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5章人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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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种种，大体不公，有人生来富贵，有人天生潦倒；唯有这漫天的雪花，姑且算是一视同仁。富贵奢华者如皇宫大内的赵佶，潦倒穷困者如布衣百姓，都在欣赏着同一片雪景。
    然而，布衣百姓瞧见大雪封路,多在为生计发愁，担忧食不果腹。
    而咱们这位艺术皇帝赵佶，却是在为如何找乐子郁郁寡欢。
    “官家，您可要蹴鞠？”大内皇宫，说不尽的金碧辉煌，徽宗赵佶坐着龙椅，望着大殿外一片银装素裹，忍不住悠悠叹了口气。左边捶腿的小太监连忙上前讨好着笑问。
    “奴才们已经将御花园清出好大一片空地来。”
    “蠢材,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蹴鞠？！”赵佶一手撑着头，一手百无聊赖的喝着拍子，昔日悦耳的丝竹管弦今日听起来却味同嚼蜡，他淡淡的扫了小太监一眼，却又半眯起眼睛来。
    “官家，您可要沐浴？”右边端茶的小太监矮着身子，也上来凑趣。
    赵佶瞥了这小太监一眼，却又眯起眼睛，依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官家，您可要画上两笔雪景？”拍在马蹄子上的小太监依旧不死心。
    “夯货，这天儿，连墨都冻住了，怎能画画？”赵佶无奈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身边竟没一个懂自己心思的,就这么百无聊赖的坐了半晌，赵佶这才问道：“高俅呢？”
    “太尉已经在路上了！”
    一旁的太监们脑门子上细细密密的全是汗珠，自从这大雪封路以来,官家越发的烦躁和喜怒无常了。他们这些伺候的奴才们竟是摸不到官家一丝半点的想法，差事越来越难当了。
    “官家！官家！”
    小太监话音刚落，大殿外边连滚带爬进来一个人。
    这人中等身材，五官端正讨喜，面上满是花团锦簇的笑，只见他抖抖身上的积雪，便笑嘻嘻的快走两步，凑到赵佶跟前：“高二来迟，还请官家恕罪。”
    原来此人却是本朝高俅高太尉，当代足球巨星！
    其半生传奇无比，当过苏东坡的贴身小吏，做过王太尉的帮闲，最后攀上了赵佶这颗大树，没过多久便发了迹；再加上本身粗通文墨，略懂武艺，又懂得做人，这才一路青云直上。
    你道他缘何能够让贵人青睐？自然是凭一脚炉火纯青的球技！
    后人曾为之叹息：“高太尉退役了，国内足球一千年没缓过劲来！”
    “高爱卿，你来了~”赵佶看了一眼这个昔日跟班，今日宠臣，略微提起一丝兴致，只是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只听他一唱三叹道：“大雪封路，一路上可不好走吧。”
    “能为官家分忧，让官家开怀，莫说是走，便是爬也要爬来！”
    高俅连忙跪下表起了忠心，而赵佶听了之后却是笑骂一声：
    “都当太尉的人，还这么嬉皮笑脸的，当心人参你一本！”
    君臣两个对视一眼，倒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而高俅见赵佶亲近他，连忙接过小太监手里的美人锤，就在赵佶龙椅前半跪着，替赵佶锤起腿来，一边锤一边问左右：
    “方才见官家闷闷不乐，你們是怎么伺候的？！”
    “高太尉恕罪，小的们着实不知！”见高俅问来，一旁侍立的太监们连忙跪下请罪。
    “罢了，是朕这两日没什么玩乐的心思，也怪不着这些奴才们。”
    赵佶见高俅冲着太监们发火，心里着实熨帖，倒是替他们开脱了一句。
    “太尉容禀。”此时，赵佶身后以面白无须，中年模样的大太监上前扶起了高俅，笑着道：“官家这两日颇为茶饭不思，面容已经清减了好些，奴才们看的是疼在心里。”
    “方才既不想蹴鞠，也不想沐浴，连最爱的丹青都没了兴致。”
    “不知太尉可有法子让官家开怀？”
    说着，那大太监给了高俅一个眼色，显然，这二人颇为熟稔。
    “真是没心肝的人！”高俅瞥了一眼跪着的太监们，教训道：“这大雪封路的，蹴鞠的话万一摔了官家，或是一不小心染了风寒，你们可是百死莫赎了！”
    “至于沐浴，后宫娘娘们都去上香了，没个知疼着热的在边上，官家岂不冷清？！”
    “丹青更不必说，墨都冻上了，岂能下笔？！”
    高俅说着凑到赵佶跟前，涎着脸道：“这后宫娘娘们都不在，官家可要去民间逛一逛？上一次师师娘子身子不方便，让官家白走一趟，这次奴才可是打探清楚了...”
    果然，话音刚落，赵佶便笑了起来。
    上次见过李师师之后，他便念念不忘。毕竟这后宫娘娘们入宫前都是大家闺秀，便是床笫之间都是规规矩矩的，又有太监们在一旁数着时辰，哪儿比得上民间女子有趣？
    上次是天公不作美，以至于没能一亲芳泽，现在嘛...
    “朕毕竟是天子，九五之尊，怎好...”
    见赵佶依旧端着，高俅贱贱一笑：“官家所思所想奴才岂能不放在心上？官家只需换上常服往奴才府中去上一趟，保管神不知鬼不觉。奴才在府中挖了一条地道，直通...”
    “还是你懂朕的心思。”赵佶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
    “来人，服侍朕更衣，朕要白龙鱼服，去体察民情！”赵佶笑着招呼左右。
    “这些人手重，还是奴才亲自服侍。”高俅连忙接过太监们手中的衣服，鞋袜来，就在这大殿中围了屏风，亲自替赵佶更衣，看的一旁的太监们啧啧称叹，心道真乃我辈楷模。
    ...............
    “小郎！宫里线人传来的消息。”太师府，蔡烁的外书房中，管家匆匆推开房门：“官家这两日茶饭不思，高俅入宫之后建议官家白龙鱼服，私会京城头牌李师师，现下已然出发...”
    说着，管家递上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张，上面是细如蚊蝇的簪花小楷。
    “等的就是他，他若是一直待在皇宫里，本公子怎能算计的了他！”蔡烁接过纸张，扫上两眼便放在了炭火盆中，等纸张彻底化为灰烬，蔡烁冷笑一声，道：“咱们也出发。”
    “让人换上夜行衣，准备好蒙汗药，赶在官家之前到李师师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