏眼,挺鼻薄唇——不得不说,江宗主,你生的很合我意。”我的指尖划过他的眉骨,勾勒他线条犀利的面庞。“嫁给你的话,我可不算亏。”
  “你别碰我!”
  他抬起一只绵软无力的手,想把我推开。却被我一把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干脆直接坐在他胸口,用膝盖固定住他的另一只手。
  “你都要死了还不安分点!”
  我用力地掐着他的下颌,用力到他两腮的肉都微微向前聚拢。
  “我都想起来了。”我歪着头,对他笑得灿烂。“我记得,你小时候就说要带我在七夕放河灯——可放了十二年,都没放成。你说,是不是,晚哥哥?”
  他的神色一瞬间惊慌失措,但紧接着又被生硬的狠意所掩盖。
  “你想起来又如何?你我两两相欠——”
  “我又没说要如何。”我对他顽皮地挑挑眉毛,“你小时候可比现在可爱多了——动不动就流眼泪,而不是恶狠狠地瞪人。我觉得,当时该叫你小哭包,而不是晚哥哥。不过,如今改还来得及。”
  “你——”
  我猛然凑近他的脸,近到了气息交错。
  我的心思,从未宣之于口过。如今我们谁都不信谁,那就当个笑话,说说看吧。
  “小哭包,我实话告诉你——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爱你的。”
  江晚吟的眼睛猛然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中又依稀闪起了破碎的星光。
  我一点点地凑近他,他将脸扭开又被我掰正过来——当我们俩的嘴唇近到了只差分寸就要相碰的地步时,他放弃似的闭上了眼睛。
  我看见他羽扇一样的眼睫轻颤着,其上挂着雾气般的水珠。
  我恶作剧一样地在他唇上喷了一口热气,迅速地退开来,在他愤怒又伤感的眼神中笑得顽劣。
  “同样,我也得告诉你,小哭包。”我的鼻尖碰了碰他的前额,那里有我贪恋的温度。“我的确有那么一点爱你——”筆蒾樓
  “但,我不会像以前一样喜欢你了。”
  我没有再去看他的眼睛,而是伸手搂住他的肩膀。
  我静静地抱了他一会儿,而后非常用力地收紧双臂——
  熟悉的荷香萦绕着我,从前的回忆又如刀一般挤进心头。
  这是我第一次拥抱他,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靠在他耳边,用气声轻轻地呢喃着,
  “江晚吟,若非黄泉路上,愿你我再不相见。”
  我松开双手,任他无力地倒下去——但他那一双杏眼,仍旧倔强地看着我。
  “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没什么,”我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裙和散乱的长发,“只不过是慢性毒而已——是什么你不用知道。反正一会你就会昏厥,我还舍不得让你痛苦而死——你会在睡梦中,走得安静。”
  他的指尖勾着我的裙摆——和中秋那日一样,但我没有再多做停留。
  走出月下阁,已经是黎明时分。
  天色晴好,春风拂面,朝霞万里——
  一片粉红自天地交界处浮起,漫天泛出桃花色。
  我伸出手,任仍有凉意的春风穿过我的指缝。
  “故人有诺三千许,却作春风唱子规。”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魔道祖师/陈情令]从君行·江澄bg更新,第42章第三十一章·锦水汤汤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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