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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原来自己又被黑了啊

女总裁的贴身保安 大凡尘天 9762 Nov 14, 2023 9:31:5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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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阿东和薛崇赫然在内,惜年拉下一次性口罩,对他们挤出笑容:“你们来了?不嫌弃的话里面坐,我请你们吃豆腐花,免费的。”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嫌小吃店门面小看起来不太卫生,还是不好意思吃白食,并没有几个人真的走进店里,除了阿东和薛崇,就只有平时和惜年关系不错的两个女生走了进来。
    招呼他们坐下,惜年对妈妈说:“妈,这些都是我同学,我请他们吃豆腐花。”尹母听说女儿同学来了,赶忙过来招待,给他们盛了热气腾腾的豆腐花,又端上几碟小菜。
    对母女俩的热情,大家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坐了一会儿也就走了,惜年收拾碗筷,看到薛崇还坐在那里,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你不跟他们一起走?”
    “我有话要跟你说。”薛崇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惜年点了点头,“那你等我一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和母亲交代了几句,惜年让弟弟把薛崇先带到楼上,薛崇矮身走进惜年的房间,坐在地板上,打量着这间并不能算房间的房间,看布局和层高,这里充其量只能算是阁楼,像他这样高个儿的人,到了这里感觉站都站不直。
    狭小局促,这里比他家的卫生间面积还小,但是阳光很好,窗台上种着一排绿植,为房间增添了些许生机。
    地板擦得很干净,但是没有看到床,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晚上就在地板上打地铺,层高不够的房间,地铺倒也不失为一个节省空间的好办法。和别的女孩房间不大一样,她的房间里除了书就是书,没有衣柜也没有满床的毛绒玩具,只有一个放在角落里、看起来像是用来放衣服的大箱子。
    薛崇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如此困苦的环境,虽然他和亲生父亲很小就分开了,但是继父对他和他妈妈非常好,不仅提供富足的物质条件,在亲情方面也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因此他看到这个房间的情形,不能说不震惊。
    房间里还算暖和,薛崇脱掉外套,听到楼梯上有动静,扭头去看,见惜年端着一个餐盘进来。餐盘里放着两只碗一双筷子,碗里是热豆浆和生煎包,惜年把餐盘放到薛崇面前的矮桌上。
    “中午了,你吃了再走吧。”惜年已经脱掉了围裙套袖,头发也重新梳理过了,看起来清爽很多。
    薛崇看着那碗豆浆,问她:“是你做的?咸的?”惜年点了点头,告诉她,她妈妈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磨豆子,她也一直帮忙打下手。
    看到惜年冻得红通通的手,薛崇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护手霜给她。惜年接过去一看,是欧舒丹的樱花护手霜,忍不住抿嘴一笑,难为他想得周到,也的确是他的风格。
    护手霜没有开封,惜年撕掉封口,挤出来一点儿抹在手上,余光瞥见薛崇坐着不动,问他:“你不喜欢吃咸豆浆?”
    “不是,我喜欢吃。”
    为了表示他真的喜欢吃,他舀了一勺喝下去,虽然和他家保姆做的口味不太一样,但也很好喝。
    惜年坐在他对面,悄悄观察着他的吃相。皮肤白皙、目光清冽,他和本地那些男孩子气质太不一样了。脱掉外套后身上穿的是件灰蓝色的羊绒毛衣,质地细软、织工精密,一看就很柔软保暖,她很想用手去摸摸。
    难怪女生们都喜欢他,不说话,光是这样静静看着他,就能让人觉得满足。
    “你是不是看到网上的帖子,才好奇过来调查调查?”除了这个,惜年想不到他们这么大规模组队前来会是因为什么。
    “有人发了图片和帖子链接到班级群里,你没看到?”薛崇掏出手机,点开班级群给她看。惜年摇了摇头,“我家里没网。”
    现在还有家里没网的?薛崇的世界观又一次被刷新,虽然他也知道中国还有很多贫困人口,但是那些贫困人口不应该生活在落后地区的大山里吗?上海这样发达的城市,哪怕是川沙,也不该有穷得没网的人家吧?
