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神仙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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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吃掉……
　　林阙艰难思考，将自己的思维掰向自己希望的方向。
　　正常的思考已经变得分外奢侈，他实在不适应自己现在的存在形式，铜钱又在不断施加影响……林阙有一种诡异的溺水感，很难正常抽出精力。
　　数秒过去，他才从厉炅的话里提取出些许理解。
　　厉炅要吃掉……阳面的活人？
　　是威胁？不像啊。
　　活人……同化源吃这种单体活物没有任何意义，同化源只会吃同化源，阳面……厉炅要吃阳面？
　　得出的结论让林阙勉强提起一些精神，他惊恐地想询问，却发现已经张不开嘴……
　　原本趋于无法自控的躯体和意识彻底失控，林阙思维一顿，像是人类时期被重锤爆头的感触冲垮了他感知中的一切。
　　而在此时，一种古怪的感受顺着直觉攀升上来，让林阙恐惧的颤抖很快缠满全身，他模拟出的“呼吸”彻底维持不下去……
　　已经没有形状可言的躯体顺着本能溃散，四下逃离。
　　阴面的力量在靠近。
　　……
　　另一块阴面的的地界里。
　　状态非人形的并非只有林阙一个，厉炅躺在海面上“飘荡”着，黑黢黢的水体上却没有显现形体，也没有任何异样。
　　整片海，加上陆地……阴面所有混乱的空间里都被塞入了“厉炅”，让它无法找到并拔除恶意的主要来源，只能去针对林阙。
　　但这不代表厉炅就没有半点存在感了，在阴面存活的本能下，厉炅的力量反而更招仇恨。
　　虽然被用于针对厉炅的力量只是阴面所能抽调出的很少一部分，它大部分力量都用于围捕林阙了。
　　但偶尔一处没有藏好，一晃而过的鲜红却还是能让阴面顺应本能倾泻力量去破坏那块地界的一切，它以一种自杀式的行为去绞杀厉炅的力量。
　　此刻，不止阴面重视的诱饵被吞下，厉炅丢的诱饵也到了收网的时候……
　　——不管是迫于风险，还是厉炅造成的威胁感，阴面的本能都会让它不断传递出类似于活人焦虑的显现。
　　同时，这个关键的时候，厉炅主要的意识仍然放在林阙身上，阴面也是。
　　“啧。”厉炅瞅了瞅林阙几乎动弹不得的状态，算是明白阴面究竟做了什么了。
　　阴面加深了铜钱会造成的混乱影响。
　　如果收回铜钱的是厉炅，他同样也会有一瞬陷入混乱……林阙就更是完蛋，厉炅现在扒开他的意识都看不到几条思维了。
　　他的自我意识暂时停滞了……通俗一点来讲，就是他傻了。
　　厉炅若有所思，最后不耐烦地伸手，凭空抽回了一枚铜钱。
　　他再不插手，林阙就会被阴面拦截下来，然后弄死，这样对厉炅的计划不好。
　　“咚！”一声。
　　比成人拇指指甲盖大些的铜钱凭空出现在海面上，然后落入海底，被一闪而过的黑影掠去。
　　厉炅不用看都知道，水面下有东西在争抢那枚铜钱，但他懒得管。
　　红眼睛的鬼怪只是把没有来源的视线持续投向林阙，少了一枚铜钱，这只诱饵终于缓过劲儿来，得以控制自己状态不妙的“身体”。
　　刚一恢复些思考能力，林阙没等阴面的力量彻底靠近就开始仓皇逃窜。
　　他逃的有点早，但厉炅没有制止。
　　同化源的本能是会警示的，逃得早了也说得过去，还能缩小被抓住发现的概率。
　　“厉哥！厉哥！您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没有铜钱的人都要被您吃掉吗？”
　　“您要吃掉阳面？是阴面不够吃？”
　　“抱歉抱歉，我没有时间修饰语言，请您见谅……槽，那种看不见的玩意儿还在追！”
　　林阙边跑边问，铜钱的影响让他难以像先前一样恭敬，反而令他思维混乱。
　　如果逃跑不是本能，也不能腾出一点思维的空隙，林阙现在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
　　“厉哥——我看不见阴面的力量——”
　　在生命威胁下，林阙很快无法继续自己的询问，他被迫把存活放在了首位。
　　两团无形的东西不断撕扯和追逐，在厉炅眼中无所遁形。
　　对阴面的窥探需要大量的力量作为支撑，否则就会被阴面瞬间抓住吃掉，所以厉炅早早隔绝了林阙窥探阴面的可能。
　　附属意识里的鬼哭狼嚎实在吵人，而且想这些会拖慢他的速度……
　　“闭嘴。”厉炅随口命令，并把林阙的意识静音，才舒适地感受着清静。
　　片刻后，看着速度无意识慢下来的林阙，
　　“活下去再想。”厉炅又解除“静音”，重新丢了一句命令，并无视林阙影响下的胡言乱语。
　　接收到指令，属于林阙的那团无形物质动作迅捷了许多，在各个混乱重叠的地界跳跃，他显然学会了零号那枚香囊的用法，正在手忙脚乱地实践。
　　“……”厉炅沉默两秒，确认林阙的速度没有用全力，或者说……他遭受的影响，不允许他用出所有的力量。
　　如果不是阴面给的危机感实在深重，林阙甚至不可能保持现在的逃窜“速度”。
　　红眼睛的鬼怪没有什么情绪，但这一刻厉炅的想法和打游戏遇见菜鸡想要抢夺键盘的人类是一致的。
　　很想直接控制附属的逃跑行动——这种速度迟早会被阴面抓到。
　　但直接控制，林阙状态转变太快，阴面就该发现不对劲了。
　　“呵呵。”厉炅在林阙的意识里笑了两声，“你猜对了，我要吃掉阳面。
　　我取走一枚，刚刚跑了两枚，你还有八枚……铜钱。”
　　如果阳面倾覆，八枚铜钱……也就是说，能救八个人。
　　林阙刚迟钝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进行更深层次的思考，厉炅再度开口，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
　　“你死，阳面就被阴面吞掉，你活，阳面就被我吞掉，要试试吗？”
　　这句话半真半假，但林阙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他只能凭借意识攥紧零号给的香囊，再次提高了穿梭的频率，拼命往秦洲对应的阴面地界逃跑。
　　“我会活下来，厉哥，您别开这种玩笑……”
　　已经失去外在形体的非人青年遵循着直觉一路逃跑，他费力的拨出一点思绪和厉炅交流。
　　“嗯。”厉炅不置可否。
　　如果林阙死掉，阴面会吃阳面……这当然是假的，除非阴面吃掉了厉炅。
　　但只是死一个林阙而已，对厉炅并没有什么影响。
　　厉炅不是不能重新制作诱饵，也不是不能另外想办法吃掉阴面。
　　那句半真半假的话，唯一确定的是——阳面注定被吃掉，只是被谁吃掉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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