    惜年看出他表情里一闪而过的疑惑,解释:“那个人嫌装宽带费钱,反正他自己也用不着,他都在外面。”
    “那个人是谁?你继父?医院里那个?”薛崇只要稍微一琢磨,就能猜到惜年家里的情况,有钱的父亲抛弃了母女俩,母亲嫁给了不务正业的男人,长期遭受家庭暴力,女儿因为考上了师大附中,才被亲生父亲接到城里。
    “我父母是同一个村子里长大的,家里早早为他俩定了亲,我爸考上了大学,我妈没考上,但是他俩感情好,我爸大学一毕业两人就结婚了。”
    惜年讲述着父母的往事,薛崇认真聆听。
    “我爸在县城中学教了两年书,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去考了市里的公务员,他成绩好人又特别聪明,考上公务员以后很快当上了科长。”
    惜年说到这里,叹息一声。薛崇问:“然后呢?”
    “局长的女儿也被分在那个单位工作,她看上了我爸。那时候我已经五岁了,我爸回家说要和我妈离婚,家里不同意,闹了大半年,最后他俩还是离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我爸。我妈后来改嫁,因为带着我,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就嫁给了那个人。”
    惜年双手紧握在一起,说到这里,有一点点无力。
    原来又是秦香莲和陈世美的故事,薛崇感叹着。这样的故事千百年来流传不衰。人一旦有了钱,难免会膨胀,过去喜欢的、看着顺眼的伴侣在名利的诱惑和现实的选择面前变得不那么顺眼了,开始寻觅新鲜的、刺激的,更加符合自己腰包和身份的伴侣。
    “俗吧?我家的事。”惜年自嘲地笑笑。
    薛崇不知道她说的俗是不是也包括她自己,他猛地摇摇头。在他眼里,一直觉得她清纯又明艳,别的女生都没有她这种气质。
    “你爸……他没给赡养费吗?”薛崇试探地问。惜年摇头,“我妈没要,我妈那时候傻着呢,我爸不要她,她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包括他的钱。”
    “那她后来怎么想通,同意你上高中后住在你爸家?”
    惜年没有立刻回答,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长大了,她想送我出去见见世面,我考上了师大附中,住在我爸家比较方便。”
    “你爸再婚后,也生了孩子吧?”
    “生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那家人对你好不好?”
    惜年叹息一声:“说不上来好还是不好,我经常觉得我就像我爸养的锦鲤,替他转运转风水的,做生意的人特别信这个。我的生辰八字他一定也是找人算过的,觉得能旺他,他才会主动接我到他家住。不然的话,他不会十几年不管我,忽然又找上门来。”
    惜年的话再次成功地让薛崇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到他爸爸把她接回家是因为这种原因,也或许这只是她单方面的猜测?更让薛崇惊愕的是,惜年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尝尽人情冷暖,熟悉而透彻地了解身边每一个人。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了,不管怎么样,你现在住在他家,等将来……”
    “将来什么?”
    薛崇觉得自己的劝解在一个已经饱尝生活艰辛的人面前说出来太轻飘飘了,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如果你真这么想得开,这回期末考试你的作文也不会写跑题啊。我问过语文老师,她说你作文只得了四十分,我和爸爸二三事,有这么难写吗?”惜年觉得作文这事绝对是他故意的,以他的聪明,他不是不会写套路文,是他不想那么写。
    薛崇没想到她也会关心自己成绩,并且还找语文老师调查,一时间既惊讶又有些激动和说不清的情绪,脸很不自然地发起烧来。
    为了掩饰这种陌生的情绪,也为了不让惜年看出来自己脸红,薛崇故作高深地淡淡一笑,“你知道作文我是怎么写的吗?”惜年摇了摇头,睁大了眼睛等着他揭开谜底。
    “我这么写的,我的生理学爸爸在我出生三年后,就离开了我和我妈妈,短暂的三年不足以让我对他形成印象深刻到能一直记到十七岁的往事,所以我只能写到此为止。”薛崇半开玩笑地说。
    “哇,你太牛了吧,你真这么写的?”惜年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是真话,语文老师对他也太好了,这种鬼话也能给他四十分,明明他有个对他很好的继父。
    “我真的就是这么写的,不然的话,老师不会给我全班最低分。”薛崇说,“我不喜欢写套路文,尤其是学校发的那些考试范文,举的例子千篇一律、惨不忍睹。司马迁死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两千多年后自己会在中学生作文里一遍遍遭受宫刑,还有袁崇焕,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一次已经够了。”
    “我太佩服你了,期末考试敢这么胡说八道,你不怕老师一气之下给你零分?”惜年觉得他的想法和行为很多时候有点儿令人不可思议,而且他敢赌上期末成绩来成全自己的个性,换成别人绝不敢这么做。
    “老师不会的。”薛崇的视线落在窗台的某一盆绿色盆栽上,像是想起了某事,表情中颇有几分疏离感。惜年明白他表情背后的含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目光无意中相触,彼此都有点儿羞涩,刚才还很随意的交谈,一瞬间的眼神相对就让话题戛然而止,尴尬的气氛让这种沉默持续了一两分钟。
    惜年捋了捋头发,想找一个可以继续下去的话题,于是问他,林司峤怎么没来?他俩不是经常共同进退吗,一起回家、一起逛街买衣服。
    “他去美国探亲了,他妈妈在美国。”
    薛崇从手机找出他和林司峤小时候的照片给惜年看。
    三岁时他俩在父母的安排下第一次见面,小哥俩好奇地看着对方,大人把他俩抱在一起,让他俩互相抱着对方,他俩真就听话地互相抱着了。
    惜年看着照片中穿着背带裤的两个小小的男孩儿,觉得他俩特别可爱。薛崇三岁的时候就很高冷了,大人怎么逗都不会笑的样子,小表情纠结着;林司峤就不一样了,张着嘴巴,笑得很灿烂。
    “今天我们过来没有其他意思,就是看到帖子后好奇而已,你不要多想。”薛崇知道她一向敏感,怕她会多心。
    “来了并不能说明什么,不来的说不定反而有情况。”似有心似无意,惜年慢悠悠地说。想看她笑话的人,此时一定躲在某处偷着乐,绝不会那么傻的自己曝光出来。
    薛崇听在耳朵里,心念一闪,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么多话吗?”惜年忽然问薛崇。薛崇正在思索她刚才的话,听到她这个问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惜年温柔地看着他发愣的样子,话里颇有几分玩味,“因为你身上有很多和我相似的地方,一种热闹的孤独。”
    热闹的孤独……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薛崇明白那种感觉,哪怕身处最喧嚣的环境,内心仍有孤独感在坚守。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本质上都是孤独的,需要一种归属感的指引,然而,于万千人中遇到同类的概率少之又少,遇上了同类,而又恰好互相吸引,这种几率就更小了。
    村上春树说,哪里会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失望罢了。
    薛崇心里原本洋溢的热情忽然就被浇灭了一半,惜年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似乎是在委婉地告诉他,她只把他当成一个可以倾诉的同类,而不是别的什么……自己在她眼里,并非他所期望的那种。
    “我得走了,明天一早要和爸妈一起赶飞机去巴厘岛。”薛崇起身告辞。
    惜年送他下楼,“要不是天太冷,我应该带你去逛逛的,我们川沙不仅出了杜月笙,还有宋氏三姐妹。”
    “以后有机会。”
    两人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个矮壮的中年男人正和尹母扭打在一起,男人似乎是在找尹母要钱。
    惜年见状,不顾一切跑过去帮母亲。男人看到她过来,抬手想推开她,哪知道被一只有力的手钳住没法动。虽然他力气不小,但到底上了点年纪,比不过年轻人的手结实有力。
    薛崇用力甩开男人的手,对他怒目而视。男人有些吃惊,这个和惜年一起下楼的少年是何方神圣,看起来年纪也就和惜年一般大,手上的力气却一点也不比成年人小。
    惜年却知道,薛崇从三四岁就开始打篮球,打了十几年,力气和手劲自然比一般人要大,怕他和继父发生争执,推搡着叫他先走。
    尹母给了男人一叠钱,男人这才骂骂咧咧走了,走的时候还看了惜年和薛崇好几眼。
    有这个身材高大又有力气的少年在场,自己不一定是他对手,更何况他回来只是拿钱,又不是想把家给砸了,只是没想到惜年这个小丫头,到了城里没几天就勾搭人到家里来,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看到继父走远了,惜年对薛崇说:“你走吧,一点钟汽车站会有车来。”“他这几天不会再回来吧?”薛崇有点儿不放心,怕她和她妈妈再受欺负。
    “不会的,他每次回家拿钱,都是十天半个月后才回来。”惜年叫他放心。
    目送薛崇走远,惜年回到店里,上楼去把李玉茹之前给她的钱拿出一部分交给尹母,但是没有说是继母给的,只含糊地说是爸爸给的。
    尹母不肯收。
    惜年坚持让她拿着:“没钱怎么过年,家里总要买点儿像样的年货。”尹母没办法,只得把钱收下,这几天挣到的钱被好赌的丈夫拿走了不少,正愁没钱开销。
    “妈,我下午有点儿事想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惜年斟酌着,和尹母告假。
    “你去吧,店里有我就行。”尹母猜测,她是不是要去见之前来的那个帅帅的男孩子,虽然女儿没说,但是凭借一个母亲的直觉,她能感觉得出女儿对那个男孩有点儿不一样。
    吃过午饭,惜年骑车去附近的网吧,径直走向一个正在玩游戏的少年。少年看起来顶多十五六岁,身上的外套花里胡哨、半新不旧,头发总是染成夸张的金黄色,整个人从上到下散发着一股非主流的味道,大家都叫他“黄毛”。
    惜年拍了拍少年的肩,他正打游戏打得兴高采烈,没有理睬她。惜年又拍了拍他的肩,他终于不耐烦地嚷嚷:“谁啊,别耽误老子打怪,升不了级拧断你脖子。”
    惜年一拳拍在键盘上,他这才不得不摘掉耳机,刚要发火,仔细一看是惜年,忙赔上笑脸:“呦,是小嫂子,不好意思,我没看到是你。”
    “胡说八道,谁是你嫂子,以后再敢这么叫,我拔光你的头发。”惜年没好气地说。
    黄毛赶忙嬉皮笑脸赔罪,问她来找自己有何贵干。
    惜年说:“有人拍了我在店里卖豆腐花的照片,还上传到网上,你帮我查查那人的底。”黄毛面露难色:“就几张照片,没有发帖人IP地址怎么查?”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给你两天时间必须查出来。”惜年戳着他的太阳穴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上网做些什么,用模拟器盗刷别人银行卡、群发垃圾小广告,你一样也没少干,小心我去举报你。”
    黄毛学习不怎么样,却是个混迹网络多年的老油条,平时没少在网上做些偷鸡摸狗、抢装备的坏事,蹲派出所也不是一回两回,每次都是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一来他未成年,二来他父母离婚多年,谁都不要他,一直把他丢在乡下外婆家,从小到大野惯了,根本就是个无药可救的小混混,连警察都懒得替他父母管教他。
    黄毛按着惜年提供的线索,在网上找到了最早发照片的微博,又顺着那个微博的标题顺藤摸瓜搜索出好几个转发帖子的论坛,一番看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线索。
    “姐姐,不是我不想帮你,是你提出来的问题对我来说太高难度了,微博和很多论坛现在管理得都很严,用户信息和IP只有警方才能查,我就算用黑客手段入侵,对方使用代理服务器的话,也不一定就能准确找到那个发帖人。”
    “你可以发动群众人肉搜索啊,你们键盘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那个博主拍我的照片发到网上,没经过我同意,根本就是不安好心。”惜年说。
    黄毛想了想说:“真想查一个人的底细,你还不如去找宇哥,以他的人脉和消息网,查一个到镇上来过的人底细还不容易。”
    “我不想找他。”惜年冷冷地说。
    “可是——”黄毛眼睛转了转,主动出主意,“姐,要不这样,我去帮你找他,我不说是你找我帮忙查那人,就说是我自己在网上看到有人乱发你的照片,我想把那人找出来教训一顿,你看怎么样?”
    “随便你,就当我没来过。”惜年扔下这话就离开了网吧。网吧里闹哄哄的,空气也不流通,有人打游戏有人吃东西,空气里各种怪味,她很不喜欢这样的地方。
    在小吃店一直忙碌到天黑,惜年正要坐下来歇歇,黄毛跑来在店门口探头探脑,惜年看到他,猜到他是有话要说,走到门口叫他进来吃一碗豆腐花。
    不知道是不是饿了一下午,黄毛吃起豆腐花来狼吞虎咽,惜年一连给他盛了三碗,又给他拿来油条和酥饼,他一口气吃了七八个酥饼,才打着饱嗝拿纸巾擦嘴。
    “姐,宇哥查出来那个人的底了,但是他叫你去找他。”黄毛吃饱喝足了,并没忘记他来这一趟肩负的使命。
    “你告诉他是我让查的?”惜年皱着眉。这黄毛也太没用了,连撒个谎都不会?
    “我没说,是他自己猜的,我……他一冲我瞪眼,我哪还敢不说实话。”黄毛拿袖口擦鼻涕。惜年看不过去,拿了一包纸巾给他。
    想了想,惜年问他:“他在哪儿?”“在他爸新开的娱乐城,他让我带你过去。”黄毛忍不住用眼睛瞟着桌上没吃完的酥饼。
    惜年注意到他的目光,把酥饼递给他:“想带走就带走吧,别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的。”黄毛这才放下矜持,嬉皮笑脸地把剩下的几块酥饼全装进塑料袋里,然后揣怀里说带回去给外婆吃。
    “天都黑了,怎么去啊,我又不认识路。”
    “我认识路,我骑电动车带你去。”
    惜年“嗯”了一声,让黄毛在门口等着,她要上去换一身衣服。黄毛穿得少,在冷风里哆哆嗦嗦地站了十几分钟才看到惜年出来。
    惜年把手里崭新的外套给他,“这是给我弟买的过年的衣服,这件买大了,他暂时穿不了,给你穿吧,我以后再给他买新的。”黄毛满脸错愕地“啊”了一声,不敢相信她的话,满心欢喜地把外套穿在身上,不大不小正合适,感激地说:“谢谢姐。”
    黄毛骑着电动车带着惜年穿过小镇的大街小巷,耳边嗖嗖的冷风吹起惜年的头发。虽然川沙的冬天并不太冷,但是在腊月里,又是夜晚,很快就感觉到了寒意。
    车在一家娱乐城门口停下,惜年从车上下来,抬头看着金碧辉煌甚至有些耀眼的招牌,白天从这里经过时并不显眼,一到晚上就不一样了,灯红酒绿,五光十色。
    黄毛指着一辆造型炫酷的黑色摩托车兴奋地告诉惜年:“这是宇哥新买的哈雷,别说川沙以前没有,就是全上海也没几辆。”
    “你就吹吧,上海有钱人多着呢。”惜年对哈雷没什么兴趣,也不相信黄毛的话。
    黄毛讨好地跑过来,领着惜年走进娱乐城,告诉她,地上几层是会所和KTV包间,地下一层才是夜场。
    夜场里人声鼎沸,惜年从来没进过这样的地方,只觉得声浪和人潮乌烟瘴气扑面而来,满眼的光怪陆离、纸醉金迷。
    周围太嘈杂,惜年不得不拉着黄毛在他耳边喊:“他到底在哪里?”黄毛好不容易才听清她的话,回道:“在那边,就快到了,他在包间里。”
    穿过拥挤的人群,惜年已经是一身汗,耳朵一直嗡嗡作响,直到黄毛把她带进包间,关上了门,才稍微喘了口气。
    沙发上坐着几个人,两个青年原本在抽烟,看到黄毛带人进来,不约而同把烟掐了,只有坐在沙发角落的一个女孩依然在抽烟。女孩穿着一件黑貂短大衣,里面是一件豹纹吊带裙,年纪不大,但抽烟的姿势和看人的眼神很风尘。
    惜年走到其中一个穿黑色皮夹克的青年面前,恭敬地叫了一声:“宇哥。”
    青年“嗯”了一声,叫在场的其他几个人走,只让黄毛留下。抽烟的女孩一开始不愿意走,被身边的人推搡拉扯着才肯离开。
    “坐吧。”青年对惜年说。
    黄毛和惜年同时坐下,看到宇哥看了自己一眼,赶忙站起来,讪笑着搔了搔后脑勺的头发。宇哥只让惜年坐,并没有让他也坐。
    青年长得干练有神,头发理得又短又直,身上散发着一种混合着皮革和烟草的味道,年纪轻轻就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惜年看着他,不过比自己大几岁,怎么他看起来就好像大人一样了呢?
    “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青年问惜年。惜年摇摇头,“一回家就帮我妈顾店,没有时间。”
    “不遇到事情,你永远不会想起我。”青年叹息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给惜年,“你要找的人,他的资料都在这里。”
    惜年拿过去一看,是几张打印出来的纸,记者证、身份证、甚至连户籍资料都应有尽有,还是黄毛说得对,以他和他父亲在当地的关系网和人脉,查一个人的身份太容易了。
    黄毛来找他帮忙找人,以他的精明,一下子就会猜到真正想找这个人的是谁,所以才会把自己叫过来。惜年把身份证上的姓名记在了心里。
    “他发的照片我看了,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也没查出他有什么敲诈勒索的前科。”青年不太明白惜年让他查这个人的目的,就算发了她的照片,也只是引发众人好奇,给她起了一个“豆腐花西施”的外号而已,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
    “表面上看是没有问题,背后有没有就不知道了,谢谢你帮我这个忙。”惜年站起来就要走。青年也跟着站起来,黄毛看到这情形,很识时务地说:“宇哥,我先去上个厕所。”
    没等惜年说话,黄毛已经脚底抹油似的溜了,惜年气得跺了跺脚,正要跟着出去,门忽然被关上了。
    惜年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抬头看了青年一眼,说:“庄宇——”青年拧着眉笑了笑,“想起我名字了?”
    他俩是一个村里长大的,庄宇的爸爸是村里的能人,早年承包鱼塘发了财,又去城里包工程,工程生意不好做之后,在镇上开了几间洗浴城和KTV,一下子成为全镇名人。庄宇是他长子,高中开始就无心读书,勉强到国外混了个大学文凭,回来继承家业。
    “我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用不着时时刻刻记着你的名字。”惜年瞥了他一眼,低垂着眼帘。庄宇顺着她的话说:“是啊,你现在翅膀硬了,能飞了,自然想忘记我。”
    说话间,他的一条手臂撑在墙上,把她挡在门边,目光在她脸上流连。这丫头虽然只有十七岁,但是眉眼精致,一点也不输给电视上那些女明星。
    “天晚了,我要回家去,不回去我妈会担心。”惜年试图摆脱这种困境,暗自怪自己,今天晚上就不该来。
    “怕什么,张土根又不会回去,他早就喝酒赌钱去了。”
    张土根就是惜年继父的名字,惜年猛然听到庄宇提到他,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他的行踪?”
    “如果不是我,他早就死了几回了,他欠下那些赌债,都是我替他还的,上回在停车场看车时和车主打架,也是我找人帮他摆平的。”庄宇似笑非笑地告诉惜年。
    惜年震惊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是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冷笑着说:“我可没求着你帮他,他死不死跟我也没关系,他欠你的,我不欠你的。”
    “我知道你恨不得他死,但那些债主不会轻易放过他,父债子还、夫债妻还。张土根每次找我借钱时都和我说,‘反正惜年迟早是你的人,就当是提前预支彩礼。’我敢担保,不出三年这老头就能把彩礼全预支走,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拿什么抵债。”庄宇慢条斯理地说。
    “他凭什么拿我换钱,他又不是我亲爸。”愤怒让惜年的脸涨得通红,见庄宇目不转睛地用一种笑谑的表情看着自己,便把脸别了过去。
    庄宇不想真的激怒她,话锋一转:“我不和张土根那种粗人一般见识,也不是要催你还钱,我只想听你一句真话。有人告诉我,上午有一群学生来找你,其中一个男生还在你家待了很长时间,是不是有这回事?”
    “是。”惜年不假思索地说。
    “他是你在师大附中的同学?”
    “是。”
    “他来找你做什么?”
    “与你无关。”惜年的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愠怒。她已经猜到,庄宇肯定在她家附近安插了眼线,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庄宇默默然地看了她几秒钟,长舒一口气,“你走吧。”
    惜年看着他回到沙发上坐下,生怕他忽然改变主意,打开门就往外跑。黄毛早在外面盯梢,一看到她出来,赶忙过去拉住她胳膊,护着她离开夜场。
    把惜年送回小吃店,黄毛就骑车走了。惜年一进门就看到妈妈坐在长椅上打电话,第二天就是除夕,这一晚店里并没有什么生意。
    惜年本想回房间休息,隐约听到对话,打来电话的似乎是尹岳庆,犹豫着没有上楼。
    “我又不知道会有人拍照片,我要是知道,也不会让那人拍的,你现在怪我也没用。”尹母有些生气地说。
    惜年心里一慌,豆腐花西施的事爸爸也知道了?他人在国外,不见得会时时关注网络上的新闻,除非有人专门告诉他。
    尹岳庆听到前妻辩解,没好气道:“我把她接到城里,花了那么多心思培养她跳舞、学钢琴,是想把她培养成淑女、大家闺秀,你倒好,一回家就让她卖豆腐花,还被人拍了下来,这不是存心和我作对吗?把女儿毁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尹母被他说得来气,“尹岳庆,你这话说得没良心,什么叫我把她毁了?你没管她的时候,我抚养她长大,养了十几年,她一直好好的,我还嫌你没把照顾好呢,大过年的你们一家出去玩,把她一个人丢下,她只能回老家,我还没怪你呢,你倒先说起我来。”
    惜年听他俩一直吵来吵去,没有兴趣再听,悄悄上楼去,关上房门,只有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她才能感觉到片刻的温馨和宁静。
    房间里的一切,似乎还留有那个人留下的余温,惜年把钥匙从包里拿出来,看着上面的小黄鸭出神。
    尹母敲门进来,告诉惜年:“你爸爸说,网上那些照片他会找人删掉,让你过完年就赶快回去学习。”
    “知道了,我想好了,初五回去的话,离开学正好还有十天。”惜年把小黄鸭紧紧握在手里。
    春节过后,惜年一回到城里就开始调查那个拍自己照片上传到网上的记者。根据庄宇提供的身份证复印件,那个记者姓周,名字看起来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惜年凭借记忆查看班级学生档案,果不其然发现孟展眉的妈妈也姓周,名字和那个记者有异曲同工之处。
    这人就算不是她的舅舅,也是她家亲戚。为了证实这个猜测,惜年打电话到网站,找到那个姓周的记者,记者同事接了电话,惜年故意说自己是周记者的外甥女,手机没电了,找她舅舅有急事。
    周记者很快过来接电话,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有点儿不对,他说:“小眉,你声音怎么了?喂——怎么不说话,喂——”
    惜年挂断电话。
    如尹岳庆所说,网上的照片全都被删掉了。他们一家从意大利回来后,尹岳庆也没有再和惜年提起这件事,只是要求她每周末的舞蹈课和钢琴课不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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